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札记,便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合上时又觉得很多话没有说完。时光在这尴尬的犹豫中走的愈发的远,而我手中的笔却始终留不下一个字。
午后的黄昏总是那么美,长桥的你满目金黄,那是最美的时光。一眼就能让人迷醉的你,一眼就被你迷住的我,在那里喜欢的歌、静静地听。喜欢的人、远远的看。只是这样肆无忌惮的相互用目光轻薄着,在那个春光明媚的景色里,我遇见了你,然后遇见了自己,再然后就被暴跳如雷的你狠狠的修理了一顿。
我静静的坐在桥上看着船行远再回来,清风拂过脸颊,吹乱了头发。在没有你的日子里,回忆就是医我的药。
“真的决定离开了么?”霍格走到了年轻人的身边,学着他的样子坐在桥上,将两只脚垂在水面上,童趣的轻轻摆动着。
“最好的答案我都给了你,做人可不要太贪心哦!”年轻人转过头看着他,落日的余晖洒在脸庞,印出一层金色的光晕。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真的不在乎自己的修为?”霍格微笑着看着他,只是愈发的看不透。
“我的故乡里有个叫鬼谷子的圣人曾经说过‘欲乃志之始也,然多欲则心散,心散则志衰,志衰则思不达!’当年我也并非以武入道,如今条件更加便利,心反而乱了。想要的太多,白白浪费了二十年的光景。”年轻人微笑着说道,神情前所未有的恬静、淡然。心境不同,他也就能坦然的说出一些自己的秘密。
“鬼谷子么?果然是很伟大的圣人!其实教廷的这些年又何尝不是如此呢?东方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利令智昏’,嗯,就是这句!”霍格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微笑着说道。
“霍格,其实我一直都很佩服有信仰的人,我也相信你们有了那个小家伙也一定可以达成你们的愿望。不过我还是得劝你,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做‘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你们作为神在人间使者,涉世太深反而会被欲望迷失方向,而且还会无故树敌,最主要的是拉低了自己的身家!这样一举三亏的事情,能不做尽量就别做了!”对于他一直不乏好感的杨萧真诚的劝说道。
“上帝的归上帝,凯撒的归凯撒?这句话说的太有道理了,希望那个孩子能帮我把这句话带给那群老顽固!”霍格说着将头扭向海岸的方向,正看见那个探头探脑的小家伙,不由很开心的大笑了起来。
杨萧也顺着老者的目光望去,看着小家伙那副憨憨的模样也不觉莞尔,他向那里招了招手,大声叫道:“特恩,过来吧!”
特恩听到杨萧的召唤,很开心的一路小跑到了二人身边行礼道:“杨萧先生,霍格大人。”
杨萧微笑着摸着他的头,开怀的笑道:“再见了天才少年!”
那是我见过最美的落日,杨萧先生的船划破天际,与那翩翩起舞的鹭鸟一起去向落日的尽头。当最后的桅杆消失在海平面,我才知道他真的走了很远——(特恩)笔记。
五百年后西方大陆的特恩学院里,一名蓝袍老者带着一群孩子正站在这本古朴的笔记前,日记刚好打开在这一页。“据说这个叫杨萧的人是伟大的法神的老师,可惜的是这位伟大的导师并没有能够在历史上留下更多的故事。。。”老者说道这里有些怅然,对于同位老师的他来说,自然明白教导出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的人一定是不会输给徒弟太多的人物,只是历史上为什么没有留下更多关于他的故事,这些恐怕又是跟那些该死的政治有关吧?
“可是他教导出了法神,法神大人可是有记载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一名棕色头发的小男孩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很认真的说道。
老者听着他的话不由宠溺的摸着那个小家伙的脑袋说道:“能够教导出法神,杨萧先生便是最伟大的老师!”
“老师、老师,您说我们可以成为法神那样伟大的魔法师吗?”孩子们紧紧的围着老者一个个瞪着天真的大眼睛,叽叽喳喳的问道。
“可以呢!那我就是杨萧先生了!”老人说道这里不由开心的笑了起来,当年他不是也如这些孩子一般,为了成为法神那样了不起的魔法师了刻苦的修行吗?
又是一年夏春之交,金陵城里一如它往昔的热闹,人潮如织,川流不息。一名一身白衣书生模样的男子,双手捧着一大簇金灿灿的格桑花走在这热闹的街头。来来往往的人流与这破晓的朝阳一同在身边经过,男子仿佛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终于走到那座小院的门前,男子摘下一朵格桑花插在门扉上,脚步却停在那里,久久的迈不出一步。一阵雀鸟的啼鸣,男子终于推开门扉。小院内一如两年前一般的干净、素雅,院中的一景一物一如当年一般,唯一株梨树更高大了一些。男子望着眼前的一幕,宛如隔世。
琴声起时百鸟鸣,伴随着悠然的歌声直醉了人心:“隰桑有阿,其叶有难。既见君子,其乐如何。”当歌声入耳,百鸟止啼,一只只安静的卧在枝头、屋脊,眯起了小眼睛,放佛也为这歌声迷醉。瑶琴阵阵,那宛若天籁的声音又复唱道:“隰桑有阿,其叶有沃。既见君子,云何不乐。隰桑有阿,其叶有幽。既见君子,德音孔胶。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杨萧也好似痴迷于这音律之中,但到歌声远去,仍旧长久的不愿回神。“傻子了?”就在这时一个美的好似占尽了世间灵气的女子巧笑嫣然,俏生生的立在那里。
十七岁的她已是妩媚天成,姿容之秀美天下无双。而如今她十八岁,稚气褪尽,终成风华绝代之美!津门初见,他曾内心盘算,如此九十七分的女子,无论怎样的男子相配都显得难以登对。而如今。。。杨萧苦思了许久,这个分数却是再也评不下去了。一百?责备求全,没了半点留白和想象空间,这个世界该是多么的无趣!九十九?就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分数着实是寒酸了。
最终他只是微笑着双手递过那捧格桑花,目光温醇的望着她,语气淡淡的说道:“更美了。”
女子微笑着接过话,听着他的称赞,脸上生出一抹红云,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句:“谢谢!”
“还好吗?”那男子平静的问道。
“我去年去那里看过此花,在泼水成冰的酷寒之下,她们仍是开的很美。”女子并未答话,只是悠悠的自顾自的回味着。
“那便是不好。”男子笑的有些苦涩。
“找到喜欢的女子了么?”女子仍是不与他答话,开口问道。
“找到了。”男子笑的很温暖。
“她好么?”女子追问道。
“她不好,她刚告诉我的!”男子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好似多了些什么。
她哭了,很开心的笑着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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