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初中的时候,其实就不能称作小孩,而已经是男孩子,懂得偷偷的看女生,用我妈的话说,就是开始也懂得要讲点好看,用书面语来说,就是开始注意个人形象。
所以,当时就想着,最好能在将来要同学三年的女生面前,留个好印象。
具体的说,就是尽量穿得得体一点。
但是,我当时只有两件体恤,其实都不是体恤,准确的说,是汗衫,一件洗的发黄,另一件上面,破了好几个小洞,虽然平常都是粗茶淡饭,但那正是抽条的时候,长的快,原来的裤子,很快就变成了类似女孩子穿的七分裤或者八分裤,凉鞋也没有一双,平时都是趿拉着爸妈穿破的解放鞋。
当时自己想得挺美,心说如果这篇小说发表了,拿了稿费,我跟爸妈要求,买上两套衣服,再买上一双凉鞋,一双便宜的运动鞋,他们应该会同意的吧,”
他本来以为这些话,会让下面的人笑起来,没想到,完全不是他要的那种结果,黄静萍正把头埋在金翎的肩膀上,两个肩膀抽抽的,而金翎,这时也在揉着眼睛。
自己学校的那些同学,是做梦也想不到,现在这么风光的冯一平,早几年家里竟然如此困难,连金老师在内,大家都很沉默。
其它高校的学生,原本对清华的这个出风头的家伙,多少有些意见,听冯一平这么一讲,现在谁还会计较那个?
特别是现场的观众里,无论是依然在校的学生,还是已经走上社会,参加工作,那些和冯一平一样,出身农村的人,听了这些,更是唏嘘不已。
他们这并不是怜悯或者同情。而是被冯一平的所作所为感动。
在那样困难的条件下,小小年纪,就懂得为家人着想,并且想法设法的。想为家里多出一份力,真是听话又懂事的乖孩子!
冯一平觉得这情况好像不对,拜托,这又不是以把人搞哭为成功标准的《艺术人生》栏目,况且。艺术人生栏目,也是主持人想方设法把嘉宾整哭,你一个嘉宾,把主持人,和一半的观众给整哭,这算哪门子事?
马上,他觉得,这责任在自己,自己的这发言的风格,怎么就和《星光大道》的那些选手一样一样的呢?
虽然自己的这些经历。都是真实的,虽然之前的那些苦日子,当时他毫无怨言,现在想起来,更是连苦也不觉得,更不存在想用这些来博取大家的同情,但是,客观上,确实叫听的人高兴不起来。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同样还有主持人。有了之前的经验,她没有再就这个话题深入下去,马上转向,问起了一个采访提纲上没有的。能把大家的情绪调动起来的话题,“说说你小时候,印象最深的,是哪个卡通人物形象?葫芦娃?一休?阿童木?樱木花道?”
这个好像还真没有。
后来他家买电视,是在他读中专的时候,那会哪还会看卡通?至于这一次。也是初中二年级的时候才买,同样不会看卡通。
所以,后来听到别人谈日漫,什么灌篮高手,圣斗士之类的,包括唱葫芦娃的歌,他一概参与不进去。
“所以说,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们是同龄人,但是你在家里看卡通的时候,我却在山上放牛砍柴,”冯一平笑着说。
好吧,这句话总算让大家活跃了一点,黄静萍更是想起来,冯一平初中刚开学时候,写这句话带来的那一点波动,或许,从那个时候起,自己的心里,就有了他的影子,就默默的喜欢上了他?
“真的一个都没有?”主持人感觉冯一平配合的不错,笑着问。
“我想想啊,还真有,阿凡提算吗?我记得小时候看过一场露天电影,名字就是阿凡提,”
“电影?那不是动画片,不过,确实有阿凡提的动画片,那也算吧,”
见终于把大家情绪调动了起来,主持人又回到了正途,“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你不论是写小说,还是在学习的同时经商,都是想为家里出力?”
“是的,说起来,从初中开始,我就在琢磨,什么生意能赚钱?而又有什么生意,是以我家的条件可以做的。
接下来,当我们做起来以后,将可能会遇到哪些问题,需要面临哪些竞争,问题该怎么处理,竞争该如何应对?
等到把外债还清,积累了一些资金之后,我们要怎么进行升级,或者是用那些积蓄,可以做哪些回报更要好一点,更长久,更有前途的生意?
之后,又再怎么升级?
总之,这些问题,可以一直思考下去,我不但当时做了很多不成熟的思考和方案,也非常关注这方面的报道和相关书籍,从别人的事例中,吸取了很多养分,也做了不少笔记。
可以说,我是十多岁就在琢磨这些事,所以,才会有现在这本书的面世。”冯一平没忘记今天来,主要是干什么的。
“那也就是说,你是从小就立志经商?”
“这个还真不是,”冯一平摇摇头,“九、十岁的时候,哪会想这么多?能专注与学习就不错,小学五、六年级,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虽然爸妈很努力,很勤劳,但家里的日子,还是很难过。
但当时没有想去做什么,好像除了帮家里多做点家务,多帮着感谢农活,也没什么好做。
等到上初中前后,才明确下来,并且有了不是很成熟的想法,在外公的支持下,孤注一掷的付诸了行动。”
“就是写小说?”
“对,小说写好,又面临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时连买信纸和邮票,以及寄快递的钱,都没把握从爸妈那里拿到,只好去找外公,”
“就是你立志当作家在前,后来才想着经商?”
“哪敢立志当作家,那真是不得已的尝试,”冯一平笑着说,“所以,从本质上说,我应该是没什么志向的那种人吧,如果家里经济条件还过得去,我最多也许就是好好用功读书,争取考个大学,找份过得去的工作,然后娶个知冷知热的媳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过日子,在晚上的时候,一起看你主持的节目。”
听了冯一平的这话,主持人这次由衷的笑了,微微一笑,真有几分倾城的颜色。
不过,冯一平没怎么看进去,电视台的这些女主持人,好像不少都是一些人的禁脔,他可不想招惹。
“也就是说,不理想的家庭经济条件,迫使你小小年纪,就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不是迫使,是我主动的,没办法啊,既然沾不了别人的光,那我就只好做自己的太阳,不,争取做一家人的太阳,”
这句话放在这里,由已经取得了不扫成就的冯一平说出来,真的挺大气,很励志,大家自发的鼓起掌来。
“那么,你有没有埋怨过你爸妈?”
这个问题,稍微有点尖锐,一般来说,小孩子嘛,再懂事,也总有个限度。
“怎么会?在我们村,当时大家的日子,其实都差不多,只不过我家因为我妈妈的病,后来我又病,所以日子更难一些,但是,爸妈都非常勤劳,虽然经济条件不好,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对我的疼爱,我怎么会埋怨他们?”冯一平不解的看着主持人。
“就是村里你那些同龄人,有好看的新衣服穿,还有零花钱,可以买好吃好玩的,放假也不用总是帮家里干活,看到这些,你就真的一点意见都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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