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笑道:“神鼎寨里大部分营生都游走在律法边缘,自然剩下的就远在律法之外了。从我的祖父曾祖父,到我的父亲都是如此,此外还有得神鼎者得天下的传说,朝廷因此十分忌惮。”
千叶很是惊奇:“得天下?”
定山颔首道:“这个传说由来已久,但上个月神鼎已被炸毁,你没有听说吗?”
千叶面露难色:“我在宫里除了棉花,几乎没有说话的人,宫外的事除非传得人尽皆知,才可以从宫女太监嘴里打听一些,不然什么也不知道。我在人前不说话,还能装几分,一开口便是个傻子。”
“是你身不由己,往后有什么事,我都会告诉你。”定山知道千叶过去不易,心疼地说,“急于将这些事都对你说,我考虑过是否不合适,可我不懂夫妻之间到底该如何相处,不懂对于喜欢的人又究竟该付出些什么。眼下能想到事,就是让你知道我的一切,并以诚相待。”
这般说着,见千叶已痴痴地望着自己,定山失笑道:“那日在酒楼里看到你的笑容,我就再也挪不开目光,每天都想再看一眼。”
千叶赧然别过脸,声如蚊蝇般呢喃:“说得这样直白,原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个性。”
定山没听清楚,但自顾说:“可才发现自己挪不开目光,就有了不得不有求于你的事,想着与其冷冰冰的说些责任大义的言语,不如坦诚心事。我并不是希望能有一个人与我共同承担,而是若能和你一起面对,我才能少一些……”
他忽地停了下来,后面的话没继续说,千叶本专注地听着,不禁好奇地看向他。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千叶的心都要化了,这陷进一个情字里,世间万物都颠倒了。
定山也是忘乎所以,把心底的话全剖了出来,最后一股怨怼化在千叶温柔的目光里,他道:“我并不愿继承神鼎寨,而今神鼎寨已散,我却以另一种形式继承了她,虽然有着完全不同的人生,但你我都是身不由己。”
他们的一只手互相交叠着,千叶不由自主地侧过身来,用双手捧起定山的手掌,轻声说道:“若是真的嫁给了恶魔一般的山贼强盗,我也能有我的活法儿,若是逃不掉,大不了一死,偏偏遇见了你。那天看见你,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老天他又一次作弄了我。”
定山伸出手,也是双手合起,将千叶的手捧在掌心。
千叶眼中有泪光闪烁,抬眸深情地看着定山,却是问:“是因为成了夫妻,才要喜欢我,才要对我好吗?其实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之间这样算什么,真的可以吗?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我喜欢上了你,你也动了情?”
不知不觉地,千叶就把那句开不了口的喜欢说了出来,换来的不是梁定山的不解,而是同样对于这两个字的心动。
定山无奈地笑:“我若是明白,大概会做得比现在更好,不如顺其自然,只要你我在一起高兴就好。”
千叶泪中带笑,笑话道:“结果到头来,是我一个傻子,又多加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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