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可爱!!”
玉荷觉得小猫好可爱。
薛琳不敢碰,也不许别人和别的小动物接近:“都离远一点儿,小心球球发飙。”
许薇姝看了一眼,灰不溜秋,土黄色的,就是脖子上有一圈儿白毛,也不知道孩儿它爹是从京山上哪里钻出来的野猫,黏糊糊一团,眼睛都没睁开,和好看啊,可爱之类的词语,那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但她还是想着要不要给小猫做几个猫爬架,球球不爱玩这类东西,但它的宝宝们不一定会不爱玩。
将作监那边有现成的木料,人手也足够,再说,就是不麻烦将作监,自家宫里的宫人,也能做得了这种简单活儿。
猫爬架果然还是做了,不过等到小猫们能玩,还要等些时日,现在三个小家伙轻易是见不到的,它们都藏在它们家妈妈的肚皮子底下。
寻常宫人连喂球球吃饭都不敢靠近,也就许薇姝一个人能凑过去逗逗它,它也肯乖乖让许薇姝看自家的宝宝。
玉荷都有点儿不是滋味,平日里可就她惦记着球球,有什么好吃的,就是忘了小白,也得记着给球球留一份儿,但也只能说,猫有灵性,知道谁才是主人。
许薇姝虽总说球球生的宝宝很丑,不好看,可还是给三只都取了名字。
最大的那只,额头上有一撮黑毛的,就叫小葡萄。
另外一只胸口有白色斑点的,叫小石榴。
最小的一只,长得最瘦弱,也最不像它妈妈球球,叫起来的声音更是细碎可怜,干脆就直接叫小可怜。
这名字起得太敷衍,但玉荷她们也只能说好。
人家贵妃的养的一对鹦鹉,取名可是叫夜心,那名字多文雅。
过了月余,小猫崽也长得能四处乱爬,大约是球球养的好,营养丰盛,小东西虽然还是一只手就能掌握在掌心里,但却圆滚滚的,很是可爱。
猫小的时候最可人疼,几只小的立时就成了宜秋宫的宠儿,连球球都要退后一步。
不过,许薇姝到觉得这三只有些凶悍!
她自幼就能感受动物们的情绪,也能隐约听懂动物们的语言,自家的猫自然也不例外。
那三只小的,这么丁点儿大,就敢冲着小白呲牙咧嘴,而且还大部分时候能把小白给吓退了,不简单呢!
就是不知道这几只小家伙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的野猫,到似乎让它们遗传到了了不得的基因,力气都比一般的同龄幼猫更大些。
大约也和她用吉水喂养有点儿关系。
……
风有些微寒。
许薇姝从帐子里伸出手,就感觉到一股子凉气,外面的窗户半开着,昨天半夜她嫌屋子里气味不好,就开窗户透透风,结果睡着了就忘记关上。
“玉荷!”
玉荷听到动静,忙领着两个小宫女进门,一进来,先过去关窗户,又服侍许薇姝起身梳妆。
一切做完,出了宫室的门,玉荷的脸色瞬间就不大好看,厉声喝道:“昨晚上谁值夜?居然这般怠慢。”
一个一身粉裙的小宫女吓得噗通就跪在地上,一句话也不敢说。
玉荷皱着眉,就让人进来带她下去领罚。
许薇姝隐约听见,叹了口气,也没有出声阻拦,一来,玉荷是她的大宫女,这会儿发作也是为了她,她不能随便开口损害玉荷的威严。
二来,规矩就是规矩,她能半夜起来开了窗户忘记关上,值夜的宫女让她冻一晚上,便是罪过。
宜秋宫的宫女们都有些散漫,这是长久以来养成的毛病,许薇姝调、教数月,有点儿改善,可还是不能和别处的宫女们比。
既然在这座宫里,许薇姝就不能因为所谓的善心,随意破坏宫里的规矩。
即便她知道,这个小宫女受的惩罚可能不会轻了,指不定好几日上不了工。
可许薇姝却不能在这儿讲什么人权,除非哪一天她强大到能随口定下规则的地步。
洗漱完,换了衣裳出门,外面树上居然结了一层寒霜,风透骨的冷。
草木也有凋敝的景象。
还不到冬日,却有冬日的气氛,不知道今年的冬天是不是会很难熬。
怕是天太冷,会伤了地里头的庄稼,一闹霜冻,又不知多少人吃不饱了。
玉荷连忙给她披上大氅。
“今年降温好早。”许薇姝皱眉,皮肤被风吹得干冷,“咱们宫里的冬衣都齐了没有?”
玉荷去问了问,因为还不到时候,别说宜秋宫,就连紫宸殿和蓬莱宫的冬装,也还没置办齐备。
许薇姝只好让宫人们自己想办法,多穿两件也好,反正别冻着,一冻到,指不定就要生病,这一生病,浪费的药材可比几匹布贵得多了。
还有球球和小白。
许薇姝自己动手给它们俩赶制了两件棉衣,就是圆圆的筒子装,中间可以系上纽扣。
小白还老实,乖乖地穿着,球球却不一会儿就把衣服给弄烂脱掉,根本不乐意穿。
最后没办法也只好由着它去,球球的那一身长毛,保暖效果应该还不错。
但它才生产过,许薇姝以前就听过个说法,说是猫咪生产一次,那是要掉了半条命,她也心疼,干脆就拿自己的衣裳给球球和它的小猫崽们盖。
反正最近球球也不喜欢四处跑动,就守着它的孩子们,盖上件衣服就足够。
许薇姝和几只小猫玩了一会儿,又给球球修剪了下指甲,没办法,现在球球跟谁接近都有炸毛的迹象,也就在自家女主人面前比较乖巧听话。
正玩着,玉荷就把阿蛮给领了过来。
阿蛮进屋的时候,神情有些恍惚。
许薇姝看了她一眼,把人领到身边坐下,又让玉荷拿了杯热乎乎的茶水。
“今天不是回府里了?”
昨天阿蛮才过来说,要回国公府一趟,问她需不需要捎带点什么东西。
到不用从国公府带,许薇姝拿了些笔墨纸砚,直接用箱子装了,让她捎回去给小宝。
其实也不是给小宝的,那孩子在府里读书,肖氏可不会克扣他,好东西向来只有多给的份儿,小宝是聪明孩子,接到这些,自然会想起洞箫山上毛孩儿他们。
说实话,许薇姝对温瑞言不大放心,那人是个好人,似乎也有些身份,以前毛孩儿他们闯了祸,向来找他收拾烂摊子,一般情况下全能兜得住,可那人对孩子太放纵,都不像他那把年纪的男人,本身就像个孩子。
有许薇姝在,隔三差五去看看情况,等于给这帮毛猴儿脑袋上戴了个紧箍咒,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她心里还真不安稳。
阿蛮自然是一口答应。
这姑娘走的时候似乎挺高兴的,还说她大哥许茂竹也要回去,正好能见一面。
阿蛮做了女官,寻常回家不容易,许茂竹又一门心思读书,兄妹两个也是有些日子见不到面。
怎么回来了,却一副受了委屈,想哭鼻子的模样。
“怎么了?”
许薇姝笑问。
“……丽娘姐姐怀孕了。”
阿蛮鼓着脸,咕哝了声,许薇姝也不觉一怔,再一算,许爱丽的年纪不算小,这会儿怀孕正合适:“真的?好事儿。”
“是好事。”阿蛮叹气,“姐夫的年纪不小了,丽娘姐姐嫁过去就有身孕,以后也算是能在肖家立足。”
在宫里呆了这些时日,阿蛮身上的孩子气也消退了些许,虽说一张脸还带着点儿婴儿肥,看着显小,性子却沉稳不少。
阿蛮也没说为什么不高兴,许薇姝送走了她,干脆也回了一趟家,顺便去探望许爱丽。
正好还能看看宝琴她们。
肖家以前是经商的人家,但也不是什么豪富的大商人,祖宅不小,可位置却不大好,周围多是某些人养的外室,没几个正经的人家。
怪不得肖氏总不乐意让阿蛮去看许爱丽。
许薇姝准备了一些棉布,都是从宫里的赏赐中拿的,看着不起眼,却比外面的质量好得多。
这些都是江南进贡的东西,寻常人家有钱也买不到。
“难为你专门还出宫一趟,这么冷的天,仔细生病。”许爱丽一见许薇姝,脸上就挂了笑。
她的气色还好,人也胖了一点儿,大概是怀孕的缘故,身上的衣服都是宽松的。
有个生得一脸娇媚,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儿给她打帘子,许薇姝看了一眼,这人梳着妇人头,大约是肖文的小妾。
屋子里的摆设显得很精致,和外面园子里的种种布置一看就不是一个风格,应该是许爱丽自己的选择。
许薇姝刚一进肖家,就有点儿这地方很暴发户的感觉,也不是说不好,但她看了那些金灿灿的摆件,还是有点儿头晕。
才不过短短时日不见,许爱丽的身上已经没有在闺阁时的那种,多少让人有点儿不痛快的清淡神态,到显得沉稳许多。
人们都说生孩子傻三年,她到觉得,许爱丽怀了孕,不光没变傻,还学精明了,也学会了怎么与人说话打交道。
以往,许薇姝和她聊天,多多少少地能感觉到许爱丽的笨拙,似乎不大会与人交流,但现在,寥寥几句话,也让人觉得舒服。
这应该是好事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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