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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然嘲讽一笑,“我记得上次见面,王妃还说要给宋家好看。如今又一副交朋友的态度。王妃这脸变得太快,我适应不了。”
容秀笑道:“还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啊。上次我是在气头上,口不择言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宋姑娘不会一直记恨到现在吧。”
宋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容秀。她要是相信了容秀,她就真成了蠢货。
容秀伸展手臂,清洗着身体。“宋姑娘可真会享受。这么偏僻的地方竟然也被你找到,还将这里开辟出来,打造得这么美。宋家的财力果然非同一般。”
宋安然笑道:“宋家是有钱,不过容家也不穷。光是王妃的陪嫁,得有数十万吧。容家在西北边关经营那么多年,稍微动动手脚,容家就能富可敌国。”
容秀掩嘴一笑,“宋姑娘说话真好笑。西北边关是朝廷的边关,可不是容家的边关。而且陛下下旨将我父亲召回京城,闲散在家。就算容家有金山银山,也经不起一年又一年的坐吃山空。”
“你弟弟容玉如今不就在禁军任职嘛,还挺威风的。杀起人来,手起刀落,干脆利落得很。”
“听这话的意思,莫非宋姑娘亲眼见过容玉杀人?”容秀一脸好奇地问道。
宋安然笑了笑,反而问道:“王妃何不直接表明来意。拐弯抹角地说这些,一点意思都没有。”
容秀一脸惬意地说道:“我就想借你的地方住几天,躲几天清净。”
宋安然狐疑地盯着容秀。
容秀笑道:“你不用防贼一样的防着我,我这次来对你真没恶意。虽然我喜欢宋大人,可是我也清楚,我要是伤害了你,宋大人肯定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而且我已经嫁给了鲁郡王,这辈子我和宋大人之间注定是有缘无分。”
哎呦,这么善解人意的容秀,真是破天荒第一次见到。
“不管宋姑娘信不信,反正我是想明白了。我如今是王妃,我这辈子也只能以往妃的身份生活下去。”
宋安然轻声一笑,问道:“真打算住在我这里?”
容秀点头,“比珍珠还真?”
“就算我赶你,你也不走。”
容秀摇头,“你这里这么好,我当然不会走。”
“那好吧,我可以让你住进这里。不过你的那些下人,恕不招待。”
容秀笑了起来,“多谢宋姑娘慷慨。我的那些下人,我一会就将他们打发下山,只留两个丫鬟在我身边伺候。”
宋安然说道:“容秀,我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既然到了我这里,那就别搞事。你要是敢搞事,我就将你丢到山里面喂狼。”
“放心,我肯定不搞事。我是来散心的,不是来结仇的。哎……还是你这里舒服,自由自在,没有讨人厌的人。”
宋安然轻蔑一笑,“真难得这话竟然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
容秀说道:“宋姑娘,你不必这么防备我。我也不瞒你,我是在王府过腻了,又不想回娘家,又不想去别院住,所以就跑到你这里来躲清静。”
宋安然嘲笑一声,“我听说你和颜飞飞斗得不亦乐乎,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吗。有个人在你身边逗趣,多有意思。”
“别提颜飞飞。”
容秀一脸嫌弃地模样。
“我以前以为,颜飞飞那么嚣张霸道,肯定有点真本事。结果半年时间过去,我才发现她也就是个草包美人。
敢情这么多年,她能一直嚣张跋扈,全靠着家世,而非自己的本事。对付这样的人,翻来覆去就是那么几招,真是让人厌烦的很。
而且我最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结果颜飞飞斗不赢我,就整天哭哭啼啼的。王府都快被她给淹了。
偏偏她是陛下赐婚给王爷的女人,我没办法将她赶出王府,只能留着她在身边碍眼。之前我心情好,我还能容忍她在眼前丢人现眼。就当是个逗趣的。
最近我心情很不好,她还敢到我面前搬弄是非,于是我一气之下就将她给打了,骨头被打折了。”
宋安然表示,这战斗力很不错。颜飞飞被打折了骨头,真是大快人心。
容秀看着宋安然,继续说道:“我家王爷胆小怕事,一听说颜飞飞被打骨折了,他就着急了。他怕晋国公上门找他麻烦啊,又怕陛下要骂他啊。总之就是各种怕,然后又找我吵架。然后我一气之下,又将我家王爷给打了一顿。结果我家王爷也被我打骨折了。如今我是没地方去了,只能来你这里。宋姑娘,多谢你好心收留我。”
敢情容秀将她这里当成了避难所,跑到她这里来躲避祸事的。
宋安然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容秀,你也有今天,你活该。”
容秀摊手叹气,“对啊,我就是活该。先是打了颜飞飞,接着又打了鲁郡王。两个人都被我打骨折了。我估计这会宫里面已经下旨宣我进宫。
娘家我是不敢回去的,我老子肯定会将我押到宫里面受罚。想来想去,也只有你这里足够隐秘,而且外面那些人也想不到我会躲在你这里。毕竟在大家眼里,我和你可是仇人。”
宋安然指着容秀大骂,“你这个女人,真够奸猾的。以前我以为你是个直性子,没想到我竟然看错了。你拉我上你的船,害我变成同谋,容秀,你就是个王八蛋。”
容秀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在说,骂吧,骂吧,大声的骂吧。反正又不会少一块肉。
容秀就是这么厚脸皮。
宋安然怒极反笑,笑道:“打得好。颜飞飞那女人早就该打了,至于鲁郡王,也不是什么好鸟。你打了他们,简直是大快人心。”
容秀得意地笑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纵观京城,也只有你能理解我。看来我来你这里是来对了。”
宋安然笑了,“行了,少说这些矫情的话。我既然答应让你住下来,只要你不搞事,我就不会将你赶出去。”
“宋安然,你真好。我不恨你了,也不恨宋大人了。真的。”
容秀突然就哭了起来,哭得极其伤心。
宋安然顿时懵了。这画风严重不对啊。
容秀可是实打实的铁血女汉子,怎么可能遇到一点小事情就哭起来。
宋安然嘴角抽抽,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容秀。而且宋安然也觉着容秀根本不需要安慰。
容秀哭着说道:“我一点都不喜欢鲁郡王,那个男人没有一点担当,亏他还是皇子。也只有颜飞飞那种女人才会喜欢鲁郡王那种男人。
什么皇子,什么身份尊贵,在我眼里全都是狗屁。连我都不如的男人,有什么资格上老娘的床。老娘要给他戴绿帽子,老娘一想到要和那样一个没担当的男人上床就觉着恶心。”
喂,这个话题实在是太劲爆了。当着她这个未婚少女的面讨论绿帽子的话题,真的不合适啊。
宋安然表示自己受到了伤害。
容秀继续哭诉着:“那院子里的女人,一个个娇滴滴的,抽两鞭子就哭哭啼啼,好像要了她们的老命一样。全王府的人全都是软蛋,就没几个真男人。宋安然,你知不知道我生活在那样的地方,是多么的难受,我都快窒息了。呜呜……”
宋安然拿了一条毛巾朝容秀丢过去,“擦擦脸,真难看。”
容秀拿着毛巾,一边擦脸,一边控诉宋安然,“宋安然,你真无情,你真冷酷。我都这么惨了,你都不知道说几句安慰话。”
宋安然冲天翻了个白眼,“你需要安慰吗?”
“我不需要吗?你知不知道,我在王府生活的时间越久,我就越想念早西北的生活。都因为宋大人查什么案子,竟然牵连到我父亲头上,害得我们一家子不得不搬回京城居住。宋安然,这都是你们宋家的责任。”
真是够无理取闹的。
宋安然不想理会她,所以打算结束泡温泉。
“哇……连你都不理我。”容秀大哭起来,“我在王府过得越久,我就越想念宋大人,想念和宋大人在一起的日子。我倾慕宋大人的才华,佩服他的为人,我还救过他的性命,我那么喜欢他,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娶我。宋安然,你说啊,宋大人为什么不肯娶我。”
宋安然止住了脚步,她回头看着容秀,认真地说道:“我父亲并没有明确的表示过不会娶你,他只是说时机不合适。你也知道,那段时间京城出了很多事情,我父亲根本不可能在那个时候考虑婚事问题。”
“你的意思是在指责我太着急了?”
宋安然嘲讽一笑,“去年我就和你说过,你不了解我父亲。你要是了解他的话,就不会在那个时候步步紧逼,最后错失机会。”
“哇……”
容秀再次伤心的大哭起来。
宋安然有些无语。容秀要不要变得这么情绪化,这还是那个铁血女汉子容秀吗?容秀嫌弃别的女人哭哭啼啼的,她如今也和别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
宋安然揉揉眉心,哭哭啼啼的女子果然让人喜欢不起来。估计也只有男人会喜欢这样的女子。
容秀哭了几声,渐渐收住了。
她拿毛巾擦拭脸颊,“宋安然,你是不是在嘲笑我,认为我很蠢。”
宋安然摇头,“你能想到到我这里来避祸,可见你是个精明厉害的主。你只是习惯了用战场上的方式来处理问题。战场上就需要杀伐果断,快速利落。可是这里是京城,不是战场。在京城做事情,得讲究方式方法,决不能用那种战场上蛮横的方式做事。”
“你是在指导我?”
宋安然笑道:“我只是在好心提醒你,让你意识到你的问题所在。总不能以后每次你闯了祸,都跑到我这里来躲避吧。我这里姓宋不姓容,我能收留你一次,不代表我会收留你两次三次。”
“你可真无情。”容秀没好气地说道。
宋安然再次翻了个白眼,“谢谢啦!既然知道我这么无情,以后就别来打搅我。我们两个离远一点,对大家都好。”
宋安然站起身,爬上浴池。她的身体袒露在容秀面前,容秀吹了一声口哨,“没想到你的料挺足的。”
宋安然拿起浴巾包裹住身体,回头冲容秀轻蔑一笑,“哭泣不适合你,而且你哭起来的时候其实挺难看的。诚心建议,下次哭的时候,将表情控制好,那会让你说的话更可信。”
容秀嘴角抽抽,一脸无辜地看着宋安然,“你在污蔑我!”
宋安然笑了笑,“刚才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你何必逼我将话说出口吗,那样子多难看。”
宋安然说完就走了。
容秀一巴掌打在水面上,溅起无数水花。
宋安然冷笑一声,贱人就是矫情。
容秀在山中小宅住了下来,就住在宋安然的隔壁。
早上醒来的时候,宋安然正在自由得伸着懒腰,结果一转头就看到容秀也来到露台上,手里还提着一把剑。
白一守在宋安然面前,警惕地盯着容秀。
容秀抿唇一笑,“放心,我只是想松动松动筋骨。”
宋安然白了她一眼,“想要松动筋骨,就去楼下。这处露台可经不起你蹦跶。”
容秀笑着说道:“要是露台被我弄坏了,我出钱修。”
宋安然嘲讽一笑,“你认为我缺钱?”
“宋家豪富,宋姑娘自然不缺钱。好吧,我去楼下松动筋骨。那个叫白一的,你要不要来,本姑娘和你打一圈。”
宋安然嗤笑一声,“你如今已经嫁作他人妇,还自称本姑娘,你要脸吗?”
容秀哼哼两声,“在这里我就是姑娘,谁敢我说嫁作他人妇,我就和谁翻脸。”
“你先翻一个给我看看,我挺好奇的,你打算怎么翻脸。”宋安然调侃道。
容秀恨恨地盯着宋安然,“本姑娘不和你一般见识。”
容秀说罢,提着剑飞身下了二楼。
白一对宋安然说道:“姑娘,奴婢去会会她,看她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宋安然点点头,“去吧,注意安全。”
“奴婢明白。”
三疯和无忌都坐在楼梯口,正等着宋安然投喂。宋安然下楼,摸摸它们的头,三疯和无忌瞬间兴奋起来,吐着舌头,一脸蠢萌的样子。
宋安然呼哨一声,两只狗狗瞬间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了出去。
宋安然带着人,一起往山里面跑。之前在进山的小路上安装了几个陷阱,宋安然趁着早上这点时间想去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收获。
三个陷阱,收获了一只野兔,一只山鸡,还算满意。
三疯和无忌,一狗叼着一只野味,撒欢地往回跑。
宋安然追在后面,显得极为快活。
等回到小宅的时候,白一已经和容秀比试完了。
宋安然问喜冬,“谁赢了?”
喜冬笑道:“回禀姑娘,当然是白一赢了。不过王妃娘娘也不差,比我们这些普通人肯定是强多了。”
宋安然听到白一赢了,很高兴,兴奋地叫了起来,就像是她自己赢了一样。
容秀一脸气呼呼的模样,“宋安然,我要和你比下棋。”
“就你?”宋安然轻蔑一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是我的对手。我劝你还是不要自取其辱比较明智。”
容秀跺脚,“你看不起我。”
宋安然笑了起来,“对啊,我就是看不起你。瞧你这样,不就是将颜飞飞还有鲁郡王给打了,有种打就要有种认啊,跑什么跑,又没人会杀了你,最多就是将你绑起来打一顿。”
容秀怒道:“宋安然,你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你不需要我的同情心。”宋安然一双眼睛洞察一切。
宋安然走近容秀,“容秀,你厌恶鲁郡王,厌恶王府的一切,你也不稀罕做王妃。你想通过打人这种极端的方式,逼着宫里面下旨废除你的王妃封号,从此脱离王府,得到自由。
对于你的打算,我可以明确的说,很愚蠢。你是陛下亲自册封的鲁郡王妃,除非你死,你这辈子都别想挣脱王府。
就算又朝一日,你被陛下废除王妃的身份,你的下场绝不是得到自由,而是被囚禁在不见天日的房子里,在悔恨中度过一生。
容秀,看在大家同是女子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凡事适可而止。在自己没势力的时候,千万别想着挑战皇权。否则,你会死的很惨,而且还会牵连你的亲人。”
容秀微微变了脸色,她冷漠地对宋安然说道:“你什么都不懂,你没资格教训我。更没资格教导我该怎么做。”
“既然我没资格,那你就别赖在我这里,我这地方庙小,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宋安然冷漠地看着容秀。
容秀怒道:“你不能这么冷酷的对我。”
“我就是这么冷酷。”
说完,宋安然冲天翻了一个白眼。容秀还真当自己是盘菜,殊不知她在宋安然眼里,什么都不是。
容秀干脆耍赖皮,“我不走,我哪里都不会去。我就是要留在这里。”
“你可真不要脸。”宋安然怒斥道。
容秀得意一笑,“如果不要脸能让我留下来,做个不要脸的人又有何妨。”
宋安然揉揉眉心,“其实你想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别给我耍心眼。还有,要是宫里面的人找了过来,你就乖乖的离开吧,我这里可不是你的避风港。”
容秀点头,“我知道。真要有人找了过来,我也不会给你添麻烦。现在,你可以和我下棋吗?”
宋安然轻声一笑,“我真不喜欢羞辱人。可要是对方执意找茬,那我也乐意羞辱你一番。”
容秀涨红了脸,她狠狠地瞪了眼宋安然,“话不要说得太满,能不能羞辱我,咱们手底下见真招。”
“好啊。”
宋安然命人在花园里摆上棋盘,三疯和无忌就守在宋安然的脚边,两只狗狗吐着舌头,真是可爱到爆。
宋安然没有和容秀客气,容秀这种女人就是欠收拾。
所以从一开始,宋安然就以凌厉的棋风,狠狠的压制了容秀。不到两刻钟,宋安然直接结束了棋局。
容秀一脸傻眼的看着棋盘,“你怎么会这么强,你不会作弊吧。”
宋安然啐了她一口,“你自己不行,就来污蔑我。容秀,容王妃,你还要脸吗?”
“卧要脸做什么?脸面又不能吃又不能喝,为了脸面受了一肚子委屈,我早就不要脸面了。”容秀理所当然的说道。
果然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面对不要脸的容秀,宋安然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宋安然对容秀说道:“我不和你玩了。我要种菜。”
“你种什么菜?”容秀一脸好奇宝宝的样子,“堂堂宋安然,宋家嫡女还需要亲自下地种菜,你骗谁吗?”
宋安然甜甜一笑,对容秀说道:“我骗蠢猪。”
容秀大怒,“宋安然,你混蛋。”
宋安然冷哼一声,我混蛋我骄傲,你又能怎么样。
宋安然带着三疯和无忌去菜园子里忙碌,摘了两把青菜,四季豆已经开花结果,种下的茄子也长势喜人,还有青椒,小白菜,还有地瓜……宋安然几乎种了所有的品种,不过现在还不是收获的季节。想要吃上新鲜的,刚刚从地里采摘的蔬菜,还需要等几天。
宋安然提着两把青菜来到厨房。
喜冬已经开始在忙碌中午饭。
中午有山鸡有野兔,还有各种鱼肉,猪肉等等。
容秀一点都没将自己当做外人,她对喜冬说道:“多做一点。我胃口好,吃的多。你这点菜,也就够我打牙祭。”
喜冬看着容秀,想问这是从哪里来的蠢货。
宋安然抿唇一笑,示意喜冬不用理会这个厚脸皮的女人。
容秀跟着宋安然出了厨房,见宋安然拿起鱼竿,准备去湖里钓鱼,她也跟着去。
容秀和宋安然并肩走在一起,她对宋安然说道:“真没想到,你还能沉下心来,做这些杂事。”
宋安然笑道:“这不是杂事,这是享受生活。”
“生活可不是这么享受的。”
宋安然笑道:“每个人对生活的看法都不一样。有的人认为躺在家里,有奴仆使唤,有美酒佳肴,有用不完金山银山就是享受生活。有的人则认为读到一本自己喜欢的书,
欣赏一副喜欢的画作,或者下了一盘有启发性的棋局,这也是享受生活。对我而言,置身于山水中,放松自己,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就是享受生活。”
容秀沉吟片刻,说道:“仔细想一想,你说的也有点道理。按照你这种说法,对我来说,只有置身西北,纵横疆场,才算享受生活。可是如今我被困在京城,犹如笼中鸟,连翅膀都伸展不开,都快忘了该怎么飞翔。”
来到湖边,宋安然放下小马扎,在鱼钩上放了诱饵,将鱼竿一甩,然后就安静地坐小马扎上面,拿出一本书认真看起来。
容秀学着宋安然样子,一开始也挺安静的。不过她安静没多久,就忍不住四下活动。
活动了一阵,又觉着没趣,她就是想找宋安然说话。
她问宋安然:“你说我接下去该怎么办?”
宋安然翻着书,暗自嘲讽一笑,“凉拌。”
“宋安然,我是诚心诚意向你请教。所有人都说你聪明,有本事,你帮我想个办法,化解一下这次的危机。”
宋安然放下书,认真地打量容秀,将容秀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
容秀被宋宋安然看得毛骨悚然,总觉着宋安然的眼神不怀好意。
宋安然了然一笑,“会痛哭流涕吧,就像昨天你对着我哭的样子。你就像昨天那样,在陛下和郑贵妃面前痛哭流涕,必要的时候甚至可以在地上打滚三周半,只要你做到了,这回的事情肯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容秀横眉冷对,“宋安然,你是在玩我吗?”
宋安然摇头,“我是在认真的给你提意见。你要是不接受,就当我没说过。”
“你让我在陛下和贵妃娘娘面前痛哭流涕,还翻滚三周半。我要真听了你的话,那我离死也不远了。”
宋安然嗤笑一声,“你真以为陛下和贵妃娘娘会要了你的命?看来你对陛下和贵妃娘娘真不了解。贵妃是有可能要你的命,不过贵妃娘娘不能做决定,所以她的想法可以忽略。
关键是陛下那里,陛下无论如何都会保住你。不过保住你的办法,肯定是先要狠狠的罚你,比如打一顿板子让贵妃还有鲁郡王出气。
或者夺了你的权柄,让你做一个空头王妃。再或者,从宫里面派两个嬷嬷到你身边监督你的言行。总之你不用担心自己的项上人头,也不用担心吴国公府会被你牵连。”
“你怎么知道陛下会保住我?”容秀好奇地问道。
宋安然了然一笑,“因为你是吴国公的闺女啊。如今朝堂上,有威望有资历能打仗还对草原民族的底细一清二楚的人,不就吴国公一个。
我听人说,最近北边不太平。如果北边要开仗的话,吴国公肯定会被陛下重新启用。既然要用吴国公,你说陛下会不会对吴国公的女儿格外宽容一点。”
容秀笑了起来,“宋安然,你身处山中,不过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宋安然冲容秀撇撇嘴,“我就不相信,你会没想到这一点。”
容秀老实承认,“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想到了这一点。我虽然打折了鲁郡王的骨头,不过陛下肯定会看在我父亲的面上放我一马。但是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这件事情就这么了结。”
宋安然嗤笑一声,“鲁郡王好歹也是陛下的儿子,你真以为陛下会纵容你三天两头的收拾他的儿子。容秀,小心玩火*。”
容秀不甘心地说道:“可是我就是受不了王府的生活,一点乐趣都没有。原本以为颜飞飞还有点意思,结果我发现颜飞飞和别的女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甚至比别的女人还要矫情,还要自以为是,还要讨打。好多次,我都想一鞭子抽在颜飞飞的脸上,让她破相。我就想看看,她要是破相了,她会怎么办?”
宋安然鼓动着容秀,“下一次,你就该一鞭子狠狠地抽在颜飞飞的脸上。她是侧妃,她挑衅你,你怎么教训她都没关系。大不了晋国公和吴国公到陛下跟前打擂台。吴国公不一定会输。”
容秀点头说道:“你说的我都知道。我之所以没对颜飞飞下手,是因为我觉着不值得。不值得为了一个颜飞飞,让家人跟着倒霉。而且这么做也太看得起颜飞飞,她还不配。”
宋安然抿唇一笑,“说吧,你到底打算怎么做。”
容秀看着宋安然,郑重其事地说道:“我想离开王府,永永远远的离开,再也不要回来。就让世人当我死了。”
宋安然蹙眉,“你和我说这话,就不怕我转头告状。”
“你不会告状。这点把握我还是有的。因为你不是那种人。”
容秀笃定地说道。
宋安然轻声一笑,“你错了,我真的有可能去告状。”
“你也就只是吓唬吓唬我。”容秀一脸不在意地说道。
容秀说对了,宋安然不会去告状,她不是那种人。但是不告状不代表她会帮容秀保守秘密,更不代表她会帮助容秀。
容秀认认真真地和宋安然讨论离开的话题,“西北不能去。我要是离开了,所有人首先就会想到我是去了西北,北方也不能去,那鬼地方没什么好的。西南烟瘴多,我不喜欢。能去的地方也就剩下江南和南边。这地方都是你熟悉的地方,所以宋姑娘,请帮我离开王府,离开京城吧。”
宋安然摇头,“我拒绝。你的事情我绝不会参与。你想离开,不如直接诈死,让所有都以为你死了,然后轻轻松松的离开。届时,天下之大,任何地方你都能去。甚至回到西北,继续带兵打仗都有可能。”
容秀说道:“我要是诈死,我娘会哭死的。而且我要是诈死,岂不是便宜了王府那一众女人。尤其是颜飞飞,她一直觊觎王妃的位置。”
宋安然嘲讽一笑,“你放心吧,你要是诈死了,陛下肯定会下旨给鲁郡王另外赐婚。颜飞飞就是熬到死,也不可能做上王妃的位置。要知道,颜飞飞当初出卖家父,
才得以保全性命。而今,她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你认为陛下还会多看她一眼吗?就连颜家,除了国公夫人外,颜家从上到下早就放弃了颜飞飞。这样一个女人,又有什么资格成为王妃。”
容秀虚心请教,“那你说,我该用什么方式诈死?”
宋安然抿唇一笑,瞥了眼容秀,说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你会想不出办法来,别开玩笑了。你不仅能诈死,你还能顺便坑一把颜飞飞还有鲁郡王。容秀,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你可真看得起我。”容秀自得一笑。
宋安然笑了笑,说道:“说白了,你跑到我这里来,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认同感。你需要别人肯定你的想法,你需要有人认识到你的聪明才智。毕竟一个人实在是太寂寞了。”
“你果然是我的知己。”
容秀感性地说道。
宋安然表示,她一点都不想做容秀的知己。
更可气的是,因为两个人一直说话,半个时辰过去了,宋安然都没能钓到一条鱼,真是让人欲哭无泪。
宋安然不耐烦的赶走容秀,“你快走,快离开这里。你在这里,鱼儿都不肯上钩,真是讨厌。”
容秀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本事,竟然怪到我身上,宋安然,原来你也有不要脸的时候。”
宋安然直接啐了她一口,“废话少说,你赶紧给我离开,本姑娘不欢迎你来这里。”
容秀丢下鱼竿,站起来伸伸懒腰,“好吧,我走就是。等半个时辰我再过来。我倒是想知道,我走了以后,你能钓到多少鱼。”
宋安然冷哼一声,“肯定不会是零蛋。”
容秀被宋安然赶走了,宋安然拿起书本,专心致志地等鱼儿上钩。
一阵风吹来,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三疯和无忌都竖起了耳朵,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
几乎同时,两只狗狗都朝树林深处犬吠。似乎树林里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宋安然站起来,冲树林深处喊道:“谁在里面,滚出来。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了。”
没有回应,周围只有鸟鸣声,还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宋安然微蹙眉头,带着三疯和无忌慢慢地朝树林深处走去。
没有,什么都没有。
两只狗狗也在原地打转,似乎敌人的气息就在原地凭空消失了。
宋安然心头有些不安,她快速地离开树林深处,回到钓鱼的地方。
结果她发现水桶里多了两条鱼,还有她放在小马扎上面的书本,被翻动了两页。
宋安然抬头四下张望,没有人,一个人影子都没有。
宋安然突然大喊起来,“颜宓,你给我出来。我知道是你,你给我滚出来。”
宋安然茫然四顾,她心里头有个声音告诉她,一定是颜宓来过这里。她和容秀说话的那段时间,颜宓或许就一直躲在树林里。直到容秀离开,颜宓才发出了动静,被两只狗狗给发现了。
宋安然沿着湖边跑动,一边跑动,一边大声喊道:“颜宓,你给我滚出来,你给我出来啊!你给我说清楚,你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我有多在乎你。”
“混蛋,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很残忍,你就是世上最无情最冷酷的男人。你伤害了我的心,你怎么就忍心伤害我。”
“颜宓,你给我滚出来,我要你亲自当面和我说清楚。颜宓,你出来啊,你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你是懦夫,你是胆小鬼,你就是一个混账王八蛋。”
宋安然跌倒在地上,眼泪落下来,她再一次为了颜宓痛哭失声。她捶打着地面,一直在怒吼,“为什么要不告而别,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宋安然大声哭泣,她疗养了一个多月的心,她平静了一个月的心,再次因为颜宓疼痛起来。
过去一个多月的努力,因为颜宓全都前功尽弃。
宋安然大恨,大怒,她真想一刀子杀了颜宓这个挨千刀的男人。可是她更想问问颜宓,为什么要离开,他到底干什么去了。
人怎么可以如此无耻。
宋安然跪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为什么颜宓总能拨动她的心弦,为什么颜宓会成为她的心魔。
宋安然捂住心口,她觉着心很痛很痛,痛到她不能呼吸。
宋安然仰躺在地上,仰望天空。阳光刺激着双目,让她睁不开眼睛。
她被太阳晒得昏昏沉沉的,她感觉自己睡着了,又感觉自己好像昏迷了过去。
她仿佛在睡梦中,看到了颜宓来到她的身边,对她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
她还记得,颜宓抱起她,吻了吻她的脸颊,似乎还对她说了一句话,
“傻女人!”
宋安然幸福地笑了起来,爱情果然会让人的智商变成负数。自从遇见了颜宓,她就真的成了傻女人。不过她乐意做傻女人。
她抬手,轻抚颜宓的脸颊,她含笑说道:“你回来了,真好。”
颜宓对她温柔的笑着,“傻女人!”
宋安然欢喜起来,“颜宓,你的眼睛能看见了吗?你是不是遇到了世外高人,是不是有人治好了你的眼睛?”
颜宓刮了刮她的鼻子,“傻女人,你怎么这么傻。”
“这全都是你害的,你要赔我。”
颜宓温暖地笑着,他的笑容让整个世界都明亮起来。
颜宓将宋安然放在床铺上,“安然,你累了,你需要休息。”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宋安然眼巴巴地望着颜宓。
颜宓点头,“我会陪着你,一直等你入睡。”
“你不会走了,对不对?”
颜宓温柔一笑,抬手轻抚宋安然的眼睑,“睡觉吧!”
宋安然闭上了眼睛,她觉着好累好累,她或许该听颜宓的,应该好好睡一觉。这么想着,宋安然真的睡着了。
这一觉,宋安然睡得很香,在睡梦中,她都发出了满足的笑声。
“宋安然,你醒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在湖边找了你一圈都没看到你的人。大家都急疯了,都在外面找你,还以为你出事了。你倒好,竟然在屋里呼呼大睡。”
宋安然猛地惊醒,眼前的人是容秀,她正在躺在自己的卧房里。
宋安然大惊失色,“颜宓人呢?颜宓,你给我滚出来!”
“什么颜宓?这里根本就没有颜宓。宋安然,你是失心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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