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翻墙只是长长地“哦”了一声,他忽然发现,自己在这样一个连行动都失去了自由的老人面前,已完全丧失了往日的自信。
他还没有出手,就已鬼使神差般地相信了这老人的话。
他认为,这老人这种奇特的自信,绝对不会只是在装腔作势。
又过了很久,第一翻墙既没有行动,也没有再说话。他实在没有别的任何法子来对付一个武功如此深不可测的人。
范厕生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也看得出来,这个老人实在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觉得自己也没有法子,将这个袋子从这老人的眼皮底下拿走。
如果换作别人,范厕生一定会马上跳上去,戳他一针。
对于范厕生来说,他通常只需要一针,就可以结果很多人的性命。
然而,在一个如此稳若磐石的老人面前,范厕生也完全没有了那种一针便致人于死地的信心。
范厕生天生就是一个很理智的人,自从步入这血雨腥风的江湖以来,他变得是越来越谨慎。至少已经有十年,他已没有再冲动过,因为他很明白,冲动是魔鬼,谁冲动谁后悔。
他觉得,在这样的一个老人面前,更不应该冲动,因为冲动就意味着死亡。
所以,过了很久,范厕生也没有动。
但你若连动都不动,又如何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幸好这个时候,忽然有一个声音说道:“他们连一个法子都没有,可是我却有法子!”
说这话的人,是师愚山。
范厕生和第一翻墙似乎正在等着师愚山站出来。这个时候,范厕生和第一翻墙的目光,立刻就落在了师愚山的身上。
范厕生和第一翻墙认为,自己这一方的三个人当中,如果还有一个人有法子去对付这个神秘莫测的老人,那这个人就一定是师愚山。没有人敢接近这个老人,但师愚山是暗器行家,而用暗器去攻击一个人,远距离就可以做到。
师愚山正在微笑着看着这个囚笼中的老人。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有风度,也很有自信。
如果这个地方还有一个女人,想必那个女人也一定会被她现在的这种风度和自信迷倒。
这老人冷冷道:“你觉得你有法子拿走这个麻袋?”
师愚山愉快地笑道:“我有!我保证我至少有一个法子,你信不信?”
这老人却重复着刚才他说过的话,淡淡地道:“你也没有,连一个法子都没有。”
师愚山也长长地“哦”了一声,道:“现在,你应该相信,我有法子能将这个麻袋拿走。我不但能拿走这个麻袋,我还可以杀了你。你的年纪虽然是大了点,但你若还想多活几个时辰,我的建议就是,你最好将这个袋子给我扔过来。”
这老人冷冷道:“你若有法子,就不妨试试你的法子,自己过来拿。”
师愚山皱眉道:“老头,我可是好心提醒你,我若是亲自过来拿,你就得死,因为我这一双敏锐的眼睛看得出来,你实在是一个相当危险的人。我若不杀你,我根本就不敢过来。”
这老人冷“哼”一声,道:“看来,你并没有打算要杀我。”
师愚山笑道:“对于肯跟我合作的人,我并不一定要杀他的。”
这老人也说道:“我也是。对于肯跟我合作的人,我也不杀他。”
师愚山瞪着这老人,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根本就没打算将这个袋子给我扔过来?”
这老人道:“是!”
师愚山道:“好!对于不肯跟我合作的人,就得死。你既然一定要和我作对,那就实在不好意思,我只有杀了你。”
话音一落,他忽然一个旋身,手一扬,一把被剧毒浸泡过的“一寸钻心钉”就打向了这个囚笼中的老人。
在这样的地方,师愚山并不太想和一个半截都已入土的老人浪费太多时间。
他完全相信,只要自己的暗器发出,这老人就只有死路一条。
因为关押这老人的囚笼并不太大,加之他全身都已被粗重的铁链锁住,哪怕他的轻功再好,也完全没什么卵用,因为他根本就无处可避。
师愚山的暗器发出,已经完全可以做到无声无息无影无形。
但是现在,这一把毒钉,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呼呼”之声,打向了这个老人。
现在,无论是施放暗器的师愚山,还是在一旁观看的范厕生与第一翻墙,也完全相信,这个老人已经必死无疑。
而就在师愚山的这一把暴雨般的毒钉呼啸而去的时候,师愚山的腰间,又有一把铁针发了出来。
这一把发出的铁针,却既没有声音,也没有任何光芒。
完全没有!
这一把铁针,才是真正致命的暗器。
这是师愚山的“声东击西”之计。
他先用一把带着风声的暗器去吸引这老人的注意力,再用一把无声无息的暗器去取这老人的性命。
师愚山断定,这个老人一定会尽全力去闪避自己第一次发出的“一寸钻心钉”。
而就在他闪避的时候,这后发而至的铁针就会立刻打在他的身上。
只要这把铁针打在这老人的身上,他简直就是死定了。
师愚山在等待这老人的死亡。
他相信自己绝对不需要等到太久。
然而,这老人的反应,却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这老人根本就没有动,似乎完全没有去闪避这一把致命毒钉的打算,就仿佛这个老人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又聋又瞎的人。这个既聋又瞎的人既看不到这飞来的暗器,也听不到这暗器飞过的声音。
这一把带着“呼呼”声的一寸钻心钉与无声无息的铁针,飞得很快,就在一眨眼的工夫,都相继飞到了这老人的面前。
这老人还是没有闪避。
就在这些“一寸钻心钉”即将全都打在他脸上的时候,他只将手一抬,他手臂上宽大的袍袖划过一道弧线,这先后而来的两把致命的暗器,就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种情形,就如同秋雨落入干旱已久的沙漠一般。
这老人既没有动,也没有死。
现在,这老人就站在他原来站着的地方。他在冷冷地盯着师愚山。
冷汗,已经从师愚山的额头流了下来。
范厕生和第一翻墙也在瞪圆着双眼看着这老人,他们也完全不敢相信,以师愚山在江湖中的声明和地位,以他“取人性命百无一失”的独门暗器,在这样一个老人面前,竟然完全就如同儿戏。
这老人只是盯着师愚山,淡淡地问道:“这就是你的法子?”
过了很久,师愚山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似的,道:“是!这既是我的法子!”
这老人又问道:“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师愚山道:“我已经没有别的法子,我只有这一个法子。”
这老人看了看第一翻墙,又看了看范厕生,问道:“你们,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第一翻墙和范厕生都摇了摇头。
这老人道:“好!无论如何,你们都还有一种法子,从我面前拿走这一个袋子。”
范厕生问道:“是什么法子?”
这老人道:“给我开锁,这是你们能从我面前拿走这一个袋子的法子,也是你们唯一能拿走这个麻袋的法子。”
过了很久,范厕生才看着这老人,道:“老先生能不能告诉我们,如何称呼?”
这老人只说了六个字,道:“白旗峰,渔湖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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