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抵达家中,就有门房上的来凛报说,有位自称是凌峰的九姑母和表妹前来作客。
徐璐硬着头皮进入厅子里,果然瞧见凌九,还有一个神色厌厌的少女坐在一旁。
那少女见到凌峰二人,就赶紧站起来,脆生生道:“表哥回来了,唉呀……”才刚站起来,身子就娇弱地歪在一边,凌九赶紧扶着她,“明月,你怎么了?” 叫明月的少女揉着额头,有气无力地道:“没事的娘,我还撑得住.”
然后强撑着笑容看着咫尺的凌峰,露出明亮的浅笑来,“表哥!” “明月表妹,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是哪儿不舒服?”凌峰关切地问。
“没什么的,就是染了风寒,让表哥挂念了.”
明月说与凌峰说着话,目光却瞟向了徐璐。
徐璐也在打量明月,“这便是新表嫂吧,表嫂好,明月这厢有礼了.”
明月强撑着病体,给徐璐裣衽施礼,柔软而清雅,一副我见犹怜的娇人之姿。
徐璐生怕凌九认出自己来,尽量躲多远就躲多远,但这时候也没了法子,上前一步扶起明月,故意压低了声音,“表妹不必多礼,既然身子不舒服,就赶紧坐下,身子要紧.”
她亲自扶了明月坐了下来,又说:“表妹似乎真的不大好,要不我去请大夫来瞧瞧.”
“多谢表嫂美意,我才刚看了大夫,也吃了药,休息一下就没事的。
唉呀,表哥表嫂都站着,我哪能坐呢?”说着就要站起来。
凌九责怪地按着她的肩膀,不让她起来,“你这傻丫头,身子不舒服,就别呈能了,好生坐着。
你表哥哪会怪罪你的失礼.”
徐璐看了凌九一眼,也不知她是否认出了自己,但话里话外,只提凌峰一人,却不提自己,这事儿可值得玩味了。
不过凌九似乎真没认出自己来,心下也是松了口气。
凌峰说:“明月表妹,身子不舒服就坐着,实在不成,还是赶紧请大夫来瞧瞧才好.”
“多谢表哥关怀,明月不碍事的.”
明月声音轻柔,尽管在病中,却依然有种我见犹怜之态,齐眉的刘海下,是一双欲说还休的水眸,一张瓜子脸儿格外的明媚小巧,额窄脸宽,下巴却又尖尖,严格说起来,这张脸并不匀称,但明月很会打扮,刘海遮住了过窄的下巴,脸颊两旁又垂了两缕发丝下来,刚好遮住了过宽的颧骨。
总体来看,明月生得还是不错的,五官也小巧精致,算不得顶美,但一双上挑的大眼却是水意荡漾,如勾魂般,极至的妩媚。
“峰儿,你可回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外出?害我等了这么久.”
凌九略带抱怨的声音打断了徐璐的打量。
凌峰说:“姑母远道而来,想来也劳累了,要不先让您侄媳妇给您安排客房,姑母稍作休息可好?” 凌九摆摆手说:“我不累。
我主要是为你表妹的事而来.”
说着就抹起了泪。
凌峰说:“表妹除了身子不大好外?还有别的事不成?” “峰儿你也知道,冯家也在做海上贸易,但因资金不够雄厚,实力不强,无法与那些大商家竞争,这近年来,反倒是走下坡路了。
你姑爷急得跟什么似的,就特地谴我过来瞧瞧。
我一介妇道人家,哪懂生意上的事,少不得要麻烦峰儿。
你表妹是个孝顺的,京城离福建相隔老远,怕我在路上吃不消,主动跟了过来,主要是想在路上服侍我。
谁知你表妹倒是先我一步病下.”
明月应景地在这时候咳了两声。
徐璐轻轻拍了她的背,说:“表妹似乎病得还满严重的,还是赶紧找大夫来瞧瞧吧.”
也不等凌九开口,就走到门口,吩咐底下人去请大夫。
凌九也不阻拦,又垂泪道:“不止严重,而是大夫根本找不到病因,就是一味的咳,总是头晕无力,这一路上,也找了不少大夫,刚开始只当普通的风寒医治,谁知越医越是凶猛,如今就是咳嗽还有头晕脑子胀。
眼看明月日渐消瘦下去,我这当娘的却无能为力,心头就跟油煎似的.”
明月虚弱地道:“娘,女儿不孝,给您添麻烦了。
娘您也别担心,女儿不会有事的。
有表哥在,表哥一定会医治好我的病的.”
徐璐不以为然地撇撇唇,你表哥又不是大夫,他能有什么办法医治好的病? 明月双眸柔柔地看着凌峰,声音也柔柔,“表哥,我和娘在泉州举目无亲,少不得要麻烦表哥,还望表哥莫要嫌弃.”
不得不承认,这明月生得不是顶美,但声音却极是好听,有股淡淡的磁性,还有珠玉落盘的清脆,更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勾影摄魂的无穷魅力。
凌九一脸为难地看着凌峰,“姑母知道你公务一向繁忙,实在不好叨拢,但明月这病也拖不起了,也只能请峰儿帮个忙,代我照顾明月.”
凌峰说:“多大点的事,家中别的没有,就是客房多的是,明月,等会子让你表嫂带你去客房,随你挑.”
“多谢表哥.”
明月又对徐璐点了点头,“明月多谢表嫂.”
徐璐客气地道:“自家亲戚,表妹不必客气.”
凌九又说,“我来泉州也是有要事在身,实在没力气照顾明月。
再则泉州地界,我也人生地不熟的,也没法子给明月一个安静的养病环境,再来此次轻装从简,也没带几个下人过来,所以明月的病,还请峰儿多多费心了.”
徐璐听得大为皱眉,这凌九也还真托大,自始自终都没有理会过自己,是不把自己放眼里,还是自认凌峰一个大男人能够照顾好娇柔的表妹? 望着明月那尽管已修饰过却依然有两道压眼痕迹的眉毛,她就知道,眉毛压眼的女子,田宅宫会很小。
此类人,会斤斤计较,不容易满足,野心过大,所谋之事却不切实际,器量小,容易骄傲,更易暴发情绪。
用祖母一句话概括就是:这类女人很容易蒙生抢夺别人丈夫的举动。
所幸凌峰还满懂规矩的,说:“九姑母太高看我了,我一个大男人,连内宅都很少踏足,如何能照顾好表妹?照顾表妹还得拜托您侄媳妇才是.”
他对徐璐柔声道,“表妹远道而来,人又病着,我就把明月表妹交给你,请夫人好生照顾表妹.”
徐璐说:“爷请放心,我一定会好生照顾表妹的.”
她满面温柔地对明月道:“表妹,既然身子不舒服,还是去屋子里躺着吧。
这样也舒服些.”
明月看了凌峰一眼,欲言又止,最终娇娇弱弱地站了起来,“以后就要叨扰表嫂了.”
“没有的事,表妹客气了。
表妹请随我来,我带你去客房.”
等安顿好明月后,大夫也来了,这时候已是深夜,徐璐强忍着打哈欠的冲动,熬到大夫给明月把了脉,又让人重新熬了药,并安排了服侍娇客的足够数量的人手后,这才打着哈欠回到衡芜院。
洗了澡后,夏荷豆绿一边服侍徐璐穿衣服,夏荷一边说:“刚才爷打人进来说,今晚爷就不过来了,衙门里出了些事儿,爷过去处理了.”
“打听到是什么事吗?” “奴婢依稀听了个大概,好像海上又出现了一批海盗,有两个商家的货船被血洗一空,那些水手也全葬身于大海,这些商家损失惨重,就闹到督抚衙门了.”
徐璐皱眉,海盗不是已经当肃清了么?怎么还会有?还发生在这种时候。
尽管心头有疑问,但徐璐确实累极,也没多问,就上床睡觉去了。
半夜里,发觉身上很是沉重,呼吸不畅,全身也热得要命,睁眼,果然发现自己被人手脚并用地抱了个满怀,凌峰的一只手和一条腿都压在自己身上,而自己就像才出生的婴儿般,整个人都被他覆盖在怀中,她熟门熟路地拿开他放到屁股上的手,又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一条腿,然后往旁边移了移,成功脱离他的势力圈,继续睡觉。
过了没一会,一双大掌袭来,她又被带进一具温热的胸膛,又恢复了刚才被熊抱的命运,徐璐挣扎,“不要,好热的.”
凌峰果然微微松开了些许力度,但依然不肯放开她,徐璐无耐了,只好把手放在被子外头,脚下也蹬开被子一角,试图把热气散开。
刚才一翻动作,瞌睡也去了一半,一时半刻又睡不着了。
徐璐就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又想起那个我见犹怜的明月表妹,以及凌九的态度,就一阵火大。
尤其昨晚陪着明月熬到深夜,明月半句感谢话都没有,还提了一大堆的条件,床单要换成细绒的,屋子里冷,得放上炭火,还有屋子里还得燃上沉香,白日得燃梨香,夜间得燃沉香或檀香。
徐璐并不爱香,家中还真没有备香料,就说明日去外头买。
明月居然一脸惊异地道:“表哥堂堂安国侯世子,屋子里怎会不备香料?表嫂,这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还有,表哥是何许人物,哪能用外头的香,定要自己制作的才好.”
如果不是已得知这位明月表妹父族门弟一般,徐璐真要以为这位表妹出身勋贵名门了。
徐璐说:“我不大闻得惯那香味儿,所以家中一向不备香料的。
你表哥也没说什么的。
表妹就克服一个晚上,明儿个我派人去买些香料回来.”
“我闻不惯外头的香料,表嫂,我只用精香阁的香料,别家的香料我可是用不惯的。
表嫂,要买就一定要买精香阁的香料.”
精香阁是京城老字号的分店,泉州也有一间铺子,但价格贵得离谱,全是达官显贵才用得起的。
用脚趾头都知道,以冯家的家世,也不可能用得起如此名贵的香料。
如今却在她面前充名门闺秀。
徐璐忍着快要暴发的冲动,说:“好,就去精香阁买.”
这明月如此的难侍候,徐璐就一肚子火,这哪是做客,分明是来当祖宗的。
一想到这明月的最终目的,又怒火中烧地揪了凌峰一把。
凌峰没有反应,犹不解恨,又重重揪了他一把,凌峰总算有了反应,迷迷糊糊地道:“揪我干嘛,可是做噩梦了?” “对,我做了一个噩梦.”
徐璐偎进他怀中,手足并用趴在他身上,声音可怜兮兮地,“我梦见爷不要我了,与明月表妹双宿双飞。
无论我在后边如何哭泣,爷都不理我。
还有,明月表妹还对我得意洋洋的说了好些让我难过的话.”
凌峰忽然拍了她的屁股,“胡言乱语,说谎也不打草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刚才一直都没睡?” 徐璐吐吐舌头,“爷真精明,什么都瞒不过爷。
哼,我就不信,以爷的聪明,会看不出明月表妹对爷的心思.”
越说越气,忍不住又捶了他一拳,忿忿不平地道,“真是太气人了,我才是你的正妻好不好?她倒比我还像主人,这儿不满意,挑剔得要命。
还要我明日给她备香,她喜欢屋子里燃香,并且还指定要精香阁的香,别的都不要,还一再嘱咐我,不得买错了。
还要我给她准备炭火,她不习惯这边的气侯,哼,果真是娇客.”
凌峰哈哈大笑,“安王那样的人你都能对付,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又岂能难住你?” “可问题是人家是某人的表妹,又是长辈的闺女,人家远来是客,人又病着,我又是新妇,正是求表现的时候,只有别人挑我的份,哪有我挑人家的道理.”
她扬眉,“就算我敢挑,人家肯定会说我这个新媳妇不会待人,到时候在公婆面前一说,我的形像全没了.”
凌峰声音委屈至极,“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你已经身在戏中,就得好好把这场戏演下去。
动不动就朝我发火,我又朝谁发火去?你以为我不烦呀?只是有些话说不出口罢了.”
“人家可是当你是肥肉呢,恨不得来咬你一口。
哼,我倒成了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了.”
想到自己出钱出力的,人家非但不领情,还要在背后捅你一刀,甚至还要抢她的男人,这么一想,就腻歪不已。
她也知道这事不关凌峰的事,但就是想不过。
“哼,谁说女人是祸水,有时候男人也是.”
她恨恨地道。
凌峰哭笑不得,“这事儿与我何相干?明明祸从天降,你怎的跑来怪我?我何苦来哉?” “不怪你怪谁?谁叫你要长那么好看?”又忍不住揪了他的脸,“早知道,你就该长普通些.”
这样就不会被人处处惦记了。
+ 凌峰冷哼一声,“你以为全是因为我的外表么?你就大错特错了.”
“难道不是?” “外表只是占一小部份。
最主要的,还是看中我身后的家族,我手上的权势。
若是没了这些,就光一副好看的皮囊,也不至于这般了.”
说得也有道理。
但仍是不大舒服,“那我要怎么办?眼睁睁看着我的男人被她抢么?哼,我可办不到。
就妾都不成.”
表哥表妹的,想来就腻歪,本来就是亲戚关系,又有长辈压着,她这个做正妻的都要靠边站了。
作为高门之妻,首先要妨的就是自小与爷们一道长大的丫头,除此之外,就要防那些所谓的表妹了。
人家就算做妾,那也是贵妾,到底是亲戚,长辈肯定也要护着。
就算做了出格的事,看在亲戚情份上,也不会多说什么,但正妻就不同了。
有表妹这种贵妾在家中,你对也是错,错更是错。
凌峰说:“庸人自扰,依你的本事,还会让她梦想成真?我可是特别看好你的本事.”
什么意思嘛,明明就是他惹出来的,居然要她出面周旋,真是的。
不过徐璐也知道,这个冯明月也并非顶尖的美人,长得还是一副薄命相,凌峰对她也并无多少感情,她倒是不必担心的。
只是一想着摆明来抢她的男人,还处处挑剔自己,实在是气不顺。
尽管气不顺,但应有的礼节还是得顾的。
第二日一大早,徐璐难艰地从被窝里起床,又去了客房。
客房离后院并不近,足足有上千步的距离。
客房布置清静而别致,为了照顾这位娇客,徐璐还从衡芜院里拨了四个丫头过来服侍,另外又让文妈妈挑了几个做事机伶的过来,前后也有十二人。
徐璐自认对得住她了。
但才进入屋子里来,徐璐照例问了冯明月一句,“昨晚表妹睡得还好?丫头们服侍可还尽心?” 然后冯明月就抱怨了一通,客房的床太硬了,她睡着不舒服,还有屋子里挺冷的,她一整晚上都没睡暖和,另外,凌家的奴才做事太拖沓了。
“表嫂,也并非我挑剔难侍候,而是贵府的丫头实在没个规矩。
昨晚吩咐她们拿细绒的床单来,推三阻四了好久,我发了火才慢吞吞去拿,等了老半天才拿了这么个粗得硌人的破东西来。
还有,屋子里怎能没个炭火呢?让她们去弄个炭火,几乎没把我薰死。
最后让她们把炭撤了,给我弄汤婆子来,也是拖拖沓沓了好久,我都快冻死了才给送来。
表嫂,这些奴才我看一个都不要留了,全发卖了吧,另外再挑些机伶的。
使着实在不顺手不说,没得还气坏自己.”
凌府的丫头尽管委屈气忿,但森严的规矩使得她们也只能跪了下来,连辩驳都不曾有的。
徐璐淡淡地解释说:“细绒的床单倒是有,只是如今天气还不算冷,就还未换上。
都还放在库房里呢,库房里的钥匙在我这儿。
那么晚了,她们大概也不愿来打扰我,这才委屈表妹了。
另外,咱们福建气侯还是满宜人的,也并没有烧炭火的惯例。
表妹让丫头们去找炭火,岂不强人所难?还有,三更半夜的,就算要汤婆子,也得现烧开水才是,丫头们都了是在屋子里服侍的,可没有在灶房里做过活,表妹让她们去做那种粗活,也是强人所难了.”
冯明月脸色冷了下来,徐璐装作没有看到,又继续道:“我知道表妹娇贵,可也要替丫头着想才是。
瞧她们一个个的,昨儿个都还水灵灵的,也就一个晚上的功夫,就憔悴成这副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表妹故意折腾她们给我瞧呢。
这些丫头都是我们府里最拔尖的,可是文妈妈亲自训练出来的,连一向挑剔的爷都赞不绝口。
却依然让表妹不满意,那我可就没法子了,表妹若是实在不喜欢她们,那就只好去请了九姑母来,让九姑母给表妹安排吧.”
跪了一地的丫头心头激动着,还是自己的主母体贴心疼她们呀。
主母不止长得好看,心地也善育,会替奴才着想,这个表小姐,长得不乍样,却满肚子的黑水,坏透了。
冯明月被徐璐一番抢白讽刺,早就惊呆了,“不,不用了……虽然她们个个又笨又懒,但有总比没有的好,就将就着用吧.”
徐璐微微一笑,“这样也好。
时辰也不早了,表妹吃过药没?” “……还没.”
“表妹都病成这样了,更该按时吃药才是.”
立马有丫头去端了药来,徐璐下巴呶了呶,“服侍表小姐用药。
大夫开了三天的药,你们可得仔细服侍表小姐用药。
等表小姐用了药,再拿钥匙去开库房,取出细绒毯子来。
还有,汤婆子也准备好,炭火也预备好.”
冯明月不愿喝药,但也架不过徐璐的热情,只好强忍着把药喝完,最后还差点呕吐出来,早已有丫头取了痰盂递到她面前去。
冯明月强忍着反胃的冲动,问:“表嫂,表哥人呢?” “你表哥公务繁忙,每天天不亮就出去了,要晚上才回来.”
冯明白略有失望,凌峰一整个白日都不在府里,她还要怎么行动呀?于是只好勉强地说:“那我晚上再去找表哥.”
徐璐本想刺她两句,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只颔首道,“也好.”
然后当着冯明月的面,对屋子里的丫头厉声吩咐,“表小姐是娇客,是咱们府上的客人,你们可得仔细服侍表小姐。
表小姐病了,才看了大夫,你们可一定要记着,每日都要按时服侍表小姐用药。
都明白吗?” “是,少夫人.”
“还有,表小姐一般都在屋子里养病,你们没事也不要打扰到表小姐,做事干活手脚放轻些,也千万别累着表小姐。
另外,外头风大,千万别让表小姐被风吹着冻着。
你们现在的任务就是仔细服侍表小姐,更要好生看着表小姐。
表小姐年纪小,估计在屋子里呆不住,想要去外头走走,你们也务必拦着表小姐,不说去外头,就是去院子都是不成的,千万别任着表小姐的性子来。
表小姐若是出了一差二错,我唯你们是问.”
徐璐话里的意有所指,丫头们哪有听不明白的,纷纷磕头称是。
倒霉地被徐璐拔来服侍这个满肚子黑水的表小姐的沉香,兰香,依香,稻香等人,对冯明月可是讨厌透了,又听了徐璐的话外之音,一个个露出阴险至极的笑容,其中稻香再一次向徐璐磕头,大声道,“少夫人请放心,奴婢们一定不负您所托,一定好生服侍表小姐。
不让表小姐吹了风,着了凉,奴婢们会仔细服侍表小姐用药的.”
现在她们决定了,私自在药里加黄莲,还有,连床都不让她下,哼哼哼。
看谁熬得过谁。
徐璐嘱咐完后,又满脸温柔,轻声细语地与冯明月说了会子话,这才离去。
而冯明月却是咬碎了一地的银牙。
今天的早饭是虾肉粥,半碟子卤鹌鹑,一盘子枣泥山药糕,再一杯蜂蜜,豆绿一边帮着剥鹌鹑蛋,一边说:“少夫人,依我看,这姓冯的分明就是装病.”
徐璐轻斥:“没规矩,要称呼为表小姐.”
豆绿不屑地道,“这儿又没外人,我才不要尊称她呢,她也配?哼.”
徐璐板着脸,“出了这道门后,你可得把头给我低下去。
不能让人捉着明处的把柄,明白么?” 屋子里还有沁香等人,沁香笑嘻嘻地道:“少夫人的意思是,咱们明处是不能落下把柄,但却可以使在暗处是不?” 徐璐笑骂:“鬼灵精,我可没说过这样的话.”
夏荷也笑了起来,“少夫人的意思奴婢明白了,少夫人放心,沉香她们都是再聪明不过了,不会给少夫人丢脸的。
保证把这位娇贵的表小姐侍候得服服帖帖.”
相处久了,厦荷已不再惧怕徐璐,已能在主子面前行动自如,想着秋香等人的下场,夏荷无限唏嘘,也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奴才,就要有奴才的自知之明,心大的奴才,不把主子放眼里的奴才,迟早没好下场。
也只有相处久了,夏荷才明白,虽然做奴才确实悲惨,但能够做少夫人的奴才,这又是何其幸运。
笑闹了一阵子,豆绿这才回归正题,“这位表小姐也太让人失望了,既然有那等下流心思,就更要夹着尾巴做人,至少先得把狐狸尾巴藏起来才是,等心想事成后方露出原形吧。
怎的才一进门就要大张旗鼓的把服侍的丫头都得罪光?” 丫头们互望一眼,沁香说:“对呀,这位表小姐也真是……也不知究竟怎么想的.”
徐璐胃口极好,喝完了虾肉粥,吃完了糕点,鹌鹑蛋也吃了好几个,这才拿了帕子抹嘴,“这不难猜,大概是想给丫头们来个下巴威吧.”
------题外话------ 今天估计没法子万更,明天,明天一定努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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