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弗里不理布利德的哀求,一个劲催促道:“马上带我去?或者被我揪一晚上的耳朵?”
如果可以选择,布利德一定选择被揪一晚上的耳朵,但是他心里清楚,就算是他这样选择,艾弗里也不会同意,她一定会想别的法子逼迫自己就犯。而且,那些别的法子,布利德实在是不想领教,要是比起来,像这样般被揪耳朵什么的还真是属于天堂般的享受。
想想瑞仁那凄惨的样子,就知道布利德心中所想非虚。
在许多人的眼中,艾弗里并不像她外表般和蔼可亲。
“艾弗里表姐,你就放过我吧,你知道的,家族里卷宗室是只有家族里几位重要人物才被允许进去的,要是让父亲知道我偷偷带你进去,他非杀了我不可!”布利德这时几乎快哭了出来,除了这句话,他实在想不出别的推辞之言。
何况,他说的原本就是事实!
艾弗里自己也知道布利德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骗她。
她虽然蛮横,但还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当然这仅仅是她自己的个人想法,至于别人是否也是这样看待的艾弗里可向来不太注意。
因此她听了布利德的话后,想想也有些道理,知道再逼他也无用,一时间竟然愁眉不展。
看到艾弗里表姐被自己打动,布利德心中真是如巨石着地,大大出了口气。
布利德感到灾难似乎已经远去。
“不怕,不怕!我前几天刚学会了一种隐身的魔法,只要我们使用这种魔法,那我们进去就不会有人知道了。”艾弗里兴奋地说道,而在兴奋之余她捏布利德的耳朵的手就不由自主地加上些力。
布利德痛的又蹦又跳,大声惊叫,同时他心里还充满了恐惧。
要是真的闯入禁地,布利德实在不知道将发生什么事。
在他心底深处泛起阵阵寒意,不由想起五年前那件他力图忘记的往事。
所想到的都是那个入侵者的凄厉的惨叫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那也是千余年来古德里安家族所面临的最大的一次危机。那个入侵者无疑相当强大,他竟然突破层层屏障到达家族最核心的所在。这个古德里安家族在圣都的庄园建造的与一个小型的城堡无异,但是城堡中那些严密的监视哨岗和时刻以无所不在的魔法眼睛注视着庄园的魔法师在那个入侵者的眼中简直就被视为无物。他最后到达了存放古德里安家族千年传承的“圣石”的密室,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哪个刺客的好运气也就到此为止,那块沉寂了千年的“圣石”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会突然间变得如此通灵。
当那位刺客进入那个密室时,那块石头竟然突然间自动释放出了极为强大的魔法能量,那强大的魔法波动令圣都周围的魔法师,甚至就是连没有学过魔法的平民都能清晰地感受到。一时间,人们似乎回到了神魔大战的战场上一般。甚至有人认为是敌对势力故意在圣都引起了元素风暴。反正那阵魔法风暴过去后,圣都周围一切元素魔法元素除了土元素之外全被驱逐的干干净净,所有的蓄魔塔里充满了纯净的土元素,没有火元素的圣都陷入了长久的黑暗,贵族们只好学着平民一样用起了油灯。圣都的四系魔法屏障一度只有土属性的在起着作用,其他的全都因为缺乏元素而无法使用。幸好这种异常的魔法现象在一周后终于慢慢消失,否则很难说是否会重演一千年前雅西帝国覆灭的故事。要知道当年的雅西帝国就是因为被军队攻入都城,皇族尽灭,从而分崩离析的。
如同圣都大多数人一样,古德里安家族也在圣都的黑暗中恐慌,完全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直到第二天才有人发现有人闯进了密室。
发现入侵者的是布利德的父亲,家族现任首领的第二子朗斯·古德里安,那个人侵者就昏倒在离“圣石”不远的地板上。
年幼的布利德并不知道太多的内情,但是,古德里安家族似乎没有隐瞒此事的打算,甚至上还算得上声势浩大。家族意志坚定地一致决定要狠狠惩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入侵者,甚至还因此谢绝了皇帝陛下的关心,因为家族发誓要令那人不得好死!
到底如何个“不得好死”法,布利德并不知晓,但是庄园的某处那日夜不停的惨叫声是半夜吓醒他的罪魁祸首。那声音是那么的巨大,以至后来布利德都在暗暗怀疑,是否家族故意用扩音魔法放大了声音,并以此来警告那些对古德里安家族心怀不轨的人。
那惨叫声持续了七天七夜,在家族里的大部分人都快要发疯时,家族突然对外宣布已经查出幕后的指使者,并且已将刺客处死。一切结束是那么突然。
事件的矛头指向当时临近神圣帝国的一个小小公国,枫叶公国,内里提曼家族,这个世代掌握着东部大森林里风属性魔晶石矿开采的家族。
一千年来,这两个家族都是死对头。
这件事直接导致枫叶公国变成了神圣帝国的枫叶行省。
但是令古德里安家族郁闷的是:在帝国军队尚未打到枫叶公国时,枫叶公国的统治者,内里提曼家族的家主就宣布并入神圣伊普斯帝国。这让古德里安家族一举扳倒死对头的愿望落空。
“这个胆小懦弱的家族,他们宣布投降时帝国的军队甚至还没有出圣都的大门呢!”愤怒的祈科·古德里安咆哮道。他是家族的长子,朗斯·古德里安的哥哥,统帅着家族部队。
古德里安家族多么想他们抵抗啊,就算象征性的也好!
那样他们尽可以找借口把内里提曼家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猫狗鸡犬全都杀光。
但他们竟然就那么降了!
更为过分的是,内里提曼家族在宣布投降后,马上在他的盟友背后狠狠捅了一刀,“顽抗”神圣帝国王师达两百年之久的夏也王国在腹背受敌的情况下灭国,死战不降的加蒂尼家族全族被灭。
内里提曼家族的卑鄙无耻,下作邪恶在这件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在古德里安家族的口中,内里提曼家族的人都被描绘成拥有尖尖的脑袋,长长的尾巴,枯瘦的身板,尖锐的牙齿,锋利的指甲,带着邪恶的笑容,可能还吃小孩子的魔鬼。
耳朵生疼,心中害怕的布利德甚至怀疑:眼前的这位艾弗里表姐是否都具有内里提曼家族的血统?
在那件入侵事件后,古德里安家族的防卫系统被重新布置,要想偷偷摸摸溜进某个地方,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隐身魔法虽然奇妙,能够骗过人的眼睛,但那无所不在的魔法眼睛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欺骗的。
看着艾弗里表姐脸上跃跃欲试的样子,布利德头痛之极。
布利德眼珠四处乱转,只希望光明神能突然出现,给自己解围。
光明神明显没空,因此没有回应布利德的祈求,但是一旁高踞马上的莱格·伯德拉克公爵却看在眼里,关于古德里安家族的一切,他当然知道的一清二楚,事实上,他与古德里安家族的关系还颇为密切,他当然知道眼前这个小子不敢带艾弗里小姐去那些机密的地方。因此为了帮艾弗里一个小忙,顺便买一个人情给古德里安家族的未来继承人,所以他跳下马来,轻声说道:“艾妮小姐,本人与这里的主人熟识,不知道能不能帮助你?”
艾弗里心中对这个所谓的莱格·伯德拉克公爵颇为反感,看见他这时候又缠了上来,只想赶快跑的远远的。
说实在的,艾弗里并不是那种藏得住心事的人,因此她心里想着,脸上也就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颇不乐意的神色,只要不是瞎子,谁都可以看出,这位小姐不太买公爵的帐。
布利德抓耳挠腮,也正在想办法脱身,不经意瞥见这番情景,心中大喜,忙迎了上去,也不管耳朵在别人手中,对莱格·伯德拉克公爵抚胸就是一礼,拉扯之下,艾弗里也只好顺势放开了手,只听布利德高声赞道:“公爵大人,欢迎您的到来!愿您有一个愉快的晚上,等下大厅中将有一场盛大的舞会,相信公爵大人一定可以满载而归,嘿嘿!公爵可真行!许多贵族名媛一直在打听公爵大人什么时候到呢!还有娜琳堂姐也……”
絮絮叨叨,反正就是不给机会给艾弗里说话,莱格·伯德拉克知道他是怕了艾弗里,心中好笑,对于这古德里安家族的未来继承人他也不想过于得罪,也不揭破,礼貌上淡淡应付着,一双眼睛却只是盯着艾弗里看,心中只想怎么才能说服她,令她加入己方势力。
艾弗里心中恼怒,又见哪个什么公爵的一双贼眼尽是在自己身上飘来飘去,心中大不自在,偏又无可奈何,愤怒之下,猛地伸出腿来,对准布利德的屁股狠狠地提了一脚,随即瞪一眼莱格·;伯德拉克,便远远跑开。
布利德“哎哟”一声跳了开去,但见艾弗里自己跑开,只求她不来缠着干这干那,那还计较被踢,心中不由大喜,心想:今天只是被揪揪耳朵,踢上一脚,正是运气好极,多谢光明神的保佑,当然也多亏自己能见机行事。
这家伙!简直无药可救!
莱格·伯德拉克摇摇头,走了开去。
艾弗里跑了开去,才想起是今天是表妹娜琳的十六岁的生日,反正也是来了,又逮不住布利德那小子,还不先去看看娜琳,也免得像那个公爵什么的那些烦人的家伙来啰嗦。
都怪那个叫做瑞仁的小子,害得自己泄露了本位魔法师的身份,想到那个可恨的瑞仁,艾弗里就不由捏紧拳头,狠狠宰空中挥舞几下,像是在敲着瑞仁那个的猪头脑袋一样,“哼哼!以后要你好看!”一想到他应该还被绑在试验台上受苦,艾弗里心理才爽快些。
她还不知道瑞仁这个时候已经自己从那“能绑住暴龙”的试验台上脱身出来,此时也正在来古德里安家族的路上。而且还不怀好意。
而坐在马车上的瑞仁此刻也不由打了个冷战,忙裹进了袍子。心中却纳闷:这马车用铁榴木制成,难道还是挡不住寒气?
还没到娜琳的房间,就听到小楼第二层上面传来阵阵女子的笑声。问过一楼的仆人,知道娜琳正在二楼的小客厅与一些小姐妹谈笑,艾弗里也不要仆人带领,自己跑了上去。
刚进房,就听见有人叫了声:“表姐!”正是艾弗里的表妹娜琳,原来她的座位正对着楼梯,她跳起身来,向艾弗里飞奔而来。
艾弗里弹弹她的小脸,故意板着脸道:“都快十六岁了,还是没有一点修养,你是贵族大小姐呢!”
艾弗里竟然教训别人没修养,真是稀奇!稀奇!
娜琳轻轻一笑,却不理她,拖着她的手过去坐下。
小客厅靠着墙壁摆着一长条沙发,上面还坐着两位小姐。都是娜琳的好朋友,一个是艾弗里认得,是皇家学院院长的孙女儿,名叫格妮·霍戈斯,她的父亲好像与家里有些交情,要不然当年自己也没有那么顺利读上皇家学院。自然这艾弗里和她两位年纪相仿的小姐就成为了好朋友。娜琳和她还是艾弗里介绍认识的呢。
另一位小姐年纪比娜琳还小一些,依稀有些眼熟,听娜琳介绍叫做“格雷斯·伯德拉克”原来是莱格·伯德拉克那个讨厌公爵的妹妹。怪不得有些眼熟!
这位小姐文文静静,颇不像他的哥哥那般骄傲自大,盛气凌人。艾弗里推己及人,对她大生同情:有这么个嚣张哥哥岂不是倒霉!
布利德实在忍不住了,他跳出来嚷嚷道:“同情她?怎么不见你同情我?有你这样的表姐,你说是倒霉还是走运?”看没人听见,这才灰溜溜退了回去。
艾弗里爱心泛滥,正在同情别人时,就听见格妮小姐在一旁说道:“我们刚才说到艾弗里姐姐呢,没想到你马上就来了。”
“说到我?”艾弗里晃着头说道。
“其实也不光是说你,还有伊丽姑妈呢!嘻嘻!”娜琳在一旁笑着说,其余两位小姐也掩嘴偷笑,脸上也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神情。
艾弗里有些莫名其妙,轻轻搔着娜琳柔软的腰肢,“快说,你们笑什么?”
娜琳求饶道:“好了,好了,好姐姐,你难道自己不知道吗?你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说完又忍不住嬉笑起来。
“有趣的事?”艾弗里皱着眉头,想了想摇摇头。
看着艾弗里一脸迷糊的样子,娜琳到没有感到意外,她对自己这位表姐倒是了解得蛮清楚:在她的心中倒还真没有多少可以被认为奇怪的事情。
何况艾弗里本身就是一个奇怪的家伙!
她的所作所为有时候真是让娜琳这个做表妹的都感到无法理解!
艾弗里永远显得那么的开心,那么愉快!
娜琳有时候真想能像她一样无拘无束,摆脱眼前一切缚束,能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拥有自己的感觉,自己的生活!
在羡慕之余,娜琳感到深深的遗憾和无奈,甚至还有一些妒忌。
“呃,奇怪的事情!有了……”艾弗里终于想起了点什么。
其余三人都看着她,看她说出什么有趣的事情来。
“我今天在孚瑞德魔法学院上课……”艾弗里脸上闪烁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表姐终于开始授课了吗?”娜琳高兴地说,语气中还带着一点羡慕。
“那是,本小姐是什么人?本来我是不想上课的,但是今天孚瑞德魔法学院大部分老师都突然生了点小病,学院院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来求本小姐,看他言词恳切,我只好勉为其难带了几节课。呵呵!简直有趣极了!”说到这里艾弗里自大的心性又一次发作,笑的颇为放肆。
娜琳和格妮对她所知甚深,也不以为意。
倒是格雷斯这位初识好奇地问道:“学院里的老师怎么会突然生病?真是太奇怪了!难道是他们吃坏了东西?”
艾弗里大笑的兴致被打断,不由瞪了格雷斯一眼,笑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但是她脸上的笑容却带着些诡异。
娜琳和格妮对望一眼,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这么简单,但是既然艾弗里不说,问了也是白问,所以乖乖不再说这件事情。
艾弗里对格雷斯的同情和一点好感就因为她一句扫兴的话而彻底烟消云散。心想这个小丫头怎么像足她的哥哥,尽提一些不合适宜的问题!
格妮一旁说道:“就是这件有趣的事情?”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神色,这件事可没什么有趣的。
艾弗里道:“不是,是我今天碰到了一个有趣的学生……”
可怜的瑞仁又一次成为别人的笑料!
结果则这栋独立的小楼的二楼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巨大笑声。
为瑞仁默哀三分钟!
最后,就连一向庄重矜持的格妮小姐都笑得趴在沙发上起不来身。
娜琳在沙发上打滚。
格雷斯直嚷肚子痛。
艾弗里更是肆无忌惮地放声大笑。
“瑞……仁……这个叫瑞仁的家伙实在是……太好玩了……”大约整整一刻钟后,娜琳才艰难无比地憋出一句话来,“一定要见见这个家伙!”娜琳笑着说,“表姐,他也是贵族,你说他今晚会不会来?”
“当然来不了!”艾弗里回答的颇为肯定。
“为什么?”
“他还……”幸好艾弗里缩嘴快,她差点说出:“他还被我绑在实验台上受苦呢!”“他是内里提曼家族的人,你们两家不是死对头吗?今晚他怎么回来?”艾弗里顺口说道。
“是啊!”娜琳叹了口气,一时颇为索然。
“来说说你们说的是什么有趣的事?”艾弗里打岔道。
“是另一件事,关于斯拜西夫人的。”格雷斯道,“还是娜琳小姐来说吧。”
“好的!”娜琳勉强振奋起精神,先不说是什么事情,反而问道:“表姐家里是不是有几棵稀有的花树?”
艾弗里点点头道:“今天都被我那个神经兮兮的母亲给剪了,奇怪山德大叔也不生气!”艾弗里一路上就是缠着山德大叔问这件事,可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弄明白。
看了艾弗里一眼,娜琳叹道:“看来你的确不清楚这件事的底细!”
“人们都在谈论,帝国丞相的那个无聊的儿子突然又迷上了花草,也不知道怎么知道表姐家里有几棵稀有花草,于是就派人来以高价购买……”
“那是山德大叔的命根子,他是不会卖的!”艾弗里插口说。
“是啊!”娜琳叹道:“但是那些人听说不买就说了些威胁的话就走了,后来没过多久丞相的公子却气冲冲地找上门,说要会一会不识抬举的刁民,还叫人强行挖树。”
“啪”的一声,艾弗里手指又冒出了一丝电光,只听她愤怒地叫道:“什么?那后来呢?”
格妮知道艾弗里就要发飚,忙移到沙发的另一头,离艾弗里远远的。
格雷斯也大感不妙,有样学样。
娜琳见惯了,倒没什么,只听她续道:“接着姑妈就从屋里冲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把大剪刀,‘咔嚓’几下就把花树给剪的七零八落……”
“原来是那个败家子害得我家花树尽皆遭殃!”艾弗里大声说:“他叫什么来着?”
“他是丞相玛蒂·巴可斯的儿子,叫拜尔。”
“表姐!”
在艾弗里愤怒的目光中,娜琳终于有些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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