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休战协议
路易被贝尔蒂埃带着人护送离开,在离开之前,他指着那位救了他的人问贝尔蒂埃:“他是谁?”
“殿下,他就是南面堡垒中的巴尔联盟军指挥官,库尔兰公爵卡齐米日普瓦斯基。”贝尔蒂埃轻声回答说。
“普瓦斯基?”路易突然想起来了那封情报信上所写的率领枪骑兵前来的将领正是这个名字。
“我要和他单独见面,带他来见我。”路易在贝尔蒂埃的耳边说了一声,随后便自顾自往房间走去。
他回到房间,在燃烧着温暖的橘红色火焰的壁炉前坐下,没过多久,贝尔蒂埃就带着普瓦斯基进来了。
贝尔蒂埃先是行了一个礼,而后就让了一步,令路易能够直接看到原本在他身后的普瓦斯基。
普瓦斯基恭敬地也行了一个礼。
“你好,公爵。”路易坐在椅子上并不起身,对他说,“我想我应该先感谢你救了我的命,但是,我却不能向你道谢,因为我有两千名士兵是死在了你的手上。”
“对于战场上的是我很抱歉,但是我并不会向您或您的部下道歉,因为这是战争,战场之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您有两千名士兵死亡,而我方也有不少人阵亡。”普瓦斯基不卑不亢,气势几乎可以和路易相对抗,只是路易是在云淡风轻间不怒自威,而他却是在语气、声音中透露出这股相等的气势,这就是普通贵族和高贵王储的差别。
“哈哈……”路易笑了笑,说,“你很有意思,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您是法兰西的王储,但并不是波兰的王储。因为您是王储,所以我对您恭敬,但是,现在您还是我的敌人,所以我不可能对您如臣子般臣服。”普瓦斯基说。
“有道理。”路易点了点头,随即指了指对面的座椅说,“请坐吧!我想我们需要在平等的状态下才能继续谈下去。”
“我想也是。谢谢!”普瓦斯基礼貌性地道了一声谢,然后就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的声音,刚才一直向我提问题的就是你吧!”路易问。
“是,殿下。”普瓦斯基毫不犹豫地便承认了。
“我记得你刚刚只说了一半,不知道后面半句是什么?”路易好奇地问。
“殿下,在此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您。”普瓦斯基问,“请问您这一次请我来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您找我有什么事?”
“目的很简单,我想要和你以及你的人讲和,我们双方休战。”路易爽快地说。
“恕我直言,殿下,如果您想要休战,那么前提条件是答应退出波兰国土。”普瓦斯基神情认真地说。
路易摇了摇头,微笑着说:“公爵,现在的形势下,你并没有资格提出任何条件。别忘了,你的人正被围困在那座堡垒中,如果不是我的物资赠送,恐怕你的人就必须忍饥挨冻了。”
“不,殿下。我们的人并不只是那座堡垒中的一万人,而是整个波兰境内的联盟成员。巴尔联盟的总兵力有十万。”普瓦斯基显得底气十足,并不畏惧。
“十万?”路易笑了笑,说,“这个或许不假,但是,东边防守俄国需要几万,西面防范普鲁士需要几万,南面和奥地利激战的也有几万,还有防守华沙以及其他一些重要城市的,我想贵方的军力已经捉襟见肘了吧!”
琴斯托霍瓦之前的守军是民兵,而后来的支援军也不过五千人,如果巴尔联盟的军力真的充足的话,绝对不可能只有五千人。所以,路易便做出了自己的判断,并以此来威胁。
只见普瓦斯基果然犹豫了一下,虽然只有一下下,但却被路易给敏锐地发现了。
“您说对了,殿下。”普瓦斯基一改之前,气势渐渐消退了下去,说,“巴尔联盟手中的军力确实已经不多了,事实上之前在华沙,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同意来救琴斯托霍瓦,因为俄国的兵锋已经靠近了华沙。我们已经得到了情报,明年春天他们就会攻城。”
“在这种情况下,你居然还率领一支精锐的枪骑兵来到这里,能告诉我原因吗?”路易问。
“因为您,我才会坚持前来。”
“我?”
“是的,殿下。”普瓦斯基解释说,“我很好奇,为什么您会在兵力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宁可花费一番功夫来占领这座城市,而非是先攻击挡在城市之前的堡垒。如果在您刚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就下令强攻,恐怕现在连同堡垒和城市就都是您的了。”
“我刚才说过了,我不是来杀人的,我也不希望法兰西人死在这种无意义的地方,所以……只不过这场雪和你的那五千人是我没有想到的。”路易回答说。
普瓦斯基沉思一会儿,随后说:“殿下,我想我们可以达成休战协议了,但是,您必须答应我,您和您的部队,不会攻击其他波兰军队。同样的,为了平等,我们也会把堡垒让出来给您和您的部队。”
“你放心吧!我不会再介入这场战争,这正是我想要的协议。”路易微微一笑。
再然后,仅仅用了半个小时,他们俩人就商谈好了具体的条纹,然后就叫来了罗谢尔费尔奈,由他动笔,用法文和波兰文书写了两份协议,最后由路易和普瓦斯基在这上面签名。
签完名后,路易就让人将普瓦斯基送了出去。普瓦斯基离开之后,迅速出城,赶往不远处的堡垒。根据秘密条约的协议,堡垒中的这支部队将会在明日启程离开。
“到最后都没有问到‘如果’之后的那半句没有开口的话。”路易独自一人坐在壁炉前,喃喃自语着。他本不是会纠结在一句、两句话中的人,可是刚才的那一番交谈,他总觉得这位普瓦斯基身上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阴谋,而这阴谋与他有关。
“殿下。”贝尔蒂埃匆匆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路易问。
“殿下,已经拷问了那名刺客,他也已经招供。”
“说。”
“他说他是普鲁士侦察兵,这一次来琴斯托霍瓦是来侦察我们的军力。他之所以会刺杀您,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父亲在七年战争时被我军打死,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发觉了您有单方面和波兰人讲和的意图。”贝尔蒂埃说。
“原来是普鲁士人,怪不得他的法语中有一股北德意志的口音。”
“殿下,这个人应该怎么办?”贝尔蒂埃问。
“哎……”路易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上尉,你上当了,这是我们的敌人想要我们和普鲁士人打起来而施展的反间计。”
“反间计?”听到王储如此说,贝尔蒂埃满脑子都是问号。
“普鲁士人怎么会这么没有脑子呢?在这种敏感的时刻,不顾可能爆发的战争,只凭冲动而来刺杀我,这明显就是想要让法兰西和普鲁士在波兰大打出手的计策,我想这个刺客不是普鲁士人,而是波兰人。”
“可是……可是他……”
“没什么可是的。”路易突然高声一喝,打断了贝尔蒂埃的话,接着侧目看着他说,“听着,普鲁士人没有刺杀我,刺杀我的是一个疯子。懂了吗?”
贝尔蒂埃被路易眼神中的狠色吓了一跳,一下子满头大汗,愣着点了点头。
“那么殿下,我们应该怎么处置那个刺客,不,是疯子。”贝尔蒂埃问。
“如果是正常人的话,还需要审判,可是这个人却是一个疯子,那应该怎么办呢?”路易装着为难的样子,而后又说,“他的口音想来很多人都听到了,其他人一定会以为他是普鲁士人,这可真是麻烦啊!”
贝尔蒂埃保持着沉默,心脏却是扑通扑通地加快了跳动。因为他明白,在这种状态下的王储殿下,会化身为地狱的使者,带来地狱的恐怖。
“我听说普鲁士士兵的训练极为严格,就算是在冬天,也会洗冷水澡和冬泳锻炼。要证明这个疯子不是普鲁士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丢进城外的瓦尔塔河中去。如果他能够活着游到对岸,那么就是普鲁士人,不过他沉了下去,那么就是连上帝都不愿意宽恕他的罪行。”前面半句路易还是带着笑意说,可是说到后面,他就咬牙切齿了。
“殿下,那个疯子已经遍体鳞伤,再丢到还没有完全开化的瓦尔塔河中去,恐怕会冻死的。”贝尔蒂埃一时起了善念,居然为被自己打得皮开肉绽的刺客求情了。
“那难道是让他上断头台或是绞刑架吗?”路易冷冷地反问一句。
“这……”贝尔蒂埃顿时语噎,他这才突然意识到,那个刺客如论如何也是活不了的,只是死法不同罢了。
“不用等到明天了,后半夜就把这个疯子丢出去。”路易语气不悦,不满贝尔蒂埃太过迟钝,不明白这件事之中的利害关系。他不可能在这种地方,因为一个小小侦察兵的关系,而和普鲁士撕破脸大战。
“是,殿下。”贝尔蒂埃胆怯地应了一声,随后就如同逃命般的逃了出去。
路易对这些人实在是没有什么想法了,他倒是想起了远在洛林的安娜,如果她在的话,好多事情都可以有人代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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