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慕笙和冼欧力回到房间,脸色都很难看。
再过段时间柯索沃就要来接他们离开,没想到这个节骨眼上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万一日维瓦星陷入战火,柯索沃很可能会放弃他们!
“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我们把消息散播出去,却害了自己。”程慕笙自嘲道,心里有些懊悔,当初是他主张把末日消息透露的。
冼欧力走过来揉了揉他的头发,温言开解道:“当时我们都没料到会是这种发展,根本不关你的事情。其实我挺恨联邦军的,既然他们不把示警当回事,那到时候跟我们一起迎接末日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程慕笙苦笑:“我想跟你活下去,不想再死一次。”
他语气不太自然,表情更是黯淡,心里面很不好受。自从重生以来,跟冼欧力一起活下去是他最大的希望,如今眼看希望即将破灭,他当然难过。
冼欧力见他自责的低下头,目光黯然,立即握住他的手说:“是我说错话了,联邦军去死,我们必定能好好的活着,不然对不起托拜厄斯前辈的一番心血。”
程慕笙连忙摇头:“你不算说错,出了这样的变故,我们确实前途未知。可是我要搏一搏,不打算就此认命!”
“小子算你有志气。”托拜厄斯忽然插言,然后咬牙切齿的数落冼欧力:“身为剑修,理当锐意进取,心智如铁,有一往无前的大毅力!你以后再敢说出这种丧气话,我直接劈了你,省得你将来剑心不稳误入歧途!”
“前辈不要,力哥以后不会了!”冼欧力还没开口,程慕笙已经大叫起来,生怕托拜厄斯真的太气愤要把他给劈了。
已经修行剑术多日的冼欧力也意识到不妥,他只是一个念头闪过,认为就算死亡也没什么。但他忘了自己正式走上了修行的道路,没有去奋力一搏就退怯,很有可能会影响道心,让自己的剑之道蒙尘。
冼欧力神色凝重,认真道歉:“是我错了,以后绝对不会再有这样的心思。”
托拜厄斯哼了一声不再多说,冼欧力和程慕笙一样,毕竟不是正经修行者,两个人都是半路出家而已,心境跟不上很正常。上次程慕笙差点走火入魔也是如此。
修真最重要的是修心,他们终究会慢慢明白过来。
一时间屋子里异常安静,程慕笙加快了手里收拾的动作,心底里却更加坚定。
他们一定能够度过这次难关,不会轻易死去!
程慕笙把大部分东西放入了空间手链中,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等实在没必要带走,也顾虑过段时间会回到这里来,怕别人看出些什么,就留在了柜子里。随后他找席紫要了一个空置的空间钮,将厨房里的所有食物和饮用水装进去,算是他们的物资。
而冼欧力把他从矿业舰上带回来的三套东西分给程慕笙与席紫,并且帮她和赵奶奶收拾了许多衣物和重要东西带走。
席紫背着冼欧力为她准备的背包,怀中紧紧抱住医疗舱,看其他人都有条不紊的准备离开,不安的心情安定了许多。
十多分钟后,地震般的抖动终于停下,天地间忽然一片宁静,连炮火声也消失无踪。一直在关注着远方战场的黄毛大声道:“矿业舰投降了!他们损失了二十一艘,剩余的也千疮百孔,已经无力再抗争下去。老大,我们刚好趁此机会离开这儿。”
远方大地上燃烧起了大火,火势滔天,全是被摧毁的矿业舰掉落进民居而引起。随后,轰隆隆的爆炸不断轰响,余波往四面八方推出去,波及到了席家这栋小楼,刮起难以抵挡的狂风,让人站立不住。
发生爆炸的地方浓烟滚滚,传来无数人的哀嚎与惨叫,听起来极为可怕。
杜刚高喊:“兄弟们,咱们走!保护好老人和女娃,注意天空中的战舰!”
分散在房屋中各地的十个壮汉汇合在客厅,其中一个最为高大壮硕的男人扛起赵奶奶栖身的医疗舱,另一人将席紫拦腰抱起,一行人大踏步往外走。
这个时刻战火刚歇,没那么快打起来,况且那些矿场的负责人估计早就被鲨鱼巡洋舰吓得屁滚尿流,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了。神叶示警的事情毕竟得不到证实,而联邦军来势汹汹,他们自然不敢再去硬碰硬。
程慕笙和冼欧力跟在杜刚身边,其他壮汉包围着他们,并没有把他们当成炮灰。走出正门后,一群人就听到了怒吼和喊杀声,所有人侧头望去,远远看到矿场里的矿工们大肆暴动了,正拿着抢来的武器到处打砸,发出一声声愤怒的吼叫。
刚才发生大地震时,卫兵们早已在混乱中跑光了,谁都担心会被波及到,所以给了矿工们可趁之机。剩下的十一艘矿业舰被监视了起来,程慕笙眯起眼睛看了许久都没发现属于他们矿场的舰船,不禁心头狂跳,蓦地抓住了冼欧力的手臂。
冼欧力猜到他的想法,明白他是在后怕。假如不是果断离开的话,说不定冼欧力现在已经在战争中死去了。
“没事,别多想。”冼欧力拍拍他的手背说。
两人非常庆幸自己见机得快,否则肯定悔恨终生。
从席家出来,杜刚带着他们跑到另一条街上,壮汉们原本居住的地方。开门进入院子,黄毛和一个黑人飞快跑进车库,很快各自开出一辆悬浮车来。
杜刚跟其他人进屋收拾了一会儿,把能带走的全带走,随后大家爬进车里,快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鲨鱼巡洋舰仍然横在空中,似乎是一种警告与威慑。摄于它的压力,悬浮车不敢开得太高太快,基本上是贴着地面前行。
路上他们看到许多人在心急火燎的逃跑,只有少数人拥有汽车和悬浮车,跑得最快。或许人们不知道联邦军和星盗即将火拼,但这里现在太危险了,是人都知道要趋吉避凶。
惶惶不安的人群如同潮水向四面八方涌出去,黑压压看不到尽头,却能感受到慌乱和恐惧,压在每一个人身上。
程慕笙握紧双手,不敢有丝毫松懈,此时还远远算不上安全。
看着车窗外的混乱,他仿佛又回到了上一世末日来临的时候,心里很不平静。冼欧力伸手与他相握,想要给他安慰。
程慕笙勉强露出个笑容,不再多想多看,只望着前方道路,逐渐静下心来。
……
克永港高空中,悬停着九艘鲨鱼型巡洋舰,如九头洪荒猛兽般蛰伏天际,拥有无限威势。
除此之外还有上百艘护卫舰,二十多艘驱逐舰拱卫在巡洋舰周围,浩浩荡荡且肆无忌惮,遮天蔽日的笼罩了整个克永港。
这片区域内的所有百姓全都战战兢兢,有许多人趁着双方没有动手逃命般飞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生活在克永港的十三位星际海盗和他们手下的盗匪,以及上千个被联邦通缉的罪犯无不战战兢兢,如坐针毡。哪怕他们再强势再自傲,其本质也是罪犯,世界上就没有不怕军队的犯人!
“开启最强保护,舰船全部待命,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带走,准备强突!!”有个独眼龙星盗对手下的人嘶吼。
联邦军这次动真格的,星盗们都听说后续还会有无尽军队要到来,必须要赶紧突围而出才行,否则就真的走不了了。
这些人在日维瓦星占山为王多年,可谓家大业大,每个星盗掳劫来泄火的女人就有好几十个,儿子女儿更是不计其数,此时得知联邦军要开战,都惶恐不已,要跟着离开,闹了个鸡飞狗跳。
就在星盗们准备跑路之际,在一艘巡洋舰里,正有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目光不善,摆弄着手里一个形如罗盘的东西。
他坐在驾驶舱的软皮沙发里,身边有三个身着联邦少将服的中年人,毕恭毕敬的低着头,听候青年调遣。
青年却不理会他们,只专注的看着手里的罗盘,上面一根鲜红色的指针在缓慢旋转和摇摆,始终没有停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三位少将都有点站不住,他们身为军队中的一方豪强,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无视过?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想要转身离去,但是看到了正坐在副驾驶座里的中将给他使眼色,让他不要妄动。
最终中年人重重踩了一脚地板表达不满,忍住了离开的念头。
软皮沙发里的青年依然不假辞色,视他们如空气。过了十分钟左右,罗盘中的鲜红指针终于停止了转动,指向一个方向。
青年嚯的站起,一双凌厉的眼睛盯住远方,二话不说就要离开。
正驾驶座里的老人此时转过身来,他年纪大约在六十岁,两鬓有如霜般的白发,脸上法令纹很深,让他看起来非常严肃。而他肩膀上的将星表示他是联邦上将。
老者就是这次率领大军行动的最高指挥官,叫做彭安易。
彭安易道:“小郑找到人了吗?你这就要走?”
青年名为郑华澳,他身材高挑,长相俊逸,但眼睛里的阴翳挡也挡不住,看上去就不是容易相处的人。他对彭安易同样没有好脸色,骨子里带着一股傲气,冷冰冰开口说:“找到了,我要去杀了他。”
“那我找几个人跟你一起吧?总归有个照应。”彭安易说道。
“不必了。”郑华澳冷声说,然后转头离开驾驶舱,往外大步走去。
等他走远后,先前那个满脸横肉的少将大声骂道:“这兔崽子也太目中无人了吧!什么玩意儿!”
彭安易没有出声,只看着郑华澳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而副驾驶座里的中将说道:“人家可是修真者,你少说两句,要是把他家族里的人惹出来,我们都会遭殃。”
“屁的修真者!我可打听过了,那小子不过就是筑基期而已,根本抵挡不住巡洋舰的炮火攻击,算个屁啊!跩成那样。”中年少将显然被气得不轻,骂声连连。
他身边另一个少将问道:“也不知道他要去杀谁?借我们的舰船从首都星赶来,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
副驾驶座里的中将皱眉道:“据说林家在这颗星球上发现了一个水系天灵根的潜力者,不小心走漏了风声,被郑家人知道了。郑家和林家向来势如水火,所以我猜郑华澳是来袭杀那个天灵根的。”
其他人听后莫不凛然,他们身份比较高,能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秘辛,自然听说过天灵根的珍稀。没想到郑华澳是要来斩杀水系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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