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们早以把前任长史风正的事迹遗留在回忆里十年之后的今天,一个全身上下打满补丁,身着旧衣的年轻人站在城门口,望着高大的城墙发呆。
卫兵看这个年轻人古古怪怪的,站在门外看着城墙半个小时,一动也不动,就过去查问“小子,叫什么名字,那里人,我看你奇奇怪怪的,有什么企图?”
“萧遥,布基人,从乡下来京城找活干的。”年轻人慢悠悠的回答着卫兵的查问。
“没事就快点进去,真是个乡巴佬,没见过这么高的门。瞧瞧你那傻样。”卫兵们听着萧遥的回答都乐开了怀。
萧遥也不气,像回话那样慢悠悠的朝城里走。
和记忆中的京城一样,热闹而繁华。作为一个朝代的都城,这里汇集了来自四面八方的商人,旅行家和冒险者,这里充满了机遇,也充满了危险。很多人告别家中年老的父母,幼小的孩子,新婚的妻子来到这里,就为了出人头地。
凭借着记忆,从东门进入京城的萧遥,依稀记得这附近有一个非常便宜的旅社,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他最想的就是找一个旅社,好好的休息一下。至于以后做什么,暂时不需要考虑。
京城分为四个区,东区就是一些低等平民聚居的地方,这里也是外乡人聚集的地方。要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找到一个最便宜的旅社,只能在这些平民聚居的地方才有可能找的到。
西区比东区高一个档次,是一些小差役,拿薪俸的捕快,官兵居住的地方,这里也是学过几招武艺的外乡人最常去的地方,说不定哪天在街边卖艺时就碰上一个高官,从此就不再为衣食发愁。
至于南北两区,则是朝中的达官显贵才能居住的地方,这里没有饥寒,没有下层人民每天为生活所迫的忙碌,只要夜幕降临,这里就歌舞升平。真是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凭着记忆,萧遥找到了东区仅有的一间旅社,十年过去了,这里一点没变。十年前,自己就是从这条路被押解出京,现在却又自己走了回来。回首自己这十年所过的日子,也只能报以一丝苦笑。
“掌柜的,我要一间房。还要两个馒头,一些小菜,送到房间好了。”萧遥走进旅社对正在案上算帐的掌柜说道。
“行,小毛,过来,带这位客官去人字三号房。”掌柜的看萧遥满身补丁,估摸着也不是个有钱的主,上房就算了,于是叫小儿带萧遥去下等房。
“得咧。客官这边请。”这个叫小毛的小二看来人还不错,并没有因为萧遥的衣着有所怠慢。
在小毛的带领下,萧遥正要走上楼梯,来自大堂的吵闹引起了他的注意。
“大爷,我求求您了,小老儿就这么一个女儿,求您高抬贵手,再宽限几天吧。只要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能把借您的钱还上的,我求求您了。”一个老人家在一个看起来约莫二八年纪的小女孩搀扶下对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不断打躬作揖。
“我说柳老头,你一拖再拖,让我们这些兄弟去喝西北风去啊。要是向我们借钱都向你这样,那我们都投胎好几次了,这次如果再不还钱,也行。拿你女儿顶了就是了。正所谓钱债肉偿,只要你同意,过来在这张契约上盖上手印,我们大家就好说好散。不然的话。嘿嘿,那可怪不得我们大伙了。”一个看起来满脸横肉,一对小眼的人拿着一张契约向柳老汉丢去。
“求求您了,大爷,小老儿给您做牛做马都行。我就这么个独苗啊。求您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兄弟们,给我打。”
在柳老汉和这些人对话的同时,小毛已经在萧遥的询问下把事情的大概对萧遥说了个一清二楚。
柳老汉本身是一个文人,十年前因为受长史风正事件的牵连,被贬官查办,最后沦为一介平民,只能在附近一个剧团拉琴维生,和女儿柳情儿相依为命。前些日子感染伤寒,本身家境就清贫,这下又病倒了,没有办法只能借了恶霸张虎的钱治病。张虎这人是一个恶霸,平日里为非作歹,欺压百姓,近些年放高利贷更是拆散了许多家庭,坏事做了不少,可惜老天不张眼,没人主持公道。
就在张虎的人快要打到柳老汉的时候,一只手凭空伸了出来,将这一记拳头拦了下来。眼瞅着是一个不满双十,身体文弱的年轻人,张虎不由的火从中来,他在这条街混了这么久,还没人敢拦着他做什么事:“小子,你算老几,大爷我教训人,还轮到你来管了。你现在最好趁早给我起开,不然我这拳头可是不张眼的。”说完还挥了挥另外一只手。
“呵呵,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无理的家伙。本来还想松手的,听了你的话,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还就不放了。”听了张虎的话,就算修养再好也不免怒火中烧。
“好小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话还没说完,另外一只手就是一直拳直取萧遥的面门。
就在大家都在为萧遥的命运感到担忧的时候,张虎突然倒在了地上,没人知道是怎么回事,也没人知道张虎和萧遥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最后的结局是张虎倒在了地上。一只手紧紧握着另外那只被萧遥抓住的地方,没有大声呼疼,满脸汗水,表情痛苦。跟着张虎的那一群人还没认识到他们眼前的这个人绝对是他们惹不起的,还以为张虎是一个不留神着了这个文弱年轻人的道。于是不由分说的攻击萧遥。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一般。旅社里的人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张虎的帮凶倒了一地。
“你们是自己滚出去,还是我请你们出去。”萧遥面无表情的对躺了一地的小混混说道。
原本已经躺在地上的小混混,听到这句话好象听到死神的招魂声一般,相互拉扯着站起来,一搀一扶的走出了旅社。
“谢谢这位壮士了,今天如果不是,我和我女儿一定逃不过这场劫难。请受小老儿一拜。”说完,柳老汉就要跪下磕头,却怎么也跪不下去,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让他拜不下去。
“老人家,您客气了。这没什么。”萧遥对着老人家的时候脸上不再也目无表情,而换上了一副恭敬的表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老人家落的如此下场,全因自己的父亲。随手拿出一锭银子,递到老人手上:“老人家,这里有些银子,你拿去治病吧。”
柳老汉一看,正要推迟,旅社老板走了过来:“哎。客官,你撞大祸了。快些收拾收拾离开京城吧。你以为那张虎真的只是一般的地痞那么简单吗?”
“此话怎讲啊?掌柜的,区区一个张虎而已,不至于紧张至此吧?”
“你不知道还可以理解。这张虎和当朝宰相李权的亲侄子李成平日里称兄道弟,这两人凑一起没少做坏事,如果不是有李成保着他,他能嚣张至此吗?听我一句劝,你早日离开京城吧,趁张虎还没找到李成那里。”
“噢。原来如此。”听到李成这个名字,萧遥心里就纳闷了,十年前的死亡丛林里,他不是死了吗?怎么还活着:“掌柜的,我不会连累你的,我另找他处落脚就是了。”说完拔脚就往外走。
“壮士留步。如不嫌弃,请到小老儿家里暂住吧。”
“这不好,这样更会连累到老人家你的。”
“此言差矣,此事本身就是因我而起,如若不是我,壮士就不会得罪张虎那恶霸,也不会得罪李成这无耻小人。请壮士莫要嫌弃小老儿家寒,待不得贵人。”
看着柳老汉的热情,又不好回绝,只能接受邀请:“那多谢老人家了。小生叨扰了。”如果不是刚看了萧遥将一群恶霸打跑,很多人都会认为这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是一个读书人。
跟着柳老汉穿过几条街,到了一座木屋前,柳老汉打开门自言自语的说:“到了。这里就是了,可惜家贫啊。不能好好招待你,哎。”
进到屋里,才发现柳家真得比一般平民更加贫困。整个屋子里没有一件象样点的家具,就连招待客人的椅子也没一张。一个劲的寻找能坐的东西,可找来找去都没有。
柳老汉看出了萧遥眼睛里显露的意思,尴尬的笑了下:“真是不好意思,小老儿马上去搬把椅子过来,平时家里也没人来,所以就把椅子搬进里屋了。怠慢了啊。”
“老人家,你先站着休息下,你告诉我在那,我自己去搬就可以了”顺着柳老汉手指的方向,萧遥进到里屋搬了三张椅子出来。
纷纷坐下以后,萧遥马上就开始询问自己心里的疑问:“老人家,我能问你些事吗?”
“壮士有事直接问就可以了,小老儿姓柳,这是小女,柳情儿。”说完指了下坐在自己身边那个一直没有说话的小姑娘。
“是这样的,柳爷爷。我想问的是长史之乱。”因得知柳老汉是因为自己父亲的原因才沦为平民,心里不由得向对待长辈般对待柳老汉。
听到长史事件四个字,柳老汉的表情明显起了很复杂的变化:“孩子,你问这个做什么,这个可是京城的一个禁忌,说不得啊。”
“不,您理解错了,我想问的是长史之乱以后的事,不是长史之乱。”
“哦,这个到可以告诉你。”
从风正被发配之后,京城里的一部分黑暗势力就开始发动叛乱,不过很快就被手握兵权的德亲王镇压住了。从次,长史之乱成为京城里的禁忌,没人敢在提起,而那些评论此事的都被人暗杀了。长史之乱后,李权为了掌控大权,将和风正有关系的官员,通过各种手段纷纷贬为平民。本以为自己的阴谋就要得逞之际,当今圣上的亲叔叔,圣武王朝帝国军团军团长,镇守北方的德亲王因为镇压内乱将离京城最近的大军抽调回京。作为掌管天下兵马一半以上的掌权大臣,李权还没傻到直接与之起任何冲突,在他的计划中是通过诏书让这个大臣一个一个的回来,然后让人在这些将领身上下某种禁止,从而达到控制这些将领最终控制军队的目的。
德亲王这一提前回来,打乱了李权的全部部署。此后,善亲王一直和他政见不合,这是朝野共知的事实,正因为这样,德亲王才会拿出免死金牌救了风正一命。如果不是善亲王,可能现在圣武王朝已经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了。
当然,这些隐秘的事情,作为一个被贬的平民,柳老汉是不可能知道的,所以萧遥从他这里了解到的情况少之又少,说来说去只有一个结论:善亲王是继风正之后唯一一个敢和李权斗争的人。
“壮士,我能问问你的名字吗?”柳老汉和萧遥长时间的交谈,还不知道萧遥的名字。
“啊,你看我,真是对不起啊,柳爷爷,光顾着说话,都忘了告诉您我的名字了。”风正挠挠头,很不好意思的说:“我叫萧遥,你直接叫我的名字就是了,壮士,壮士的我还真不习惯呢。”
“情儿,时间也不早了,去做饭吧,我带萧遥去他的房间。”
“恩。”柳情儿轻轻应了一声,就去作饭了。
“萧遥,跟我来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你就暂时住在这里好了。”从客厅进去,就是三间独立的房间:“真不好意思啊,本来是父女俩的,还有一间堆放的都是些书,如不嫌弃……。”
没等柳老汉说完,萧遥抢先一步就进去了:“很不错的房间,这么多书,我很喜欢看书的。就这里吧,劳您费心了。”
“孩子,我有个直觉,不知道该不该说。”
“爷爷,你有话直说就行了。”
“请恕我直言,你不会是个普通人。”
“呵呵,爷爷,你说什么呢?你看看我,我就站你面前,普普通通一个人啊。”
“据我的观察,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过我的女儿。小女虽然算不上天姿国色,也算小有姿色。长久以来亲近我们的都是打我女儿主意的。而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注意过她,确切点说你没有仔细看过她,就连刚才我们交谈的时候你的眼睛也从没有看过她,反而一直问我这个糟老头问题。加上你谈吐不凡,虽然衣着简陋,却难掩你的气质,你不会是普通人家的孩子。”看着萧遥眼中的惊讶,柳老汉知道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孩子,你别惊讶,我不是想问你什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先休息下,我先出去了。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并不理会萧遥眼中的惊讶,柳老汉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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