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胜轩一脸可怜相,我特意等了你两刻钟呢,再过一会我就要上朝去了,陪我吃个饭也那么艰难吗?以前你还给我做饭,都很欢乐啊!
“好了,好了,我去,我先去洗洗,一会就去吃饭,你先出去吧!”若莫凌就见不得易胜轩那张苦脸,明明很好看的一个人,笑起来魅惑三生。[燃^文^书库][www].[774][buy].[com]这要是愁眉苦脸起来,倒也不会说丑,但是催人心肠,心里都陪着他滴溜滴溜酸,她还没怎样呢,别人就不行了。
“嗯,你一定要来,你不来我不吃饭的!”易胜轩立马阳光明媚,还不忘记提醒若莫凌。
可在若莫凌听来那就是威胁了,不吃饭吓唬谁呢?我还怕你不吃?跟谁过不去,我都不会跟自己过不去,你不吃能饿着我吗?心中虽是如此想,刷牙洗脸的动作快了起来,雁风又进来给自己梳头,化妆自己就不想化了,哪怕薄施粉黛,实在是不想一天到晚顶着一张带着脂粉的脸。虽然易胜轩讲过,见人不可不饰,但自己还是不想上妆,在二十一世纪就是如此的,从不化妆,买过唇膏、bb霜、隔离霜各种东西,到最后基本一样东西也用不了几回,一直到过期,都没怎么用过。不习惯化妆,尤其是开陌陌这张脸,天生丽质难自弃,何必装扮?
梳妆好了,若莫凌看了看镜子,是随云髻,髻如随云卷动,故称随云。插了个鎏金簪子,身着粉色宫装,腰间配了个铃铛,每走一步,铃铛都随布摆动。脚穿浅粉色宫鞋,显得整个人清丽脱俗,正是粉腻酥融娇欲滴的美人。
到桌子前,易胜轩确实没有吃饭,彩色也很多,约莫有四十道菜的样子吧!想起昨日易胜轩说的食不过三,不由好笑,这哪里用吃第四筷子?一样一筷子顶人家两盘菜了。
“你来了,快坐。”易胜轩示意若莫凌坐在自己身边。
若莫凌扫视了一下菜色,坐在偏离易胜轩一个位置的地方,这里有自己最爱吃的酸辣土豆丝、红烧肉和鱼香肉丝。她才不会管什么狗屁食不过三的规矩呢,吃就吃了,谁还能从自己嘴巴里扒出去吗?爱吃的东西就要多吃点,不爱吃的东西一筷子都不想碰。
“莫凌,你尝尝这个,昨天看你挺爱吃角黍的,不过别吃多,这个不好克化。”易胜轩将粽子递到若莫凌面前。
胶鼠?若莫凌再次拧眉,昨日还想着要问你,后来因为你不吃生气就忘记了,拿起粽子剥叶子问道:“什么脚?什么shu?”怎么和胶鼠搭上关系呢?
“你不知道?”
“知道还问你?”
“角章犹断垅,馀事付青云的角。黍是鸡黍之约,君子人物生死之约的意思。”
若莫凌将易胜轩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胶水的胶变成了脚掌的脚,鼠还是原来鸡鼠的鼠,但是粽子怎么可能叫脚鼠?很不对味的好吧!
看着若莫凌依旧茫然的脸,易胜轩看了看桌子,圆桌,凳子圆凳,但还是解释道:“四方桌有角,就是这个角。”
若莫凌听得头疼,跟谁拽文呢?就你多学了几年字,张口闭口子曰,你以为我不会啊!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若莫凌腹诽着,但还是没听懂到底是个什么字,将自己手边的茶放在易胜轩面前:“写下来,我就不信我不知道!”中国的同音字太多,我一时想不起来也正常。
易胜轩顿了一瞬,还是照着若莫凌的说法,用指蘸水,写下了“黍”字,若莫凌伸头一看,好家伙,这个字不仅少见,自己还是认识的,只不过一直年做li音,而且非常习惯的,想要给自己挽回点面子来,思绪一番,想到了上学孟浩然的过故人庄诗来,一本正经的说:“这个字我认识,你说角黍我一直不知道是什么字也正常,同音字特别多,你看角啊,它有脚趾的脚,绞刑的绞,还有很多。黍呢,他也有很多同音字,比如啊,老鼠的鼠,就是耗子。还有数钱的数,都是这个音。”
“嗯。”易胜轩应了一声,表示知道莫凌是认识的,莫凌是个很聪明的人,学识渊博,自然是认识的。
易胜轩想着,用语平谈无奇,叙事自然流畅,没有渲染的雕琢的痕迹,然而感情真挚,诗意醇厚,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淳朴。当下剖解:“莫凌的诗意舒词缓,很是恬淡轻松,却又不是平浅枯燥,平淡中蕴藏着深厚的情味。每个句子都不见琢磨的痕迹,很好的诗。”
‘嘿嘿’若莫凌笑了笑,却又没几分真心,盗窃别人的东西,得来的夸奖一点都不是滋味。捧着腮帮咬了口粽子:“这才不是我的诗,我没有出口成章的本事,这是我们历史上一位叫做孟浩然的伟大诗人做的诗,诗名叫做过故人庄。还有这个角黍啊,我们那里叫做粽子。”以前玩农场游戏的时候,里面端午节种了很多粽子宝宝呢。
“孟浩然?是个人才,有着恬静清闲脱俗的隐逸情趣,笔法顺畅,语言质朴,情感真挚。若能为朝廷效力,那也是百姓之福。不过从这首诗就可以看出来,他是个意趣清远的人,不屑仕途。”易胜轩说着略带惋惜之意,若能为恒盛所用,当真是社稷之福。
若莫凌却好笑起来:“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孟浩然一生有很多诗,同他一样田园生活的也有很多,比如王维,还有陶渊明,陶渊明是最喜欢田园的。孟浩然其实并不是个视钱财地位如粪土的人,反而他之所以寄隐田园山水间,就是因为在求官的路上碰了钉子,才结了求官的愿望。而且隐居之后,他依旧和很多达官显贵来往。”
“那倒是我看错了他,不过既然是人才,男人有抱负也是应该的,将一身本事贡献朝廷,才是学有所用。”
“师兄,外面凉,进来吧!”落花抱着孩子轻柔一句,他的目光一眨不眨的凝视前方,那是一颗白梨花树,偶尔飘落两片梨花瓣,很美,在雨下却很凄然。
清风微笑的看着落花:“你先进去,我一会就来。”他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目光再次凝视前方,沉浸在那个忘我的世界里。
落花应了声,回到屋里,将碗筷摆好,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忧郁。摇篮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哭声,落花焦急地连忙起身到摇篮边将孩子抱起,喔喔的哄着,心里不禁有一丝疼痛,她和他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他却从没看过孩子一眼。
“师兄,我想…想进宫。”看见清风的衣襟,落花鼓起勇气,这是他的孩子,他应该享天伦之乐的。而不是把侄子当做儿子养,还要将来继承大统吗?不,应该是他的亲骨肉才可以!
“主人的脾气,你清楚的。”清风沉默了会,他心里似乎被针扎了一下,生疼生疼!我就在你面前,为什么你就是看不见我呢?那么多年,我不相信你竟从不知晓?
“师兄若是帮我,进宫不难,孩子…”落花顿住,孩子终归是他的,他总会看孩子三分情面的。只是神情有说不出的忧伤,她只能靠孩子才能待在他的身边吗?多么卑微,忍不住轻轻叹息一声。
清风脸上有一刻黯然,随后恢复如常,轻道:“先吃饭吧!”
“师兄!”落花急急的唤了一声。
第四十四章海棠春色
清风抬眸看着落花,眼神中带着深深的痛楚,窗外的潺潺雨声让他感到一片凄凉,面上拂过一丝寒意,微闭双眼,有种深深的痛在渐渐地弥漫开来,微点了下头,算作应允。
落花忽然笑了,笑的很开心,很生动:“师兄,谢谢,谢谢你。”
清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心里纷乱的不能思考,他爱她,却不能说。她眼高,一直喜欢主人,可主人的态度,她不是不知道,偏就是不愿放手。吃着她亲手做的饭菜,明明喷香扑鼻,却食不知味,犹如嚼蜡。
若莫凌一拢红衣坐在绚烂的粉红绽开的海棠树下,荡着秋千,这秋千是用的藤条系在海棠树干上,下挂蹬板,藤条上还有很多绿叶,随意的插了几朵各色海棠,红、橙、黄、白、粉,花形多样,多为重瓣。后面推着秋千一送一收的是仪儿,雁风年纪大了,人比较沉稳,推得若莫凌超级不满意,因为她推就像晃摇篮一样的距离,娴静的时候,这种速度正好,娱乐的时候则是越高越好了。
海棠树很是粗壮,茂密的树冠和满树鲜花,旁边一方精雕石桌边坐着易胜轩,在哪里带宝宝,仪儿都不敢伸头去看,这太奇怪了。男人基本是不会抱孩子的,更不用说带孩子了,普通农家,商家,官家皆是严父慈母,更何谈皇家?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抱过自己的孩子,就算抱也只是偶尔的,绝对不会像皇上这样,天天带似乎带得时候比娘娘带的还多。瑾瑜的脸红红的,很可爱,就像熟透了的海棠。
若莫凌银铃般的笑声,传递在世禾殿上下每一个角落,原本死气沉沉的皇宫大院,多了一只会笑的百灵鸟,不经意间,很多人脸上也挂上了一丝捉摸不到的笑意。
“皇上,清将军求见。”太监小安子脚不带尘的走到易胜轩旁边附耳说道;对于皇上现在的温情已经习以为常,所以他个人也比较喜欢皇上多到世禾殿走走。不然平时不是没来由的生气,就是死气沉沉毫无朝气,实在是让人捉摸不透。到了世禾殿,不管在艰难头疼的事情,他都只是笑,而且还是发自内心的笑,不会说那种似笑非笑,当他笑的时候,你还要猜测他是否有别的意思。
易胜轩顿了一瞬:“让他进来。”什么事一定到后宫来找朕?清风也是很早就跟着自己了,造反,平乱他都是浴血奋战,毫不留情,对自己又绝对忠心。
“是。”小安子应声退下,不一会儿就领着清风进来,易胜轩还在专心的逗瑾瑜咯咯的笑。
“末将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清风跪拜。
易胜轩抬了下手,刚抬头要看清风问什么事的时候,清风后面传来一道让他如惊弓之鸟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记得,他记得那是谁的声音,这一刻,他慌了,第一瞬间转头去看若莫凌。
此时,若莫凌也没有在荡了,看着来人很奇怪,一向世禾殿是不来外人的。而且那个男人,她还认识,那天晚上和雪寒冰交手的人,心下更是疑惑,脚步蹬地安静的看着他们。
易胜轩紧张的粗气不敢喘一声,这么久以来,他不敢说,好不容易莫凌才和自己重修旧好,这一刻竟又要被打破了吗?
小安子第一次从易胜轩的脸上读到惊恐,当下震惊的回头去看,清风将军是不可能让皇上受到如此惊吓的,首先是常见到的,其次他刚刚有通报过了的。那么就是他背后的女人?好奇心促使他打量了下那女子,虽不算绝色,但也极是清秀,还有这一股令人心动的气质,很婉约的女子,皇上如何就能受惊了呢?是我看错了吗?再转头去看皇上时,发现他的脸上写满淡漠与冷然,冷厉的目光俯视跪地的清风和落花。一时他也愣在哪里了,话不知道如何说,跪不敢打乱这静寂的一刻,以免引火烧身。
时光似乎静止了,若莫凌的眼神更加狐疑,这是什么意思?将军带个女子,这里竟成了定格时空了?缓步走至易胜轩面前,胳膊自然的搭在他的肩上,一点都不惧怕他的冷漠,轻声问:“怎么回事?”话虽是问易胜轩的,目光却是看着清风和落花的。尤其是落花,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晕红,一身葱绿织锦衫子,肤色白里泛红,甚是娇美。
“没事,你先回去,我等等就过去。”易胜轩稍微拍了下若莫凌的手,温和的语气中不乏带有一丝命令。好歹是圣旨,怎么也该听的。
若莫凌却从他乌黑的眸子里捕捉到一丝隐隐的慌乱,兀自摇摇头:“易胜轩,你批阅奏折都让我在旁边陪着,这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你知不知道,人呐,知道有件事,自己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好奇心就会特别重?虽然说好奇心害死猫,可还是抵御不了想要探知一切的好奇心。你呢!最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否则…”若莫凌最后哼哼笑了两声,对于别人来说是吃不了兜着走,这面对易胜轩,话说除了不理他,离开皇宫,她也就没招了,毕竟打你打不过,比什么你都没人家强。
几个人都垂着头,这皇后娘娘胆子也忒大了,仗着皇上的宠爱,目中无人到一定地步了。尤其是落花,对若莫凌能够站在易胜轩身边,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这也是清风为什么选在世禾殿的目的,若是在其他地方,落花永远是不见天日的,此时说出来,就算皇上想瞒,皇后也一定会大闹后宫,惹得前朝后宫不得安宁。
“莫凌…”易胜轩唤了一声,语气中带有一丝恳求。
若莫凌却是不理的,越是不能让我知道的事情我越想知道,就好比你让我在旁边看你批阅奏折,还让我指点几句,可我看都不想看,一点没兴趣。当然,哪怕你那奏折里有什么秘密,想让我看,我也是没兴趣的,我向来对权利没有**的,所以后宫不得干政,对我是一点牵制力都没有。只昂着脸给易胜轩一个字:“说!”带个女人来,除了献美,我若莫凌就想不到有第二个原因。而且这事,易胜轩似乎早有所知,所以紧张。
易胜轩只字未说,只是冷冷的扫视清风和落花,谁胆敢说一个字,别怪他不客气。
不得不说,这是一场耐力持久战,若莫凌胳膊搭在易胜轩肩上,他只字不吐,只是凌厉的眼神瞅着清风和那女子,她也就跟着看那两人,男的英俊潇洒,女的清秀脱俗,倒也是一对佳人。悠的侧身坐在了易胜轩腿上,打破了沉寂的僵局,几个人都纷纷看她。若莫凌右手勾着易胜轩的脖子,左手撩起一缕发丝,做沉醉状,隔了一会儿,才缓缓问:“清风将军可娶亲了?”献美是吧?那就把美人原封不动带回去吧!
清风愣了下才回道:“回皇后娘娘的话,没有。”
“那你是来求皇上赐婚的?”若莫凌继问;
“不是。”
“那是来做什么?”若莫凌目光看了下落花,幽声问道,清风还没回答,若莫凌又摸了下易胜轩的脸清声说道:“是帮皇上充实后宫?”此举轻佻,绝不是一个皇后该有的动作,但若莫凌一点都不介意旁人的眼光,她只做自己想做的:“清大将军家是住在海边吗?”
“…不是。”清风语气竟有些弱弱,皇后一向是轻松快乐,没想到也有咄咄迫人之势。而且问我家是不是住在海边是什么意思?
“那还把手伸那么宽?”若莫凌无语,家住海边也不带管皇上后宫之事的。转而笑吟吟的看着易胜轩,对着他额头就亲香一下。易胜轩愣了,她这是不争风吃醋的表现?愿意接纳落花?可是她说过,绝对不会和别人共享夫君的,她说一夫一妻制,成亲了感情不和照样分开,重新配对再过好日子。但是让二女共事一夫,绝对不做的。
“有人要献美人给你,你是要?还是不要啊?”若莫凌一脸笑容,很是娇媚,嫩手摩擦着他的脸。好大方的感觉,似乎只要他说要,她就应允。可实际上,若莫凌心里正琢磨着,要是说要,一巴掌就打上去了。
易胜轩自然也能感觉到其中的杀气,当下摇摇头。果不其然,得到满意的答案,若莫凌又亲香了一下他的左脸颊,回头对清风道:“听到没有?皇上不要美人,清大将军就不要费心了。”
第四十五章落花
清风一脸黑线,皇后这美人计使得太好了吧?枕头风可比什么风都有用,但是一定要让落花留在宫里,皇后不是个心狠的人,决计不会杀人,所以留在世禾殿也是安全的,当下叩了个响头,非常诚恳的道:“娘娘误会了,末将并不是要献美,而是为娘娘着想,这是我远房表妹,并不是要献给皇上的,而是想恳请皇后娘娘收留。”
“哦?”若莫凌带着疑问的语气再次打量了一下落花,收留二字何来?若说穷人你让我收留还情有可原,这一看就绝非普通的庄户人家,比一般的殷实人家还要好些吧,看她那柔柔素手,就知道不怎么干活的。
“听闻小皇子的奶娘乐宣告病回家了,末将的远房表妹正好可以接任奶娘一职。”
若莫凌不怒而笑:“将军打探的还挺清楚的?”后面一句怕是早有预谋的话没有说出1台面来。心中却是核算着,他们一定有目的,乐萱告病回家,孩子都是自己奶的,也没饿着他,平时多数是乐萱奶他,自己反而经常往外挤,不然胀的难受。她走了,自己就直接喂了,也没提说在找个奶娘的事,就是夜里挺烦的,直接让雁风喂牛奶了,太讨厌起夜了,尤其是夜里哭声不断,实在睡不着觉。
“娘娘…”清风有些焦急,若皇后都不肯留落花,那落花就真的进宫无望了。不忍看她每日窗下落泪,心疼的紧。
若莫凌从易胜轩腿上起身,走至清风面前,半府身子,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没事打探我世禾殿的消息是要做什么?我不会去查谁把消息卖给了你,但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来有一天,这事揭开来,我不会做什么,致人于死。可我只要什么都不做,置之不理,相信事情也会很危险!宫里的规矩,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卖主求荣是个什么罪?若莫凌不会特意去查,但是也很鄙视那样的人。
随后半蹲在落花身前,捏着她的下巴:“好一张秀丽的脸,奶娘是吧?除了利用我当个登天梯,我实在想不出来你还会有什么企图?”目光一闪,一个可怕的念头浮出脑海,奶娘?有奶便是娘,奶娘奶娘,一定得有孩子,孩子是谁的?既然是他的表妹,为什么他自己不帮忙,他是个将军,想帮扶自己的表妹,那是轻而易举的,为什么一定要送进宫来?若莫凌只能想和紫薇是一样的,进宫寻亲,只不过,没紫薇娘亲雨荷那么傻,苦苦等着,而是在孩子出生了以后就进宫来找夫君,孩子都有了,你总不能不认吧?怎么说都是你的亲骨肉。若莫凌摇摇头,强压下自己这天马行空的恐怖念头,冷声问清风:“既然是清将军的表妹,为什么又要送到本宫这里来?”
“长贫难扶!”
“我可能也会撒谎,不过只会说些无伤大雅的假话,聪明的话,你现在就应该把你想要隐瞒的事情说出来!”若莫凌站了起来,素手拍了拍清风的肩膀,只是回答她的只有轻风掠过,所有人都是沉默,沉默,她不由火大:“都哑巴了?”
依旧没人回话,跪着的人,头磕地,坐着的易胜轩也是垂首,若莫凌当真想大吼一声,手抬起,压着火气握成了拳头,好一会儿才算忍住,甩了胳膊,来回扫视这一众人等,易胜轩、小安子、清风、落花、仪儿、瑾瑜。不得不承认,他们之所以‘哑’的原因,就是因为多了自己,因为他们有事不能和自己说,所以才‘哑’,可是她心中已经有了疑云,若是不当着她的面说清楚,要犯疑心病,产后抑郁症了。缓步走至易胜轩身前,表情可谓极其淡漠,声音清冷的没有温度:“易胜轩,你确定你真的要瞒我吗?”
易胜轩被压破的不敢抬头,我瞒着你,心里已是煎熬;可我若不瞒你,你知道了事实,你就会离我而去,那个后果,我更无法承担。
“好,好啊…”若莫凌点了两下头,唇边带着讥笑,他的沉默正好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疑,事实无错了。既然他并非真心,她留下来又有什么意义?自嘲一笑,留在宫里只会自取其辱,自己一开始的想法就是正确的,皇宫从来不是自己的归宿,自己想要的从来都是夫妻相濡以沫,携手到老,绝非皇权。走至摇篮边上,温柔的将瑾瑜抱起,心道:孩子,妈妈不能让你也卷入皇室争斗,而且现在的你也没有资格了不是吗?他易胜轩现在才是真龙天子,你是他的侄子,侄子,并非儿子。妈妈也不应该和小叔在一起,有违天伦的。
一抹红影,抱着一抹红肉球,向世禾殿外走去。
易胜轩见若莫凌不在说话,往世禾殿外走,心里更慌了,隐瞒是为了留住,如果留不住了,隐瞒又有什么意义?三两步挡在若莫凌前面:“莫凌,你要去哪?”
若莫凌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往左前方走,易胜轩伸胳膊挡在前面:“莫凌!”
若莫凌依旧一句话不说,你不是会装哑巴吗?不是会沉默吗?猫腰从易胜轩胳膊底钻了过去。
“莫凌,别走…”易胜轩拉住若莫凌的胳膊。
若莫凌挣了下,甩开了易胜轩的手,冷面瞅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不走?呵,你藏着掖着的事情不告诉我?还让我不走?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你和别人生了孩子,现在别人找上门来了!我不得趁着和你还没什么关系的时候给人家腾地方?还留着给你生过一个孩子,在被人硬生生从高位挤下来?哪怕我生了孩子又怎样?我不比别人低一等,我依旧有权利拥有爱。如果在我们恋爱之前你就有了别人,那么你明说,我们恋爱之后,我也不会以这种理由去说什么,去生气。可是,人家姑娘一看年纪就不大,奶娘奶孩子的,生孩子一定时间不会很长!若是在喜欢我的时候和她有了事,那么不能容忍!若是在我之前,那也一样不能容忍,那个时候你可是要娶开陌陌的,还在外头包养小三!
“她生了我的孩子,但当时我完全是不知情的,我不想的!”易胜轩看着若莫凌的背影喊,心如刀割。他真的不想的,只是中毒意乱情迷认错人了。
若莫凌大脑充血,要不是抱着孩子,真要甩他一巴掌,脸色憋成了猪肝色,瞪着易胜轩,没好气道:“你不想?你不想能硬吗?”我草,这是做了错事不承认的节奏!以后你会说多少次你不想的?人生在世,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想,但是还是会去做。可上床这种事,你给我说你不想,鬼才会信!要是咱明着说,我是个男人,被人勾引没道理不硬,美色当前,一时忍不住,那才是实话!
易胜轩不知道如何解释,万般艰难的看着若莫凌,只盼她不走,只要她不走,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不要那个孩子,本来他也只是有所愧疚,从未想过要将她们母子接近宫来的。
若莫凌又哼一声,没话说了吧?还不想!亏你说的出口,我要是个男人,有女人主动投怀送抱,那也是来者不拒的!
“皇后娘娘,民女所出是皇上的亲生骨肉,而皇后娘娘之子是先帝遗腹,皇后娘娘凭什么指责我们?皇上是真龙天子,本就该佳丽无数,皇后娘娘母仪天下,难道要独霸皇上吗?皇上有自己的骨血,那是龙的传承,名正言顺!”落花站了起来,她觉得这个皇后真的是很讨厌,这样逼迫主人。而且还是个破鞋,不贞的女人,拿的什么劲?
若莫凌冷笑一声:“我指责你了吗?自作多情!瑾瑜是易延生的儿子,亲生儿子,那又怎样?你奈我何?我说要独霸你的皇上了吗?我这不是看你来了,你才是他亲儿子的母亲,所以我给你腾地方!不就是皇后的位置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稀罕就送你了。”对于后位,她从未想要争取过,那根本不是常人能想的艰辛,看着自己的夫君,整日与她人恩爱,还要德冠后宫,母仪天下,贤良淑德,不可争风吃醋。每日里周旋于她夫君的女人窝里,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心?也就是自己,没看到什么争奇斗艳的勾心斗角,因为自己自私,哪怕不能只得一人心,也要白首不相离,夫妻相濡以沫才是真的,至于什么情啊,爱啊,感觉都是虚的,世间哪来那么多真情?
第四十六章威胁
易胜轩剜了一眼落花,厉声问:“孩子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若失去莫凌,还有什么能支撑我活着?
“在…在外面。”落花以为易胜轩要认自己儿子了,声音竟有些哽咽。
“把皇后带进去,若是皇后不见了,世禾殿上下所有人全部陪葬!”易胜轩冷厉的扫过每一个人,反身上前,他需要将孩子处理好,无论如何,留不住心,也要留住人。
“嘿,你…”若莫凌气不打一出来,你和别人好上了,还要禁我的足,你也太不要脸了吧!还拿世禾殿上下的性命威胁我,你以为我怕啊?我走了眼不见为净,你杀了谁我不知道我也不会自责的!若莫凌心中赌着气,易胜轩从她身边擦过,明显感觉他顿了一瞬,那一个眼神包含了很多,杀气?不忍?自责?愧疚?阴鸷?可是仅仅一瞬,定眼再看时,他还是那副要死不死冷漠的样子。若莫凌心中却是害怕了,他要做什么?那股子杀意的眼神定格在她的脑海,让她冷不防的心里打了个激灵,回过味来追问已经离自己十步之遥的易胜轩:“易胜轩,你干什么去?”别是要杀人泄愤啊,我可承担不起这后果,他们的阴灵不敢去找你易胜轩这真龙天子,可我只是一介凡人,虽然说我不相信鬼神,但梦由心生,我是会害怕的普通人。
没得到易胜轩的回应,若莫凌更慌了,那一瞬的阴鸷眼神,她不会看错,连忙要追上去,裙摆却要死不死的被人拉住,耳后传来仪儿的哭腔:“皇后娘娘,您别出去,您要是走了,奴婢就没命了,奴婢还不想死,奴婢家里还等着奴婢的月钱下锅呢!皇后娘娘…”仪儿泣血泣泪的哭着,鼻涕一把泪一把。她还那样年轻,真的不想早夭皇宫。
若莫凌扶额,要不要这样啊?往前走一步拽出自己的衣服:“你起来,我不跑,我就去看看皇上,你没看到他那脸色,怪吓人的,万一出点什么事情,你我都得陪葬!再说了,我什么人你不清楚吗?能因为我自己让你们跟着陪葬吗?平时你们那个犯了宫规不是我帮你们藏着掖着的?连你们挨个打我都得心疼半天,更何况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我还不得掉几块肉啊!”这话说的实在,只不过掉的肉是瘦下来的,而不是刀削的。
“皇后娘娘…”仪儿还是不放心,虽然平时挨打你很心疼我们,但你连皇上都不顾,我们又算什么?
若莫凌无奈的叹了口气,将瑾瑜抱给仪儿:“瑾瑜在这,我可以走了吧?照顾好他!”
仪儿小心接过,点了点头,不说也会照顾好的,这是她的保命符,虽然皇上不在意他,但是他是你的亲儿子,有了他,你一定不会走的了。
若莫凌这才转身追了出去,这是到了门口,四处瞭望,哪里还有易胜轩的影子。因为跑得急,大声的喘气,拍着胸脯顺气,心中琢磨着,易胜轩呀易胜轩,你可千万别杀人泄愤啊,我真的担不起那份罪孽。此时若莫凌也很自责,不由质问自己,若莫凌你到底做了什么?把堂堂帝王逼到如此地步,他是皇上,本就该佳丽三千,共享齐人之福。带着你那一夫一妻制,有多远滚多远不就好了?还非得逼迫人家也跟你一样,一夫一妻,他做得到吗?自古有那个帝王是只娶一个老婆的?别跟我说电视剧里小说里,那都是他奶奶的瞎扯淡!
“娘娘,不好了,不好了…”小安子大步流星一样往世禾殿跑来。
若莫凌此时正在世禾殿外四周走动,因为她不知道去哪里找易胜轩,看到小安子如此慌急,心中起了丝调戏,半倚在朱漆柱子上,眯着眼睛慵懒的问:“小安子,何事这样毛毛躁躁的?”神态整个一抽大烟,中毒已深的样子。心中也是合计着,真不好了,也就轮不到你来找我了,或者说你来的路上,事情估计也发生完了!
“娘娘,出大事了…”小安子粗喘着气,咽了口吐沫。
“哦?什么事?”若莫凌依旧不急不忙,不缓不燥的摸了摸自己的指甲,想着明天把它涂成红色的,穿个月余红衣,也给死气沉沉的皇宫添一抹妖娆,反正他易胜轩不让自己走,就多给他浪费点,自己出去了,还不知道以何为生呢,以后就多带些钗环金玉,什么时候想出宫,都不会弄得看着别人吃东西饿肚子的地步。
“清风将军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刚刚进去的那个女的,还有一个老婆子抱着个孩子当时在世禾殿外守着,皇上刚刚一出来就从老婆子手里把孩子抱走了,现在皇上要把那个孩子溺死!”小安子努力一口气讲完,还是没讲完就开始大喘气,娘娘实在是心太大了,一点都不知道慌。
“啊?那不是他的儿子嘛?虎毒不食子,他连他自己的孩子都要杀?”若莫凌身子一下站直,有些紧绷,那瑾瑜以后若是得罪他了,或者是自己人老珠黄,他不喜欢自己了,我们母子岂不是也很危险?
“这不是重要的事,重要的是…”
“是什么?”
“刚刚进去那个女的把瑾瑜皇子给带去了,说是皇上若杀了她的儿子,她就跟瑾瑜皇子同归于尽!”
“什么?”若莫凌一下提高了音调,抓住小安子的胳膊,似乎是想要确认他是说错了,明明她刚刚把孩子交给仪儿了,怎么转头就被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抱走了,还要瑾瑜的性命?实在是不可思议!
小安子哆哆嗦嗦的重复了一遍,若莫凌撒丫子就跑,三步折回:“在哪?”拉着小安子就跑,一路狂飙,第一次体验到飞毛腿的速度。小安子被拉的基本就是脚不沾地的,真没想到皇后的速度那么快,不学武真是可惜了。
若莫凌快速跑到莲花池边,易胜轩和落花正对峙而立,一个怒火中烧,一个咬唇隐忍。两个孩子哇哇大哭,哭的人心碎。若莫凌心情燥热烦乱,她无暇顾及易胜轩,只往落花处飞奔,离着五步之遥时候,落花大喊:“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摔死他!”
一句话,若莫凌脚步停住,赶紧安抚她的情绪:“好,我不过去,你别激动,别激动。”
“孩子是无辜的,他什么错都没犯过,你害死他,午夜梦回时,你也会良心不安的,把孩子给我。”若莫凌忍下焦急的心,语气尽量柔和,一点点挪动身子,想要她把瑾瑜还给自己,那是自己的孩子,他是自己的天,没了他,心如刀绞,丧子之痛无法想象。
落花流着泪,溃不成声,孩子的确无辜,但还是有理智的,你的儿子是无辜的,难道我的孩子就不无辜吗?用手指着若莫凌大吼着:“你闭嘴,都是你,若不是你,我的儿子怎么会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现在,现在他的生父要他死,全都是因为你!”
若莫凌知道此时说什么她都是听不进去的,一定得先把她的孩子还给她,自己的儿子才能安全,眼瞅了眼离着自己不远的清风,发现他也是一筹莫展,眉头紧皱,想来他是个很忠心的人,而眼前的女子对他来说也一定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所以才如此为难。无奈的吐了口气,看着易胜轩眼底的阴鸷,连自己儿子都要掐死,那么瑾瑜对你来说能有几分重要?可无论如何,我都只能从你身上打突破,语气轻柔:“易胜轩,把孩子给我好吗?”
易胜轩没有说话,看着若莫凌的眼神,是失望的疼,疼到失望,疼到绝望。他如何不知道虎毒不食子?他如何不心疼自己的骨肉?他如何不想将孩子快乐的养大?只是一切的一切,他都没办法,有了他们就不能有你,没有你,还不如一起死了干净。
第四十七章痛彻心扉
若莫凌从他的脸上读到失望,读到无奈的绝望,痛彻心扉。可同时她的心也很疼,为什么要用我的孩子来做这替死鬼,她心里清楚的紧,如果他想杀了这孩子,机会多得很。在这个时候,她甚是怀疑为什么要两相要挟?逼迫自己就范吗?让你纳了她为妃,让你的儿子有名正言顺的地位,而你要的还不仅如此,因为得不到我,你想要娥皇女英并存,鱼与熊掌兼得。若莫凌疼得不能呼吸,在伤口处撒一把盐,岂止是疼痛可以形容的,焦灼的煎熬,一分一秒,一容一颜,好累,真的好累。若莫凌吸了口气:“不就是留在皇宫吗?我留下来!不就是同意她们母子认祖归宗吗?我同意!以后你要多少女人充实后宫,我都不管!把孩子给我!”若莫凌觉得心在滴血,那种痛,一次就够了。最多以后不踏出世禾殿一步,眼不见为净。而你们以后也别再想拿瑾瑜威胁我,我会和他寸步不离!
易胜轩看着若莫凌的眼神更加失望,为什么?为什么你这样不懂我?这样刺我的心?我从来都不想有别人的,我想要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闭了下重若千斤的眼皮,亲吻了下孩子的额头,呼吸好痛,好痛。
若莫凌猛然骇了,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怎样的悲恸?自己痛痛在心里,痛在脸上,还随时可以发泄出来,他似乎,难过到极限。绝望?离别?弑杀?他要杀谁?他还不肯放过他的孩子吗?人会那么残忍吗?
“易胜轩,把孩子给我!”若莫凌不禁失声叫了出来,他若死了,那女人发起疯来,瑾瑜可就太危险了!
“给我!”这次,若莫凌要的坚决,右手从头上拔下来了个金簪,簪尖直抵脖子,伸出左手,面目阴冷,双目直视易胜轩的眼睛冷声要求:“把孩子给我!”不给我就死给你看了!第一次她觉得随身携带头叉的好处,可以用来自杀威胁人,可以用来被别人抓住时候偷袭人,没钱的时候还能变卖了,真是百无一害。
易胜轩抱着孩子有那么一丝触动,看着若莫凌,一言不发,你懂我,你懂我要做什么,可你就是不能让我如愿,一辈子,一辈子我们之间都要隔着别人。前有我皇兄易延生,后有我门生落花,包括这个横进来的孩子。我待瑾瑜如己出,更胜己出,我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我会保护他的,因为他是你的孩子,在我心里,他仅次于你。
若莫凌咬咬牙,闭着眼睛一用力将簪子往肉里进了一寸,她这是插在右边,也没有往血管地方,毕竟她不是个会想死的人,除非逼不得已,不得不死,不然她也不是傻帽。
易胜轩眼看若莫凌的举动,那一瞬,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脱口大喊:“莫凌…”可簪子已经进了脖子,他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簪子进了莫凌的肉内,妖艳的血红顺着金簪流了出来,他震撼的沉重地跌落,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那血…
我草,好疼,若莫凌一直以为心里疼才是最疼的,现在感觉还是肉疼的比较痛,表面上还装着淡定,似乎刚刚那个在心里把易胜轩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的不是她一样,冷厉的声音,若寒冬厉风:“我再说最后一遍,给我!”
可是易胜轩跌坐在地上,根本没什么力气,只是无力的望了若莫凌一眼,看到若莫凌血的那一刻,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调了,失去了支撑。
若莫凌看他如此,表示非常无奈,缓步上前单左手抱起孩子,右手还在簪子上,以防止易胜轩中途变卦,抱起孩子退了一步,才发觉易胜轩似乎不大对劲,全身乏力,有晕厥的样子,不由抓狂:“喂,你不是晕血吧?”男人晕血正常,可你易胜轩晕血那就太不正常了,你们打仗的,晕血怎么征战天下?
易胜轩没说话,若莫凌也没有过多时间搭理他,最要紧的是得先把瑾瑜换回来,走至清风面前,小心的将孩子给清风:“清将军,多谢了!”一个谢字,包含太多太多,一定要将我的孩子换回来。
清风也是小心接过,没想到皇后最终以这种自残行事将孩子要下来,胆魄也非一般人能比,皇后的眼神流露着信任,他也不能负她所望,点了下头,一定把孩子换回来。
几步走至落花面前:“师妹,来。”欲将孩子给落花,把瑾瑜抱过来。
落花看到儿子脸的那一瞬,原本受惊如猫的她,心里顿时松了,刚想接过孩子,目光扫至瑾瑜脸上,闪过一丝阴鸷,只要有他,她的孩子就很难名正言顺,虽然皇后刚刚说答应她们母子进宫,但是主人并没有就此应允,只有杀了她儿子,让她对主人彻底寒心,她才有几丝机会不是吗?一时并没有接自己的孩子,因为离自己最近的就是师兄,师兄抱着自己的孩子不可能去下水救瑾瑜,那么谁都来不及扑救。面上温和一笑,手下轻轻运转内功,在要换孩子那一瞬,使劲的将瑾瑜抛了出去…
一时所有人都惊讶了,目光顺着瑾瑜身子的弧线看去,脸上写满担忧。
“瑾瑜!”若莫凌吃惊大呼,极速奔跃,也跳进莲花池内,顾不得莲花茎上的刺划破胳膊和腿,一路伸胳膊拨开,听着瑾瑜哇哇大哭的声音,心痛极了。
易胜轩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使着轻功飞身到若莫凌所在的地方,将满身是伤的若莫凌拦了回来,要先送她上岸。
“你放开我,放开我。”若莫凌挣扎着,‘啪’一巴掌扇在了易胜轩脸上,非常响亮,瞬间红了,印上了五指印,泪水已落:“你没看到瑾瑜掉哪里了吗?走开!”哭着骂着又推了易胜轩一把,往前冲去。
易胜轩从若莫凌背后给了一记手刀,若莫凌晕厥,他接到怀里,我怎么没看见?可我要先确保你的安全!三两步先将若莫凌送到莲岸上,在折身回去救瑾瑜,只是这时候哭声已经没有了,茂密的荷叶下,也不甚好找。
很多宫女太监在旁边只会啊啊的叫救命,又下水了几个侍卫,一同急救。清风也看落花的眼神有那么一刻憎恨,但转瞬即逝,他是爱她的,无论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在他心里,她都是完美的,她要做什么,只要自己能帮上,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此时,他也要去救瑾瑜,孩子的确无辜,先将落花的孩子抱给落花,也投入莲花池内。
夜宇星空,若莫凌肩部传来阵阵憟痛,勉强争起眼皮,瑾瑜落水那刻画面深深烙在脑海,猛然坐起身,只盼是个噩梦,却又那么切身体会一般,拉开被子,焦急的唤着:“瑾瑜,瑾瑜…”出去寻求答案。
“娘娘,娘娘,您身体还没好,先歇着吧!”雁风在门口拦住若莫凌,欲把若莫凌送进屋里,瑾瑜皇子的事情,她也很难过。皇上已经将清风将军,还有那来历不明的母子,包括仪儿一起打入了天牢,择日问斩!
“瑾瑜呢?我做噩梦了,梦到他出事了,快让我去看看他!”若莫凌抓住雁风的胳膊,仿若茫茫大海大海之中抓住木板一样。她需要尽快确认瑾瑜真的没事,不然实在不能安心。
雁风也很是怜惜,可惜她只是颗稻草,什么都做不了:“娘娘,您先歇着,皇子他…”雁风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皇后,皇子已经逝世,只怕她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他怎么了?哭了是不是?又闹了?快让我去看看!”若莫凌松开抓住雁风的手,连忙向门外跑去,雁风拦也拦不住。
月冷风轻,天黑黑的,若莫凌在殿外被易胜轩拦了下来,抓着她的胳膊,耐心地道:“莫凌,外面冷,回屋休息吧。”看着若莫凌连鞋子都没穿,将身上的披风解了披在若莫凌身上,连吐口气都是很沉重的。
若莫凌连忙摇摇头:“我要去看瑾瑜,瑾瑜呢?”抓着易胜轩的衣襟,若莫凌不敢放开,脑中呈现他从荷池将自己打晕的影像,那是事实吗?还是梦境?梦境如何那么真实?
“莫凌,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们在去看瑾瑜好吗?”易胜轩握住若莫凌的手,想让她缓解一下心情,一下承受那么大的打击,怕她受不住。
若莫凌摇摇头,眼神充满担忧,不行的,她今晚一定要见瑾瑜,她害怕那个梦境是真实的,若是瑾瑜真的掉进荷池,那该多疼?他需要我的,需要我的,我一定要照顾他的。神色激动:“求求你,求求你让我见见他,见不到他,我这心就静不下来,那个梦实在是太吓人了!”若莫凌说着还有些后怕,身子打了个寒噤。
“莫凌,你…”最终易胜轩怮不过若莫凌,拍着若莫凌的背安抚一下,允了去见瑾瑜的事情。先让宫女将若莫凌的鞋子拿来,单膝跪地给若莫凌穿上。随后才慢慢走着,一边走着,一边想着,心里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该怎么说,不知不觉已经兜兜转转了三圈,还是一筹莫展。
若莫凌却是一把推开了他,憎恨着的眼神瞪着他:“不想带我去就不要假惺惺,我自己找得到!”转身就往瑾瑜的殿内跑。心中更是慌乱,越不让她见,她就越害怕。
第四十八章伤逝
“莫凌,莫凌…”易胜轩猝然,追着若莫凌的背影喊了两声,无力的捶了下胳膊,叹息一声。
当若莫凌跑到瑾瑜院子时候,内院空寂,一股冷风吹过,骇人的很,跑进内殿,有两个宫女,忙问道:“瑾瑜呢?瑾瑜在哪?”问着还快速到摇篮边上,摇篮里空空如也,若莫凌一惊,莫不是真的?不,不,不会是真的,不会的。抓着一宫女胳膊使劲的摇晃,大声迫问:“瑾瑜呢?瑾瑜呢…”
宫女害怕的扒着若莫凌的手,眼泪哗哗的流,娘娘失了儿子疯掉了,皇子逝世,娘娘无法面对现实,抽噎着:“皇后娘娘,您节哀啊,皇子他…他…”宫女这才发现,到好人家投胎去的话根本说不出口,这世上最好的人家莫过于皇室了,一生下来就是容极一生的。
“什么?”若莫凌眼底尽是震惊,不敢置信,手下松了力道,节哀?节什么哀?瑾瑜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如是,嘴角带起一起瘆人的笑意,嘴里念叨:“瑾瑜他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骗人,你骗人…”
宫女吓得跪下,苦求着:“皇后娘娘,皇后娘娘您没事吧?您节哀啊,千万保证身子…”皇后娘娘实在是太可怕了,疯了的人做什么都是没有理智的。
若莫凌恼怒的推了宫女一把:“胡说什么?瑾瑜怎么可能有事?你们把他藏起来了是不是?快把他还给我!”抓着宫女的衣襟摇啊摇,吓得宫女瑟瑟发抖,泪流不止。
“莫凌!”易胜轩痛心疾首,一把拉住了若莫凌的手腕,将人直接带起,撞进自己怀里:“你要见是不是?我就让你见!”反正早晚都是要知道的,长痛不如短痛,知道了也好。拉着若莫凌往合璧宫去,瑾瑜薨了,尸体安放在合璧宫,已经打造了棺椁,将瑾瑜放进去了。
合璧宫内,四个宫女穿着白色孝服为瑾瑜守灵,哭泣多多少少带些真意,对这年仅两月的孩子,多多少少感到惋惜。
若莫凌看到白绫飘飘在合璧宫外的时候,身子猛然一颤,她不愿相信,捂着头使劲的摇,希望这只是噩梦一场。却还是不由自己的流了很多眼泪,哭声哽咽。
“莫凌,哭吧,哭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易胜轩轻柔的拍着若莫凌的后背,他也很痛,作为男人,他应该要保护好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儿子。可他什么都没做到,还让瑾瑜小小年纪离开了世界,下午的时候,他还在自己怀里乐呵呵的看着他母后荡秋千,晚霞之时就丧生荷池了…
“不,不”若莫凌歇斯底里的喊着,推开了易胜轩:“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哭声不断,她强撑着身子,跑进合璧宫,外椁还没有合上,内棺也只是半合着,抽噎着。原本伤心的泪流满面的若莫凌,在看到瑾瑜脸色发紫,嘴唇发青的那一刻,泪霎时停了,身子也不在颤抖了,有的只是平静,异常的平静,诡异的平静。目光呆呆的直视瑾瑜,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他还只是个孩子,仅仅两个月而已,还那么小,那么柔软,前一刻还在自己怀里喂奶,这一刻就躺在这冰冷的棺椁里。若莫凌一言不发,心中有着极大的恨意,却不能报复,她没有办法去杀一个人,她不在乎偿命,却下不了手,哪怕那是杀了自己孩子的凶手,恨之入骨,无力辱杀。
她滞住了,不动了,目光空洞,似乎被定格于此。
易胜轩看着若莫凌愈发的不对劲,便晃了若莫凌两下:“莫凌?莫凌?”
毫无回应,仿佛也是一具尸体,区别的是她还有气息,她还活着,却一动不动,吓坏了易胜轩,扶正若莫凌:“莫凌,想哭就哭出来,别憋坏了身子,哭出来就好了。”若是把痛苦压在心底,那将是更大的痛苦,与日俱增,最后将整个人搞垮了。
若莫凌只是目光呆滞的看着瑾瑜,一眼也不看易胜轩,也不推开易胜轩,也不靠近易胜轩,就是呆呆愣愣的。
易胜轩没法子,只得将若莫凌拦腰抱起,抱回了世禾殿。宣太医来看看怎么回事,他一直守候旁边,太医说是伤心过度,过些日子缓缓心情就好了,多看看鸟语花香,看些美好的事物,听些欢快的事情,会帮助病情好转。
易胜轩就开始每天收集各种好笑的事情,譬如,郑国有个人想买鞋,他量好脚的尺码后直奔鞋店,但到了鞋店他一摸口袋:“哎呀我给忘了!”于是急忙回家。
有人拉住他笑道:“为什么不直接用你的脚去试穿呢?你宁愿相信尺码也不相信自己的脚,不觉得太死板了吗?人一定要学会灵活变通!”
郑国人:“成语故事都是骗人的!你能放手吗?我是忘了带钱。”
说完以后,易胜轩哈哈大笑,可若莫凌依旧面若死灰,好似根本不知道他说了什么一样,若莫凌只觉得自己的心已经死了,没有丝毫感觉,什么快乐,什么痛苦都与己不相干。
见若莫凌依旧没有回应,易胜轩不禁伤感起来,将抱膝在角落的若莫凌揽入怀中,莫凌啊莫凌,你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想想瑾瑜已经逝世半月余了,莫凌从那时候开始一个字没说过,饭也不吃,水也不喝,无论什么时候,只要自己不再身边,她就会到屋内角落瘫坐。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把若莫凌抱回床上,有空就带她出去看看新鲜花草,看戏听曲。后来便直接将满屋子铺上上等羊毛毯,就算不知道的时候,莫凌坐在地上也不会着凉的。
可是她伤心,她痛苦,她不说话,更让他自责、难受,有着顶天的压力,还要和声细语的给若莫凌说故事,甚至于还将西风招入宫来,给若莫凌解闷,但依旧效果全无。总是让他很无力,很心疼,夜色入暮的时候,他就会把若莫凌抱到床上,在一旁吹箫,吹得曲子总是欢乐一些的,只是心中有愁绪,曲音渐渐有悲凉之势,绿野仙踪,优美婉转,略带忧伤惆怅,透着淡淡的哀愁忧思。良宵引,浑厚如歌,激情有力,华彩多姿。他吹得最多的则是平沙落雁,曲调悠扬流畅,雁鸣声时隐时现。曲子里流露着他对若莫凌早日苏醒,早日回归那快乐的对什么都不在乎小女孩的期盼,她说跟谁过不去都别和自己过不去,可她现在只和自己过不去,吃是自己强喂的,喝是自己强喂的,出去是自己抱出去的,想至此,易胜轩又叹息一声。
若莫凌总是呆滞的,但她的意识还是十分清醒的,只是不愿意说话,不愿意面对瑾瑜已经离开的事实。在世禾殿侍奉的宫女太监都以为她已经痴傻了,皇上对她还那么用情,都对皇上芳心暗许,避着人说话时候,也不把若莫凌当外人,在她面前也就有什么说什么。
若莫凌听得到,却不答,眼神只是凝视一处,像是在看,又像是在看穿哪里,不得而知。
雪柔儿依旧温和,从奶娘怀里抱过孩子,对若莫凌道:“姐姐,这是妹妹的孩子,刚刚满月,特求皇上赐了个名,皇上说赐恒字,寓意持久永恒,取这个名字的时候,他还挺悲伤的。”虽是笑着说,但心里也难免有个疙瘩,她当然知道易胜轩在想谁,想开陌陌的儿子,只盼他别走了皇太子燚儿的路子,每次想到这里她心里就难受,给自己儿子起名字,还总是想个死人。
见若莫凌不说话,她也不恼,从心底里到真盼望若莫凌就这样一辈子过下去,她此时没办法叫若莫凌死,但就她这个样子,皇上又能专情到几时?在火热的心,也该给浇灭了。稍微弯了身子:“姐姐,你抱抱恒儿吧!”话语似是恳求,毕竟她也盼望孩子平安一生。若莫凌就算是这样呆滞,也相信她不会摔了自己的儿子,不然她早就叫皇上处死那清将军他们一伙人了。
“娘娘,不妥…”后面奶娘急急道,皇后痴傻众所周知,万一磕着碰着,那可不得了了。
“有何不妥?本宫的孩子就是姐姐的孩子,姐姐抱一抱又有何妨?”雪柔儿一点都不像是在训人,语气轻柔的好似春日里的风,沐入人心。若莫凌依旧呆滞,不看一眼,雪柔儿性子似乎极好,甜甜道:“姐姐,你知道吗?清风将军入狱了,还有那个祸乱的女子和她的孩子一起下狱了,皇上说,秋后处斩!”声音很甜,极是温婉。
第四十九章颓废
若莫凌抱膝的胳膊收的紧了些,处斩吗?处斩有什么用呢?瑾瑜能活过来吗?逝者已逝,生者永存,但那是他易胜轩要做的事情,她若莫凌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帮助,要她怎么去为一个杀了自己孩子的人求情?况且她还记得,她说过他们要做什么,她不会去置人于死地,但她什么都不做就够呛了,只要她什么都不做,置之不理,相信事情也会很危险!那个时候自己根本没有想到他们进宫的目的竟然是取代瑾瑜的位置。若莫凌也不想让瑾瑜做皇子的,她只希望瑾瑜是个普通的少爷,那是自己最大的盼望,不在乎他的未来是文人书生也好,混蛋恶少也好,只要能够平安一生就足够了。
“你们先下去吧!”雪柔儿将恒儿抱给奶娘,奶娘抱稳易恒欠了个身,领着宫女退出世禾殿。
雪柔儿蹲在若莫凌面前,嘴角一勾:“皇后娘娘,现在没有别人了,只有我们,就不要在装了吧?”
若莫凌看也不看她一眼,若不是看在雪寒冰的份上,早就不想见她了,一张柔美无比的脸下,有着一颗坏坏的心,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是对美人多少有些好感。人对美好的事物,总是多些宽容的。
雪柔儿见若莫凌依旧不理,左手将若莫凌的脸扶正,右手一个巴掌狠狠打了上去,若莫凌的嘴角渗出了血丝,口内浓浓的血腥味,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瞪着雪柔儿,好不明白,她凭的什么打自己这一巴掌?她有什么资格打自己这一巴掌?
雪柔儿立马退了一步,免得若莫凌发起火来,在给自己几巴掌那可就不好了,以前是听闻皇后在孺人的时候,掌掴良娣的故事的。对上若莫凌的瞪眼,笑了声:“我就说皇后姐姐不要在装了,非得逼得妹妹我动手,怎么办呢?”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还不该打吗?这其实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的,怎么说,自己也算治好了他皇后的病,奖励自己还来不及呢。
若莫凌欲起身,却因为长时间的瘫坐,身子一下不稳倒了回去,两个深呼吸下来,又瘫软的靠在了墙角,一言不发,打就打了吧,难道要打回去吗?打回去又能如何?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很多时候,已经习惯了逆来顺受了。
“皇后?你不会就打算一直这样装下去吧?你这样颓废是给谁看呢?皇上吗?你觉得他能心疼你到几时?”雪柔儿很是无奈,因为易胜轩一点亲近自己的意思都没有,此时此刻她需要借助若莫凌的力量,帮助自己蒙的圣宠,当然于此同时她也企盼若莫凌永远这样没有朝气,只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如果能劝导了若莫凌重振雄风,让自己早日蒙的圣宠,也是很好的。若不能,就靠自己了,至少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反正若莫凌都这样了,谁怕谁?
若莫凌无言,不在乎雪柔儿的嘲讽,不在乎她的质问,今儿晚上便是瑾瑜的尾七了,尾七归魂,送瑾瑜最后一程,就离开皇宫吧!留在宫里,毫无意义,徒增伤感。
若莫凌不搭茬,雪柔儿自然没办法,踩着软软的莲步款款而来,踏着重重的步子,脚步生风而去。一脸的不高兴,只觉得若莫凌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
夜幕四合,若莫凌着一身素白棉服,一点珠饰不带,粉黛不施,怀着沉重的心情,在众人讶异的眼神,惊恐的表情下一步一步去往合璧宫,对于他们的窃窃私语,做充耳不闻。
月色醉人,若莫凌很是伤感,泪流满面,瑾瑜是妈妈对不起你,没有看好你,才让你早早夭折。步履沉若千斤,每一步都很是沉重。
置身养心殿的易胜轩忙着处理手上的奏折,听小安子上报雪柔儿到世禾殿去找皇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只是摆摆手让小安子退了。
易胜轩一怔,好一会儿才问:“皇后?”莫凌在世禾殿沉默那么长时间,霎时激动的站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世禾殿的宫女仪儿刚刚来报。雁风姑姑担心皇后娘娘身体,已经跟着去了。”小安子恭敬道;刚刚仪儿来报,自己也吃了一惊,还以为皇后永远不打算说话了呢,也不知怎么就想通了的。
易胜轩大喜,拍了一下小安子,飞奔至合璧宫。后面小安子跟着大喊起驾,皇上却早已没了踪影。
易胜轩一颗心忐忑而激动,一路飞奔不做停留,莫凌,莫凌,你终于想通重见天日了,我会好好待你的,决不负你。
晚风轻轻的吹着,月光泻在地上,浅浅的、淡淡的,他至合璧宫内,看到若莫凌一身素白棉服,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感觉,让他蓦地里有些寒冷彻骨。他不愿去打扰她,她的周身有一股淡淡的哀愁,让他忍不住心疼。
时至夜半,若莫凌才凄凉起身,亲吻棺椁,豆大的泪珠落在棺椁之上‘啪啪’作响,素手芊芊抚摸棺椁,瑾瑜,妈妈要走了,要离开了,你要好好的知道吗?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泪一直落,好想好想在抱抱瑾瑜,遗憾此生无望。
易胜轩大手拍着若莫凌的后背,也不在说什么宽慰若莫凌的话,此时无声胜有声,心灵的相交,懂得,比什么都重要,与子同殇。
夜过子时,阴风吹过,若莫凌立在离着合欢树不远处,闻着淡淡的微香,胸闷郁结淡淡散了几分,一阵微风吹过,合欢花香沁人心脾。若莫凌努力的汲取花香,只是再浓重的花香也掩饰不了内心的悲伤。
长长的吸了口气,回望离着自己不远守候自己的易胜轩,心中对他总是有着几分感情的,因为他的美而喜欢他,现在则是喜欢他的柔情,甚至有些是同情怜悯。他是个很优秀的男人,却总是失之所爱,先有青梅竹马开陌陌,后有我若莫凌都让他伤心难过了,总是得不到。可那又怎么办呢?皇宫真的不适合我,我想就算我一点记忆也没有,出生在这个时代,在宫里也是躲不过一个死字吧!要他陪自己一起离开?可他会愿意吗?万里江山,至尊皇权,怎么是一个女子可以敌得过的?退一万步讲,就算他愿意,那皇上由谁来做呢?万千黎庶需要一个好的君王,而不是短短数年朝朝换王。
若莫凌万千愁绪,只化作一句:“做一个明君,仁德之君!”
易胜轩顿时滞了呼吸,这是自若莫凌知道瑾瑜出事,第一次给自己说话,让他怎么能不激动?嘴巴张了几张,脸上涌上激动的笑容,几次吞咽唾沫,舔了舔唇:“莫凌…”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只知道自己此刻的感觉,好像心要跳出来一样。
“回去吧,天很晚了,稍卧一会就该上朝了。”若莫凌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因月余没有表情,笑容显得很僵硬。但她是真的很希望易胜轩可以做一个仁德君王,那是黎明百姓之福。
“嗯。”易胜轩点了下头,很高兴若莫凌会为自己着想,上前两步,欲要握若莫凌的手,若莫凌后退尺许,避开了易胜轩。易胜轩手停留在半空,顿住片刻才道:“莫凌,那我们一起走吧。”
若莫凌转过身去,留一个侧面给易胜轩:“你自己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明天我会想办法离开皇宫,再也不会来了,若真还有那么一刻,我若莫凌定时躺着进来的!
“莫凌…”
“我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易胜轩愣在后面,他怕若莫凌想不开,可是若真的想不开,在瑾瑜离开的时候就会有所举动,为什么会等到现在呢?但让她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他真的是不放心的。
若莫凌目光凝视合欢花,那美丽的似扇子般的绒花,妖艳的红刺眼的很。以前的红色是自己最不喜欢的,不管是什么东西,而现在,自己却最喜欢红色,很美,很迷人,血一样的红色刺痛人心。
易胜轩负手而立,随着若莫凌目光一同,开花复卷叶,艳眼又惊心。一尺深红魅惑人心,一抹白色温馨素雅。心之所向,爱之深切。
第五十章生分
二人相静无言,在夜风中飘散着己身淡淡的思绪。
夜至四更,一部分宫女起身,忙着整理仪容,烧水忙活,为主子新的一天做准备。偶有两个路过合欢树下的,看到易胜轩若莫凌都是大惊失色,随即陡然下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皇上饶命,皇后娘娘饶命…”心中自是诧异的很,皇上皇后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当然最奇怪的就是皇后了,已经一个多月不说话,让人以为已经是哑巴,傻子了。竟然在夜露深重时候一抹白衣飘荡在这里,忒吓人了。
“莫凌,回去吧?”易胜轩征求的问,总不是要在这里站一夜吧?
若莫凌目光依旧凝视合欢花,沉默了一会,点了点头,转身。易胜轩心下高兴,莫凌听自己的话了,连忙要去搀扶若莫凌,手到若莫凌胳膊寸许,若莫凌侧身避开,呈弯曲线走路,面上看不出是高兴还是悲伤。易胜轩手在空中停留片刻,心下有了难过之意,莫凌要和自己生分了,不允许自己亲近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跟上了若莫凌的脚步,并排而走。
好一会儿,若莫凌淡淡开口:“听说你把清风和你儿子还有你的女人一起下狱了?”是问句,却说得轻风拂过一般,不带丝毫感情。
易胜轩心疼若莫凌,失去了瑾瑜,现在还要自揭伤疤,疼惜的看了眼若莫凌答道:“是。”
又是一阵沉默,若莫凌才道:“放了他们吧,儿子终归是你的骨肉,那女子终归是你儿子的生母。清风也算是个忠诚,还有仪儿,她只是个宫女,很多事情她也无能为力…”话至此,若莫凌顿了一顿,心抽痛的紧,仪儿她是很无能为力,她没什么力量,被人威胁,只要拿刀抵着她,就会花容失色,要什么给什么,她是那女子之外自己最恨的人。不是她的软弱,自己又怎会失之最爱?深深一个呼吸:“也放过她吧,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要求她怎样护主呢?”相信自己做的不会比她好,若换位而谈,自己只是个宫女,被人以性命相要挟,那也一定是瑟瑟发抖,好话堆出一箩筐,要什么给什么,只要能保命,所以怪不得她。
“你确定要这么做?”易胜轩暖声问道,放了他儿子,他自是高兴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的孩子。可这样,莫凌心中岂不更难过?失子之痛,恨不得手刃仇人。
“不然呢?”若莫凌停住脚步,淡淡抛出一句。目光直视易胜轩的眼睛,那你告诉我该怎么做?杀了他们吗?瑾瑜能活过来吗?不能!那又何必徒添几抹孤魂呢?自认不是以德报怨的人,但也不能做到看着人死而毫无动容。
“莫凌,我…”易胜轩被若莫凌审视的目光看得难受,不自觉的垂下了眼皮,那句杀了他们为瑾瑜陪葬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你判他们秋后处斩时,也就想过等我求情不是吗?”若莫凌哀怨的抛下一句,轻步前走。
易胜轩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如此想过,秋后处斩就是为的这件事留有旋转余地,那个时候,莫凌多多少少能气消一些,她也不是个狠心肠的人,一定会为他们说情,再换句话说,若她不说情,也不至于恨他们到死,总不至于到一个死字。被发现了,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跟在若莫凌的身后。
若莫凌静立在窗前,天色渐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一抹朝霞带着清冷淡白色的晨曦。万物开始了新一天的萌动,自此离开这个金子打造的牢笼。心中唯一不舍的就是易胜轩,他的柔情蜜意,他的温柔体贴,他的美,他的无微不至,他的各种好,数之不尽。
可那又怎样?他是皇上,一国之君,始终不属于自己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更不能为了自己放弃与天齐的权利,自己和他终究是殊途陌路。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那里有树木繁茂,落英缤纷;那里有清泉小溪,蓝天白云;可以养一群可爱的绵羊,把她们养得胖乎乎的,给她们取美丽的名字。跟她们一起仰望蓝天俯瞰大地,把我们曾经的梦想讲给她们听,告诉她们我们的相识相恋和相知。在这里我们可以为所欲为,大胆放肆,这里只有天和地。
我们只需要拥有彼此,我们的眼中不需要有别人,我们一直看着,永远,看着,决不会突然掉过头去。
我们用野花装饰我们的房间,湖水是我们天然的泳池,草原是我们家的地毯。我们可以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我们可以对着流星许愿,这一次我一定要记得,许一个一生一世的愿,我不要来生,今生已经足够。
只惜这只是个梦,幻想的梦,人的愿望太多,根本实现不完。不若孤身一身,深山野岭,搭个竹屋,一辈子花草作伴即可。
手下用力抓着窗檐,又是一声哀叹,愁绪转身。换上一袭白色宫女宫装,不着任何珠饰,不施粉黛,取了几张银票,和散碎银子包好揣到怀里。原本是什么都不想带的,想一根草都不带走,但是再想想无论走到哪里都是需要钱的,就算在山里生活,至少也是需要先找人帮自己把房子搭建起来,这也是要出工钱的,还有料钱。
拿上金牌一步一步离开世禾殿,没有三步一回头,有的只是永不回头,毫无眷恋。
前朝堂上,易胜轩听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争论不休,他的心思紊乱,总是惴惴不安,对于众大臣所说的话,几乎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情,又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皇上,近来国库空虚,真的不能在拨款赈灾了!”一个长须眉老者诚恳道,国库根本没有什么真金白银了,穷的要命。
又一人道:“皇上,不拨不行,灾民都已经流入皇城来了,天子脚下,灾民泛滥,天威何在?”
“李大人,国库现在空如虚设?敢问哪里有钱拨来赈灾?是李大人要先人后己?”
“这…”李杰哑口无言,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间,舍己为人也是应该的,可自己的力量犹如蝼蚁,那么大一个窟窿光靠自己一个人怎么可能填补的了?
又是一阵争执,觉得每位大臣都出一些力量,这样每人承担的压力都不多,百姓的问题也好解决。
易胜轩只觉得胸闷,愈发的不安,耳朵嗡嗡作响,听着鸾下争论不休的喋喋声,更是头疼。
猛然一个站起,台下瞬间安静鸦雀无声,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足矣听得清清楚楚。都不知道这君王要采取谁的意见。看他一脸烦躁,就知道有人要倒霉。
可是易胜轩什么都没做,直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朝堂,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故。
此时的若莫凌已经到了宫门口,被守门的侍卫拦了下来:“站住,那个宫的?去哪?做什么?”
“世禾殿,出宫采办些货物。”若莫凌把袖子里的令牌往侍卫眼前晃了一下。
“几时回宫?就你一个人?”
“申时,就我一个人。”
“去吧。”拦门侍卫放行,虽然皇后前段时间大病一场,可还是得宠的很,皇上对她的照顾,与日俱增,几乎做到了形影不离的地步。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皇后还是不能得罪的。
若莫凌微微一个点头,素手提群出了宫门。一瞬间就觉得呼吸顺畅自然,心头也觉得轻松了很多。
离开皇宫的若莫凌,好比金丝雀离了金笼子,舒服的很,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离开皇城,到一处偏僻地处,再也不来皇城了。不知不觉走到了熙熙攘攘的大街上,由于没吃早饭,肚子有些咕咕的叫,想来这月余也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若莫凌便从袖子里取出一小块银子,递给卖包子的:“麻烦来两个素包。”此时的她是忌荤腥的,闻到荤腥味就恶心,也是因为走不出那伤痛吧!
卖包子的汉子接过若莫凌给的银子,咬了一口以验真假,得证是真银子时候,不禁面露为难之色:“姑娘,没零的吗?”拿一钱银子来买两个素包,真是闻所未闻,一钱银子可以买一千个素包子呢,自己三五天也卖不掉那么多。
若莫凌抹了抹袖口、怀里,随后摇了摇头,她只拿了几块这样大小的银子,还有几张银票,铜板什么的,并没有带的。包子老板一脸无奈,若莫凌目光一瞥,离着自己不远有个七八岁的孩子巴巴的看着自己,吞咽口水,看来是饿了很久了。不禁心疼,悠悠叹了口气,无论什么年代,可怜之人都不少,哪怕是物资甚多的现代,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向包子老板道:“先帮我拿十个包子。”
老板想着看样也是有钱人,看来剩下这钱就是给自己了,虽然不太好意思,不过不要白不要,忙活的给若莫凌打包好十个包子。笑呵呵的:“您拿好。”
若莫凌微微点头,礼貌性的表示谢谢,走至脏兮兮的小孩面前:“给。”
小孩的眼神很有神气,像是旱地遇到雨水,几年没吃过肉一样的渴望,忙不迭的接过包子,上去一口,生怕若莫凌反悔。
第五十一章离开
若莫凌将十个包子都给了孩子,又回到摊位前:“麻烦在帮我包两个吧,剩下的钱,麻烦以后遇到饿肚子买不起的就当钱我现在替他们付了,谢谢。”
摊主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姐会如此,方式很奇怪,不过也算是一种信任,将包子包好给若莫凌,眼神诚挚点头道:“我一定会的。”女子一身素白,纯洁典雅,能被她信任也是一种幸福,被信任,是时时刻刻积累的一笔财富。
若莫凌微微欠身,转身离开。摊主会不会我自是不知的,只希望举手之劳能帮助到别人吧。
皇宫内,易胜轩一路直冲到了世禾殿,心中的危机感才算解除。无论身在何处,心只系于若莫凌一人身上。进入世禾殿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在院子里没见到若莫凌有些失落,若是她能够到外面来呼吸些新鲜空气就好了。
一如既往的往内殿去,撩开帷帐,又是一阵心慌,榻上没有。不会又像之前那样了吧?连忙在世禾殿四处角落寻找,口中轻轻喊着:“莫凌?莫凌?…”
四处寻找不得,心中愈发的感到奇怪,吩咐世禾殿上下宫人全部开始地毯式寻找皇后,任何角落不得放过。寻寻觅觅半个时辰,也算是掘地三尺了,结果自不必说,倍受打击,失望之极。
然而失望生气之余,一一询问世禾殿宫女太监,皇后怎么就不见了?养你们那么多饭桶有什么用?
世禾殿跪着一地宫女,全皇宫展开地毯式搜索。因为皇上发了雷霆大怒,寻找皇后一事,格外顺利,很快得知皇后娘娘辰时三刻从易武门出了皇宫,说申时回来。原本说是是世禾殿的宫女,可世禾殿宫女太监所有奴才全部聚齐了,一个不少,单少皇后一人。众人心里也就有数了,但都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要离开皇宫,那句出去采办,申时回来,似乎已经没人相信了。
得知若莫凌离开皇宫,易胜轩瘫软的坐在了凤榻上,很是消极,她走了?她走了?她真的走了?竟然都没有和自己说过,回想夜间,她对自己说的话寥寥无几,对自己的交待竟然只是一句仁德之君,再无其他。那么到底,自己对她来说,算是什么?
闭上眼睛,易胜轩想了很多很多,然得到的结论依旧只是一个,他要若莫凌,没了她,他无法独活。每一天都是**蚀骨的思念,痛不欲生。
他要去找她,不管是他陪她一起离开,或是她陪自己回来,两人一生一世都要绑定在一起,绝不分离。
有了此决定,易胜轩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封锁皇城的大门,不让若莫凌出城,这样要找到她会省心很多。出了皇城,那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困难,天下之大,要找一个女人,何其容易?可就算是在皇城之内,那也是举步维艰,难于上青天,皇城之大,找一个女子,有多么困难,自不必说。
清馨馆画了很多若莫凌的画像,所有的官兵,几乎人手一份,全城搜索。若是找到了,不管是用请的,还是用绑的,一定要送到皇上这里,自有重金封赏。
灾民泛泛之时,皇上如此举兵寻找皇后,实在社稷之危。可人家是皇上,你能怎么办?只能该劝谏时候劝几句,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了。所以,若莫凌很快成为悠悠众口议论的焦点,妲己褒姒一类的红颜祸水。朝堂之上,开方也是很没面子,一开始别人议论之时,还会避着他,不那么大胆,到后来就直接当他的面说,有多大声就多大声,似乎巴不得全世界都能听到一样。
此时的若莫凌并没有出皇城,而是在皇家寺院百善寺庙静听兰太妃奏琴,简单温和的曲调萦绕耳畔,就像一缕照进了她的心。让人情不自禁地的忘却忧愁烦恼,琴音静静流淌在心弦。
原本若莫凌是要出城的,只是易胜轩速度太快,她才刚到城门口,城门已封,进进出出所有人统一需要接受检查,没有一个例外的。跟着旁人问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找的就是自己,守在城门口例行检查的人,都执有自己的画像,根本过不道那道关卡。所以索性折身而退,不在出城,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留在城里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城里偏僻的地方也很多,择一亩良田,种几种蔬菜,静坐庭前,赏花开花落,观望日月星辰,了却残生。
然只在小摊吃了个饭,就见大批官兵捕快四处搜寻,抓人就问,看到和自己有个几分相似的,就抓起来,愣的若莫凌正在吃面条的筷子僵在哪里,面条滑落。易胜轩对自己有情,这她是知道的,只是用得着这样派官兵来吗?这是要抓逃跑的皇后回去问罪的意思?有此想法,若莫凌赶忙付了面钱,趁着混乱偷偷跑掉。
巧合之下竟来到了百善寺门前,正遇兰太妃一身灰色修道之衣,正在给菊花浇水,表情淡然,看破红尘的清新,给人的感觉就像不染尘埃的仙子。从这一点上,若莫凌便断定这是皇家寺院了,不过这并不和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需要离易胜轩有多远就多远。长痛不如短痛,现在不离开他,将来痛苦的是自己,一来自己对男女之事已经没了兴趣,二来他是皇上,注定一生要有无数女人共享的,自己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静默的站着一会,兰太妃似乎是发现了若莫凌,礼貌性笑了一下:“你来啦。”
似乎早就清楚一般,让若莫凌有些吃惊。但也是礼貌性欠了下身:“路过,你认识我?”时隔那么久,若不是因为挺喜欢她的气质,也早就把她忘到九霄云外了。看了看自身,实在没什么能让人记忆犹新的。
兰太妃轻轻点了点头,一个让人一看就耳目一新的人怎么会记不住?一张脸堪称绝色,端庄温柔、礼貌大方、知书达理,样样沾边,却有样样都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放下了浇水的舀子对若莫凌道:“路过即是有缘,要不要随我进去坐坐?”
“不好吧?”若莫凌望了眼她身后的庙宇,里面怕是嫔妃众多吧,皇家寺院最不缺的就是嫔妃尼姑了。
“没什么不好的,除非皇后嫌弃,那我自是不会勉强的。”谢文兰并不自称本妃,心静如水淡如烟,谢文兰只是谢文兰,虽然注定青灯古佛一生,但依旧只是为自己而活,而不是先帝的遗孀。
若莫凌摇摇头,她从不会嫌弃什么,除非真的很脏的时候,但是一开兰太妃就知道她是个干净整洁的人,一定是比自己强百倍的。以前自己的时候,总是一屋子到处垃圾,衣服乱丢,床铺不叠,妈妈一看到就要各种数落。自己还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任凭她唠叨说破嘴皮,自己看小说打游戏的眼睛丝毫不离电脑屏幕。
“那就请吧。”谢文兰做个请的姿势。
若莫凌跟随其后,进屋后谢文兰给若莫凌倒了杯白水清茶:“寺里没有茶叶,别见怪。”
“怎会?我也不爱喝茶叶的,白水乃万茶之源,生命之源,太妃真是好见识呢。”若莫凌笑着道,不知何时,自己说话也变成三句不离夸人的了。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谢文兰问道;
若莫凌目光筹措,不知道怎么说,那是自己的心伤,如何解开它,血淋淋的展示她人面前?喝了口白水:“也没什么,就是不想在宫里待了。”
两人就这么淡淡相交,如水般静默淡雅。
皇城内,搜寻皇后人员大部队中除了易胜轩一如既往的丝毫不懈,其他人都已经没了新劲,只要是不跟在易胜轩身后寻找的人,都已经松懈下来,找也找不到,说不定早就出城了,瞎找!跟在易胜轩身后的人,就是百折不挠,在皇上面前势必要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就加官进爵了。
每每失望而归,易胜轩总是带着一身倦极的身子回到世禾殿。哪怕倦极,他身姿依然挺拔,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任何时候像他人展示自己需要同情可怜的一面,唯一的例外,即是若莫凌,她的不争,她的潇洒,她的透彻,她的俏皮都让他喜欢的不能自拔,哪怕抛下一身傲骨,换的她一个怜悯的眼神,皆是心甘情愿。
回到世禾殿,朦胧间隐约发现凤榻上有人影闪动,隔着纱帐,难掩其身姿窈窕,感觉朦胧迷离,女子洁白如玉。他的呼吸一下滞了,甚至不敢伸手去撩开纱帐,生怕这只是一场梦,只要他一动就醒了。
纱帐内的雪柔儿喃喃叹息一声,酥胸半露,下身的衣服也已褪去,露出雪白的小腿。成败在此一举,平日里看他是一点亲近自己的意思都没有,好几次主动,他都保持一定距离走开了。只盼这次,能够得宠。她也是先帝的妃子,论容貌,自认不比皇后差,论品德,自认强她百倍。容功德颜没有什么比不过她的,凭什么天下好男儿都归了她开陌陌一人,两代皇后,亏她好意思!心中负着气,面上却是淡淡的,尽显妩媚,今日哪怕借她一次身份,也不得不如此了。
第五十二章冒充
纱帐外的易胜轩,心狠狠的抽痛一下,喃喃唤一声:“莫凌…”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想掀起纱帐,却不由得一阵惊慌。
雪柔儿缓缓伸出一只皓白如玉的纤纤素手,轻勾一指。
易胜轩眼神直勾勾的,大脑不听使唤的向前,似乎失了魂魄,行至帐前。雪柔儿软手抚上易胜轩宽厚的胸膛,隔着纱帐尤怜蜜意的吻了下易胜轩的眼睛,鼻子,薄唇。
易胜轩如痴如醉,甚至想要反客为主,拥握若莫凌。在雪柔儿要去解易胜轩衣服那一刹那,他清醒了,一把握住雪柔儿的手,莫凌从来都不会这么主动的?若在以前,自己可能会在失去莫凌的情况下,找一个替代品,可现在他不能。已经有了一个足够自己头疼,莫凌难过的落花,如何在找一个第三者?
雪柔儿以为易胜轩猴急耐不住了,霎时面上添了一抹粉色,微羞着垂下头来,玉手微缩。静等易胜轩俯身而上,是个男人都不会禁不住诱惑的。
片刻之后,易胜轩甩开雪柔儿的手,冷声厉道:“滚,再敢冒充莫凌,休怪我辣手无情!”他不想去追究谁冒充了若莫凌,解他片刻的想念,就算感念她的恩吧!双手压在桌上,心痛得不能呼吸,莫凌,你究竟去了哪里?
雪柔儿一愣,随即面上红潮滚滚羞恼极了,自己这样放下一切自尊,得到的竟然只是一个滚字?可是羞恼怒都是无用的,现在只能是麻溜的把衣服穿好,落荒而逃。
听到门砰响了一声,还顺带吱呀吱呀的,易胜轩忍不住怒火,狠狠的擂了下桌子,桌子瞬间四分五裂。他的眼睛猩红猩红的,已经找了四五天了,这些日子,他吃吃不好,睡睡不好。又是担心若莫凌再不回来了,又是担心她遇上坏人怎么办?只能把希望寄予明日,希望可以早日寻得她来。
竖日天色未明,易胜轩又是一夜失眠,顶着浓重的黑眼圈,什么也不吃,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寻找。
别说是易胜轩的身子,身与心的双重疲劳。就是一般出巡的官兵,也是过分劳累了,出行时,家里人都忍不住叹道:“这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这等劳累,哎!”
几个官夫人结伴到百善寺,为夫君祈福,一同路上不由闲聊,此段时间劳累至极,心疼的紧。一夫人哀怨:“也不知道皇后是要干什么?好好的跑个什么意思?残花败柳一个,还得劳累天下人去寻她。”
又一人接道:“谁说不是呢?要我说啊,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福都不知道享,多少人梦寐以求呢!”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又一稍微年轻点的夫人折枝花眉眼弯弯道;
“什么?”几人同问,女人的天性即是八卦,虽然别人跟自己半文钱关系没有,但是好奇心总是有的。
年轻的夫人神秘兮兮的小声说:“这个呀!叫做欲擒故纵,当年我家那口子就是这么来的,我喜欢他,想和他好,偏偏不理睬他,让他主动,他对我好,这样娶了我以后,那叫一个百般疼爱,要星星绝不给月亮。”
几人都不以为然的‘切’了一声,一同散开前行。心中却是极赞同的,这招欲擒故纵不错,挺有道理,回家要给夫君试试。
“哎哎!…”年轻夫人焦急喊着,欲擒故纵的道理深入人心,你越是不想知道,人家越是想找你说。
没过多久,几人一行到了百善寺,烧香拜佛,虔诚之极,求平安,求夫妻和睦,求儿女孝顺。
此时若莫凌正和谢文兰一起侍弄花草,原本若莫凌也是养过小盆景的,只不过都养死了,哪怕是仙人掌,也因为浇水过多而亡。所以现在看着谢文兰每天浇水,就不由问:“这样每天浇水不会淹死吗?”记得家里门前的大树,从来不浇水的,但是长得还不错,靠的雨水活下来的。
“适量就不会。”谢文兰道;你要是一天浇个好几遍水,而且量还很大,当然活不下去了。只有适量的水,早晚浇,那才可以长得大,壮实,好看。
“好吧。”若莫凌撑着脑袋看,自己是随了妈妈了,妈妈也是养什么都活不长就,当然唯一长久的就是自己活到了十八岁。
几个夫人正好从此路过,看到若莫凌,一脸诧异,几人互相望了一眼,从对方眼神中读出,这就是皇后,一个人看错有可能,几个人同时看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迅速的各回各家,各找各男人,找到皇后可是一大笔赏金,谁也不愿意留下来看守,让别人得了先机。
若莫凌自然也是没有注意到她们慌乱和金钱的诱惑感,还是谢文兰提醒了一句:“莫凌,你瞧!”
若莫凌顺着谢文兰看的方向看去,原本在一起的几个人,瞬间分崩离析,谁也不让谁一步,别扭极了,若说来的时候是贵妇人,走的时候就是市井粗人。
若莫凌表示很无奈,谢文兰又提醒了一句:“最近我也听说了一些关于皇上寻找你的事情,看样子她们是要去拿赏金了。”
若莫凌摊摊手:“哪里有赏金给她们?不是说国库空虚吗?”
“你想怎么做?”国库空虚不空虚那不是谢文兰关心的焦点,对于若莫凌,她才有个几分关心。
太阳当空照,正值午时,若莫凌和谢文兰做了两个青菜,烧了点米饭。两人就算简单开饭了,刚吃了没两口,就听门‘砰’一声,视线一同外看,只见易胜轩粗喘着气往自己这边看着,目光中的期盼生怕错过什么一眨不眨的。
原来易胜轩是在东城哪里挨家挨户的寻找若莫凌,几个时辰下来,身心俱疲,每每失望。听闻有下属来报,说看到了皇后,一召见说是皇后在百善寺,立马扬鞭马不停蹄地赶来百善寺。因为坐骑好,还有迫不及待的心情,所以甩了其他人数十余里。跳下马背,遇人就抓着问,皇后在哪里?所幸没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到了禅院还是看到了若莫凌。
“莫凌…”一声呼唤,万般思念,情尤甚,绵绵无尽。
那一声呼唤在她心中荡起阵阵涟漪,让她心痛,红了眼眶。很想冲上前去,给他一个结实的拥抱,却只能压抑自己,尽量不去看他的眼睛,一句平平淡淡的问候:“吃饭了吗?”
仅此一句简单的问候,易胜轩竟也不知如何作答,不知道说吃了还是说没吃,莫凌才不会不高兴,一时哑然。
不消一会,谢文兰回来了,端了一碗上等好米,主持才有资格吃的,还有一碗清水豆腐,笑着搁在桌上:“主持听说皇上来了,专门让送了好米来。说是要来拜见皇上皇后,我和她们说等皇上用饭之后再来。”谢文兰把刚刚的事情简单介绍,自作主张的把她们挡在门外,一看皇上就是不愿意接见那些人的。得知在自己处住了这几天的是皇后,个个惊掉大牙。
吃着饭,若莫凌见易胜轩几乎没动什么筷子,夹了根青菜欲放入易胜轩碗中,只是还有一筷子的距离,突然想到长痛不如短痛,自己若是给予他这小小的温暖,换来的只是更痛苦的代价,又何苦呢?筷子转弯拐到了谢文兰的碗中:“多吃点,看你瘦的,如若仙姿。”
谢文兰尴尬的笑了笑,继续了吃饭。
易胜轩的心里却如针扎一般,莫凌这是忽视自己的存在了。原本该是很幸福的一顿饭,吃的他好难受,把豆腐夹了一块给若莫凌碗里:“你也多吃点。”心中暗自补了一句,瘦了我会心疼的。
若莫凌看着豆腐第一反应就是要夹出去,一来自己不爱吃清水豆腐,二来不想让易胜轩对自己还留有情意。只是夹出碗一寸,看到易胜轩黯然心伤的神情,又忍不住放在嘴里吃了,豆腐的味道很淡,但是吃的也算香甜。也许是最后一次在一起吃饭了吧,又何苦他不好受,自己也难受呢?
易胜轩好不容易挨到吃完了饭,就要和若莫凌出去说话,可若莫凌却和谢文兰一起忙前忙后的擦桌子收拾碗筷,让他很无力。
百善寺后院,易胜轩拉着若莫凌一鼓作气避开闲杂人等,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问:“为什么要离开我?”
若莫凌不禁有些好笑,这个问题还不够明显吗?早很久的时候我都说过,我不想在宫里,不然当初我和你一起离开是做什么?还不是不想跟权势有关系?你可好,做了天下最有权力的人,掌管世间生死。
“你是皇上,你也知道我不是开陌陌。我只是一个平民百姓,我们之间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我们之间根本就没有可能!”
“我从来都不喜欢皇权,我一直认为有点钱就足够了,哪怕没钱,我们也可以白手起家,或者说只是平淡淡挣点钱过日子。只要有爱,总不至于贫贱夫妻百事哀!”
“而现在,我们之间已经有了不仅皇权一道隔阂,我没有办法面对你,我只要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儿子的娘亲亲手害死了我的瑾瑜,哪怕你杀了她们,诛杀九族也于事无补!”若莫凌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瑾瑜是她最大的创伤!
“若是我不做这个皇帝呢?”是否你就可以接受我,是否就可以同你一起云游天下,开心即可?
第五十三章一路有你
若莫凌莞尔:“你这话问的好孩子,皇帝是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随手抛了的山芋吗?你有你的责任,你有你的子民,根本无从说一个做与不做的话来!”
“我当初就是为了你才做这个皇帝的!”
“别这么说,我负担不起,万千生命只是因为我若莫凌一人才葬送黄泉?我可真是罪孽!哪怕你是为了我,我也不相信你私心里对龙椅一点兴趣都没有!”
“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相信我?把心挖出来吗?”易胜轩不禁吼了一声,吼了以后,他也有些乍然,意想不到的,无论什么时候,他待若莫凌总是温声细语的,在生气也没有给她一个不好的脸色,一句呛人的话,现在却情不自禁的吼了她,心中舒畅了些,却更是心疼。
若莫凌唇畔扬起一抹笑容,不相信的问:“你敢?”这是顶级自残级别,当然也有人敢,不仅是古代,现代也有很多为情所困跳楼殉情的。只不过多是女子,男人有几个能殉情的?他们的身心都比女子强大的多!
易胜轩看着若莫凌的眼神,变了一变,从靴子处掏出一把绝情剑,也就是个匕首,眼泛珠光,将打开的匕首亮面映的闪耀,抓起若莫凌的手,放在若莫凌的手里抓稳了,痛苦地道:“我敢,只要你不在离开我。”
若莫凌不禁笑了,唇畔讥笑,不知道是嘲笑易胜轩还是嘲讽自己,摇摇头很好笑道:“呵!我来?亏你想得出来,明知道我不可能杀人,不说杀人尝不偿命的问题,哪怕就是你一刀一刀割我身上的肉,让我给你心脏来一刀,那我也不可能做得到!”
易胜轩被若莫凌嘲讽的笑容刺得心痛,自己握住了匕首,看着若莫凌的眼神意味深长,里面满含自己的情意,失望,痛彻心扉,剑锋回转,刺向自己的心脏,眼神从未离开若莫凌一刻,只想在离开人世的最后一刻,眼里心里都是她的影子。
若莫凌不置可否地淡淡一笑,耸了耸肩表示你随意,可当匕首尖头要刺进心脏那一刻,她真的担心了,她没有把握他是不是真的会对自己下很手。不能因为自己不会自杀自残,就否定了他人自杀自残的魄力,下意识的握住了匕首,顿时只觉得手上辣辣的疼,赶紧甩了甩手,吹了吹手心,不敢相信的大吼:“你疯了?”见过疯的,还没见过这么疯的!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大不了重新找一个,再说了,凭你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女人弄不到?我若莫凌不过是你生命中一个过客,匆匆来,匆匆走,不带烟尘。
易胜轩一把扔了匕首去焦急地看若莫凌的手,见没什么大碍,只是划破两道长痕,忍不住难过一把将若莫凌拥在怀里:“我疯了,我是疯了,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男儿有泪不轻弹,流血不流泪,易胜轩此刻却是豆大的泪珠,止不住的落,是该宣泄一场了,他再也忍不住了。
若莫凌任凭他抱着,心中几经打算,手掌很疼,但不言语,她不知道易胜轩对自己用情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但可以感觉得到,绝对不会比父母更少爱自己一分,甚至是超过父母的慈爱,已经超越了一般男女之情。他可以不做皇帝,但不能没有我;他可以去死,但是为了我死;他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我若莫凌一个;深深叹了口气,将头靠在他怀里,喃喃道:“我若莫凌究竟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爱我?”
“琴棋书画我样样不通,温柔体贴、端庄大方、贤良淑德、静娴聪明,秀外慧中更是与我都不沾边的。我善妒,我脾气不好容易生气,还好打人…可你究竟是怎么了?”若莫凌一一罗列自己的缺点,大家闺秀自己上不了台面,小家碧玉自己也俏皮过头。自己也是深刻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配的上易胜轩的,虽然在自己所生活的年代并不在乎门当户对,可不是一个档次生活的,根本找不到太好的男人。易胜轩太优秀了,自己根本配不上!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人无完人,别人再好,我只喜欢你。”不觉间,易胜轩的怀抱收的紧了些,他记得若莫凌说过的每句话,她从说过自己应该找一个温柔大方,善良体贴的女子。那时候,她依然可爱,我说别人再好,我只喜欢你,她无奈的问:难道我就和这些优点一个都不沾边吗?
易胜轩道:“莫凌,我只想和你说,你和这些优点沾不沾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只要你一个,仅此一个,此生足矣!”
“那你儿子怎么办?”若莫凌弱弱问道,那女人你不想要没关系,儿子终归是你的血脉,貌似古代人都是很死板的,哪能让自己血脉流到他家,改了他姓?
“若你愿意陪我回宫,我会给他一块封地,让他在一方为王,永不许进皇城。”易胜轩握着若莫凌的肩郑重道;
若莫凌眉宇尽是犹豫之色,进宫?她实在是不想了,她只想要自由,过那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在现代的想法就是有事没事叫老公做这个做那个,总跟在他背后捣蛋,让他不得安宁,给沉静死板的生活增添一份生气的乐趣。在这个时代,可以的话,自己当然也希望如此。但现在,自己想要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并不没有那份闲心去招惹别人生气搞笑。
“若你不愿意,我可以让他即刻登基,我与你,携手云游九州四海,共度一生,永不分离!”易胜轩正色道;不管你选择什么,我唯一的盼望就是和你在一起,无论天涯海角,携手共度。
若莫凌黑线了,他登基?立黄口小儿为君王都是不得让人信服的,很多时候,小孩子当家作主,总会有很多外臣使绊子,更何况这尚在襁褓的婴儿?尤其是外戚,若莫凌一想到那歹毒的女子就不寒而栗,她当着自己和易胜轩的面就能将瑾瑜害死,更何况背离我们,她还不要翻天了?
“莫凌…”易胜轩一声低唤,他唯求可以伴随你左右,难道这点微薄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若莫凌勉强一笑:“我陪你一起回去。”
“真的吗?”易胜轩欢喜坏了,抱着若莫凌转了几个圈。
“但是我们得约法三章!”若莫凌拍了下易胜轩,让他别得意忘形过了头。
“好,没问题,别说三章,就是三百章我都答应你!”易胜轩也不问是什么,只要是你能陪在我身边,一切都够了。
“唉,别,三章足矣。”若莫凌连忙摆了下手,她才不需要三百章,那样就不重要了,平时的小事需要约法吗?不需要!
“好,你说。”易胜轩放下若莫凌,欢喜之色难掩眉梢。
“一,以后不许有任何女人,只许我一个!”若莫凌竖了一指。
“好,我一定做到!”本来那些人他也不愿意碰的,别扭的心里难受,唯独一个落花,还是在中毒错认的情况下,不然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第二,廉政爱民,亲民如子,不得有滥杀无辜的现象。”若莫凌想着,这也算是我唯一能为黎民百姓做的事情了吧,尽些微薄之力吧!
“我会的。”若莫凌的形象在易胜轩心里不禁高大上了,原本只当她是不敢杀人的胆小鬼,没想到她还有这份爱民如子的胸襟气魄。
“第三。”若莫凌话到这里一顿。
易胜轩等了弹指若莫凌依旧没有下文,不禁有些着急:“第三是什么?”心中竟有些害怕,担心做不到莫凌的要求,莫凌就不和自己在一起了。
“这第三嘛!”若莫凌俏皮一笑:“我还没有想好,等什么时候想好了我在告诉你。”
易胜轩刮了下若莫凌的鼻子,那个欢乐可爱的莫凌又回来了。
两人一同回宫,路上少不了艰难坎坷,但那又怎样?两人手联手,心连心,就算前面有洪水猛兽,也要乘风破浪!一路上有你,在苦在难,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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