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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典史急忙拱手道:“大人,若是不嫌弃,下官想请大人到下官的府上小住几日。随梦小说网 m.suimeng.co”
庄柔知道除了县令之外,一个县其它的官员大部份是当地人,这孙典史肯定不用住在县衙里。
可她不能去,也不想去,隔壁的花艳楼才是她想去的地方。
“孙大人,我怎么能劳民伤财,你们给我找二十个下人,那不得让他们亲人分离。再说我也不在这里待太久,要也没有用,刚才花艳楼想邀请本官过去小住几日。我看也不用麻烦,就住那好了。”她一副不愿意麻烦百姓的说道。
这话让孙典史听得发愣,虽然他也只是客气一下,并不是真想把这个祖宗弄进自己家。
就算不去自己家,还能去官驿,哪有往青楼里跑的。
官员公开狎妓,那可是要被罢免的。
等等……
孙典史看着庄柔,突然想到她是个女人,当然不可能狎妓,那住青楼也没关系了。
能不让她接触到县衙,这可是大家喜闻乐见的事,可他不敢立马同意,被庄学文知道自家妹子住在青楼,肯定要大怒。
还没等他劝一下,庄柔便说道:“我之前在青楼住好几回了,觉得满好住的,美人多不说,每日打扫的都很勤快,毕竟是专门伺候人的,比一般的丫环还要周道。”
“孙典史,住的地方你就别操心了,这些人死在我的宅子里,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也得把原主人,就是南宫家的人叫来问问。他们的仇家是谁,从里面查出凶手,怎能因为寻仇是常事就放任不管了。”
她单手叉腰,弩弓就在手边,显然是不肯就这么摆手。
“这……那下官就派人给南宫敬云公子送封信去,请他来一趟。这次正好遇上千美会,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此地,前几日还宴请过涞香城的大小官员。”孙典史想想哪边都不能得罪,就送封信去好了,来不来都算是给庄柔一个交代。
这也是凑巧,这南宫家的人除了千美会,平日很少会出现在涞香城,产业在这里也只是闲置罢了。
不过好在是给官府面子,只要到了涞香城,必会请官员们去吃一顿,然后在南宫家的文书上面盖个章。
琉璃岛南宫家族的人,离岛上岸得通过驻守的水军指挥使盖章同意,每到一处府县,都得到当地官府那盖个官印,不然就算是违法出岛,当地的官员可直接调卫所军士把人就地正法。
别看人家是来盖章,好像是求着你,可每次去赴宴时,官员都对南宫家的人恭恭敬敬,格外的客气,半点也不敢得罪他们。
各地的世家,不少是前朝就存在,暗地里面不知有多少拥护他们。真要是对南宫家不客气,那就是招惹了世家,麻烦可就大了。
庄柔则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个,南宫敬云在我来的路上,据说抽刀砍树时滑倒,正好摔在了自己的刀上,头被砍掉了。恐怕你送信过去也见不到他,会换个人来处理此事吧。”
“什么!”孙典史整个人都惊呆了,看向庄柔的目光里全是恐惧,他已经认定,南宫敬云是庄柔杀掉的。
不然这世上,哪来如此可笑的死法,南宫敬云又怎么会去砍树!
庄柔就当没看到他目光中的含意,反正人又不是她杀的,就算赖也赖不到她的头上。
这件案子她不好接手,绝对是和南宫家有仇的人所为,问肯定是问不出来什么,不过这些江湖人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
想杀谁就杀谁,根本不把王法放在眼里,现在朝廷派出冯惊水整顿江湖,庄柔觉得是件稳定民心的好事。
南宫家仆人被杀光一案,说不定可以利用,晚上写封信让秦秋寄回去,把此事和哥哥说一声好了。
庄柔从心底觉得南宫家的存在太糟糕,简直就是养了只老虎在院子里,总有一天得翻墙伤人。
前朝皇族,享受过辉煌之后,家族怎么可能轻易的接受现在的身份。别看挂着逍遥王的名头,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但在他们眼中这种日子就是羞辱。
不会感谢不杀之恩,还会心生恨意。
真不知当时大昊的开国皇帝,脑子被谁说抽了,竟然放了他们。
但只是小小的案子,庄柔暂时想不出怎么拉南宫家下水,但配合办案,南宫仙玉总不可能推脱掉。
光是指责她不想让自己舒心,人送给自己之后,就全杀了想栽赃在自己身上,这种借口庄柔也可以随手掂来,一点压力也没有。
而孙典史站在庄柔边上,腿肚子都是抖的。
他闻到了浓浓的阴谋味,就像他当年抢到这个位置时一样,看谁都是满腹坏水。
当官的警觉,让他觉得涞香城衙门,陷入了朝廷和南宫家的博弈之中,他们有可能会成为这盘棋中的棋子,会被毫不犹豫的牺牲在其中。
孙典史想的太多,越来越误会,只想找县令大人去商议个求生之路。
“孙典史,这宅子就暂时摆着吧,麻烦你们好好查查,说不定还有其它线索,我这几天就住隔壁花艳楼了。”庄柔见他全身僵硬的不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开口说道。
孙典史回过神来,赶快点头,“那下官这便派人去把花艳楼里的无关人赶走。”
“别呀,都赶走了让人家怎么做生意,我就不信花艳楼还不能给我收拾个清静的住所出来。再说这是人间百态,看一看又怎么了,本官爱民如子,你们别做扰民的事。”庄柔有些恼的说道。
她本来就是想混进花艳楼,要是让官差把人都赶走,这不就打草惊蛇,不方便极乐宗干坏事了。
想到这些家伙不好好查案,整天盯着拍马屁,她便摆摆手说:“行了,你们忙去吧,我先去隔壁住了,有事就到花艳楼来找我。”
现在天色已晚,就连四周的青楼也安静了不少,一个个早就搂着姑娘睡了。
孙典史本来也是从家里被喊出来的,本想早点回家,此时还得回去把县令从被窝里喊出来,商议一下朝廷和南宫家闹起来的事。
他便恭敬的把庄柔送到门口,一看除了衙役之外,对面的墙边早支起了一张小桌,秦秋正坐在那涮锅子吃。
旁边还站了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大半夜的穿着清凉,端个酒壶立在一旁,只等着酒杯一空,就赶快倒满酒。
花艳楼回去报信的那两人,则站在墙角,低头哈腰的对着秦秋陪笑,那样子就怕伺候得不周道了。
而银霸靠墙席地而坐,怀中抱着一个铜盆,里面装满了大块的肉,正吃的不亦乐乎。
涮锅里的肉香扑鼻,看那样子似乎吃好一会了。
孙典史和庄柔都愣在了门口,愣怔的看着这一幕,一阵风儿吹过,只觉得心凉体冷,非常的不痛快。
真是世道不公,有些人太糜烂无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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