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德公愣住片刻,忽然觉得自己对此事恐怕还有些误会,便试探性的开口问道“刘公子,不知你等上山来,所为何事?”
刘琦面色一僵,心中止不住暗骂一声,心道这老家伙原来不知道我要找他什么事啊,那方才一番斩钉截铁的拒绝之词,又是从何而来呢
但此时自己有求于人,刘琦也不敢造次,只好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庞公,我家母身患重疾,危在旦夕,城中大夫皆是束手无策,所以此番才前来拜见庞公,恳请庞公救救我母亲”
庞德公一听,心中一安,知道此事是自己理解错了,急忙扶起刘琦,关切道“公子莫急公子莫急,你母亲所患何疾,大夫可有诊断?”
刘琦站起身来,在脑中回忆片刻,发现自己根本不懂这古代的病理医术,便摇了摇头,低声道“庞公,在下不懂医术,只知母亲早年生育之时,在行路中奔波劳累,体内早有病根,此次虽说我大难不死,但也让她惊吓过度,才至今日后果”
说到这,刘琦身后的甘宁感觉有些羞愧,默然的低下了头,甘宁心中清楚,其实若是真要追究到底,他也是造成此时这番后果的一大因素,若不是他劫了刘琦,也许那陈氏此时也不会陷入到如此境地
刘琦余光看见甘宁低头,心头一动,知道其心中所想,忙伸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宽慰
庞德公以手抚须,皱了皱眉,轻声道“若是如此,只怕有些难办,在下虽粗通医术,但还远远未有那妙手回春之能,而这山中弟子,也没有医术卓著之人,公子此来,只怕要失望了”
刘琦听完,摇了摇头,躬身拱手道“庞公,我知此疾不易医治,所以此来只为问清一人的行踪,若是可以,还想求得庞公手书一封,代为请求”
庞德公有些疑惑,看向刘琦,轻声问道“不知刘公子想去寻找何人啊”
刘琦抬起头来,缓声道“张机张仲景,不知庞德公可否识得?”
一听此话,庞德公一愣,心中暗道自己糊涂,怎么忘了此人了,忙道“得亏刘公子提醒,要不然老朽险些忘了此人,仲景是我老友,书信我写好便交予你”顿了顿,忽然看向四周,歉然一笑,道“说了这么多,却忘了对几位道声歉意,方才我误以为各位是那…额,那不怀好意之人,所以才吩咐下人,将几位带到这片竹林之中,此时看来,都是误会,还请刘公子莫要见怪”
说完,庞德公身后的下人也缓缓走了出来,对众人一鞠,道了声歉意,刘琦见庞德公应下自己的请求,心中喜悦,自然不会深究,忙摆了摆手道“庞公莫要如此,折煞小辈了,这竹林之中颇为凉爽,风景甚好,有句话说的甚好,但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小子今日一看,却是极有道理啊”
庞德公一听这“食无肉居无竹”之说,眼中精光一闪,心中暗暗叫好,随即看向刘琦的目光不禁越发柔和了起来。
片刻之后,众人便准备出发走出竹林,庞德公和刘琦两人客套了一番,便由庞德公当先,刘琦落后其半个身位,就这般缓缓向竹林深处走去
刘琦往四下看了看,面色闪过一丝异样,疑惑道“庞公,这竹林好生诡异,却不知你等是如何寻得我等的呢”
庞德公一听,抚须微微一笑,神秘道“刘公子对此有些兴趣,哈哈,若是他人,我必不会多言,但既然刘公子问起,我便与你细细说上一说”顿了顿,面露些许戏谑的表情,轻声问道“刘公子,这竹林的异样,你等可都有所知晓了吧”
刘琦脖子一缩,忌惮的看了看四周,点了点头,轻声道“此地不知为何,明明我等是笔直行路,却总会回到方才出发之处,几次试来都是如此,让小子实在看不出是何故”
庞德公轻笑一声,凑近刘琦身侧,低声道“刘公子,不知你是否听说过,那战国时期的先贤王诩?”
“王诩?”刘琦低声自语了一声,脑子转了一圈,完全对这名字毫无印象,沉默片刻,便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身侧的庞德公,拱手轻声道“恕小子孤陋寡闻,这王诩是何人,小子真还未曾听说过”
庞德公抚须轻笑道“无妨无妨,不如我换个说法,兴许你能熟悉一些”说完,将头凑近了刘琦的耳边,轻声道
“此人隐居鬼谷,自称鬼谷先生,他也有另外一个名号,鬼谷子”
……
蜿蜒的官道之上,沙尘密布,一队人马从那远处缓缓走了过来,当先护军模样的男子抬眼望了一眼天色,心中暗道糟糕,虽说此时晴空万里,但瞭望远方,有一块乌云正迅速向这边靠拢过来,加上这胯下马儿躁动,便可知道,此地不久之后,怕是会有一场大雨
虽说这男子以前带兵,在雨中行军可算是颇为稀松平常,但领军之时,也发生过马儿被陷入泥水之中,不能起身的状况,他想起自己身后这一队人马包含老幼妇孺,这弄得不好,可没那么容易出来,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冒雨赶路,多少还是有些危险
此时他也不再犹豫,将手高高抬了起来,厉声喝道“全军止步”说完,身后的军士便立即停止了脚步,被军士护在其中的车马队伍却一时停不下来,折腾了好一会,其中的马夫才将这躁动马儿安抚下来,车队才算停了下来
那男子见众人都已停止行军,便翻身下马,向后走了几步,来到一架马车周围,拱了拱手,正要说话,忽然那马车上的帘子一掀,从其中探出一个面目有些严肃的男子,只见其张望了一下四周,皱了皱眉,沉声道“张将军,为何忽然停止行军,可是四周有何异动不成?”
那张姓男子拱了拱手,恭声道“文若先生,在下望见那远处有乌云袭来,只恐再行赶路,这雨眨眼便到,到时路上泥泞,行军危险,得不偿失啊”
这从车中探出头来的正是从那颍川领族人迁移的荀彧荀文若,而这张姓男子,便是韩馥手下的一员行军司马,名为张郃,字儁义
他此次奉韩馥之命,前来接引荀氏一家去那冀州安居,荀氏在这颍川算是名门望族,在这中原士人的心中,更是颇受敬仰,所以此次的行动颇为重要,韩馥和袁绍商议之后,便也决定专门派出人马前来接应
而此时这个担子,便被交给了这个行事稳重,带军严谨的张郃身上
此人在黄巾之乱时,便已屡立战功,随后投与韩馥的门下,被赋予军司马一职,韩馥发现此人性格沉稳,行事稳重,所以对其颇为看重,此次让其出马,也存有一丝考验的意思,若是真的顺利完成此事,回归之后,可堪重用
张郃虽说平日沉默少语,但心中也清楚此事的关键,所以自从接到荀氏一族之后,行军一直小心为上,唯恐遭遇什么麻烦,毕竟,自己带出来的,也只有五百人罢了,虽说有韩馥和袁绍共同书写的文书作证,但毕竟此地靠近董卓的属地,而且听闻似乎还有些黄巾余孽在这四周移动,形势也是极为复杂,真要中了埋伏,这满是妇孺的车队,如何逃脱得掉?
张郃正在低头沉思,荀彧此时从车厢内探出了身子,抬起头来,望向远处的天空,果然看见一团黑云,正在慢慢飘荡过来,顿时眉头一皱,四下望了眼周围的马车,心中叹了口气,这举家迁移之举,不得不为,但真到做起来,才知行路艰辛,到冀州路途遥远,这一路只怕有罪可受了
想到这,荀彧也不多说,走下车来,对那张郃一鞠道“张将军,方才多有得罪,既然此后有雨,不如我等就在此地扎营歇息,待雨停了,再行如何?”
张郃忙道“文若先生莫要客气,如此安排正和我心”说完,便对荀彧拱了拱手,下去安排军士准备扎营的帐篷和材料,此时已近申时,这雨不知下的如何,若是大了,影响了道路,难保还得在此处过上一夜
张郃行事如风,瞬间便将此事安排了下去,片刻之后,军士便开始搭起营寨,荀彧也是下令,将这荀氏中腿脚麻利的下人前去帮忙,众人一通忙活,终于,这营寨迅速的搭了起来
可还未等众人休息一会,那远处的乌云便如潮水一般,向众人头顶袭来,不到一会,豆大的雨珠便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倾泻了下来
这雨来的极快,搅得众人一阵忙乱,还好这帐篷已然搭好,张郃在雨中大声叫喊,总算将这繁乱的阵势安稳了些许下来,随后众人按照张郃的分配,纷纷钻进了帐篷之中,此时雨势已是极为猛烈,天地之间,只剩下这雨水拍打地面和帐篷的啪啪响声,和那马儿受惊口中阵阵嘶鸣之声
过了大概几炷香的时间,这雨落下的势头,才算有所减缓,最后只剩下薄薄细雨,飘洒下来,此时见雨势渐缓,张郃走出帐篷,见四周的土地果然已是泥泞无比,眉头一皱,心头暗叹,看来真的得在此处过夜了
想到这里,张郃便想去查看四周的情况,没走几步,忽然眼角一瞥,望见身旁的土地之上,忽然多了几个马蹄经过,留下的蹄子的印记,张郃心中一惊,凑过去看,发现印记还新,心中骇然,正要差人查看,忽然远处一个军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凑近张郃身侧,拱手躬身道“报告将军,方才那拴着马匹之处,不知为何,少了一匹战马”
“什么?”张郃惊道,这战马的安置处是自己找的,绳子也是自己检查过牢牢拴紧的,此时忽然少了匹战马,却是什么道理,莫非是有人偷了战马,当了逃兵不成?
张郃心中越想越对,沉思片刻,急声道“来人,去将那军中士卒集合起来”
“不必了”从那远处走来一人,张郃抬眼望去,发现竟是荀彧,心中奇怪,正要询问,忽见其将手中的一纸书信紧紧攒在掌心,面色铁青,闷声道
“张将军不必费力去寻找了,那远走之人,便是我那侄儿,荀攸荀公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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