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直有一阵诡异的冷风在盘旋,李彪按照张大师的指示不断地摇动着那个铜铃,但它却和正常的铜铃不一样,每摇动一下似乎都在从他的身体里抽走一些力量。很快,他就感觉自己的双手酸软得像是要抬不起来了。
“张大师……”他忍不住叫道。
但张大师此时却自顾不暇,即便是在黑夜里也能够看到有一团隐隐约约的黑气在急速绕着他旋转,似乎正在寻找着他身上的破绽,他脚下踏着一种奇怪的步伐,手中的符咒一张张地抛出去,半空中的那团黑气便不断地发出低沉但却像是直接刺入鼓膜的尖叫声。
“好一个孽障!”张大师大吼一声,从身后拔出一把木剑,咬破手指将指尖阳血涂在剑上,那把木剑突然散发出一道炫目的亮光,重重地斩在那团黑气之上。
半空中爆发出一阵惊心动魄的惨叫,那团黑气在半空中陡然散开,张大师抓起八卦巾向那边抛了过去,黑气被卷在里面,激烈地挣扎了片刻,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
“成功了!”李彪的手早已经摇不动那个铃铛,他走到张大师身边,惊喜地问道:“张大师,你已经把他消灭了?”
张大师满头大汗,微微点了点头,他身边的童子也累得坐在了地上。
但法坛上的烛火却突然一阵乱晃,张大师咦了一声,低头掐算起来。
“张大师?”李彪凑了过去。
“不对!刚才个……”张大师话音未落,就感到自己腰上一阵刺痛,他用手抹了一下,手里满满的都是鲜血。
“你……”张大师重重地倒了下去,而李彪却拿着自己总是随身携带的那把匕首,一脸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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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马斌把孙阳带到一块场地中央停住,指着面前的一小块平地说道。
地上依稀还能看出几个用白垩粉标记出来的人体,有几片泥土的颜色很深,应该是曾经被血浸透了。
“按照白山建筑的说法,第一次是六个准备过来捣乱搞事的混混,至今下落不明;第二次就是网络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装载机大屠杀,九死十一伤;然后是一个镇海过来的道士,那次死了三个。”
“杀了十八个人……这家伙已经不是一般的怨魂了。”吕小玲摇了摇头。
他们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那几幢房子,因为周围都已经被拆成一片废墟,它们看上去越发显得突兀而又违和,破破烂烂的房檐上爬满了已经枯黄的野草,门口挂着的白色布幡已经沾了很多泥土,在冷风中被吹得支离破碎,让这几幢房子看上去冷清而又诡异。
“还有人住在里面?”孙阳问道。
“只剩下那个王铮的老母亲……”马斌摇了摇头。“事情发生之后,市府对这个事情高度重视,府尹大人专门拨了一笔款子安置留在这里的几位老人,赔偿款也按平均水平的两倍付给了他们,但其他人都搬走了,她却死活不肯走,说要和自己的儿子在一起。”
吕小玲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事情发生之后一个礼拜,白山建筑的法人李辉已经被警察厅批捕,就等按察司依法进行公诉了。白山建筑以往的斑斑劣迹也终于被一件件搬了出来,大有不把李辉弄死绝不干休的意思。但也有人传说黑水帮手上有着大量省府和市府官员们的把柄,已经逼得省府中的高官出来给警察厅施加压力,而白山建筑内部也有人投案自首给李辉顶罪,他很快就能出来。
但这些事情都与孙阳和吕小玲无关,他们现在所考虑的,还是要怎么才能平息这件事情。
“你还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啊!”孙阳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说道。
“上面安排的,我有什么办法?”马斌皱着眉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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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的时候,孙阳正在黑河子进行调查,谢老板并不在那里,而是在另外一个工地安排工作。
之前曾经在这个工地干活的小队长们多半也都找借口离开了,就连监理的高耀和设计的张民祥、邓程都调到了其他地方,孙阳唯一遇到的熟人是监理公司的总监,但他也不常在,总是刚巧下来进行阶段性的验收。
两人在乡上的小饭馆里喝了一顿酒,彼此都有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怎么样?”总监关心地问道。其实两人之前只是点头之交,孙阳作为施工单位的技术员,根本就没什么机会和他交流,但共同经历了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之后,彼此之间突然就有了一种奇怪的亲近感。
“在远山做点小生意。”孙阳不想多说,不过还是给了他一张自己的名片,当然是正式的,而不是吕小玲帮他印的那种。
“心斋?”总监点点头。“不错啊,替自己干活,怎么也比给别人打工强。”
“混口饭吃。”孙阳说道。他并不准备向对方吹嘘自己已经有了上百万身家,店里的古籍加起来值上千万,这次来黑河子,他的主要目的还是按照曹道平的指点,进行一些调查。
“工程还算顺利吗?”于是他问道。
总监很清楚他问的是哪个方面,“倒是没再出那些事情……”他摇摇头说道。“但是怪事也不少。”
“哦?”孙阳的精神一振。“出了什么事?”
“大半年前,下发明村那边死了上千只鸟,林子里黑压压的全是鸟的尸体,现在都还能看到满地的鸟毛。”总监摇摇头说道。“还有榛子坡那边,整个山头的树都枯死了……最夸张的还是虎跳石那个村子,整个村子里的活物都不见了,到现在也没有个说法。老百姓们都说,山里面有东西要出来了。上个月乡里还杀了牛羊请先生到山里做了一场法事,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效果。”他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忧和不安。“谢老板也算是下血本了,就是想尽早从这个地方脱身,业主拨款也痛快得很,依我看啊,这个电站应该可以提前三四个月投产。”
正常建设工期是三十个月,中间还因为征地、出事儿停了将近三个月,提前三四个月投产?可以想象,谢老板应该是不计成本地加大了投入,不然不可能有这种效果。
“小心点,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故。”孙阳提醒他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孙阳已经对这些东西有了很深的了解,别看现在来风平浪静,一旦出什么事,有人死亡,鬼魂在这个地方很可能引发没有办法估量和控制的事情。
“我知道,我知道。”总监连连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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