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翼下,红墙黄瓦和高楼大厦并列的都越来越越远,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洁白厚重的云层下,冯一平依然静静的看着外面,一脸所思的样子。.
“哇,真漂亮,你再画一张好不好,想一想,能不能把坐在飞机里的人也画出来,”黄静萍拿着阿曼达的那张画,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要说,陪着小孩子就是这一点比较难,你经常要对着一些心里非常不以为然的东西,不吝溢美之词的夸奖。
要看懂阿曼达的画,依然比让一个没有任何专业基础的人,欣赏毕加索的画一样困难。
她说他画的是蓝天白云间飞翔的飞机,但看起来,就是在大块的蓝色和白色的色块中间,有一只长着触手一样翅膀的香蕉。
唯一的优点是,小家伙在色彩的运用上很大胆。
得到了鼓励的阿曼达,兴冲冲的开始了她下一次的创作,黄静萍则坐到冯一平身边,“有心事?”
“没有,”冯一平拍了拍她的手,“只是有些感触,你说,这人的一生,有时候想起来,是不是像梦一样?”
当他难得的一个人独处时,对比反差巨大的今昔,看着现在的自己,已经取得了让原来的自己不能直视的成就,有时难免会有一些不真实感,而最近生的事,更是加深了这种印象,
黄静萍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确实,这么消极的话,真不像是一向自信十足,斗志昂扬的冯一平所能说出的话。
“你看看,其实像坎塔卢波,至少可以说还是精力和经验最均衡,正值人生巅峰的时候,对吧,你看看,我们国家省部级及以上的高层,至少在这个年龄,正是要书写人生中最恢宏篇章的时候,但是他现在却没有机会,”
“还有,你还记得那年我们去订车,路上碰到的德隆的那个车队吗,那么张扬,那么气派,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掌控了上千亿资产的商业帝国,”
“但是你看看现在,才几天的时间,那个看起来实力雄厚的帝国,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海滩上的沙堡一样,怕是不用等下一次涨潮,他们自己就支撑不住,”
思虑良久,冯一平还是决定不和德隆系沾边,虽然汤姆逊财团在年初就进驻德隆开始考察,然而已经太迟,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德隆系旗下公司,随着银行银根的收紧,资金的枯竭,整个盘子都已经转不动。
在展陷入停滞的情况下,以往的高扩张掩盖住的那些问题,一个接一个的爆开来,就是汤姆逊财团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执行之前草签的协议,他们允许德隆用来偿还债务的那几亿美元,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于大局丝毫无补。
到4月13号,德隆已经无力维护旗下老三股快下降的股价,那时到现在的这短短几天之内,德隆系旗下公司,已经蒸掉了数以十亿计的市值,而且看起来还只是个开始。
股价的下跌,带动了一系列连锁反应,跟着,上市公司的违规担保、资金占用等情况开始暴露,金融机构的委托理财黑洞也显现出来,风暴迅席卷了德隆。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曾经辉煌的商业帝国,这个曾经游走于灰色地带,但其已表现出从经营机会型企业,向经营产业型企业的转型意愿和行动的企业,已经位于倾塌的边缘。
这时它的问题,已经不是资金能够解决,如果有充足的救场资金,而且政府愿意背书,它还有涅槃的可能,但这两个条件,目前的德隆,一个都不具备。
印象中,好像也就是撑了个把月以后,唐家几兄弟,无奈纷纷外逃……。
“身外之物的财富,甚至包括生命本身,看起来都是这样无常,就和佛经中说的一样,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这不像是一场梦吗?”冯一平看着窗外的天,和更高的天说。
“我不懂这些,我只知道,哪怕是做梦呢,只要有你,只要有女儿,那我就满足,那我就高高兴兴的把这个梦做下去,”黄静萍不假思索的说。
她这话,同样像一道闪电,一下子驱散了冯一平纠结的那些事,是啊,纠结那么多干嘛,哪怕这是一场梦,那就和身边的人一起,把这个梦也好好做下去就是。
…………
芝加哥,坎塔卢波家门口,接到消息,他的继任者急匆匆的来到楼下迎接冯一平和康明斯,以及最近一直在芝加哥的布坎南。
“谢谢你冯,谢谢你们,”
麦当劳的新总裁不是别人,正是和冯一平也打过几次交道的查理贝尔,原熟悉运营官。
“应该的,”冯一平握住他的手说。
这确实是应该的,虽然在和坎塔卢波交往的过程中,双方也有过一些较量,但是,那都是从各自公司的利益出。
而且从结果上说,在redbox的合作上,坎塔卢波代表麦当劳的董事会,坚定的支持冯一平旗下的硬币之星,拒绝了当时同样有着迫切意愿的哈斯廷斯。
更别说和差不多和冯一平一见面,坎塔卢波就送给了他一桩大生意,上百万只电子计步器的大生意。
加上两家公司目前还是合作的关系,于情于理,冯一平都应该来送这位可敬的商人一程。
“查理,这真是一个让人不敢相信的消息,”
“我其实到现在也有些不敢相信,”查理面色肃重,“这边请,我带你去见吉姆的家人,”
坎塔卢波家占地颇广的房子里,此时挤满了人,冯一平不时停下来和一些熟人打招呼。
要说这些老牌大公司的底蕴,确实不是他们这些后起之秀能比的,冯一平在这里见到了好多有过一面或者几面之缘的美国知名商人。
但这还不止,欧洲,亚洲,以及一看就是非洲的黑兄弟也出现在现场,德语、法语、俄语、日语、阿拉伯语……,这儿几乎汇聚了实际上所有地方的代表。
坎塔卢波的家人对冯一平的莅临非常感谢,要说,虽然他没有这个自觉,但他现在真的算得上一方人物。
刚来到客厅,还没来得及问问布坎南,小奥黑同志现在的进展如何,他们就看到那边好些人围在一位老先生身边,那位正颇为火大,语急促的说着什么。
“史蒂芬·阿迪达斯,阿迪达斯的席执行官,坎塔卢波的老朋友,”布坎南一如既往的人头熟。
“什么事惹火了他?”冯一平有些好奇,这样的人,一般也是喜怒不形于外的。
“等等,”布坎南过去了一会,几分钟回来,“是因为媒体上的一些言论,”
“批评阿迪达斯?”
“不,”布坎南好像也有些不好意思,“已经有人在批评,坎塔卢波突然去世,就是因为食用太多汉堡、薯条的结果,”
冯一平摇了摇头,难怪坎塔卢波的那位老朋友压抑不住怒火,在现在就出这样的批评,确实让人恼火。
“99年和o2年,第三大汉堡快餐连锁店温迪汉堡的两任总裁,分别因为心脏病和肝癌去世,一位56岁,一位69岁,”布坎南补充了一句。
冯一平很诧异,这事他还真是第一次知道,这个比率,也确实是不低。
“无论如何,坎塔卢波不应该是被责怪的人,”冯一平摇头,“至少他做了一些改变,提倡和鼓励运动,提倡在他们的菜单里增加一些新鲜水果、蔬菜类的食品,”
“至少在这个方面,他领导下的麦当劳,比其它的公司走得远,”
“对,这样的时候出这样的言论,确实让人难以接受,”布坎南马上转移话题,“你的那个提议,目前已经进入实施阶段,他希望在你离开之前,能和你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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