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笔钱对于我来说,杯水车薪,又有什么用?”杨康靠在车椅上,淡淡的开口道,“再说了,那笔钱说了是给你的,我又怎么能够用?”
听得杨康这么说,蒋有为突然就有些生气了,忍不住低声吼道:“老大,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兄弟?那笔钱本来就是你的——而且,难道你认为我这种人会饿死?”
杨康只是叹气。
“老大,大黄那边的那两人,靠得住不?”蒋有为有些担心,说道,“如果他们去查你爸爸,会不会也……”
“他最好识相点,否则,老子我一拳头爆了他脑袋。”傻大个拍着方向盘,说道。
“应该没问题吧,大黄不是莽撞的人。”杨康说道,“对了,老蒋,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情。”
“老大,你只管说。”蒋有为忙着卷了卷袖子,问道。
“对于讨债这玩意,你在行不?”杨康问道,“我手里有一张姜岩的借条,你没事帮我找找他的麻烦,催催债款。”
蒋有为也是聪明人,他就是不怎么喜欢读书而已,听得杨康这么说,忍不住笑了一下子,问道:“老大,你的目的是——债款?还是别的?”
“自然不是债款。”杨康笑道,“那借条本身就是假的。”
“我虽然不太善于讨债,但对付姜岩,想来还是可以的。”蒋有为信誓旦旦的说道,“老大。我这几年认识了一些人……”
“呃?”杨康愣然。
“你要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只管说就是。”蒋有为说道。“我出来了,就想要去找你,但大黄一直不让,说是你不想见我们。”
“开始的时候,我是想要自己追查,但却发现,这事情比我想象中还要复杂,而且。我真是束手无策。”杨康轻轻的叹气,说道,“我不想见你们,因为我很是自卑——我一向自负聪明,却保不住老父被人谋害,这让我当年备受打击,都不知道如何自处。”
“老大。这就是你不对了。”傻大个说道,“当年要不是你,我老娘早就死了,我也不知道会怎样,如今你有个事,却把我们当外人。”
“我这不是找你们了?”杨康说道。“对了,大傻,你物流公司那边辞退了吗?”
“辞退了!”傻大个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就跟着你混了——我想想。我这辈子最开心的事情,竟然是上学的时候。每天早上翻墙出去给你买早饭。”
杨康想起中学时候的事情,也是笑了起来,他这辈子都过的很开心,上有老父宠溺,下面还有这些朋友兄弟们扶持,年少得志,在学校的时候,一直混的风生水起。
“老大,我本来就是黑的,不可能再白了,以后有什么脏活,就交给我做吧!”蒋有为说道,“我照着你的意思,开了一家酒吧,日子还过得去。”
杨康点点头,他如果想要继续厮混下去,继续做他的古玩生意,那么,将来终究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是离不开蒋有为等人的。
“老大,我在里面的时候,认了一个师父,教了我一点本事。”蒋有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道。
“啊?”杨康有些愣然,他真想不到,蒋有为居然会跑去大牢里面认个师父,还学了一点本事。
“老大,如果钱真的不凑手,我想,我可以想想法子。”蒋有为沉吟了一下子,还是说道。
“你——学了什么?”杨康很是好奇。
蒋有为凑近他,附在他耳畔低声说道:“赌!”
“我……”杨康愣了愣,赌本身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十赌九诈,这赌如果想要赢钱,就必须诈。
这里面有个专门的名词,叫做“出千”。杨康也听得人说过,“出千”是一个技术活,哪怕你只要懂得一点皮毛,掌握住分寸,也能够保证一辈子的衣食无忧。
但是,又有哪一个赌徒,能够掌握分寸?赌,本身就建立在人之贪婪欲/望上面。
“喂,老蒋,你学着娘们一样,还会咬耳朵了,你和老大说什么来着?”傻大个很是好奇的问道。
“开你的车!”蒋有为骂道,“你个傻子,不该你问的,你就不要问。以后你跟着老大,还是像以前一样,保护好老大就成,别的事情不要多管。”
“放心!”傻大个握着拳头,在空中挥舞了一下子。
“我手里现在还有点钱,那玩意,能够不沾最好。”杨康摇头,对于赌之一道,他根本不懂,也有些担忧。
“你放心。”蒋有为说道,“我有分寸。”
“嗯,我知道,你一向都让我放心。”杨康笑道,“不像大傻。”
“我师父说,做人要学会用脑子,我又不是那个傻子,白长了那么大的脑容量。”蒋有为嘿嘿笑道。
“老蒋,等下我找你单挑。”傻大个听得蒋有为这么埋汰他,忍不住叫道。
“得了,老子没空陪你单挑,前面把我放下——”蒋有为说道。
“成,我还不想拉你呢!”傻大个说着,当即放慢速度,然后中规中矩的来了一个靠边停车,比考驾照的时候还要规矩。
等着蒋有为下了车,傻大个慢慢的发动车子,问道:“老大,我们去哪里?回去吗?”
“夫子庙那边有一家广陵琴舍,你知道不?”杨康问道。
“不知道!”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但我知道夫子庙。”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开始调转方向,向着夫子庙那边开过去。
出于好奇心,他还是忍不住问道:“老大,广陵琴舍是做什么的?”
“卖琴的!”杨康说道,“不过,他们不是卖那种风琴钢琴什么的,而是卖古琴的,就是像电视里面那种琴,你见过吗?”
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只在电视里面见过,老大,你要买琴。”
“不是!”杨康说道,“我想要找他们老板帮我修复一张古琴。”
傻大个虽然外号叫做傻大个,但人也不是真傻,只是有些直肠子,当即说道:“老大,你的琴坏了吗?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会弹琴?”
“我爸爸早些年给我买的那张琴已经被我卖掉了,现在这个,是我前几天和大黄去一个古玩交流会上收来的,由于年代久远,琴弦都烂掉了,所以,要找人修复一下子。”杨康解释道。
说着,他对傻大个科普了一下子普通的古玩知识,以后这个傻大个跟着他,他却要做破旧生意,他必须得让他知道古董的价值,否则,如果让这个傻大个乱来,天知道会闹出什么笑话来。
傻大个听得似懂非懂,半晌,他才说道:“老大,你别给我说这么……那个词怎么说的?高大上?是这么说吗?我最近才学来的,以后你直接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我学不来这些东西。”
“成!”杨康笑着点头,他也知道傻大个为什么叫傻大个,一来是他长得牛高马大,二来他就是一根筋的直肠子,脑子就没有个回路。
等着傻大个把车子开到夫子庙附近,杨康没法子,只能够从后面开始指挥他开车。
“大傻,你刚才应该让我坐副驾驶的位置。”杨康说道。
“老大,我以前给人开车,他们都说,副驾驶室的位置不安全,所以,你还是做后面吧,我今天争取把夫子庙一代的地理位置弄弄熟。”傻大个很认真的说道。
“呵呵!”对于这个问题,杨康只是笑笑,要出车祸的时候,坐什么位置还不都一样?汤辰那位爱子站在路边都能够被人撞死,何况坐车?
“大傻,你别老大老大的叫我,感觉我们像是黑社会。”杨康笑道,“以前在学校叫着玩玩也就算了,现在别这么称呼了。”
“那我叫你什么?”傻大个问道,“老板?”
“我现在还是一个打工的,一点做老板的气场都没有。”杨康笑道,“你叫我名字就好了。”
“要不,我也像大黄那样,叫你小王爷?”傻大个说道,“你可不要有意见。”
“成,我都叫你大傻这么多年了,我还在乎你叫外号?”杨康笑道,“前面前面,看到了吗?广陵琴舍……”
“知道了!”傻大个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放慢车速,在广陵琴舍的门口,他停了车。
傻大个也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下车之后,忙忙的给杨康拉开车门,中规中矩的一手拉着车门,一手挡在车门顶部,杨康看着他那架势,瞬间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大傻,你这都跟谁学的?”杨康不解的问道。
“老大……嗯,不对,小王爷,我在部队里面给首领开了半年车。”傻大个老老实实的说道。
“不会吧?”杨康愣然,他竟然在部队里面给某个首领开过车?“那你怎么就没有混个前途啊?”
“没前途!”傻大个摇头道,“别说不要我,就算要我,我也不干,规矩太多,我什么都不懂。”
杨康轻轻的叹气,傻大个就是这么简简单单的人,有些事情确实不合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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