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逆流成河
房间里一片死寂般的安静,乔凤颌下疏须无风暴起,他如年老癫狂的猛虎般重重一拍桌案,暴怒骂道:“那夜我让你查!你是怎么告诉我的!”
“师伯……”
年轻道人莫名其妙回答道:“那夜查出来的结果,项澜他诸窍不通,确实无法修武。”
“既然你师伯问过你这事,为何后来天文台有报告,你却没有告知你师伯?”
刘青冷冷看着自己的徒弟。
年轻道人低声解释道:“那年轻人的身份有些特殊,所以……”
“有什么特殊之处?”
“那个叫项澜的人好像和刘能认识。”
“然后?”
“刘能是应将夜的人。”
“然后?”
“应将夜……是主席的人。”
年轻道人抬起头来,看着师父与师伯,低声说道:“如果项澜是主席的暗笔,天文台必须要保持沉默。”
乔凤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只是怔怔地盯着案上那些宗卷,苍老的嘴唇微微翕动,喃喃道:“那小子真的能修武了?这怎么可能?他明明诸窍不通……”
刘青余光注意到师兄按在木地板上的右手青筋毕露,微微颤抖,知道他此时心中定然情绪激荡,难以自持。
“师兄。”
“嗯。”
两名日月神教华夏国最顶层的大人物对视一眼,看中彼此眼中的坚毅态度和必得之心,微微点头。
刘青沉声说道:“只要确认项澜真有资格成为你的传人,那不管他是主席的暗棋还是刘玲儿的隐着,我日月神教华夏国就一定要把他抢过来给你当传人!”
……将夜大街墨石居的大门被人硬生生砸开,那些本想打抱不平的街坊邻居,看着墨石居门口围着的警察,还有那些浑身带着危险味道的官差,下意识里保持了沉默。
神算师刘青带着乔凤闯进墨石居,他们没有看到项澜,但他们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两幅字,字的落款是项澜。
“好字。”
乔凤简洁明了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然后望向刘青,说道:“先前如果说有六分把握,现在的把握已经升到八分,如果能看到他对笔墨的贪婪**之意,那我的把握就有十分!”
刘青皱眉问道:“什么样的把握?”
“如果能再让我到他笔墨里的**意。”
乔凤盯着他的眼睛,神情凝重说道:“你一定要把他交给我,我有把握十年之后,日月神教华夏国便会再多出一位印迹师。”
出门之前,这位地位尊崇的印迹师看着四周那些不堪入目的香坊行货,感慨说道:“谁能想到在这样的偏街陋巷小书店里,竟藏着一位符道天才书法大家?
听到这句话,刘青隐约想起一件事情,霍然转身望向墨石居墙上挂着的那两幅项澜真迹,眉头猛地挑了起来。
……中南海书房外,小工作人员福贵恭谨行礼,说道:“禀报神算师,主席正在朝会与大我们讨论古蒙国征和大事,主席用茶粥前说了,神算师既然难得想赏字,便请自入,只是莫乱了书架。”
听着这话,刘青毫不犹豫推开了书房的门。
……乔凤盯着被铺开的纸卷,看着上面那淋漓尽致的“海阔凭鱼跃”五字,苍老面容上渐渐浮现出不尽欢愉赞叹之色。
刘青看着他神情凝重问道:“师兄,可看到**?”
“笔意虽和那幅鸡汤帖完全不同,但我可以确认是同一人所书。”乔凤声音微颤说道:“至于**……我能看到那小子写这幅字时就像八百年没有吃过鸡肉的狐狸一般贪婪。”
年轻道人从旁看了一眼,不解问道:“我在祭酒大人府上看过这幅字的双钩摹本,祭酒大人评价这五字气饱神足,无一丝乏力空无痕迹,世间难觅,既然如此为何又说**?”
“你懂个屁!”乔凤披头盖脸骂道:“非**至不可忍时方能捉笔蘸墨尽情狂书,哪能写的如此气饱神足?”
年轻道人讷讷退后。
刘青盯着乔凤的眼睛,忽然问道:“十成?”
乔凤回视着他的眼睛,用力说道:“十成!”
刘青一挥道袖,长声而笑,御花园内青叶乱飞。
乔凤轻捋疏须,心醉而笑,书房内纸笔微晃。
“找到他。”
“他不在家。”
“他是古武家族学生,今天古武之地开启,当然在古武家族。”
“他不会修武,古武之地开启关他什么事?”
“问题是他现在会修武,我们才会急着找他。”
“有道理。”
“你去我去?”
“我去动静太大,万一让古武家族发现项澜的本事,反而不美。”
“那我去。”
神算师与供奉越说越开心,年轻道人在旁看着两位长辈兴奋模样,欲言又止。无论在华夏国观内还是在天文台里,他的职责便是替师辈们拾遗补缺,所以虽然今天被连番痛骂,明知道这句话会很影响二位长辈的心情,却依然不得不说。
“师父,师伯,既然项澜能修武,那他肯定会试着进古武之地……如果他进了古武之地,我们怎么办?”
刘青和乔凤身体骤僵,片刻后想到一椿事情,有些后怕地同时长出一口气。
刘青瞪着年轻道人骂道:“胡涂东西,他就算能修武,难道还能胜过须臾王子不成?古武之地他自然进不去!”
乔凤摇头感慨道:“先前还在头痛那位神殿神子,现在想来,却要感谢他直接断了项澜那小子进古武之地的希望。”
刘青自黄色腰带里取出一块令牌递给乔凤,郑重说道:“莫让古武家族那些老家伙发现,除了古武家族,谁要敢阻拦师兄,你直接开整,甚至不惜动用我华夏国名义!”
乔凤接过令牌,神情有趣望着他问道:“怎么整?”
“随便整。”
“包括莫不愁和须臾?”
“当然。”
年轻道人苦笑着极不合时宜地再次插话:“师父师伯,那二位可是日月神殿派来长安的人,我们华夏国不主动配合倒也罢了,若要与他们敌对,只怕有些说不过去。”
“有什么说不过去?”
乔凤狠狠瞪了他一眼,挥舞着破旧发臭的道袍厉声喝道:“我活了八十年才找着这么一个传人!谁敢拦我!”
刘青声音微寒说道:“师兄此去一定要把他带回来,我日月神教华夏国后续希望便在于此,若有人敢拦,皆杀!”
书房外,小工作人员福贵一直张着耳朵偷听里面道士们慷慨激昂的谈话,说偷听其实并不准确,对那些身负神妙之术的道人们来说,他的任何举动都瞒不过对方,只是对方并不在意。
福贵看了一眼书房紧闭的门,又看了一眼会议厅方向,在心中默默想道,那个家伙的身份终于要被人揭穿了,无论对徐大统领还是自己来说,这都是最后的机会。
主意既定,他再也不顾不得那么多,迈着小细腿快速向会议厅方向跑去,心想一定要抢在神算师之前告诉主席,只是见着主席的面,应该怎样说才能脱了自己的罪过……“主席大喜!”
“写海阔凭鱼跃的那位大家终于找到了!”
“他……叫项澜。”
……项澜并不知道华夏国神算师和一位印迹师把他视作改变日月神教华夏国后继无人尴尬致命局面的唯一希望,意欲横扫一切牛鬼蛇神抢夺人才,哭着喊着也要收他当徒弟。
他也不知道自己去年在书房里写的那幅字,那幅以各种摹本姿态在大我们家中已经招摇数月的字,即将跃出那片海。稍后高高在上的华夏国主席可能会眼含热泪握着他双手,泣声说道爱卿我寻你寻的好苦,然后赏他万顷良田美婢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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