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齐鄂吃惊的是,菜单背面还写着一行浓墨重彩的大字:吃白食者,后果自负。
由此看来,这宝芝林的老板在唐人街上一定吃得很开,否则也不会如此底气十足。
齐鄂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钱包还在。
俗话说,“钱是英雄胆”,齐鄂也就放下心来,大气十足地点了几道著名的广式菜,其中当然少不了远近闻名的“龙虎斗”了。
厨房的大师傅手脚真是麻利,一会儿功夫,菜便上全了,齐鄂与娜丽莎相视一笑,两人争先恐后地挽起袖子,大快朵颐起来。
“小二,算账!”
齐鄂酒足饭饱,一摸口袋,刚刚还在的钱包竟然不翼而飞了。
“怎么可能?”齐鄂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什么人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偷走我的钱包?”
“难道是娜丽莎?”
齐鄂悄悄望了娜丽莎一眼,只见她正一手端着茶杯,一手轻拍着红油八仙桌,合着电视里《茉莉花》的节拍细细品味呢,怎么看也不像是刚刚得手的扒手。
“嘟嘟,瞧见谁拿了我的钱包吗?”
嘟嘟双手一摊,“主人,实在对不起,刚才人家光顾着吃好吃的了,没注意这茬子事。”
店小二看了看齐鄂,明显将声音提高了八度:“先生,一共是一百二十美元。”
齐鄂一时间窘态十足,他完全可以亮出警徽,说自己的钱包被人偷了,饭钱先欠着。但话说回来,依照宝芝林牛逼轰轰的劲儿,也不一定买警察局的账。况且,他一个警察如果被扒了钱包,说不定会上明天的报纸头版的,那样岂不是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一旁的娜丽莎看不下去了,一句话替齐鄂解了围:“小二,我来买单。”
“娜丽莎身上不可能带钱呀?”
齐鄂有些意外,又一想,人家姑娘虽然不是自由之身,但真刀子都能随身带,美刀又算什么呢?
如果是在华夏,让娜丽莎这么一个大美女买单,齐鄂肯定会面红耳赤的,但好在这里是纽约,女人买单这种事倒是很常见的。
俗话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店小二也不例外,他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娜丽莎面前,点头哈腰道:“美女,一共是一百二十美元,这是账单,请你过目。”
“不必了,先给你点儿小费!”
娜丽莎突然手一抬,将端在手里的半杯茶水泼到了店小二的脸上,一双杏眼睁得溜圆,“帅哥,眼睛放亮点,姑奶奶今天是来吃白食的!”
店小二抹了一把脸,指着娜丽莎叫了起来:“臭丫头,敢到这里吃白食,也不看看我们宝芝林是什么地方?”
说话间,餐厅里呼呼啦啦涌进来七八条大汉,一个个膀大腰圆的,手里还掂着菜刀、擀面杖等一系列厨房专用家伙。
齐鄂在一旁暗暗叫苦,“我的姑奶奶,你这不是火上浇油吗?此事丢脸倒还罢了,如果误了联邦地方法院的开庭,事情就闹大发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齐鄂一个箭步抢上去,一把抱起了娜丽莎,施展躲避老鼠身法,如蝴蝶穿花一般从人群中钻了过去,转眼到了房门口。
“想走?没那么容易!”
话音声中,只见房门口已经多了一人,宛如一座小山似的往那儿一站,便将房门口堵得严严实实,别说齐鄂与娜丽莎这两个大活人了,就是像嘟嘟这样的小企鹅,也难觅可趁之机。
齐鄂仔细一看,只见此人肥头大耳,小鼻子小眼,人高马大,一身的肥肉,这不是香江影星郑则仕吗?
齐鄂放下了娜丽莎,上前拉住了一只肉乎乎的大手,“郑则仕先生,您什么时候来纽约了?”
那人小眼一翻,一把甩开了齐鄂的手,冷冰冰地说了句:“你认错人了吧?郑则仕是谁?我叫猪肉荣,是黄飞鸿的徒弟。”
这真是一张热脸贴到了冷屁股上!
“猪肉荣?”
齐鄂眼前一亮,在电影《黄飞鸿》里,猪肉荣不就是郑则仕扮演的吗?
但齐鄂随即又糊涂起来,“虽然郑则仕在电影里扮演过猪肉荣,但是他也不能在现实中把自己当做猪肉荣呀?难道是自己与娜丽莎穿越到了电影之中?不对呀,这里明明是曼哈顿唐人街呀?难道是电影里的猪肉荣穿越到了纽约?”
齐鄂刚想出点儿眉目,一旁的娜丽莎等不及了,上前一步道,“看来你就是这里的管事,果然一身的猪肉,叫猪肉荣这么一个名字也算是实至名归了。”
“承蒙姑娘夸奖,我猪肉荣愧领了。”
猪肉荣肉多皮厚,防御能力相当强悍,面对娜丽莎这样的讽刺挖苦,也只是皮笑肉不笑了一下,就打发过去了。
娜丽莎有模有样地一抱拳,“人道是心宽体胖,果然如此,请阁下把路让开,我们该走了。”
“姑娘吃好了?”
“吃好了!”
“姑娘喝足了?”
“喝足了!”
本来宛如笑面佛一般的猪肉荣突然面色一沉,“那好,只要姑娘把饭钱付了,就没人拦你。”
娜丽莎却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们是来吃白食的!我们是来吃白食的!我们是来吃白食的!”
猪肉荣冷笑一声,“洋妞,知道我们宝芝林是怎么对待吃白食的吗?”
娜丽莎耸了耸肩,“没听说过。”
猪肉荣乐了,“徒弟们,露上两手,让这个洋妞开开眼界!”
“一、二、三,唱!”
领头的是一个白帽子高耸入云的大厨,随着他一声令下,那些大汉一个个挥舞着擀面杖、菜刀,蹦蹦跳跳地唱了起来:
“重要的事情唱三遍,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不用说,用的肯定是大张伟《嘻唰唰》的调子。
“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笑点低!”
齐鄂“扑哧!”笑出声来,嘟嘟更在齐鄂肚子里笑得前仰后合。
娜丽莎不知是真傻还是假傻,竟然傻呼呼地问了一句:“猪肉荣,我这辈子只会吃,不会吐,那又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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