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叫阎本初来!”
送走吴用之后,方明当即下了命令。
血龙敖无虚距离他还太远,但吴用之前所说的,核心九州有着邪教作祟,与血龙军同流合污的消息,却还是引起了方明的重视。
他这里虽然没有什么流民,不过每到乱世,邪教传播却是不可避免的。
特别是,外域七魔道当中,就有几个这样的教派,不可不防。
“属下阎本初,见过盟主!”
片刻后,阎本初进来,跪伏在地,显得颇为干练。
“嗯……恰逢乱世,我康州境内或许也有邪教横行,此乃大事,你下去查查,有什么消息都及时上报,不可轻举妄动!”
此时方明看着下方毕恭毕敬的阎本初,却没有多少感觉。
不管对方现在如何,他却是照章办事,能者上,不能者下,有功就赏,有过就罚,便是如此简单。
这次之所以提到阎本初,还是念及此子在黑蛟军中也算勤奋,给个机会罢了。
“属下遵命,必为盟主办妥此事!”
对于方明是随手一指的事情,阎本初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感到机会到来,不由大声回答。
“嗯!”
方明挥挥手,阎本初当即退下。
方明看着此人挺拔的背影,却是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在他而言,派出此人不过历练的成份多点,真正要动手的,却是神刀教!
毕竟,身为本土邪教,在对抗外来教派的侵蚀方面,有着天然的立场与优势。
而方明自己准备做的,不过是拉偏架而已。
“对手的目标还是在核心九州,康州不过小打小闹,有着铁心苦支持的灵月已经足够应付……”
方明的眸子中闪过一缕精光:“并且……神刀教乃是七绝堂分支,若对手真的是我想的那几个,也是得不看僧面看佛面,掀不起什么大浪来的……”
毕竟,外域七魔道之间虽然说不上什么同气连枝,但也是同仇敌忾。
在神刀教已经占据康州暗面,成为七绝堂自留地的情况下,其它几个魔教应该也不至于撕破脸皮才对。
之所以要准备这么多,都是因为方明近期便准备前往核心九州,青云宗一行!
此行凶险!
要从龙潭虎穴中,设法搭救慕容宗师,又怎么会一帆风顺?
甚至,就算一切都按照方明的设想前来,都需要消耗极长的一段时间。
因此,在出门之前,自然要将自家后院收拾好。
虽然没用多少心血,但方明好歹也是将大江盟当成自己当初拿下的一片基业看待。
若是出去久了,回头就见老窝被人端掉,也是有些郁闷的。
……
骄阳似火!
耀眼的光线洒落下来,带着灼热滚烫的温度,甚至令旁边的田野都干涸,出现龟壳状的裂纹。
官道上杂草丛生,甚至一边还露出了森白的骨殖,令人望之不寒而栗。
一辆马车,却是在官道上缓缓前行,一只玉手将车帘掀开,现出南宫倾城温润的眼眸:“千里无人烟,白骨露于野……果然是一片乱世之景!”
“什么?”
一个小脑袋想探出头来,却又被南宫倾城按下:“小慕容,不许看!”
“哦!”
小慕容自出门之后,却是成熟了许多,没有继续多问,埋头在南宫倾城的怀抱里。
“等过了这百里坡,我们便可赶到朝阙城,那里再往北,通过天阙关,就可到核心九州之凉州了!”
坐在车夫位置的方明安慰道。
在安顿完康州之事后,他便当即启程。
而南宫倾城听到此次乃是尝试营救慕容宗师,当然说什么都要跟上,小慕容自然也是如此。
方明念及与这两人聚少离多,这次也是事关她们恩师生母,当即也就允了。
反正,他早就有所决定,等到了核心九州,就立即找个安全的地方将这两人安置,不可能让她们与自己同闯青云宗的。
至于换乘马车,自然是方明想要体察民情,看看这大乾其余各州的情况。
小铁整装待发,就在马车的上空盘旋。
如此一来,纵使遇到什么危险,也可带着南宫倾城与小慕容一飞绝尘,剩下一个方明,却是有着自信在什么危险情况下都可脱身。
毕竟,一堆乱民,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出乎方明预料的,这一路走来,各州治政都是混乱不堪,兵连祸结,更有着可怖的流民,如蝗虫般移动,所过之处无不一扫而空。
若非他们三个都非易与之辈,方明本身又是天人大高手,恐怕还无法如此安稳地走到这里。
饶是如此,从康州出发,到达这里,也花费了三人数月时间!这还是在有着铁翅天鹰,不断换乘,飞跃天险的情况之下!
路途艰险至此,方明对大乾世界之广袤无涯,不由又更多了一分理解。
“可惜了……”
回想起之前路边无人耕种的良田,就连方明也是感觉有些无奈。
自古乱世到来,必然天灾人祸不断。
市面上更是有着传闻,有着乱军作孽,在玉京坏了龙脉,导致天变,令核心九州从水旱从人、不知饥馑的天府之国,变成了人间炼狱!
随着朝阙城临近,附近却是多了些稀稀拉拉的人流。
都是面黄肌瘦,四肢如柴,唯有眼中放着绿芒,看向方明的马车,乃至骏马,甚至人的身上,都带有一种贪婪的味道。
“哼!”
方明冷哼一声,露出了背上的刀剑。
“是武者!”
不少贪婪的目光立即收敛,而有的却只是变得更加隐蔽。
方明对此,却早已见怪不怪了。
此时乱世,他总不可能写着我是高手的旗子挂在马车上,面对这些流民,也只有武功与刀剑,才足以令他们害怕。
而出门在外,锋利的兵器甚至比什么路引都要管用安稳。
马车渐行渐远,终于来到了一个似乎是小城镇的所在。
街头巷尾,饿殍遍地,几乎随处可见病弱不堪的流民,男女老少、老弱病残,生者带着绝望的味道,距离死尸或许也只是一步之遥。
“施粥了!”
“施粥了!”
骚动响起,一个声音自远处传来,令流民的眼中多了那么一丝希望。
“圆虚观的道长施粥了!”
方明一眼望去,就见到一名穿着太极道袍,扎着道髻,穿着登云鞋,持着七节竹杖的道士走来,发放着一张张黄纸道符一样的东西,脸上还带着慈悲之色:“不要急,一个个都有!”
“……无量天尊,救世普渡……改天黄日,至我太平……”
方明一眼就看到了道符上面的字体,脸色就很有些奇异。
“芸儿……”
忽然一声凄厉的惨叫传来,却是一名妇人念诵着道经,讨到了薄粥,怀里的女娃却面色苍白,几乎没了气息。
“莫急!”
这名道士当即上前,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微笑道:“太平永存,黄天救世……大嫂莫急,跟我念诵经文,求得符水,自可为你女儿治病!”
这道士卖相极佳,又似极有威望。
在方明看来一番装神弄鬼之后,却是将一碗符水给女童灌下,此女当即咳嗽一声,醒转过来。
“多谢道长!多谢道长……”
那妇人感激涕零,方明却是嘴角带起一丝嘲弄的笑意。
“用真气治病,假以符水之名,此人必是邪教骨干!七节杖么……”
心里,却又泛起一丝寒意。
乱世之中,邪教如此明目张胆,与无数绝望的流民结合,又该形成一种怎样的力量?
“阿弥陀佛!”
又在此时,只听一声佛号响起,悠扬庄重,带着慈悲之意。
一名肤色如铁,虎头豹眼,浑身似钢浇铁铸一般的和尚持着禅杖而来。
他相貌极是威猛,顾盼之间,又有着一种超乎想像的威严,就好像佛寺当中的护法金刚一般。
“阿弥陀佛!风翎子施主,你虽做善事,却不修口德……”
和尚声如洪钟,又指了指妇人怀里的女童:“此人明明为你真气救醒,却假托符水,未免太过……”
“嘻嘻……铁头和尚,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风翎子笑嘻嘻地指了指身边的数口大锅:“我活人无数,又胜过造多少浮屠?难道死后还要下阿鼻地狱么?”
“这位道长说得是,我家芸儿便是喝了符水才好的!”
“道长活人无数,你们这些和尚又做了什么?”
“就镇上的佛寺,里面的佛像都是用的金身呢!”
……
在衣食父母面前,众多流民纷纷倒戈,对铁头和尚口诛笔伐。
“唉……世人愚昧,我虽有普渡众生之心,却无此等大法力,奈何……奈何……”
出乎南宫倾城预料的,在难民哄笑声中,铁头和尚却似狼狈而去。
只是,在离开之前,又若有所思地注视了方明的马车一眼。
方明见此,却是一笑:“倾城你如何看?”
“我如何看?”
南宫倾城叹了口气,却是道:“道士活人无数,和尚只逞口舌之利,对于黎民而言,自是道士上佳,但和尚之言,同样不无道理,发人深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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