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二章 毒药即解药
路易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却忽然觉得全身上下舒服得很。这令他非常意外,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舒爽感。上一次体验到这种感觉是自伦敦归来后,那是在一睡十数个小时后的感受。
“陛下!”
一阵急促地喊声传入路易耳中,声音有男有女。他眨了眨眼睛,睁眼望去,只见左右两边分别是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床尾处则是迪昂、米伦医生和安娜。他满脑混沌,不解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你们都在我的身边?”
路易说着使劲撑起身子,刚一起身,方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处不是办公室内的小卧室,也并非国王卧室,而是王后卧室。
这时,玛丽?安托瓦内特在和玛丽?阿德莱德协力令路易坐正后,简单地说道:“你在走廊中晕倒了……在来到这里后,我就让安娜去请了米伦医生,正好德?博蒙伯爵也入了宫,就一起过来了。”
话音越到最后越轻。最后一个词吐出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居然忍不住轻声哭泣起来。未免哭泣时的丑态暴露,她当即手捂着口鼻侧过了身,面墙而泣。
路易的记忆有些恢复了过来,他只记得失去意识前最后见到的便是玛丽?安托瓦内特。顿时,他惊慌不已,又看了眼另一边的玛丽?阿德莱德,只见玛丽?阿德莱德也是双目含泪,一幅悲伤的样子。
见到两人的神情,路易明白了一切,他只得叹了口气,故作乐观地笑道:“你们怎么回事?我的身体很好,什么问题也没有。是吧!米伦医生。”
米伦医生深吸了口气,一脸失落,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一旁的迪昂看了一眼米伦医生后,走上一步说道:“陛下,运气非常好。我在美第奇王后位于卢浮宫的房间中发现了一卷完整的古罗马毒药书籍,书籍上记载了一种能造成与您症状相似的毒药。”
“是吗?”路易惊呼一声,迫不及待地问道,“那找到解药了吗?”
“是的。”迪昂深吸了口气,面色沉重地说,“美第奇王后曾经想过要配制这种毒药,但因为这种毒药的其中一味原来只有黑海沿岸有,所以她改换了另一种作用一样却毒性相反的毒药。”
“毒性相反?”路易疑惑道,“什么意思?”
迪昂道:“两种药都是毒药,但却互相克制。毒药也就是解药。”
“毒药就是解药?有意思。”路易点头问道,“我服下了解药吗?”
迪昂点了点头,若有隐晦地说:“美第奇王后曾经用这种毒药误杀了自己的儿子查理九世,也正是因此,她将这种毒药全部销毁,只留下了书籍。”
“毒药全部销毁了?那你们是从哪里得来的?难道是刚配制的?”路易难以置信地问道。
“陛下!”安娜刚想要插嘴便被迪昂挡住。
迪昂给安娜施了一个“我来说”的眼神后,便转头看着路易,严肃说道:“陛下,这种毒药作用也是能对中毒者造成伪装,让人以为中毒者是得了其他疾病。中了毒的查理九世死于肺结核,而上一位死于这种毒药的是蓬帕杜夫人。”
“什么?”路易有些理不清头绪,只觉脑袋混乱至极。
安娜这时实在忍不住了,说道:“可是,毒药毕竟是毒药,您服下的是稀释了一百倍的药水,而当年给蓬帕杜夫人服用的是稀释了二十倍的药水。现在,我们不清楚您体内的毒是否完全清了,更不知道您刚服下的毒是否会对您的身体造成影响。因为……”
安娜欲言又止,迪昂继续说道:“因为文献中记载,配制这药的罗马皇帝是为了用它来解毒,可因为用量不对,所以最后反而中了这种药的毒,并因此而死了。”
路易低着头,声音冷漠地问:“你们是说,也许我身体中还有着前一种毒药的毒,也许我在解毒的同时还会中新的毒,是吗?”
“是的。”迪昂轻声应道。
路易长吁了口气,一手握着脸,一手凌空挥动,同时轻声道:“出去!都出去!”
迪昂、安娜、米伦医生三人互视一眼,随即便一齐走了出去。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隔着床对视一眼,像是用眼神便定下了共识一般,相互点头后便准备离开。可是,她们刚转身之际,手便被路易抓住了。
路易的左手抓着玛丽?安托瓦内特的右手,右手抓着玛丽?阿德莱德的左手,抓得很紧,仿佛绝对不会松开一般。
安娜走在最后,看了一眼屋内的情景后便叹了口气,将门关上了。
“路易!”玛丽?安托瓦内特轻哼了一声。此时,她与玛丽?阿德莱德一起低头看着床上的路易。
路易双手用力一收,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半配合、半被迫地坐到了床上,靠在了路易的双肩上。接着,路易便张开双臂,一手搂着一个。
三个人,三个脑袋靠在一起。谁也没在这时说一句话,只是静默着感受着彼此的温度。
路易并非是惧怕毒药,而是难以接受毒药即解药。蓬帕杜夫人给他心理阴影很大,他直到现在都不能摆脱。
十几分钟后,路易已经平躺在了床上,他搂着褪下了盛装,只穿着衬裙的玛丽?安托瓦内特,双目则看着正在床位脱衣的玛丽?阿德莱德。
玛丽?安托瓦内特栖身在他的怀中,略带埋怨地问道:“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路易语气冷漠,近似无情地回答道:“告诉你也没有什么用,又何必让你也跟着我担惊受怕。”
“但你瞒着我,也没有让我好过。”玛丽?安托瓦内特叹了口气,说道,“当我知道你中毒的那一刻,差点就害怕得昏过去了。我害怕就像当初突然失去父亲那样,突然间失去你。我可不想这么年轻就品尝当寡妇的滋味,更不想让安东尼如此年轻就承担起本不应该是他承担的责任。”
“我也不希望。”路易加紧搂着玛丽?安托瓦内特,只有如此,他才能感觉安心。
玛丽?阿德莱德脱下了外裙,只着衬裙躺上了床,躺在路易的右边。路易分出了一只手,也将她搂住了。
玛丽?安托瓦内特对此不以为意,忧虑地说:“德?博蒙伯爵找来时我害怕极了,他说依照症状,你这次昏倒便是最后一次。当时,他虽然也找来了安娜,可连他也不敢确定安娜手中的药能否救醒你。而在用药时,我们也非常害怕,既害怕用药不足,又担心用药过量。”
“这一切都过去了。”路易说着将嘴唇贴在了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额头上,轻吻之后安慰道,“我想我已经没事了,现在我很精神,从没有这么充满精力。”
“充满精力?”玛丽?阿德莱德面色一红,身体有些躁动不安。
路易呵呵一笑,道:“只是睡不着而已,并没有其他意思。”
路易的所谓充满精力确实只是睡不着,并没有那方面的冲动。他觉得自己暂时只能静躺着,不仅不能做太过激烈之事,连起身都不行。
“路易!”玛丽?安托瓦内特轻呼了声。
“什么?”
“如果有什么事,别在隐瞒我,好吗?”
路易点了点头,回应道:“好!我不会再隐瞒你了。”
玛丽?阿德莱德这时也说道:“我实在难以相信,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如此恶毒之人?上帝一定会惩罚她的。”
“她曾经是路德宗教徒,现在是东正教徒,谁知道哪个上帝能管束她!哼哼哼……”路易冷笑道。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过她!”玛丽?安托瓦内特狠狠说道,“那个毒杀了丈夫,拥有数不尽情人的荡妇,现在又来杀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别激动。”路易笑道,“动手的应该是我,也只能是我。”
“不!”玛丽?安托瓦内特紧握着拳头,说道,“我要和你一起出征,我要在圣彼得堡看着她死去。”
“你怎么知道我要出征?”路易疑惑道。
玛丽?安托瓦内特嫣然笑道:“宫廷中又有什么事瞒得住我?你在会议厅和大臣们商议之事早已经有人告诉我了。”
“是塔列朗?”
“你怎么知道?”这次是玛丽?安托瓦内特不解了。
路易暗道一声“果然是他”,又不得不感慨塔列朗找靠山的本领之强几乎无人能出其右。他解释道:“会议厅内的人只有塔列朗会用它来作为取悦你的筹码。这个人有着卓越的能力,可难以被我信任。你要小心!”
“我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点了点头,忽又说道,“路易,要对付俄罗斯,奥地利和普鲁士最为关键。我觉得有必要和两国的君主见上一面,你觉得呢?”
“有道理。”
“地点最好选择在原德意志地区,比如……比如亚琛。”玛丽?安托瓦内特道,“我也去,毕竟约瑟夫是我的哥哥,我说的话也许更能让他取信。”
“确实有这个可能性。”路易不敢确定,但想到自己和约瑟夫二世的关系,他知道玛丽?安托瓦内特比自己绝对更合适。
是夜,路易搂着玛丽?安托瓦内特和玛丽?阿德莱德睡去。他虽然觉得有所好转,但总难以相信身体中的毒素都解了。不过,他知道自己是有更多时间能利用了。
ps:首先感谢投月票的几位。
接着,还有一点不知道读者们有没有想过。究竟是谁下的毒?然后,毒难道真的解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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