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帆寨中,一道人影在月色下踏足狂奔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蔡瑁,此刻他又是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色,心中焦急万分,此时已是将近子时了,若是自己再赶不到山下军营,若是火起之后,被寨中贼人发觉,各自逃窜,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此时,蔡瑁已是到了大寨门口,只见其三步并作两步走出了寨门,急速向山下奔去,脑中回想起之前蔡讽在马车之上,那番对其嘱咐的话语。
那日蔡瑁被蔡讽叫到马车上之后,定下了火烧营寨的计策,初始两人是想子时一到,点火之后,蔡瑁就带兵杀进寨中,趁着火势,杀灭贼兵,顺势将刘琦解决。
但蔡讽细细思虑一番,发觉此计却有两大缺点,其一,就是很难一次将所有的贼人一并铲除,而且天色昏暗,入寨之后兵士贼人必定混乱不堪,敌我难辨,只跑了几个贼人也就罢了,可若是趁乱让这刘琦逃走,必有后顾之忧。
其二,还是这信任两字,三千士卒,虽说算是蔡瑁心腹,但若是让这些兵士知道蔡家弑杀少主,还能守口如瓶,简直难如登天
所以两人商议之后,定下此计的最后一环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环,便是在这寨中三个方向放火,唯独留下东面的寨门方向,不放置火油
道理却也简单,就如那攻城的围三阙一,为众贼人让一条通路。贼人夜间遇袭,必定慌乱,见寨门并未着火,必定前往逃生。
但看似是条生路,其实不过换另一种死法罢了,到了那时,蔡瑁早已率兵包围了那寨门,余下贼人,必定也只能是跪地求饶,引颈待戮了。
而在点火之时,寨中慌乱,蔡讽便可以派遣一人,潜入寨中,乘乱偷偷将那刘琦杀了,就是杀不了,火势蔓延也可烧了这刘琦的居所,而后嫁祸一众贼人。
蔡瑁调兵之时,也可对士兵谎称,这少主被贼人所害,这样,一来可以打消兵士的顾虑,全力杀敌,二来这事后一把火烧了,死无对证,可谓是神不知鬼不觉。
此计的重要一点,就是蔡瑁必须在火势被众人发觉之前,迅速引兵包围寨门,阻止贼人逃窜之路,将企图逃出寨门之人全部阻杀
最后蔡讽看向蔡瑁,再三嘱咐道“若是不出意外,子时左右寨中必定起火,此时天气干燥,火速蔓延极快,你务必要迅速守住寨门,不放出一个贼人!”
父亲的话语渐渐在脑中浮现,蔡瑁心中焦急,脚步更是不停,向山下兵营发足狂奔而去。
正可谓是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一会,蔡瑁就远远望见了营门前的火把,心下一松,双脚一软,向前重重的摔倒在营门前的地上
山下兵营守夜的士卒听见营前似乎有些异动,便出门前来查看,见一人扑倒在地,大惊,上前扶起一看,竟然是蔡将军。
此时蔡瑁抬眼看了四下的兵士,面如土色,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快…快出兵包围那锦帆贼的寨门,少…少主被那甘宁杀…杀害了……”
说完,这蔡瑁眼睛一闭,便晕了过去
……
刘琦一个人躺在榻上,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
虽说今日吃好喝好,酒宴上也都是其乐融融,但心中有个疑团,始终没有解开。
这酒和肉到底是哪里来的?
若说是他那便宜父亲赏的,自己实在不信,穿越过来这么久了,库房中有多少钱粮,自己也大多知晓,这平定襄阳之后,美酒佳酿,衣锦肉食,大多都分给了下属和军队,犒赏功绩,所以府库中绝对不会有那么多存酒了。
再者说来,自己记得老爹对这些个贼人,可不怎么感冒啊,当初陈生张虎开城投降,表面上老爹似乎以礼相待,事实上根本就没想重用,要不然两人怎么可能被差去守卫城墙呢。
但怎么老爹这次如此殷勤,送酒送肉的,难道自己写信说甘宁勇武,这老爹就这么相信了?
还有就是这蔡瑁,对待这甘宁和一众寨内壮士,好似有些太过刻意,虽说一举一动都没有异样,但自己还是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刘琦暗暗叹了口气,自己不是什么智商超绝之士,所仰仗的不过是对三国一些浅薄的认识罢了,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身边没有谋士,无人为自己规划未来的蓝图,靠自己闷头想想,争霸天下,遥遥无期啊
那庞统不错,就是年纪有些太小了,而且不知为何似乎对自己敬而远之,一时半会怕是没法拉来帮忙。
诸葛亮嘛现在应该还是个小屁孩,才断奶,能有什么谋略,况且刘琦记得好像诸葛亮并不是荆襄人士,应该是后来才来的荆州,这时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折个树枝玩泥巴呢。
那城门小吏杜畿不错,有些急智,回去之后倒是可以拉来帮忙,可自己板着指头数来数去,好像就这一个比较靠谱的。
刘琦不禁暗暗叹息,不是说这荆襄之地多俊杰么,自己怎么一个都没见到啊,老天啊,请赐予我一个智谋高绝之士吧!
……
颍川,一座古城,在那城外不远之处,一座草庐之中,有三位华服男子,在这草庐之中,聚坐在一起,评议国事,喝酒赏月。
这三人均是头戴纶巾,面如冠玉,眸若星辰,观其气质,可谓个个是器宇不凡。
酒至三旬,菜过五味,这席上三人却是悄悄的变了个模样。
此时三人的表情姿态均是发生了些许改变,那位长须男子正襟危坐,面色凝重,神色严肃,眉头紧皱,看向主座上卧着的一人。
其身旁的一位男子却是面无表情,目光炯炯,瞧向席间那一位青年人
这主座上的青年男子,姿态却有些奇怪,只见其侧卧与榻上,以手支头,盘发都已散开,眯眼看向对面席间二人,似乎有些醉了,案上中的酒也是刚刚被其打翻在地,溅了其一身,但他好像丝毫不以为忤,面带微笑,左手还空中挥舞个不停。
席间那位面色严肃周正之人看到如此场景,眉头皱的更紧了,心中忿怒,轻声喝道“奉孝!到了这个时候,你怎生还如此荒唐!”
说完,起身越席看向侧卧那人,沉声道“当今朝中那董贼弄权,大汉已是如那风中残烛,摇摇欲坠,此次我与我侄儿弃官回乡,便是要招揽这忠义之士,共击董贼,你怎么……”
“哈哈哈哈”那醉卧在地的青年男子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看了一眼站着的那人,戏谑道“董贼乱朝,诸侯乱国,哪来的什么忠义之士,不过都是些豺狼虎豹罢了,和那董贼无异!”
“你!”那站着的人用手一指,心中更是愤恨,这郭嘉名声在外,未曾想到,竟是这样的浪荡儿,自己来此地真是浪费时间,那长须之人越想越气,闷哼一声,竟就这么拂袖而去。
郭嘉面色不改,看向席中另外一人,笑道“你家文若叔父已去,你怎么不赶紧跟上,若是走的晚了,怕是要受些责罚了吧,哈哈”
那人缓缓起身,对郭嘉躬身一拜,沉声道“奉孝,不日我与我叔父便要去投那袁绍,听闻这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董贼忌惮其威势,封其为渤海太守,以安其心,但袁绍却在当地招兵买马,意图联结各地诸侯,共同讨伐董贼。奉孝,此事若是有我等加入,必是如虎添翼啊”
郭嘉摆了摆手,说道“我散漫惯了,恐怕不能受这劳心之苦啊,公达兄啊,你这就且去吧”
那人轻叹一声,又对郭嘉拜了拜,转身走了几步,又回身看向郭嘉,轻声道“奉孝,乱世出英杰,你才智过人,切莫自误啊”说完,又摇了摇头,就径直走了出门去,去追他那叔父了。
郭嘉此时面上已不复醉态,缓缓起身做好,将头发轻轻一撩,凝目望向头顶的明月,喃喃自语道
“明月明月,可解我忧?乱世将起,我郭奉孝的明主,却是在何方?”
……
锦帆寨内,刘琦此时眼皮已然开始打架,之前喝的酒劲上来了,感觉自己意识开始飘忽,就要沉沉睡去。
这时,耳边好似闪过一声呼啸,刘琦以为是蚊子,迷迷糊糊的用手扇了扇,闭着眼睛准备继续睡觉
但随后,房间内似乎传来两人打斗的声音,还有兵器交戈声响,几声轻响之后,只听扑通一声,似乎一人倒在了地上,随后室内又没了声音,陷入一片寂静。
刘琦此时根本不知道屋内发生了什么,他现在睡意正浓,正要陷入深一步的睡眠,根本对外界的声音毫无反应
但凡事都有例外
这时,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马蹄声,紧接着就有人在门外大叫道
“公子,快走,有人要杀你!”
刘琦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心中疑惑,听这声音应该是阿发,怎么骑着马就过来了?还有,有人要杀我,谁啊?
刘琦转过身来,细细一望,忽然愣住了,后背就这么闪出一股凉意,直冲头顶
因为他发现,这房间之中,竟有一个黑衣人,手持短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自己
刘琦以为自己在做梦,一闭眼,再睁开,房内这黑衣人也没有消失,才发现自己确实醒着,这黑衣人还是在房中,静静的看着自己,心中一凉,眼皮一翻,晕了过去,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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