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并没有因为闫博昨日一番颠覆了众人观念的话语而迟到片刻,
挥洒着耀眼的光芒再次临驾天下,笼罩了万物,
海滩上一间由棕榈树树干临时搭建的囚牢中,
红胡子孙文德反思了一整夜,
反思自己此次出门为何没有看黄历吉祥,
没什么就只带了二十来个贴身兄弟,
为什么就一个小气,没给了那骗子沈从文二百两银子,
要是给了那个骗子沈从文这二百两银子,
他就不会鼓噪着这些个民夫造反,
民夫要是不造反,
自己的船就不会偏离航道,
不偏离航道,就不会遇到闫博帮,
不遇到闫博帮,就不会被抓,
想到最后才算是想明白,
这一切都是因为银子,因为钱!
可是想明白这个道理的孙文德就更加糊涂了,
因为他想起了闫博昨日所说的话,
一人一块地,还不用交租子,
收不上租子,没有了银子,
我看你和你的这帮逃难的官爷兄弟能不能喝风粑屁过日子。
正当孙文德苦思冥想,想要分析出闫博这个做法如何能保证他自身利益的时候,
“哐当!”一声,木门上的链条锁被人从外间打开,
“孙文德,起来,少帮主要见你!”
来押解孙文德的小弟并不多话,开了木门,喊了一嗓子之后,牵着孙文德脖子上的铁链直接就走,
孙文德一个没反应过来,被拉了个跟头,脖子疼痛之下,赶紧爬起来快步跟上。
“我靠,我红胡子没想到也有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时候,我可是吴王孙.........”
孙文德有个习惯,凡是遇到人生不如意的事,总会说一句话“我可是吴王孙权的后人。”以作宽慰自己的心语。
可是这一次却是没有将这句话说囫囵,就被闫博帮的小弟粗鲁的打断了,
“少废话!我管你吴王,乌王,还是污王,屁话再多,小心我捏碎了你的泡子,赶紧的,别让少帮主等烦了,快走,快走!”
这个小弟嘴上催促着,手中也没闲,孙文德脖子上的铁链被他拉的“哗哗”作响,
这会儿孙文德不再念叨自己是吴王孙权的后代,而是低着头,双手捧着脖颈上的铁链,一路小跑着,
“疼,疼,疼,小兄弟慢点走啊!”
就这样,小弟抖着铁链,孙文德在后面撅着屁股一路小跑跟着,很快到了一处临时搭建的议事大厅中。
“到了!进去吧!”
闫博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黑岛上物资匮乏,就连搭建临时房屋的木材都很少,
昨天晚上,老人妇女小孩依旧是在船上度过,
这一夜,闫博拿着炭笔在一张纸上不停的写写画画着,
“到底是将基地修在海边还是黑岛腹地呢?”
“是修成‘回’形的道路,还是修成‘田’字形的道路呢?”
“排水系统一定要修好,这里雨大,我可不想开个车走在路上,过个桥洞就被淹死!”
“这个,还有这个,到底哪个更科学一些呢?”
钱文迪,李云卿,田一亮,王铁成,铁玉成他们熬到后半夜就都回去睡了,
此刻就剩下闫博一个人犹自在分析着大家提出来的各种修建基地的草图,
一不留神竟是熬到了天亮,
才想起来还有个海盗红胡子没有处理,
便让门外的小弟去提审孙文德。
“少帮主,孙文德带来了。”
闫博抬起头看着小弟点了点头,让小弟将孙文德的铁链锁在了被用来当做议事大厅顶梁柱的一棵棕榈树上。
闫博冲着小弟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
“喏!”小弟领命而去。
看到小弟出门而去,闫博换了一副笑脸,端了一杯茶走到孙文德身旁,将手中的茶水递给了孙文德。
孙文德已是一天一夜滴水未进,早就口中喷火,**难耐,
此刻看着闫博递过来的茶水,只是犹豫了片刻就接了过来,
一口喝干,管他有没有毒,先解了渴再说,
将空杯递给闫博,眼神却是盯着茶壶,意思是不够,还要!
闫博笑着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放在桌上,转身将盛满了水的茶壶递给了孙文德,
孙文德将铁链撇到一边,双手捧着茶壶,“咕咚!咕咚!咕咚咚!”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才舒服的打了个足有一盏茶时间的长嗝“呃~~~~~~~~~~~~~~~~~~~~~~~~”
看到孙文德将茶壶一口喝完,随手扔到了地上,闫博才不以为许的开口说道,
“红胡子,并不是我不想将你身上的铁锁去了,”说道这里,闫博抬起双手原地转了一圈,继续说道,
“我想同你好好聊聊,不希望有人在场,可是我这身子骨,怕一旦将你放开,直接被你捏了,所以,就请你多担待了啊!”
闫博说的是实话,他本来也想学着三国演义里张飞义释严颜之类的桥段,可是,深悟策反心理学的闫博知道,只有在不伤及被劝降的人自尊心的情况下才,才有可能事半功倍,
可是如果将红胡子放开,此刻铁玉成,田一亮又不在身边,真要是有个意外,闫博可就哭死了。
可是又不能不动招降红胡子的念头,
因为现在的闫博帮,要不是那老天爷送来的二百个民夫,可谓是要啥没啥,
如果能将红胡子收入麾下,对于闫博帮的壮大将会是具有历史意义的。
“你想招降我?”
红胡子也是名震四方的一方豪强,手下三千多兄弟,心智自是强于凡人,
此刻看到闫博这样和颜悦色,已是猜到了他的想法,不等闫博开口,已是大笑了起来,
“嗤!就你?就凭你这个毛贼子?
也想招降我,也配招降我,
要不是天不待我,我红胡子怎么会落入你们这等落魄的狗官手中,
我孙文德可是堂堂吴王孙权的后人,
就你们,我呸!
要杀要剐给个痛快,爷爷还赶着投胎呢!”
闫博一时语结,自己想说的语言还没组织好,倒是被孙文德抢了个先,
但是心里却是乐了起来,孙文德越激动越好,只有让他爆发出来,才能找到弱点,一举拿下。
策反心理学讲究的是循序渐进,
第一步倾听,营造出令对方有倾诉欲望的氛围,说的越多越好。
第二步同类,找到双方的共同点,让对方明白其实都是自己人,为后期建立信任打下基础。
第三步聚焦,就是找到一个共同的敌人,一定是个体,不能是太范的东西,可以是一个人,却不能是整个社会。
第四步发泄,一起发泄,大骂特骂,直到骂不动为止,为后面交心做准备,
第五步诉苦,将自己说的越可怜越好,要让对方觉得,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人,人都是渴望强大的,强大后对于弱者是同情的,所以这一步一定要真实,超级考验演技。
第六步闪电要约,这一步极为关键,要判断出情绪中的那个点,抓住机会突然要约,一般能走到第六步的人,绝大多数都会在一时迷茫中答应要约。
第七步以利相诱,这会儿,对方其实已经冷静了,所以更能客观的接受理性的分析,要将这中间的既得利益充分的表述出来,坚定对方的信念。
第八步歃血为盟,一切搞定后一定要有个仪式,歃血最好,痛并快乐的感觉最让人安心,到了这一步,如果遇到的对象不是个超级小人,那就开怀畅饮吧!
“红胡子,哦不!孙英雄,这一切不是你看到和想象的那样,
其实,我,也只是个海盗!”闫博说道此处,摆出了一个自认为最帅的炮丝。
孙文德双眼迷惑的上下左右看透了闫博,突然低头一口痰吐在地上,
“我就呸了!**就别丢海盗的脸了,就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的衰样,还海盗了,你笑死我算了,赶紧回家再去喝几年奶再出来忽悠人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盯着闫博一顿糟蹋,心中的郁闷竟是消散了不少,轻松之下,孙文德笑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闫博深吸了一口,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必须要冷静,因为这件事很重要!
“孙英雄,不管你怎么看,我确实是来到这个世界上,一睁眼就已经是个海盗了,所以,咱们是同一类人,我,你,都是海盗,是一样一样的!”闫博说完这话,心中默默念着“第二步同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
“我为什么一出生就是海盗呢?
是因为这个世道,这个天下本就不是老百姓的天下,
是皇帝的天下,
就是皇帝才让我们有家无法回,漂泊成海盗,
永乐帝!
他!就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闫博咬牙彻齿的说出了永乐帝三字,在心中默念“第三部聚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
皱了皱眉眉头,闫博心想,这一个劲的傻笑是几个意思?
可是既然已经出招,就一定要将招术用尽了!
“这个永乐伪皇帝朱棣,简直不是个东西,
以下犯上,谋权篡位,大逆不道!
多疑不义,好恶嗜杀,
在他的上位后,可是苦了天下的百姓,
他奢靡肆淫,无恶不作,
他课税繁多,不顾百姓,
他...................”
闫博几乎用尽所有他知道的词汇来形容永乐帝,心中默念“第四步发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
“孙英雄,小人本住在,苏州的城边,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谁知那朱棣,他蛮横不留情,肆意加税赋,占我大屋夺我田,
我爷爷跟他来翻脸,反被他一棍来打扁,
我奶奶骂他欺善民,反被他捉进了宫廷,欺辱了一百遍,一百遍。
最后她悬梁自尽遗恨人间。
他还将我父子,逐出了家园,流浪江边做了海盗。
我老爹现已杳无踪,惟有做个海盗来苟活,
一边勤打劫,一边心中思,发誓手刃仇人意志坚,我牢记此仇不共戴天!”
闫博竟是被这段话所感染,挤出了两地眼泪,心中默念“第五步诉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
“孙英雄,不如这样,你我两个帮派,合二为一,共同起势,雄霸天下!”
闫博心中默念“第六步闪电邀约!”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
“孙英雄,就凭咱俩的智商,强强联合,这天下还不是咱们兄弟的,
到时候,一分为二,你做西山王,我当东海皇,岂不乐哉!”
闫博心中默念“第七步分析利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回应闫博的是孙文德无休止的浪笑!笑到一半,孙文德却突然停了下来,“喂!我说,是不是该歃血为盟了?”
不管此刻闫博面上精彩绝伦的表情,孙文德大笑了起来说道,
“哈哈哈哈哈!这都是老子玩剩下的!你个小土鳖!”
闫博瞬间暴走,咬牙切齿的冲着门外大吼了起来,
“来人,给老子侵猪笼,现在,立刻,马上!”
门外传来一声“得令!”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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