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道运石说穿了,原理极其简单,首先是贾宝玉提前吩咐石光珠于前夜在峭壁上泼了足够的水,目前是冬天,第二天一早水就结冰了。然后就像滑冰一样,减少了摩擦阻力,不但节省了人力,而且节省了时间。山羊驮砖在平原地区的山羊是不能做到的,但嘉峪关地势便是这样雄伟陡峭,对那些山羊来说真的不算什么。于是花费了一天的时间,所有的石块和砖头都被搬运完毕,恰巧森扎尔珲兵分两路,一路于祁连山脉迎头痛击云总督,一路打向西侧城壕,刚得到的大量石块和砖头立马派上了用场。
昨夜贾元帅烽火戏诸侯,云光的兵力早已驻扎在河西走廊中部,云光原为长安节度使,一路顺风顺水的官场道路都是由忠顺王暗中打点的,哪有不听从吩咐的道理,所以一开始完全不在意贾宝玉的调兵遣将。可是现在嘉峪关告急,如果河西大败,那样的后果是所有高级上将都会兵败被问斩,亲王派系的目的只是拉拢贾宝玉不成,以免他成为皇帝的得力之人,要剪出掉,和战争胜利的目的并无多大矛盾,真正改变的也只是一时的立场,当矛盾升级到由阶级矛盾变成时,只好全力抵抗异族。
云光现在可谓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一切可以说是自找苦吃,当时河套战局的时候,陕甘宁的兵力一直保存,另外调动了两河、两湖、山东的兵力迎敌,就是为了防范今日的河西战局。他这方面的粮草辎重倒是不缺,有大太监戴权从中作梗,不像关城那样捉襟见肘。大军一路行过来,也无多大伤亡,但退守荒漠的森扎尔珲得知,埋伏不断,云光损失不待得接近了嘉峪关,城门又不开,云光心里那个气啊!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莫过如此了,无奈何,只好死战森扎尔珲的大军,一向按兵不动的云总督愤怒无比,窝火无比,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了冰雪王朝的狼人身上。
城内城外,嘶吼、惨叫、兵器交接、号角、马蹄声糅合混杂成了一团,西、南、东侧的山下,“云”字军大旗和刻有狼形状幡旗的森扎尔珲军队、三将军王军队进行了血战火拼,云光没有选择,不能退,只能进,但他已经气炸了肺,在贾宝玉的连连算计之下,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进城之后,一举奠定河西战局,最后肯定要联合百里炎宇,让贾宝玉不得好死。森扎尔珲也没有了退路,河套、辽东两番失败,对贾宝玉何尝不是恨之入骨,连冰雪王朝的牧民们对那个活埋了他们二十万大军的杀神都知晓,他的名字能止小儿啼哭。在连连失利之后,森扎尔珲大受打击,还好有居心叵测的国师花想容鼓励怂恿,他才孤注一掷。
“贾元帅果然不愧为将帅之才,观察细致入微,任劳任怨,爱民如子,于一点之中连成一条线,于一线连成一面,于一面连成一体,步步为营,处处连环,令雨村大是佩服。在下虽然颇有才名,于四书五经,琴棋书画上曲高和寡,但相比你的冰道运石,山羊驮砖,我是万万想不到此计的,难怪乎有人说百无一用是书生,元帅此道,是胜利为民,胜利也在之于民!”贾雨村捋了捋胡子,穿着甚厚,在内城回廊的西翁城柔远楼的第三层楼上与贾宝玉并肩而立,清风徐来,战争已经进行了两天了。从他们这个高角度,可以俯视前后左右的罗城、城壕的状况,可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谈笑间,强撸灰飞烟灭。远处马尚守军不继,城壕再破,森扎尔珲派了一位将军用了云梯、投石机、震天雷、攻城车、弓弩等等呜啦啦杀了过来,镇守罗城的百里炎宇不敢大意,还是那句话,内讧归内讧,在战争胜利上,他们的目的是一致的。是以群策群力,立即把前天运过来的巨大石块、大块砖头抛了出去,之后快速收起吊桥,挽弓射箭、放桐油、点火、吹号角,内城、翁城的石光珠、史湘云、柳湘莲也马不停蹄地四方迎敌,一时战争如火如荼,火光烧红了西北的半边天,哀嚎一片。
贾雨村所说的不是大话空话,他因在江南颇有才名,时人重文轻武,即使在官场已经滑头如油,但是除了上司,他也不会轻易奉承阿谀巴结别人的,所说的乃是实话。关城粮草不继,所以用计召唤了云光大军过来,不开城门,虽有报复的意思,倒也是一石二鸟,按照这种情况发展下去,最好的结局是狼人大败亏输,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朝廷将扩大版图,收回漠北和新疆,那是不世奇功啊!次一等可以停战议和,也算战功累累,再不济也能守住嘉峪关,总之不用钦差大人他忧心了。而这一切,无不是贾宝玉努力的结果,贾雨村再看向他的眼光,又有了不同的意味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再怎么高明,终究是要死人的,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后一句话我不敢苟同,但前一句话却是对的。钦差大人,我等身居高位,有这个能力做一些事情,为什么不去做呢?战争,只是逼不得已下的手段,在下还是希望尽早出现结果,无论哪方人死得多,都是我等血债累累,来日恐怕要下阿鼻地狱的,人在做,天在看呐!”贾宝玉仰望天空上火红的霞光,映照了马鬃山、祁连山,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战士在死去,而他是主导者之一,尸位素餐,恐怕就是这样吧?他拉了拉箭袖,静默无声地下了城楼。
贾雨村一脸若有所思,看看大漠白云,万里河山,未免寂寥长叹。贾宝玉一路沉思地回了文昌阁二楼的书房,揉了揉额头,因为长时间忙碌不曾消停而有些头痛和疲惫,他在想着还有什么事情未曾善后,对了,还有水溶花想容不曾防范,摇了摇头,那些尸山血海的一幕幕令他极度厌倦,一个人倘若太久太久地重复一件事情,再喜欢也会厌恶的。他仰面望着天花板,余光瞥见墨画上的人儿,仿佛也在嘲笑他。蓦然觉得一双温暖的素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案上停放了一碗六安茶,这一幕他很熟悉了,头再仰下去,就看到了一个娇俏可人的美人儿,宛如画中走来,晴雯正一脸温馨地看着她。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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