“嗯?”
张凡愕然望去,本以为他是想教刮自己先前太猖狂,如果是那样的话也是好意,已经准备认了的,不想居然”
没有等他回话的意思,葛姓老者随手一指,一团水汽云雾忽然自其坐下的云台从分离,如棉花一般籽合了一下,化作一个雪白色的云状蒲团。
“坐下说话。”
话音未落,蒲团已经飞到了张凡的身前。
“是,谢过师叔。”
张凡固然心中疑惑,可也不能拂了对方的好意,谢了一句后盘膝就在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
甫一坐下,一种怪异又熟悉的感觉浮上心头。
臀下仿佛不曾落到实处,网一接触,就好像陷入了绵软而无实质的云层之中,沉沉地没入。
这种没入之感好似过了很久。又似不过转瞬,随即一种承托之力顿生。感觉上就像是人没在水中,隐隐浮力作用一般。
这种起起伏伏如在云端的感觉。隐隐娃像藏了什么自然的玄妙,水之精髓在其中,却又无法名状。
这种感觉张凡并不是第一次体验了,当年无回谷一行,他初踏上代步之云团时,感触也依稀仿佛,只是这次更直接明显罢了。
“这就是法宝了
张凡暗暗感慨,虽说他身上的好东西很多,但真正意义上的法宝还未曾有过。
再加上他精通炼器之道,但一时间竟然完全无法分辨出这云雾水汽的奥秘,迷迷茫茫的,好似入了一番新的天地一般。
到得法宝这个境界,炼制之法与先前的法器、灵器已然迥异了,张凡虽然早就深知这一点,但现在亲身体会之后,更是明白了内里的不同。已然是天差地远,不可以道理计了。
见他坐定,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葛姓老者才继续说道:“短短十余年,你便能到达如今的境界,的确是天赋异禀,前途不可限量,当不在你曾祖张烈之下。”
“鼎阳老儿先前到也没说错,年轻时候,我们都不如你
不知他为何忽然说到这方面来,张凡不解之余,也只能沉默以对了。
好在葛姓老者也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既有如此天赋,又怎可不珍惜?”
“不在濒海好好修炼,争取更进一步,跑来趟这浑水做甚?”
“欺”
张凡愕然抬头,不敢置信地望向了葛姓老者。
“难道是他?”
这下他当真吃惊不小,那个几次三番在执事殿使力,竭力想让他避开三州大战浑水的,难道竟是眼前这位几乎毫无交集可言的葛师叔?
个结丹宗师,没事怎么会去关注一个不久前还是炼气期的弟子行踪?而且他确定被调去濒海不过是近期的事情,那时候这位葛宗师怕是已经在这天柱山战场上坐镇了吧?更不可能了解到宗门中发生的这么一点小事。
最大的可能,便是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为的就是让自己少些危险。不要卷入其中。
张凡心中念头急转,葛姓老者的话却没有停下来。
“卓豪一死,老夫就知道你肯定按捺不住,方才派了林森前去劝阻,不想还是如此。”
“罢了,天意!”
闻言张凡心中的感激自不待言,这位葛师叔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是普通的提携后辈能如此了。
可惜这位师叔修为是高的,天赋肯定也是有的,不然也不能修到金丹大成的地步,但看人实在不怎么样。
林森是什么人?老实善良得不类修仙者,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狐假虎威的事情,更别说直接把结丹宗师搬出来做招牌了,他与富昌交代之时。必然没有提及这是某位宗师的意思。
富昌也以为只是林森自己的想法,因此劝阻的时候被张凡一吼也就缩回去了,没有坚持。
这些也不过就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无,论林森当时是怎么说的,无论富昌的劝阻有多么坚持,对结果都不会有什么改变。
张凡必然来此为卓豪报仇,这个是情谊,是本心,如果轻易为人一两句轻描淡写的劝说而改了初衷,那也就不是他了。
这点不值得上心,到是有一点让他颇为奇怪,看这葛师叔话里话外的意思,好似他来到这天柱山战场危险无比,随时可能殒命一般。
若开始的时候,他还是炼气期弟子,这位葛师叔这般想那么做都无可厚非,当初张凡得知的时候一样是心生感激,暗暗记下这份人。
可是现在却是不同了,他先前连杀数十人如入无人之境的情况葛姓老者必然也眼里的,在明知道他实力的情况下,想法还是如此悲观。这就很有问题了。
张凡眉头一挑,做出一副慨然状道:“葛幅敌心,雍、凉两件那此跳粱小丑。尔不放在弟子的心
随即又补充了一句:“只要两州的结丹宗师不出手,弟子便无所畏惧。必然不会丢了我们秦州修士,法相宗弟子的威风。”
说话之时,张凡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过葛姓老者的脸上,一心想看要看出些端倪来。
葛姓老者哂然道:“让那些老家伙对你这个小辈出手?你当我们六人来此是做摆设吗?大可放心便是。”
接着也没有隐瞒心思的意思,欲言又止了少顷,黯然摇头道:“罢了,你”多加小心便是,有事可来寻老夫,自会帮衬一二,不会让你吃亏的。”
听他这般说法,张凡心中先是一暖,一个几乎可以称得上没有任何关系的结丹宗师,肯如此说话已经是很大的情谊了,如何让他不感念。
随即又是一沉,以其结丹宗师之尊,依然对他的未来这么不看好,而且似有难言之隐,至始至终都未曾说明危险来自何处。
沉吟了一下,张凡也没有问出他为什么如此照顾,想来当也与那位未曾谋面过的曾祖有些关系,甚至危险的来源也是一样,这些到也不需多说了,反正他也无法做出什么改变。
两人一时沉默,少顷,葛姓老者忽然叹息一声,道:“罢了,看你也倦了,今晚就在老夫这里安顿,明日再去开凿洞府不迟。”
“你陈师叔那里就不用去拜见了,老夫会跟他提一声的,自去休
他仿佛又想了什么似的,多交代了一句。
“陈师叔?”
又是此人!
陈姓宗师,当年护送的两位宗师之一,不知道他与葛姓宗师到底是什么关系,两人总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以前是如此,现在又一起出现在此处,内里的含义,颇值得玩味啊!
心中动念,张凡的举动却不迟疑。毫不矫情地应了一声:“多谢师叔,弟子叨扰了。”
他的身体状态自己心知,能在结丹宗师的庇护下好好恢复一番自然是好事,感受着体内的匿乏感,也就不想在此多呆了,再说想知道的。也大多清楚了,于是恭敬地开口道:
“不知师叔还有什么吩咐?”
“若是无事的话,弟子告退,不打扰师叔修炼了。”
葛姓老者似乎在沉思着,闻言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示意他自弃。
张凡起身走了两步,还没走出静室呢,忽然心中一动,转身道:
“师叔,弟子要闭关三月参悟所得,不知”
就这么片玄功夫,云台之上已然水汽腾起缭绕成雾,便是他极力注视,也辨不得其面目表情,只是隐隐见得葛姓老者似乎摆了摆手。
这就是默许了,张凡再不迟疑。踏步而出离开了静室。
出门之后,随意寻了个石室入内。四处看了一下倒也还算不错,便打算在此静修一晚,虽然以他现在的状态,若说要开凿洞府什么的并非是不行的,可是此处鱼龙混杂,若是平时自是不惧,此刻还是安生好点。等明日恢复一二再作打算。
这个石室应当是葛姓老者为来访之人或是弟子一流所设,虽然也简朴异常,但至少云床、桌椅等齐全,有这些也就够了,张凡从乾坤袋中取出一个蒲团放到云床上,随即端坐不动。
初看之下,还以为他就此入定了一般,待得片刻,就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忽然大片的汗水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接连不断地从张凡浑身的毛孔中涌出,顷刻浸湿衣衫,便是蒲团之下,也渐渐晕成一滩水清。
“呼”
粗重的呼吸声响起,连绵不绝。少顷之后,方才回复了低不可闻的
态。
此后,蒲团上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胸膛还在微微起伏着,其他的看来与石雕泥塑没有什么两样,就这么一直盘坐运功,不知过了多久。
帐蓬之外,天柱山下,先是夜鸟歌唱喧闹,继而沉默静谧了下来,直到一抹红光,隐隐出现在东方,整今天地才恍如初醒一般,慢慢展露出了活力。
天,渐渐亮了。
石室之内,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张凡忽然睁开眼睛,一道精芒闪现。直欲喷出三尺长短,在幽暗的石室之内闪烁不定,好半晌后又突然毫无征兆地收敛,一双眼睛看上去平淡无奇,再无神光泄露。
“陈师叔?陈师叔!”
脑海中闪过一个富态且满面笑容的身影,张凡嘴角慢慢翘起,现出一抹冷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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