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瓷的特点是宽边,青花瓷为多,在盘、碗的口沿绘分格及圆形开光的山水、人物、花卉、果实等。
克拉克瓷的生产可分万历至清初和康熙两个时期,前者为开光的青花瓷,后者则胎薄。万历克拉克青花盘使用浙料绘画,有翠蓝、灰蓝、淡蓝几种色调,运用分水技法,形成三至四个色阶,为康熙青花的成熟奠定了基础。
画师们熟练地运笔,无论勾、点、染皆随心所欲,自然洒脱。凡是勾勒圆圈,皆是用两笔拼凑而成,这也是明末清初瓷画的一个特点。这种花卉图案具有典型的欧洲风格的青花瓷器,也是中国青花瓷器在欧洲的叫法,专指这种深得欧洲王公贵族喜爱的外销瓷。
张天元现在鉴定的这只瓷碗,你只要稍微熟悉国外和国内的文化,便知道这肯定不是国内常见的瓷器了。
这只瓷碗上绘有四个纹章盾,盾上有一只长着两个人头和五个怪兽头的多头蛇。盾两旁的飘带上印着一句拉丁格言“septentinihilnovum”。
这句拉丁格言的意思就是“知者知其不知”,除了这些特征之外,其余图案则都属万历时期的风格。
如果只是对瓷器一知半解,或者刚入门的话,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瓷器在国外叫做“克拉克瓷”,更不会理解为什么这碗上的图案会跟国外的神话故事牵扯到一块,甚至居然还有拉丁文的格言。
李云聪之所以拿这只碗出来,就是欺负张天元一知半解,觉得张天元即便是听过克拉克瓷,可能也不甚了解,真假就更加无从判断了,但他却不知道张天元曾经学的就是考古专业,对这种迟了四百多年的华夏瓷器那可能比别的瓷器还要熟悉,他们学校甚至还组织学生去沉船的地方参观过。
瓷碗胎质较薄,迎合了康熙时期克拉克瓷的特点,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破绽。
不过张天元看完之后却笑了,其实这个瓷碗,即使不用六字真诀,他也能看出真伪来,他和很多初入古董行的人不一样,事实上从很小的时候起,他就对古董有所涉猎了,只可惜那个时候家里没钱,根本收藏不起,顶多就是纸上谈兵而已,但也正因为那样,他了解了不少有关收藏的知识以及古董的一些特点。
这个碗,的确是仿制得不错,说是高仿那真的一点不差,如果是对克拉克瓷没有一些了解,或者说一知半解的人,只靠着经验来判断真假,搞不好真会看走眼的。
所以这鉴定,你要有经验没错,但光有经验也不行,你还必须得有相关的知识,否则一些明显的错漏之处你都看不出来,那就闹出笑话来了。
“小兄弟知道这叫什么吗?”李云聪见张天元半晌没有说话,以为张天元遇到困难了,不由笑着问道。
“哦?这个叫什么?”
“这个就是克拉克瓷,以葡萄牙的一艘商船而命名,但实际上,这东西还是产自于我国,在国内收藏者较少,但在国外,当年可是欧洲宫廷贵族用来彰显身份的珍品啊!那个时候,贵族不以金银为尊,反而以能够拥有这种克拉克瓷而尊贵无比,谁家里要是有这东西,那一定会被羡慕不已的。”李云聪笑着答道。
“李老先生您就别蒙我了,这东西要是欧洲贵族的家里珍藏的至宝,那他们的眼光也太逊色了吧,您一定是在开玩笑对吧,这东西是您用来唬我的赝品吧?”张天元开始装傻充愣了。
其实他真正判断这个碗是高仿的,道理再简单不过了,因为相同款的碗,现在还在大英博物馆里面放着呢,这个对不太了解克拉克瓷的人来说可能会根本不知道,但是他好歹也是考古专业的,加上从小就涉猎古玩方面的书籍,要是连这个都不知道,那也未免太逊色了吧。
更何况这上面的图案也不对,除了那明显有欧洲风格的纹章和拉丁格言之外,剩下的图案是明朝的风格,而胎质却又是康熙时期的特点。
仿制这个碗的人·大概不太了解这东西,所以把两种风格给搞混了,才会出现图案似明朝,胎质却似康熙的奇葩情况。
心里知道,可张天元嘴上却不这么说,他只是笑道:“李老先生,可是不凑巧啊,国内收藏克拉克瓷的虽然不多,偏偏我祖上就传下来一个来,我对比了一下,觉得这东西应该是近代的高仿品,您可不能蒙我啊。”
听到张天元这话,徐刚差点没笑出声来,他知道这小子又开始欺负老人家了,瞎说一通。
不过他忍住没笑,他这个人虽然平日大大咧咧,可是关键时候可不会掉链子。
李云聪一听张天元这么说,就急忙道:“此言差矣,此言差矣啊,虽说都是克拉克瓷,但万历年和康熙年的东西是不一样的,你看看是不是瞧错了?”
“嘿嘿,李老先生你蒙我,肯定是蒙我对吧!我觉得这东西不会是真品,嗯,肯定不是!”张天元嘿嘿笑道,搞得自己就像个外行似的,纯属瞎猫碰对了死耗子了。
看到张天元一脸你别想欺负我年轻的表情,李云聪真有点哭笑不得了,他知道,这小子认定了的事儿,那肯定是不会改的,就算这东西是真得,你告诉他,他也未必会听,年轻人嘛,总是会有些叛逆心理的。
他摇了摇头苦笑道:“小兄弟啊,这鉴宝要是都像你这样,那可是会有很多宝贝会哭泣的哦。”
张天元心想您老就放心吧,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实在不行,我干脆用六字真诀就行了,宝贝见了我那只会喜笑颜开,又怎么会哭呢?
倒是您老,不能睁着眼说瞎话啊。
这个时候,徐刚凑了过来说道:“李老头,你做人也太不地道了吧,这么难的瓷器拿出来让我兄弟鉴定,这不是坑人嘛。”
李云聪苦笑了一声,竟无言以对。自己今天为了得到那百里夜啼,确实是有点故意为难人的行为,不然也不会拿出瞒天王的仿品放到里面了。
张天元冲徐刚暗暗竖起了大拇指“你小子做的不错,学会替我掩饰了啊,干得漂亮!”
两人虽然没有对话,但这眼神一看,就知道对方什么意思了。
徐刚那眼神分明就是在说“小意思了,跟你从小玩到大,就算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那也差不多了,你小子有什么事儿可瞒不过我的哦。”
胡七一看这两人挤眉弄眼,不由骂道:“两个男人在那里挤眉弄眼也不知羞耻,成何体统。”
“嘿,你个老不修的,自己心理龌龊,是不是看什么都龌龊啊,别人敬你三分,我徐刚可不把你当回事儿!”
“你!”胡七一气得浑身颤抖,却没办法,谁让自己多嘴呢,明知道嘴上功夫不如这个臭小子,还非要找气受,这不是自讨苦吃吗就?
“行了刚子,口上留德啊,毕竟人家都是老人家了。”张天元心里其实挺解气的,本来他心里想着要跟着胡七一搞好关系呢,可这老家伙一进门就横看竖看好像都看他不顺眼,专门挑他的毛病,也不知道他到底得罪这老头什么了。
既然你都如此,那我张天元何必对你恭敬呢?
见胡七一不说话了,张天元这才开始继续鉴宝,因为李云聪拿出来的大部分都是赝品,里面有高仿的,也有完全假的不像话的,一看就知道不对,所以接下来的鉴定过程,也变得沉寂了许多,张天元有些东西直接看了一眼就不理了。
就这么过去了半个来小时,李云聪还特地让伙计们上了茶,并且端上了点心,除了张天元之外,其余人都喝上吃上了。
此时胡七一看见那一堆古玩基本鉴定得差不多了,不由心中冷笑:“李云聪这老家伙居然想玩空手套白狼的好戏啊,这一堆东西里面,没有一件事真品吧,最好的那一件,就是他吃过亏买来的瞒天王的超级仿品了,这老东西,什么时候学会欺负年轻人了啊,难不成为了那百里夜啼,竟对小娃娃也要做这种事儿?”
按理说,李云聪这么做也没什么不对,如果里面没有真品,张天元给出没有真品的答案那就算赢了,可是一般情况下,这不符合规矩的,这鉴宝鉴宝,总是要有一两件真品放到里面的,像这种全部都是赝品的,还真不多见。
不过转念一想,这两个小子如此狂妄无知,花点钱就当交学费了,那百里夜啼我也实在喜欢,等李老头买了之后,我再借来把玩就是了,不信他不给。
这么想着,他心里头也就舒坦了,让你们两个臭小子狂妄,哼!
张天元自然不知道胡七一此时心中所想,他其实早就用寻字诀找到了真品所在的位置,李云聪这老家伙很是老奸巨猾啊,一般人绝对想不到,那件东西其实就是真品,估计就算是老行家胡七一也会看走眼的。
正所谓老猎人也有被鹰啄瞎眼的时候,善水的人反而容易被谁溺死。真正懂行的未必就能够看得出真假来,或者说因为不注意而忽略了真品。
如果张天元没有寻字诀的话,怕是今天也要栽了,正因为有寻字诀,他心里头才有了底气,才敢跟这李云聪好好地赌上一赌。
最后的几样东西,有印玺、有字画、有竹雕,还有陶器。不得不说,这李云聪还真是会挑,几乎所有的流行的文玩他都挑了一样到两样出来,估计是怕张天元万一对某一样比较在行的话,那就亏了,才会这么做,故意来迷惑张天元的判断吧。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067s 2.240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