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那么多心血,连自己都认为是神作的秦淮山水图,在这些老学究和那个吴江才女徐映寒的眼里居然排不上号,第一名的头衔居然被李君邪那伙人,高荀就像吃了一口老酒,顿时从头火到脚。
高荀刚想冲上去找那些评委理论一番,衣服被人拉了拉,回转头来,听见吕岩很严肃道:“高兄,我们的确技差一筹,那李君邪不愧是江南第一才子,烟雨江南一图,实为烟雨,其实暗藏玄机。高兄若仔细将那幅图倒过来观看,就知道为什么映寒姑娘和诸位夫子要选它获胜了。”
作为一个画师,当然不敢轻易承认自己技差一筹,但对手实力摆在当前,吕岩也只能甘拜下风。连吕岩这个画画专业出生的人都如此评价,高荀这个半吊子画家才认真的欣赏徐映寒手中那副画。
在场的众人和高荀一样,都觉得此画画工不算最佳,但始终看不出有何特殊地方能获得第一。待徐映寒将手中的画翻过来倒挂着,众人的眼睛才为之一亮,原本还是烟雨漫天飞的画面,居然变得晴芳艳艳,而那些飘飞的细雨,竟因为光线的缘故,咋眼看去,就好比一丝丝阳光。
我靠!这么有才?李君邪的画并不在画功上下多大功夫,却在布局上花了心思,看来是自己失策了。还有三场,为了那几千两的彩银,高荀决定亲自出马,会一会这些江南才子。
下面的议论声小了许多,看出了画中的玄机,都是暗叹自己失策,一味追求画功却失去了新意让李君邪等人捞了便宜,那些从其他县来吴江参加赶考的学子,自然有种想要挑战一番的心情,争取在众人面前证明自己不服输的实力。
被徐映寒选中自己的画,李君邪当然是十分高兴。他身边的三个同伴,特别是马云翔还有苏慕白,第一次看见高荀吃瘪,心里比吃了蜜糖还甜。几人得意的展开折扇,傲视在场所有书生,目光更是挑衅落在高荀身上,告诉他这里是藏龙卧虎之地的吴江,一个青祁小小的解元朗掀不起多大的风浪。
“没关系,失败是成功他妈,在场诸位都是正人君子,没有耍小聪明,输了也不丢人。让我们大声呐喊,我是小强我怕谁,我是流氓我猖狂。”高荀冲着对面摇扇装逼的四人伸出一个中指,丝毫不在乎第一场的输赢,相反更激起了他争斗的雄心。
做好准备,精神抖擞迎接第二场比赛的到来。上面评审已经将第二场比赛题目公布出来。选择眼前任何一物赋诗一。在场诸位都是才子书生,吟诗作对那可是看家本事,见第二场比试题目出现,各组才子中立刻三三两两讨论起来,有的甚至背负双手望着眼前的秦淮河,摇动手中的折扇画着圆圈,不断寻求好的灵感出现争取获得第二场的胜利。
“大哥,你想好以什么破题没有?”听见周围小声的吟诗声,高荀很关心他这个大哥所作的诗是什么。
赵浩然略显苦恼,这个二弟真让人头疼,本来已经有妙句在心里,被他这么一问居然全然无踪。“二弟,这事儿急不得,让为兄好好想想。要不二弟身兼两场,反正妙玉坊没有限制一人不可以多赛。”
正讨论间,对面李君邪迈着迷人的步姿,颇为风度的走到徐映寒面前。举止谦和,眼泛流光,就算白痴都看的出他对徐映寒有爱慕之心。近距离接触,看到终日追求的才女就像一只白天鹅降临前面,李君邪立刻变得无比温柔道:“映寒小姐,那日有幸邀请到小姐同游秦淮,本想为你赋诗一,哪知道映寒小姐你行去冲冲,今日有幸得偿夙愿,还请小姐不要嫌弃,在下献丑了。”
明明想泡妞,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脸皮比老子薄不了多少。看见李君邪都能身兼数场比赛,高荀义不容辞的接下了赵浩然的任务,决定参赛了。
在徐映寒前面谦虚一番,李君邪倒退几步。手中握着他那把金扇子,春情泛滥的表情,就像三月天的雷雨一不可收拾。耍了一段帅气的动作之后,李君邪含情默默的望着眼前的徐映寒,喃喃念道:
南国有佳人,容华若桃李。
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双眸剪秋水,十指拨春葱。
风卷知与带,日照百褶裙。
李才子此诗一出,就算是站在高荀方队的吕凝也是神情一愣暗自赞叹这个吴江第一才子的确有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之能,并非浪的虚名。就连那些还没有将自己所作念出来的才子书生,都暗自低下头去默默忆念自己所做是否能过李君邪这《咏美人》的诗。
李君邪一咏美诗念完,就像一个才对心上人表白的初哥,忐忑的笑了笑道:“在下献丑了,还请映寒姑娘见谅。那日没有为姑娘赋诗一首,已成为终生遗憾,今日穷尽毕生心力,总算偶得一首,仅此献给映寒小姐。”
徐映寒没有想到李君邪会以自己为题赋诗一首,而且听他所做还是一上好的佳作。脸上如同春风拂过,明媚的笑道:“李公子高才,哪是映寒这种烟花女子能够匹配的。”简单的拒绝了李君邪,徐映寒望了眼高荀,淡淡说道:“还有那位才子肯赏光上前献艺。”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李君邪一诗可以说赢得所有风头,自己此时上去现诗不是找打击的对像么。大家踌躇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第二轮比赛又落入李君邪的怀里。
“婆娑世界,美人如歌。若论风骚,舍我其谁。”徐映寒正焦急等待的时候,数百才子中突然响起了一个比较尖锐的声音。接着看见高荀摇着一把纸扇,学着才子的步伐,一步一脚往甲板正中走去,脸上那坏坏的一抹笑容还没有退去,高荀已经来到徐映寒面前。
看见那一脸笑容,徐映寒就回想起闺房里面那个颇为邪恶的青衫书生,此刻正是用那种侵略的眼光盯着自己。脸上一烫,两朵粉色云朵就飘了起来。怕了眼前这个恶人,徐映寒急忙道:“高公子是否有佳作要念?”
“哦~~对了,我是来淫湿的,不是来看美人出浴的。”高荀收了手中的折扇,转过身来对着甲板上百来号书生,不羁的性情,让他看上去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本色。全场所有才子书生和丫鬟小姐,都伸长着脖子看这个青祁的花柳先生有何高作降世,高荀兀而一笑淡淡念道。
“一上一上又一上。”
“一上上到高山上。”
扑哧~~四个一上在场所有期待他作诗的人立刻捧腹大笑。这也叫诗?简直就是街头小儿念的打油诗,和李君邪的咏美诗相比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不知道这个高荀脑袋是否出了问题,这种下品的诗,念出来只会自己打自己耳光。
高荀没有丝毫羞意,当初明代才子唐伯虎戏弄文人墨客的绝句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让你们高兴一段吧,后面就该知道鼠目寸光是那种滋味了。也不管周围潮水般的嘲笑声,高荀接着又爽快念道。
“举头红日白云低。”
“五湖四海皆一望。”
浩浩荡荡念完最后两句,高荀风骚的打开自己的纸扇。目光注视秦淮河边那雄伟的高山,脸上那股桀骜异常夺目。任此时江山风大,他依旧放眼远眺,无论是诗意还是气势,都做到了那种俯瞰天下一览众山小的豪爽气概。周围的笑声顿时熄灭,取而代之是一种死一般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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