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三拍惊堂木,坐在县令位置上的马守臣打起了官腔,语气威严,不容侵犯。“堂下何人,见了本官及众位大人为何不跪,是否想藐视朝廷命官?”
还没开堂正审就给高荀叩了个屎盆子在头上,看来马家势必要弄死他才甘心。
“诸位大人,学生生平有三跪三不跪。”高荀走到了大堂正中,背对着马守义,面向县衙大门,神情自若,又说不出的桀傲。面对衙门口上百群众,高荀朗朗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学生的三跪乃是,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男儿岂为权势而折腰,而学生的三不跪乃是,大奸大恶不跪,馋臣权相不跪,贪官小人不跪。诸位大人非天、非地,非学生父母,我凭何要跪!”
一句惊天动地的辩解,令整个县衙立刻陷入死一般寂静。高荀算开了千古一例,誓不拜官的先河,而他句句所言又并非胡口乱道,让人找不出一点空隙可钻。
古人家中常供奉神牌,皆为天地君亲师。君乃天,民乃地,中间双亲,孟星只此三跪并不失,忠心、孝道、义气,而他的三不跪,说得实在大快人心,恐怕连远在长安的皇帝老儿听闻,想必也会破格赐他个瀚林学士。
这时,不知道是谁在县衙大门外,高声叫道:“高花柳果然不愧为桃源一宝,就凭刚才那句,我坚决挺你!”
我/日!高荀暗自鄙视说话之人,看来他花柳先生之名,当真是人尽皆知,连公堂之上都是直呼艺名,实在是削他的脸皮。
马守臣高坐公堂,脸色早就由红转青,特别在高荀说了他那三跪三不跪之后,简直比在他脸上扇了几十巴掌还难受。怒气盛长之下,马守才惊堂木往公案上一压,官威十足地怒道:“好你个滑舌之徒,本学管今天就法办了你。来人啦,将此人给我打跪在地上,也让他学会该怎么尊师重道。”
马学管说打,那便是要打了!高荀身边立刻上来四个衙差,左右架住他。紧接着,两根漆红木杖,往高荀的腰间重重打去,呼啸的撞击声,让人心中颤抖。再看看高荀,他居然跪在了地上!
任你如何刚毅,到了这公堂之上,铁汉子也会变成软泥。那些手持木杖的衙差可不是吃白饭的,一棒子下来,少说也有百来斤力量,就算再坚硬如铁的汉子,也吃不住漆红棒子的轮翻爆击。
在强权、淫威面前,终究还是要低头的。高荀感觉腰间一沉,双腿失去了知觉,曲膝一弯,重重叩在了地上,身体被两衙差死死扣主,腰际间传来了火热的锥痛,差点痛晕过去。
历朝历代,公堂都是权威的像征,谁敢藐视权威,谁就得吃够苦头。简单的棒子算轻的,要是动上大刑,那才叫惨不忍睹。
此时的县衙已经安静的不能再静。观审的人群目睹刚才发生的一切,可以说很是茫然,骨子里无一人觉得此事已经属于动私刑的范畴,有个别之人居然像看好戏那样,和声笑了起来。
高荀觉得有些世态炎凉。马守臣那狗/娘养的学管,居然强行用刑,已经触了大唐法典,堂上那么多所谓的读书人居然能安座在那里看戏,真他娘的讽刺呀!
双膝跪地,双手被缚,高荀使不出半分力气。他见四周之人如同吸了鸦片那般麻木,心中一口闷气,浓浓喷了口怒痰,断续断续地骂道:“狗官,你好大的胆子。我跪天跪地跪双亲,于情于理都不失道义。今日/你丈着学管的官衔,乱动私刑,将我逼迫下跪。是否想取天代地,让我朝拜于你,你真是其心可诛,我誓要将你告到圣上那里,请旨除了你这乱臣贼子,祸国秧民之徒。”
此话言之凿凿,句句珠玑。特别是那“取天代地”四字,在古代不知要引起多大变故。高荀气势盛怒,可谓费尽了心思才熬出这段话。县衙再一次由平静变成了极度恐慌。高荀这回可是反扣了个很大的屎盆子在马守才头上,令他顿时脸色惨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你,很好!”马守臣陌名其妙来了句,嘴角就翘起一丝得意。他为官多年,若说没遇见口齿利害的书生自然是假话。最主要的当然还是学会一套对付此类人的方法。
今日能开堂会审,最重要的事就是定下高荀的罪,最好能让他一辈子关在牢里,永远翻不了身。马守臣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官家样,对高荀所辩,只隐忍在心里,现在他公事公办起来,认真说道:“儒子不跪亦可,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今日/你出手重伤他人,本官就不能容你放肆。现人证物证据在,由不得你诡辩,依大唐律令,即日革去你的学籍,交朝廷礼部审核,除去所有功名,打入大牢三年,永生不得入仕参加科考。”
快刀斩乱麻!先把罪给你定下来。马守臣宣读完判决书,县衙就轰的一下闹开了!
“不会吧!连堂都未开,就定了罪?”
“什么?重伤?外面不是传言他杀了人吗?”
“杀人?可笑!内幕消失是高花柳睡了学管大人在青祁郡的姬妾!马大人要治他的罪!”
一时间众说纷纭,什么好的坏的,荤的素的都扣在了高荀身上。声音虽小,在这几丈宽的县衙里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高荀难得理会闲言闲语,此刻,他虽是身受创伤,身子也在衙差退下后,慢慢挺了起来,据理雄辩道:“马守臣,你身为一省的学管,为了一己之欲,想置我高荀为死地,我无话可说。但自古读书人以声誉为重,你先除我学籍,又剥我功名,却是满口仁义道德,胡乱捏造事实,打着大唐律法做出此等欺君害民之事,你简直罪大当诛!”
当着县衙上下好几百人的面,高荀手指大堂正中那刻有光明正大的匾额,怒斥马守臣假公济私,心存报复!
“放肆!”马守臣怒拍惊堂木。“本官这里铁证如山,又有诸位大人作证,难道还冤枉你不成。来人啦,将此人收入大牢,等礼部文书一到,割去他学籍、功名,服刑三年!”木板订铁钉,这事儿以马守臣一人之力,做起来再轻松不过。难道一个小小县学学生,他还怕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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