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王座 172

    瑞克突然一怔，皱着眉头凝视着葛瑞的眼睛，十多秒后才冷冷地说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葛瑞手脚变得冰冷无比，心像是掉进了冰窟里一样，眼泪哗啦啦地流了下来，扑到瑞克的怀里，她哽咽道：“当初我不该让你去冒险的……现在凯尔哥哥不记得葛瑞了……一切都晚了。”

    百丽儿目瞪口呆地站在葛瑞身后，瑞克的眼神让她感到很陌生，连忙问道：“怎么会这样？吉姆，马丁，你们还认得我们吗？”

    辛从房里探出头来，背靠在门边，不屑地笑了一声，“凯尔在逗你们呢。”

    吉姆和马丁纷纷大笑起来。

    百丽儿和葛瑞为之一惊，疑惑地盯着依旧冷眼看着她们的瑞克。

    过了几秒钟，瑞克终于忍不住两女灼人的目光了，他嘴角一扬，微笑道：“好吧，我确实在逗你们。”

    话音刚落，葛瑞的粉拳就命中了瑞克的眼眶，女孩激动地胸脯上下起伏，咬着银牙怒道：“没良心的家伙，你知道葛瑞有多担心凯尔哥哥吗！”

    “抱歉抱歉，”瑞克弯下腰赔笑两声，替葛瑞擦去眼角的泪水。

    看到瑞克平安无事的回来了，百丽儿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静静地看着他急着安慰葛瑞。

    “有什么收获吗？”辛感觉呆在房间里都快缺氧了，见瑞克他们回来了，好奇地问着这次行动的结果。

    在吉姆的安排下，众人又聚在了临时的会议室里，他将命运教会的小册子按在桌子上，将它滑给了艾琳娜，“教官，你先看看吧。”

    艾琳娜漠然地翻开教会的经书，大致浏览了一遍，得出了与吉姆差不多的结论，“很常见的教义。跟神圣教会的大同小异，只是单纯的宣扬他们的主神而已，并没有可疑的地方。”

    这本小册子并没有参考的价值，里面没有反应命运教会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他们不能把这东西当做指认教会为异端的证据。

    瑞克把接受主教洗礼的事情仔细叙说了一遍，他重点说道：“命运教会的主教把手按在了我们的额头上，本以为他们会通过这个时候发动精神攻击，但结果我们还是想太多了。”

    “是当着许多人的面不敢，怕露出马脚吗？”辛好奇地问道。

    “精神力是无影无形的。除非有精神力很强的人在场，一般人是无法感知到的。”百丽儿开口说道：“如果命运教会的大主教真是精通思想控制的精神大师，根本不需要接触你们的身体，就算相隔十余米也能影响你们的意志。”

    “面对用精神力当做攻击手段的强者，那我们不是没一点办法？”辛有些着急地问道。看得着摸得到的魔法或者剑技并不可怕，令人无法察觉到的精神攻击才是最恐怖的。

    百丽儿摇了摇头，“利用精神力去影响别人的意识是很不稳定的，首先，你的精神力要远超对方才行，如果目标的意志很坚定。也可能失败。就算成功入侵对方的意识，顶多只是在脑海里留下一种潜意识，直接控制人的思维理论上是不可能的。”

    白袍女孩是一名召唤师，所以她并不是专精精神力这一方面的，但她很确定地说道：“如果真是暗中有一名能操纵精神的大师控制了冰城的居民，强迫他们信仰主神的话……”百丽儿很无奈地说道：“那么，我们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只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控制，沦为傀儡。”

    众人心中顿时发毛了，不过百丽儿下一句话给了他们一些希望。“不过这需要把精神力运用到出神入化的境界，几乎不可能有人做到。”

    马丁沉吟了一阵子，突然说道：“也许，我们的想法一直错了。命运教会根本不是依靠精神力操控冰城居民思想的邪恶组织。”

    “如果，我是说如果，命运教会是一个很正规的宗教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在白费时间。”马丁扫视着众人，格外认真地说道。

    名克斯之翼顿时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

    “不可能，”瑞克打破了僵持不下的局面。“我们暂时没有发现命运教会以及他们所信仰的主神有什么特别的魅力，教义和思想都中规中矩，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席卷莱尔公国，还能与神圣教会叫板。”

    “没错，不过我赞同马丁所说的，命运教会一定用了不正当的手段吸收教徒，但不是通过精神操纵这一个方面。”吉姆轻轻地咬了咬食指，想了一会儿，还是得不出结论，“一定用了其他不正当的手段，我们还需要再深入调查。”

    “这次任务没有给出确切的时间限制，神圣教会那边的意思是，只要在命运教会彻底控制莱尔公国之前找到充分的证据就可以了。”艾琳娜靠着椅子，淡淡地说道：“不过冰城已经沦为命运教会的基地了，这里是莱尔公国的第二大城市，很快王都也会被命运教会占领吧。”

    这女人说来说去，还不是想说时间紧迫嘛……瑞克暗骂一声，他们现在还找不到一点线索，实在是被动的很。

    众人在等待一个突破口，能一举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凯尔，接下来的日子你和马丁一起去参加命运教会日常举办的晨祷和教义交流会，尽量深层次地发掘命运教会。”吉姆顿了顿，说道：“我负责调查冰城的居民，找出他们加入命运教会的理由，其他人继续待命。”

    “这种事交给我不是更好吗？”马丁毕竟是本地人，对冰城了解得更深，让他去调查当地居民更加有效率。

    瑞克陷入了深思中。吉姆的安排明显有漏洞，但他一定经过深思熟虑才会让自己和马丁一起去命运教会了解信徒日常生活的。

    吉姆微微一笑，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瑞克。

    我明白了……瑞克恍然大悟，有些警惕地看着毫不知情的马丁。

    瑞克深思了一阵子，终于明白了吉姆的意图。

    虽然马丁的身份确定了，但吉姆还是没有彻底相信他。原因很简单，如果真有一名能够操纵思想的强者在替命运教会工作，本地的地方官员有可能都被篡改了记忆，或者直接被控制了。

    如果瑞克是幕后的黑手。他也会控制马丁，一步步去误导名克斯之翼。但名克斯之翼是来自卡托帝国的使者，不能直接杀了，这样神圣教会就会更加怀疑命运教会了。

    而且不能操控名克斯之翼的成员。因为用精神力入侵人的脑海会留下精神印记，一旦放他们回去，神圣教会只需要简单的检查，就会发现名克斯之翼的成员被洗脑了，这就是命运教会的罪证。

    最保险的方法。就是通过莱尔公国这边的使者，提供假情报并且隐瞒真相，让名克斯之翼无功而返。

    所以吉姆让马丁跟着我一起去命运教会进行晨祷和礼拜，目的只是让我支开马丁而已，吉姆的调查才是重头戏……

    就算冰城的所有人都成了傀儡，那名暗中的精神操控师也不可能时刻监视所有人，更加无法知道吉姆在调查谁。

    于是乎，瑞克每天早起，拉着睡懒觉的马丁，清早跑去命运教会的教堂做晨祷。等两人出门，吉姆就开始着手调查身边的人。

    马丁坐在教堂的长凳上，打了个长长的哈欠，低声抱怨道：“就算是调查命运教会，这种方法效率也太低了吧？”

    “融入教徒们的生活，说不定能发现一些线索呢。”瑞克其实也不指望这样做有多大的成效，他现在只能期盼吉姆那里能得出一些结果。

    做完晨祷，瑞克主动去找一些命运教会的信徒聊天，偶尔会问道他们为何加入这个新兴教会，不过答案都很令人失望。

    “光明女神只会青睐卡托帝国而已。就像冰雪女神只会笼罩冰雪帝国一样，我们莱尔公国也要有自己的神明。”

    “我本来是信仰光明女神的，不过她并没有给我带来多少好运呢，反而最近几年倒霉的很。说不定主神能带来一些惊喜呢。”

    “噢，我跟教皇是远房亲戚，自然是信奉主神了。”

    ……

    千奇百怪的理由都来了，瑞克无奈了叹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这些人并不是命运教会的狂信徒，信仰主神很多只是图个新鲜或一时兴起而已。

    这和莱尔公国十万火急送到卡托帝国的情报不同呢。我记得上面写的是，冰城的居民都是命运教会的爪牙，不容许任何人冒犯主神的威严。可现在看来，当地人的思想很正常，一点都不偏激，甚至对他们所信仰的神灵还有一点点不敬，为什么会有如此违和的感觉呢……瑞克感觉心中闷得慌，事情的真相似乎离他越来越远。

    连续去了几天的教堂，瑞克已经心力憔悴了，他非但没有找到命运教会不可告人的秘密，反而把自己弄得稀里糊涂了。

    所以，瑞克偷偷与吉姆商讨，结果后者也是一无所获。

    “很奇怪，命运教会的出现并没有过多的影响冰城的居民，他们的生活规律与之前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想法都很正常，只是单纯地接受了教会，没有想过‘让教皇当上莱尔公国的国王’之类的念头。”吉姆忙乎了几天，并没有得到可靠的线索，他也有些疲惫了。

    “不过，我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放任命运教会发展下去，等莱尔公国所有公民都成为了信徒，要是他们突然冒出可怕的念头就彻底完蛋了。”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命运教会得到了莱尔公国全人民的拥戴，教皇的权威会远远大于国王，这也是瑞克最放心不下的。

    “冰城平静过头了，反而令人不安。”吉姆皱着眉头说道。这里没有疯狂的信徒，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危险，一切都十分和睦，仿佛根本不存在命运教会的阴谋论。

    “难道真如马丁所说，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命运教会只是一个正常的新兴教会而已。”瑞克想了想，又推翻自己的想法：“还是不对，如果命运教会没有危险到王权，那么莱尔公国根本不需要向卡托帝国求助。”

    真相到底是什么呢……瑞克和吉姆不禁想道。

    “我有一个办法，不过在排除马丁的嫌疑之前，不能告诉他。”瑞克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

    夜幕降临，白天繁华的冰城此时彻底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命运教会的教义之一是，建议信徒能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这样能在清晨的时候来教堂进行祷告，睡前全家再祷告一次。为了贯彻这一理念，曾经是不夜城的冰城一到了晚上就安分地熄灯瞎火了。

    所以，一到晚上，教堂都变得无比冷清，命运教会的神职人员也早早地回到了家。

    由于命运教会还未发展出去，所以大教堂每天一般由两名大主教值班管理，现在暮色降临，他们的任务也完成了，将教堂大门锁上，两名白袍主教结伴而行。

    他们的家离大教堂并不远，大概十分钟的路程就可以到了，然而今晚两人注定不能按时回家。

    主干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零星的路灯为他们照亮前行的道路，但是视野依旧不够清晰。

    黑影突然在眼前一闪，两名大主教纷纷一惊，连忙停下脚步，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是谁？”一名大主教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小巷子中。

    “也许是眼花了，走吧走吧。”另一名大主教并没有在意，一个人走在了前面。

    过了一阵子，他发现自己的同伴还没有跟上来，好奇地一回头，顿时惊呆了。

    另一名大主教被突然蹿出来的黑衣人用手刀击晕了，他刚准备大喊救命时，突然颈部传来一阵酥麻，两眼一黑，顿时晕了过去。

    瑞克和吉姆身穿黑风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了一体。两人对视一眼，扛着两名昏迷的大主教离去。

    两人小心翼翼地回到了酒店里，确保没有惊醒马丁，打开了艾琳娜的房门，将两名大主教扔在了她面前。

    艾琳娜一直都没有睡，点着灯火，等着两人，因为她答应帮瑞克一个忙。

    “教官，你确定能把我们两个伪装成大主教？”瑞克有些不放心，再次问道。

    经过这么多天的调查，瑞克发现作为一个底层的信徒，连神职人员都不是，根本无法接触到教会的机密。

    而大主教是仅次于教皇的存在，他们一定知道更多秘密。可惜艾琳娜不擅长精神领域，不然直接可以浏览他们的记忆。

    好在四大主教只是冰城几位德高望重的普通人，因为得到了民众的拥戴，才当上这个重要的职位。如果是神圣教会的红衣大主教，瑞克可不敢有绑架他们的想法。卡托帝国的红衣主教都是半圣域的存在，可不是命运教会那几个连魔法都不会使的中年男子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