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筱瑾失魂落魄的去了母亲住院的医院。
“瑾瑾……?”
“妈……”徐筱瑾张口便泣不成声,扑倒在母亲徐秋燕床边。想起刚才周明慧心如刀绞,忍不住对许茉的嫉妒又多了一分,“妈,我该怎么办……他已经未婚妻了,他们要结婚了,妈……我们这次真的完了……”
徐秋燕因为乳腺肿瘤前两天刚切除了左边乳-房,现在只有右边一个乳-房,这两天精神状态有些喜怒无常,咳嗽了两声,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狠狠疼了几下。
“像你这样软软弱弱退退缩缩,一辈子都只能受人欺负!你把青春和女人的纯真都给了江易辰,现在莫非就让他另谋新欢?”
“妈……”徐筱瑾哭得更厉害了。
徐秋燕软下语气来:“女人就是得狠点儿才能过得好,男人的心都是要自己抓的……“
徐筱瑾哭着摇头。她不会,她什么都不会啊。
“别哭了,啊?她那未婚妻不就是个二十出头的丫头吗,别怕,妈帮你对付她……”
徐秋燕年轻时长袖善舞,是个交际花,与市里大小局长、老总都有往来,捞了些钱,但沉迷赌马,输了个干净。要说到对付男人的手腕手段,没几个人能比得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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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茉醒来时,眼睛酸涩,睁开眼睛更觉光线刺眼。江家夫妇俩、江佟玲和她父亲许明山都守在旁边,见她醒来个个都松了口气,嘘寒问暖。
许茉眼睛红肿,眼泪不断的流,医生说是被浓烟刺激了,慢慢就会好。
许茉看着许明山,欲言又止。她想知道高靖到底是不是还活着。如果一切还按照上一世的事情来,他不应该这么早死去。可是,很多事都已被她突然的重活而打乱,到底还会不会按照上一世的来还是个未知数……
许明山两鬓霜白,知道她要问什么,沉重叹息说:“唉……我知道你和小四情如兄妹,但人的生死都有天命,你要看开……”
许明山说得很委婉,他这个女儿虽自小娇生惯养,却很重情义,容易钻牛角尖儿,就怕她一时承受不住太过伤心。
这个答案在许茉的意料之中,又让她意外。
这一世的事情或许已经偏离了上一世的安排,可,冥冥之中,高靖还是那样的死了。
许茉发现自己手里竟握着手机,按了键盘亮起屏幕,正是编辑短信的界面,上面正编辑着条短信——
“好好照顾自己,我会担心你”
许茉心头一暖,是陆子衡来过。故意用她的手机编辑,就是让她知道他来过吧。
许茉病情不重,当天就出了院,又上了枫香山,陆子衡陪着她一起去的。
前天几个人吃饭游乐的豪华宅子,现在已成一片漆黑废墟。许茉从一堆焦炭中找到那个被火舌舔得黢黑变形的铁皮盒子。
打开来,里面装的全是她儿时玩耍的小玩意,贴画、小芭比、用了一半的橡皮、摔断的油画蜡笔,还有陆子衡送她的那条杯子手链。他怎么会如此突然的死去了呢。
许茉握着手链,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前天高靖还告诉她说把这链子放在她的百宝箱里,今天,他却已经不在了……
人生无常,生死谁能阻挡。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离别只是早晚,茉,你别太伤心。”陆子衡将许茉抱进怀里,抹去她很少出现在脸上的泪水。看见她眼泪一颗一颗的掉,陆子衡心里也一下一下的痛。
许茉突然很悲伤、害怕,抱紧陆子衡,手里握着小瓷杯手链。陆子衡会不会也突然死了?像上辈子那样?
“陆子衡,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陆子衡轻轻的顺着她的头发。
“以后不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许死在我前头,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死。”
陆子衡沉吟,答道:“好,我答应你。”
一个这样问,一个这样答,但两个人心里都明白。就算能力再大,能只手遮天,也掌控不了自己的生死。
许茉知道她这个要求有些荒唐,她只想要个确定的答案,让她有勇气继续反抗上辈子的命运。陆子衡答应的事一向都会努力做到的……
高靖葬礼那天是个阴天,天上的云层乌压压的,就像墓地里穿着灰黑色衣裳送别的人群一样沉闷。
高靖母亲在葬礼上哭得几次昏倒,人群里嘤嘤哭泣声不断。一个多月前在游轮上看见的芬兰女人julia也在,哭得眼睛红红的。julia也看见了许茉,却顾不上之前的敌意,眼里尽是悲伤。她大约喜欢高靖吧。
许茉将一朵白玫瑰放在高靖墓碑旁,看见碑上照片里的高靖春风一样的笑容,眼泪又润湿了眼眶。
死亡对个人来说是恐怖的,对亲人挚友,又何尝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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