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突然动了。
烈火突然如同红莲一般在沈玉衡身边绽放。
沈玉衡是丹师,控火能力极好,只是打斗中大多是荆棘术牵制,以身法来制敌。
来袭的人渐渐显出身形。
外门安阳佘。
安阳佘剑尖蔚蓝,挑落一朵红莲,半空中突然凝了几坨冰晶。
安阳佘是水金灵根,水系灵根出众,在这雪山更是占尽优势。
雪山极其冷,沈玉衡不得不又撕碎了一张火符,然而,她再摸到乾坤袋的时候却浑身一凉。
火符,马上要没有了。
必须速战速决!
“天地人,日月星,九离火,红莲——开!!”沈玉衡连挽数个剑花,手里捏决,空中立刻绽放出朵朵红莲,就连空气的温度都灼热了几分。
安阳佘长剑舞的飞快,一时之间,只见剑影纷纷,时不时还有冰凌寥落。
再次挥剑斩下攻至身前的冰凌,沈玉衡咬碎回元丹,顾不得炼化药力,食指中指并拢,在长剑上一抹,长剑顿时带了血光。
而后只见荆棘生,火势起,木生火,火势连绵不绝,连安阳佘的衣角都燃了起来。
安阳佘不敌,连退数步,沈玉衡提剑直接顶着烈火,剑身一抖,剑剑都指向安阳佘腰间的玉符。
安阳佘哪里料到沈玉衡这么拼命?竟然真的被沈玉衡点碎玉符,身形淡薄了去。
沈玉衡以剑为杖,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另一手勉力掏了疗伤药出来。
“哎哟,那么努力作甚?我还能瞧着你受苦不成?”九姑娘翻手招了个椅子出来,扶着沈玉衡坐下了。
“我……”沈玉衡一张嘴,血就溢了出来。
“歇着!”九姑娘嗔怪一句,拿绢帕替沈玉衡拭了血,另一手在虚空一抓,掌心就凝了个冰碗出来,里面是清澈的水。
沈玉衡身上的伤委实不少,最后那一击更是耗尽全身灵气,甚至还灵气紊乱,受了内伤。
齐禾和南宫红颜早已分出了胜负,南宫红颜一手一只金角,笑吟吟的立在那。
沈玉衡努力驱使着灵气修复受损的身体。
“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南宫红颜一撩裙摆,盘腿坐在雪地上,呵呵笑道。
“咳咳,早就听说你的大名,若是今日我的对手是你,我就不用如此费力了。”沈玉衡咳咳两声,只觉得浑身都疼,却还是强撑着力气说完了话。
“嘁,说的好听,那安阳佘你就打得过了?”九姑娘嗤笑一声,已经揉碎了不知是什么疗伤药,然后狠狠拍在沈玉衡眉心。
药力顺着眉心入体,钻心的疼痛传来,直痛的沈玉衡呲牙咧嘴。
九姑娘捏碎的疗伤药也不是凡品,药力化开之后,沈玉衡的周身都舒畅了不少。
“先走吧,我这伤要真的调理得好一会呢。”沈玉衡气力恢复不少,转头对着二人招呼道。
九姑娘又召出她那个椅子,照例在一圈都拍了漂浮符,悠然的浮在空中。
有南宫红颜在,也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上来抢夺。更何况不少高手都被南宫红颜一个人淘汰掉了,如今剩下的人不一定是手段高明,却一定是运气极好的。
出了雪山,九姑娘就立刻摆开了摊子。
拍卖金角。正是齐禾的那只。
九姑娘回回小比都会跟着参合两脚,有相熟的人若是遇见她,也会支付一点报酬托她在战斗的时候保管金角,这金角拿着战斗极为不便。依九姑娘的话说,只要你不淘汰,金角就跑不了。
“走了!”南宫红颜招呼了一声。
“嘁,你还真是倒霉,竟然得了那女人的青眼,若是你下次来和她一样喊打喊杀,我可就不接待你了!”九姑娘努了努嘴,明显是不喜欢南宫红颜。
沈玉衡笑笑。
“你可是多虑了,南宫是体修,我可是灵修,再怎么样灵修也不会变成体修的!”
“最好是这样!快点去,别耽误我赚钱!”
沈玉衡这才回身走进了百步塔。
百步塔内是由下而上回旋着的形状,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如果没有金角的光芒映着,说不准哪一脚就踏到虚无的地方,从此身死道消了。
黑漆漆的长廊里,金角微弱的光芒映着少女白皙的脸颊,竟然显出几分阴森来。
长廊很窄,沈玉衡正常的走过去,两边的墙壁冰冷的触感仍然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每一个细胞。
她身上的可是能挡寒暑的防御法器,这墙上的寒气却仍然能透过法衣,足见这墙也不是普通的墙。
幽深的长廊,无人的环境,沈玉衡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沈玉衡都想要放弃了,想要干脆在这里迷失。
眼前才出现了光亮。
曲水流觞,九曲回廊,碧水池子里栽的是九转金莲,足下的地板是炎阳石,天雷木的门板,就连地上随意种植的花草也是外人万金难求的。
沈玉衡从推开门的那一刻就有些恍惚,好像她又回到了沈家,还是那个受尽万千宠爱的沈家嫡女。
当年沈家,何等风光!白玉为堂金作马,说沈家是整个大陆上最有权势的家族都不为过!可是,一夜之间,风云变幻……
“哎哟,大小姐,你怎的跑到这里来了?夫人四处寻你呢!”双环髻的翠衣丫鬟拉着沈玉衡的手,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话。
“翠娥姐姐。”沈玉衡恍恍惚惚的叫了一声。
“大小姐可是折煞奴婢了,瞧瞧你这衫子又是在哪沾了灰?快跟奴婢去换件新的,仔细夫人瞧见了又要说你的!”
沈玉衡恍恍惚惚的跟着翠娥去了。
“怎的换了新衣裳?准保是又去哪淘被翠娥瞧见了,几岁的大姑娘了,也不懂得注意点,瞧瞧这头发,翠娥也真是粗心,乱了也不知道替你理一理!”年约三十的妇人一身西施锦,笑吟吟的立在门口。
沈玉衡眼睛一红,险些落下泪来。
母亲,玉衡好想你,好想好想!
美妇人拉着沈玉衡的手进了内室。一水万年擎天木的家私,拨步床,梳妆台,小榻旁边胡乱的撇着几本丹谱,窗边摆着一盆安魂草,香炉里燃的是龙涎香,窗户大开,不知是什么树的枝干伸了进来,给这房间添了几分绿意。
美妇人将沈玉衡押在梳妆台前,一下一下的替沈玉衡梳头。
铜镜里,是貌美的夫人和几岁的小女孩,美妇人的肚子微微隆起,脸上的表情平和慈祥,而小女孩一脸享受,白玉似的脸蛋上还有几分未退的红晕。
那是沈玉衡记忆中,最美好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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