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整个车厢都散发着他冰冷的气息。
“去哪儿?”他先开口,看似明知故问,却又不得不问。
他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又怎会不知她住在哪里呢!
可对此,嫣然却不知,若他直接将车开到了她的住所,反而会引起怀疑。
“城郊。”她答,简洁明了。
然后,便又是冗长的沉默,紧张的让人窒息。
“为什么不来找我?”他面色冷凝,终究是问了。
是啊!漫长八年时光,她为什么不去找他呢?
可她既然选择了“死”,便是为了跟以往作别,又怎会轻易去见任何人,更何况是他!
死寂的静,窗外的大雨打在凌厉的风中打在车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还是因为,你做的这一切,本来就是为了躲避我?”他道,语调生硬,侧颜冷凝,如精心雕刻的雕塑,冰冷、锋利。
她沉默,也只能沉默,他似乎有足够的理由对她心生怨念。
毕竟,她欺骗了所有人,独活于世整整八年,却在每个人的记忆里成为死人。
是为了躲避他么?
与其说是躲避,倒不如说无颜面对吧!
又或者,她恨他,恨所有与南华相关的一切,于是用这样的方式作为报复!
是啊!如果此生没有遇到他,也许她也不会落得如此地步吧!
你看!
就如他埋怨她一样,她也恨他。
不相见,也许会成为思念。
相见了,反倒只剩下怨念。
相见不如不见。
她不开口,脸色苍白,神色却极为平静,眼眸淡漠,毫无波澜。
可她越是如此,他便越是觉得胸口烦闷。
“怎么样?离开我,这些年你过得如何?”他专心开车。看似云淡风轻,冰冷的眸子里却透着寒光,似是刺穿了黑漆漆的雨夜,直抵人心。
“很好!我过得很好!”她冷冷的道。总不能让他一个人如此自答自话吧!既然他问了,她便回答。
没错,离开他,与以往一刀两断后,她过的很好。非常好。
“呵~”他笑,笑的邪魅,透着刺骨的冷,映在黑漆漆的玻璃窗上,隐现着某种恐怖的气息。
他紧握着方向盘,脑海中影射出他们在医院其热融融的吃饭的场景,只觉得胸口压着的火滋滋的往外冒。
“是啊!你是顾嫣然,又怎么会过的不好呢?”他嘴角微扯,无情讽刺。
“果然,和八年前一样。即便是往别人心里捅了一把刀,你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做的没错,然后不负责任的离开。人们都说我残忍、狠毒,可比起你,我真是自愧不如。”
冷酷?狠毒?
从没有人这么说过她,可他说了,她却无力反驳。
仔细想来,他用这两个词形容她,也并不为过。
多年前。她当着他的面,从高楼跳下,撕裂了所有美好和誓言。
他恨她,似乎理所当然。
如今。他这般纠缠,如此嘲讽,又想做什么呢?
纠结于当年的对错?还是想得到她的忏悔?
也许,她欠他一个道歉,于是她张口说:“对不起。”
她机械的说着,没有眼泪。没有情绪,不夹杂任何温度。如同不小心踩到了别人的脚,于是低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身体一怔,苦笑!
对不起?
好一个对不起!
他紧踩油门,向黑漆漆的前方急速前进,在光与影之间伴随着刺耳的喇叭声穿梭于生死之间。
前方一辆大货车发出尖锐的声响向他们冲来,雨水和光影模糊了她的眼睛,喇叭声和风声贯穿了她的耳膜。
很怪异,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害怕,相反,她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看着身旁这个陌生的银发男子,突然好似看到八年前那个明朗少年。
于是,悄然解开安全带,笑了。
就这样了结了吧!
如今的她,无论是爱、是恨,都无以承受,那便如此吧!
将她此生的缘与孽,执念与
“砰!”他急速拐弯、刹车,躲过了大货车,却撞向了护栏。
千钧一发之际,他伸出右臂护住了她,可由于惯性,他的头部重击在方向盘上,片刻失去知觉,有血迹从额头流下,浸染了方向盘。
车子在雨夜中冒着白烟,他努力睁开眼睛,慌张的看向嫣然。
从他这个角度看,她似乎没有受到外伤,头靠着车窗,昏厥了过去。
“嫣然~” 他轻轻摇晃她的身体,手竟不由的在颤抖。
她渐渐睁开眼睛,模糊中好似看到十七岁的轩木,剔着短发,漆黑的眸子好若璀璨繁星。
“你还好吗?”他紧张的问。
“车开的可真烂。”她道,扯出苍白的笑,似是某种安慰。
他紧紧将她拥入怀里,用手扣住她的后脑,她像个软绵绵的娃娃,将头靠在他怀里,眼眸轻闭,似是累及了,气息微弱。
手心传来温热,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车厢外电闪雷鸣,轰隆隆作响,瞬间将整个黑夜照亮,她依靠的车窗上,分明有着大片的血迹。
只觉得心头一窒,脊背寒凉一片……
“嫣然~嫣然~”他惊恐的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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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是熟悉的白色,消毒水的味道充斥着他的感官。
疼!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有着短暂空白。
“少爷,你总算是醒了!”是陈伯。
他似是想起了什么似得,立即起身,难掩恐慌:“嫣然……嫣然呢?她怎么样?”声音竟有些颤抖。
初次见到嫣然,吴伯也吓了一跳。
这些年,一直都是吴伯跟在轩木身边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轩木是他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知道嫣然的存在。
他在小镇第一次见到嫣然,那时十六岁的轩木在集训营受伤,在德国治疗后,回国的第一件事儿便是去小镇看她,一开始还好好的,但后回来不知为什么闹了别扭,少爷跟她怄气,在冷风里足足待了半个小时。
从那时起,他便知道,这世上能够降服少爷的人终于出现了,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人同时也是少爷的劫难。
“她已无大碍,刚刚已经出院了!”陈伯道,本来医生是不同意她这么早出院的,但是她执意如此,也无人能拦得住她。
听说她安好,轩木紧张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下来,疲惫的闭上眼睛,脑海中闪过车祸前的一幕,她解开了安全带……
她想做什么?
至死都不愿意面对他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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