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雪觉得自己简直要憋出内伤了,她实在忍不住,便说:“苏也,吃完饭,我想和你聊聊。”
这回苏也没有不理她,他抬头飞快地看了韩雪一眼,点点头,“好。”
吴迪问:“可以围观吗?”
两个人一起瞪他,吴迪说:“开玩笑,开玩笑,别那么认真嘛。”
饭后吴迪自己回了教室,苏也和韩雪在后面慢慢走着。
韩雪尽量云淡风轻地说:“苏也,我喜欢你。”
这是韩雪思考了一上午的结果,虽然她平时的表现已经足够明显了,但是她不说,苏也就可以一直装糊涂,而且苏也从来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脸色。
认真说起来,这么多年,是韩雪非要跟在苏也身后,心甘情愿地等他回头看她一眼,无怨无悔。女孩子的执念上来,也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韩雪不想再这样下去了,她想无论是死是活,这一次她都要说出来,哪怕从此和苏也连朋友都没的做呢,总好过看着他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吧。
这会儿功夫,他们已经进了校园,但是没有向教学楼的方向走,而是走到了老操场。
老操场的正前方,有一个领操台,从高一开始,直到高三上学期,每天的课间操,韩雪都一直站在这个台子上,带领着三高三个年级的学生一起做广播体操。
除了在苏也面前,韩雪其实一直都是一个很骄傲的女孩子。
苏也停下来,看着韩雪的眼睛,眉头微微地皱了一下,然后抿着唇,淡淡地说:“我知道,谢谢你喜欢我。”
韩雪微微仰着头,看着苏也好看的眉眼,“那么你呢,苏也,你喜欢我吗?”
她的声音里面都是颤抖,苏也有点不忍心,这样的年纪,这样美丽的像花一样的女孩子一直默默地用心喜欢着自己,苏也不是不感动的,可是,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可能还会需要各方面都更加强大的女子。
所以他拍了拍韩雪的肩膀,以一种很委婉的语气说:“韩雪,对不起,我们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任务,这种事,现在发生,我认为不是很合适。”
韩雪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是和我不合适,还是和所有的人都不合适。”
苏也有点生气,韩雪喜欢他,那是她的事,他很感动,也喜欢被她喜欢的感觉,所以她事事总是跟在他身后他不介意,她打着他的名头让其他女孩子知难而退他也不介意。
可是这样并不代表她可以对他的生活对他的感情指手划脚。
苏也的态度冷了下去,一字一顿地说:“韩雪,喜欢谁,在什么时候喜欢,这是我的事。”
韩雪有一点点难堪,也有点尴尬,停顿了片刻,才说:“确实是你的事,可是那我呢,我从初中就在你身边跑来跑去,我为了什么?有女生喜欢你要追你,你嫌烦,不都是我去做坏人帮你打发,弄得到现在我连一个要好的女生都没有,我图的是什么?你说天热想喝点凉的,我就去特意跑几个小卖店买冰镇的饮料,我为的是谁?你生病发烧住院打针,我的心都是疼的,这些你都知道吗?”
苏也非常意外,“韩雪……”
不知道,韩雪说的这些苏也真的不知道,他以为她做的这些事,有些是觉得有趣,有些是顺便,有些确实是因为喜欢他而刻意去做的,但是,苏也没想到,原来韩雪喜欢他,比他以为的要深的多。
苏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份感情,他注定是无法回应的。
“对不起!”
他只能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付出那么多,你一句对不起就把我打发了吗?”韩雪头脑里乱乱的,这些话,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就都冒出来了,韩雪想,索性今天就这样撕破脸皮吧。
苏也面前的韩雪,表情已经有些狰狞,苏也觉得,让韩雪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自己确实需要承担很大的责任。
如果,在韩雪主动接近他的时候,他就能说,不要白费功夫我不会喜欢你的;或者在韩雪向他展示温柔的时候,他能态度强硬的拒绝,是不是也就不会有她日后的越陷越深?
苏也语气很真诚地说:“对不起确实不能弥补你什么,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是对自己曾经的那些误导过你的言行或举动,向你说一句对不起。”
韩雪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她知道苏也这样说,是真的从来都不曾喜欢过她,而且以后也不会喜欢上她了。
或许他曾经沉迷过她对他之间的种种暧昧,但是现在,因为自己的愚蠢,苏也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把这些都连根斩断。
韩雪呜呜地哭着,“苏也,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听你说对不起……”
苏也被韩雪哭的头疼,“那你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觉得你受到的伤害可以减轻一些?”
韩雪想了想,硬着头皮问,“我提的任何要求你都可以满足吗?”
苏也冷冷地说:“合理要求可以满足。”
韩雪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才抬头说:“那我要你高中毕业之前都不能和任何女生谈恋爱。”
苏也奇怪地看着她,然后突然好像明白了什么,抿着嘴点点头,“好,我答应你。”
原来是为了盛希微,难怪今天韩雪怪怪地,还问他周末和谁上自习,韩雪竟然以为,他在和盛希微处对象吗?
真是,无语了,苏也想,他是对盛希微很有好感,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她,但是也仅仅是好感而已,难道男生和女生在一起,除了男女朋友,就不能是别的身份了吗?
苏也觉得疲惫,“现在你满意了,那就这样吧。”
韩雪怯怯地说:“苏也,我们还是朋友吗?”
苏也说:“从一开始,你把我当成过朋友吗?”
你喜欢我,是,我承认你喜欢我,可是借着喜欢的名义,就可以这样处心机虑地在他周围谋划布局吗?借着喜欢的名义就可以让他愧疚,然后给她一个高中不谈恋爱的承诺吗?那这样的喜欢,苏也觉得他实在是无福消受。
韩雪又哭了,“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的……”
是当男朋友吧?苏也心说。
“对不起,原来你对朋友的要求这么高,我想我可能达不到你的要求。而且你的付出都是需要百分百回报的,这种压力太大,我受不起,所以,就这样吧。”
苏也走了,再见都没有说就走了,苏也想的是,再见,那就还是会见的,他希望再也不见。
韩雪双手捂着脸,蹲下身子,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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