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长康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轻描淡写地对部下说道:“没事!只凭他劫持了王所长,他就该死!”随即,他的脸变得很难看,恶狠狠地对姓张的警察吼道,“你瞎说什么狗屁!老子告诉你,混混是自己冲进来的,不是谁派的。……,哼,下次你跟老子再乱说,扒了你的皮!”
“是,是……”姓张的警察慌忙说道,“是他们冲进来的,是他们……”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汽车进来的声音,紧接着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大喊:“警察!警察!我要接人!”
景长康和助手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匆匆走了过去。
冷兰带着弗兰克尔大步跑了进来。看见景长康,冷兰大声问道:“你们谁是领导,我要接姜新圩出来!”
景长康没有太多注意冷兰,而是看着弗兰克尔,心里越发冰凉,过了好一会,他才朝冷兰问道:“你是谁?你和姜新圩什么关系?你为什么带外国佬……外宾进来?”
冷兰早就对他不耐,说道:“我叫冷兰!因为姜新圩是他的朋友,你们当着他的面把他带走,他当然要来问一声。……,姜新圩呢?”
景长康说道:“姜新圩畏罪潜逃!他打伤了我们的警察。”
冷兰突然笑了,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能不能说一点让人信服的?他不就是踢断了一个混混的那玩意吗?当时你们派出所已经进行了处理,学校也处分了他,你们还抓着不放?
你们为了巴结那个女局长再抓他,又能把他怎么样?他又不蠢,知道就算被你们再抓了,也问题不大,用得着打伤警察逃跑,用得着给自己加上一项额外的罪名吗?”
景长康虽然惊讶于冷兰的能说会道,怀疑冷兰的身份,但依然怒道:“我们怎么会因为以前的事情抓他?而且那件案子本就不归我们管。今天之所以抓他,是因为他今天早上在长途汽车站打伤了无辜群众,有人报警说他敲诈勒索。栾金秋同志阻止他,还被他打伤。你说,作为警察,我们能不能抓他?”
冷兰开始很惊讶,惊讶姜新圩简直就是惹事精,仅仅进一次省城就发生了一次斗殴。可是,等听到景长康说什么栾金秋阻止姜新圩动手,她又笑了,讥讽地说道:“哼,栾金秋是什么玩意,你知道我也知道。那就是说,他今天肯定又是做好事,又见义勇为了。今天的事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栾金秋他们一伙敲诈勒索别人,结果姜新圩路见不平,对不对?”
景长康心里不一愣,但随即冷冷地说道:“这是警方的事情,我们没有向你汇报的义务,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的上级吗?……,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离开派出所!”
冷兰冷笑道:“我姓冷,我外公是湖东省副省长袁盛载!……,姜新圩是我的男朋友!你说,作为姜新圩的亲人,我有没有权力知道他犯了什么事,或者说我有没有必要知道你们抓他的真实原因!”
为了救出姜新圩,冷兰不得不打自己家人、亲人的招牌。
景长康大惊,脱口问道:“袁盛载是你外公?……你……你真姓冷?他是你男朋友?你怎么可能看上他?”
额头上立即冒出了冷汗。
这时,景长康的助手大声道:“你肯定不是姜新圩的女朋友,你怎么可能和坏人交朋友?你要不信,你就一个人去审讯室看看,看看他打伤了多少人,你也可以问问小张,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景长康也马上回过神来,“镇定”地建议道:“冷姑娘,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到我办公室,看我怎么下命令抓捕他,看我怎么向上级汇报。……,我总不会在向上级汇报的时候说假话吧?我们当警察的总不会无辜下达命令抓捕无辜的人吧?”
说着,他大步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冷兰咬了一下牙,立即跟上了大步朝所长办公室走去的景长康。
看到冷兰半信半疑,景长康稍微松了一口气,打开办公室后立即拿起电话机拨了一个号码,等电话接通后他立即说道:“报告肖副局长,我们这里发生了一起严重的犯罪分子打伤警察负罪潜逃的事情。对,是我们工作没做好,对他放松了警惕。
原以为他只是今天早上打伤了五个无辜群众,以为只是敲诈了受害人少许的钱,可没料到这个犯罪分子在省城还有前科,或许还背负了其他案子,所以狗急跳墙,打伤几个警员逃跑了。我们请求市局同意全省通缉他,并调集警力封锁码头、车站,此犯罪分子穷凶极恶,力气大,建议提醒干警在抓捕时注意,若拒捕应开枪击毙……”
虽然冷兰不相信姜新圩犯了罪,但听到景长康在向上级的汇报中如此理直气壮,心里不由变得非常紧张,信心也开始动摇起来:“难道他真的打伤警察逃跑了?”
不管姜新圩有多无辜,也不管姜新圩有多大的冤屈,只要他打伤警察逃离,那就是大罪重罪,就不可能轻易脱身,特别是他的案子到了惊动市公安局,导致市局调集警力封锁码头、车站,就差城区执行戒严了,这罪行更是重大。
“怎么会这样?”冷兰害怕了,对姜新圩又埋怨又担心,“明知道自己有打架的前科,在这关键时刻你怎么还管不住自己,还要打架啊?”
等到景长康的电话筒刚放下,她就立即冲过去抓起电话筒拨起号码来,很快她就打通了电话:“外公,我是兰兰啊!你还记得我所的姜新圩吗?……,啊,他跟你打过电话?他怎么说?……,可是……可是他现在打伤警察跑了,现在派出所的警察要通缉他……,是,我……,外公,这可怎么办,他是我喊来的……,啊,怎么能这样?我不相信他是犯罪分子!绝对不相信!他和意大利代表团的人还是朋友,哼!只要他们敢抓他,我就把情况告诉外国佬,让你们出丑!……,不!我就要保他,我不相信他是坏人!”
袁盛载的声音很大,从话筒里传出来都能让其他人听到:“……,兰兰,你马上给我滚回来!……,如果你还认你是我的外孙女的话,如果你愿意听我这个外公的意见,那你马上给我带着外国佬离开派出所,不要把这么一件普通的案件弄到全世界都知道。你以为你为姜新圩出气了就开心了,可丢的是国家的脸,丢的是我们政府的脸,丢的是我们千千万万警察的脸!
他一个姜新圩有什么资格让国家丢脸?你马上给我回来!……,好,我答应你,我会盯着这件案子,只要他真的是无辜的,我保证他毫发无损!……,我警告你,如果将来外国媒体不公正地报道了这件事,我唯你是问,就是你妈你爸袒护你也不行!”
冷兰流着泪说道:“……,可他明天去省教育厅怎么办?”
袁盛载怒道:“还去什么教育厅?他这种人就是一个祸害精,让他上学就是给学校添麻烦,看见有一点不平事,受了一点委屈就如爆竹点着了火,还不弄得大学师生鸡飞狗跳?他就得哪里来的回哪里去,学籍就别想了!让他进大学最终也是害了他,你真想让他今后在监狱里过一辈子?”
冷兰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办了,只好说道:“……,外公,这可是你说的,如果姜新圩他受了委屈,如果有人冤枉他,你就为他做主。如果他真的受了委屈,你不为他做主的话,我就……我就跟你……我再也不理你,再也不来看你们……”
袁盛载说道:“好!但你得跟我保证,今后再也不要管他的事了。”
放下话筒,冷兰捂着脸哭着跑了,平日冰凉的样子荡然无存。
一直跟着她的弗兰克尔朝景长康耸了一下肩,摊开双手然后跟了出去。
看着弗兰克尔急匆匆离开的背影,景长康和他的助手都心事重重: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想,他们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了。
就在时候,王东原的吉普车已经按照姜新圩的要求开到了省公安厅门口。
虽然王东原是派出所副所长,但将吉普车贸然开到省公安厅大门口,心里还是有点发虚,担心被骂,担心姜新圩说的是假话,到时候不但姜新圩被抓,自己连带也背一个处分。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一个明显是领导模样的人从里面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车里的人问道:“你们谁是姜主任?”
虽然是问他们两个人的话,但他目光却落在姜新圩身上。
姜新圩推门下车,伸手说道:“你好。我是姜新圩。”
对方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伸出手握了一下,说道:“你好。我是省刑侦总队副队长萧朝贵。”接着,他盯了后面下车、正要举手敬礼的王东原一眼,转头朝姜新圩问道,“你说的事是真的吗?”
王东原有点尴尬地将举到半空的手放下,站在旁边不发一言。
姜新圩却将他一把扯过来,说道:“是王所长分析出来的,也是他冒险将我送出来。……,我用性命担保,肯定有女青年被害。但她是不是你所担心的人,我不敢百分之百肯定。”
王东原一听姜新圩说这事是自己分析出来的,急了。
正要辩解,姜新圩却扯了他一下,朝萧朝贵问道:“萧领导,什么时候走?”
“走!”萧朝贵转身就朝里面走去,“马上出发!”见王东原犹豫,他又很厉声地加上一句,“把吉普车扔这里就行。……,快点!”
姜新圩和王东原只好跟着他朝里面跑去。
三人刚刚冲过进院子的大门,就看见两台军用卡车停在那里,因为有帐篷盖着,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但偶尔一声咳嗽从里面传出,说明里面载有不少人。
姜新圩还看到了每一台车的车厢伸出了一根无线电台天线。
萧朝贵对王东原说道:“你认识路吧?和我坐前面。……,你,坐后面卡车驾驶室!”
后面这一句话是针对姜新圩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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