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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西下,康宁和卢静乘坐的白色劳斯莱斯房车在司徒楼前停了下来。小两口下车后回头礼貌地向司机致谢,随即便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兴冲冲地走进了小楼。
卢静看到神态略显疲惫的康妈妈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与康济民聊着天,连忙放下手中的购物袋就要去沏茶。
康宁见状,迅速放下手中七八个袋子,一屁股坐到了父亲身边,从卢静手中接过茶壶,熟练地施展开了自己独特的茶艺功夫。
对康宁的细心呵护心满意足,同时对他的茶艺感到有些惊奇的卢静见状也就坐了下来,回头看到康妈妈关切的笑脸,连忙对她低声禀报:
“今天我们玩得非常尽兴。小宁和我先是坐观光缆车游览了太平山,中午一起到兰桂坊吃了顿丰盛的午饭,下午则去铜锣湾逛街购物。真没想到,香港的许多东西竟然比我们内地还要便宜,圣诞快到了,满街都装饰得焕然一新,节日气氛非常的浓郁,我都快走不动了才回来的。妈,我给你和爸各买了两套衣服,等会儿你们试试合不合身……中午我们还和小芳通了个电话,小芳羡慕死了,可惜她要考试,不然一起来该多好啊!”
康妈妈慈爱地拨开卢静光洁额头上的乱发,体贴地道:“累坏了吧?”
“嗯,走得腿肚子都快抽筋了。”
卢静握住康妈妈的手,温柔地替她按摩起来:“可小宁他一点儿也不累。居然比我还能逛。在四川地时候我的那些姐妹就羡慕不已,都说如今没几个男人像小宁这么温柔体贴,又有耐性了。可小宁他自己却说是对逛街很有兴致,看到什么他都觉得新奇,都想去看一看,自然不会觉得累了,我真是服他了。”
这时茶香已经飘了起来,康济民笑逐颜开地先饮了一杯,顿时觉得神清气爽。满意地连连点头。
康妈妈和卢静接过康宁递上的茶杯,细细品味,也觉得唇齿留香。一家人都对康宁精湛的茶艺赞叹不已,就连对茶艺一向不太关心的卢静也要求康宁教教她。
随后。康宁毫无保留地将其中的诀窍告诉了卢静和母亲。两个主妇听得非常认真,卢静干脆接过康宁手上的活,让他在一旁指点。
康济民见一家和睦,其乐融融。心里非常高兴。听康宁问起今天出游的事情,便将这次南丫岛之行兴致勃勃地娓娓道来,最后笑着说道:“晚饭我们可都是吃过了的,要不是你司徒世伯大病初愈。需要调养一段时间,他地酒量不见得就会输给我,哈哈!如果你们饿了。就自己去吃吧。”
卢静在一边乖巧地回答:“我们也吃过了。回来前小宁带我去海边大排档吃鱼丸子。非常爽嫩可口。我的舌头都差点儿吞下去了。”
康济民夫妇一听,都开心地笑了起来。康宁则在一旁打趣几句,更是让老两口乐开了怀。待笑声初歇,康济民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笑话了,然后转头对儿子说道:
“你司徒世伯和几个师兄师姐对你非常有好感,对你从事的事业也很感兴趣,一直问个不停。我见一味地躲避这个敏感的问题也不是办法,就把你地事情粗略地告诉他们,他们听到后非常感动。你司徒世伯要我告诉你一声,晚上九点到他书房去,有事要和咱们父子谈一谈,我估摸着是你世伯一家人要变着法子报答你。我听他们介绍后才知道,几年来他们在国内的投资足有上百亿美元,但没有一个企业是以他们司徒家族的名义办的,处世十分地低调。我说了这么多,你自己心里要先有个底,我如今从集团公司分到的几个亿红利,要是你用得着也一并拿去吧。”
听了康济民的话,康宁心里非常感动。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父亲对自己的默默支持,也知道轻易不求人也不受人恩惠地父亲,能够放弃原则接受司徒家的建议,完全是为了儿子的事业着想。因此,康宁心里对父亲充满了感激之情,也对父亲地思想观念逐渐改变,感到由衷地高兴。
谈谈笑笑间,转眼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洗完澡,换上一身整齐地衣服,康宁和父亲来到了主楼,在管事的引领下,走进了三楼宽敞古朴、翰墨飘香地书房,司徒炎和三个儿子以及大女儿司徒遥立刻迎了上来,寒暄了几句便先后坐下,下人们立刻奉上香茗,随即悄悄退下。
精神矍铄的司徒炎与身边的康济民低语了几句,抬起头对坐在司徒远下首的康宁笑着道:“贤侄,今天我让你爸爸把你叫过来,是有件事想和你们父子商量一下,我们打算从今天开始,和你们康家展开方方面面的合作。在此之前,我先把咱们司徒家族的生意对你说说,你也好有个大致的印象。阿远,你给你师叔和师弟介绍一下。”
司徒远点了点头:“我们家族的生意,主要体现在金融、地产、矿产、重工业和技术贸易方面,几年来也逐步延伸到了机械制造和跨国贸易等领域。原本我们与澳门的欧阳家族是分工合作的,各自专攻美洲和欧洲,但近年来国际竞争太过激烈,我们两家经过反复商讨之后,就不再坚持原先的传统划分,已经展开了全方位的合作,因此我们的分部也开始扩展到了欧州各地,到现在是遍地开花。对大陆的投资,我们家族是最先响应号召的,但是均以家族旁支的名义进行。由于东南亚是住在马来西亚的陈长庚陈世伯家族传统经营的地方,我们以前从未插足过,但从去年陈世伯去世之后,他的三个儿子没能秉承他老人家地遗愿,把诺大一个家族拆得四分五裂。实力急剧下降,当地政府是高兴了,可是我们华人的影响力也逐步降低。为此,欧阳家的几个师兄不少找我们商量,我们却因为‘腾龙玉佩’这象征家族最高荣誉的信物而四处奔波,一时间根本就顾不上其他的事情,如今一切完好如初,我们也想把主要精力放到经营上面了。
司徒炎点了点头,转向康济民问道:“济民老弟。你看看我们两家先从哪里入手才好啊?”
大吃一惊的康济民连忙摇了摇手:“老哥,你这是折杀小弟了!我老康家说白了就是一个郎中家族,人丁稀少,毫无根基。哪能妄言与数百年传承的司徒世家合作?这两年因为小宁还能对祖传的医术有所发扬光大,小弟才能坐在家里享受几个小钱,喝上杯安稳的小酒,要说合作。老哥你实在太抬举我了。这事还是不要再说下去为妙,省得传出去惹人家笑话。”
“哈哈——”
司徒远哈哈一笑,对康济民不满地摇了摇头:“济民老弟,莫非你是看不起老哥我不成?其实老哥我心里非常清楚。长期以来老弟你生性低调,乐观豁达,一门心思放在家传武学和医学上面。没有像内地那些不清不楚地新兴豪门一样上窜下跳。你放着巨大的人力资源从未动用。就连自己儿子蒙冤逃亡你都能默默忍受。在这点上老哥我佩服你,也看不起你!原本我以为自己的思想已经跟不上这个世道了。没想到老弟你年富力强思想就如此僵化,非常的不应该啊!为何你就不把眼光放远一点?虽然如今你只有一个儿子,但这儿子可是人中龙凤啊!而且,你现在还有个孝顺能耐、前途不可限量地养子,又添了两个孙子传承衣钵,你哪里能妄言人丁稀薄?依我看,你老康家就从你两个孙子这辈起,成为举足轻重的庞大家族,加上你两个身居高位、戎马一生的师弟在北方的众多族亲,以及故去地康师叔留下的众多旧部,哪一点儿比如今内地的那些大家族差了?别对我说你看不到,几十年可是弹指之间的事情啊!”
司徒远也出声附和道:“师叔,我爸爸说得很对,这个世道如今变了,除了我们海外地几个家族还能跟着上面亦步亦趋,其他的家族都在逐渐改变,犹太人、日本人、欧洲人甚至是韩国人都在我们内地疯狂掠夺资源,几个新兴家族为了自己的利益,已经全然忘记了民族气节,有地甚至与外人串通一气,对地方政府百般施压,他们地能量相当大,上面对此也十分头疼啊!在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坐视不管,为了民族大义,同时也为了家族荣誉,我们司徒家都会毫不犹豫地迎难而上地!师叔,只要你老人家答应下来,和叶师叔和杨师叔取得共识,剩下的事情根本就不用你们操心了。容小侄说句斗胆地话,五年之内,我们定能让康氏家族后来居上为国效力,这对国家、对民族都是件大好事啊。师叔,你说对吗?”
如此重大的抉择,让康济民十分意外,也感到分外地慎重。沉思片刻,他将目光投向一脸平静的儿子,眼里满是询问之色。
康宁对自己的老父微微一笑,转向身边的司徒远低声说道:“这件事我可帮不上忙,因为国内没我什么事,暂时也没有那份能耐,我能把自己那块地盘经营好就算不错了,此前什么都不想想,也不敢去想。”
司徒远哈哈大笑:“师弟,不管最终你的政治取向如何,只要你能妥善地经营好你那块地盘,就是对国家和民族最大的贡献,而且这份贡献根本就无法用金钱来衡量,不敢说功在千秋,但也是利国利民、泽被子孙的巨大贡献!说句自私点儿的话,只要师弟你稳稳地站在你的地盘上,我们所有人做起事情来,底气就会更足,影响深远啊!”
司徒炎对自己儿子的眼光和能力深感安慰,他抚着长须对康济民微微一笑:“济民老弟,咱们哥儿俩年纪都不小了,给孩子们出点主意就行了,具体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自己弄去吧,咱们压根儿就不需要操那份心。我这里有个想法,明天你不是要回广州去吗?我陪你一起去,也见见叶师弟一面。说句实话,我这地方还在他眼皮底下呢,哪能不借机套套近乎,让他日后多关照关照?哈哈!”
此言一出,康济民极为意外,司徒家族的几个子女更是大吃一惊。他们都清楚地知道,老爷子除了在**年国庆和九六年国庆,亲自带领上百位海外富商和华人领袖到北京造访,名义上为经贸洽谈,实为展示一种政治姿态之外,这五年多来还从没有踏足过内地一步。要是这一去惊动了上上下下,哪还了得?说不定真的让外人以为内地的经济政策又发生了什么重大变化呢!
司徒炎看到众人惊讶的神色,显得颇为不耐,站起来拉着康济民的手就要去喝小酒,临行前对大儿子司徒远扔下了一句话:“这事由你来安排。明天下午三点我和你康师叔就要走,记住,到了广州,我什么人也不愿见。”
看着两老的背影消失在书房外,司徒远擦去额头上的汗珠,对康宁笑着说道:“师弟,你别在意啊,老爷子年纪越大,这脾气就越可爱,哈哈!来,咱们好好聊聊……老四、老七,你们几个也坐近点,今晚要是拿不出一套总体方案来,明天就等着吃家法挨板子吧!”
康宁微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对司徒一家的巨大能量感叹不已。
通过司徒父子的话,康宁心里非常清楚,在这短短一天时间里,司徒家族就通过那似乎无所不能的渠道,把自己和家庭的情况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还拿出来了一套准备方案。
要是得罪这样的家族,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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