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妙大吃一惊,星眸瞪大有如铜铃,指着那变了模样的男子磕绊道:“他…不是雾声。”
自然!几人心中越发的清楚明白起来,这男子不是雾声,而是被雾声施了幻术变作他模样的普通男人,看来是他们误伤了人,估计这会儿功夫,雾声也跑不远。
水无痕看了墨彧轩一眼,那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墨彧轩会意,对水无痕轻点了点头,二人足尖一点,身影一闪,转瞬间离开了客栈。
“他们…”无妙看向奕风,气冲冲的说着:“他们都是什么破人?不打招呼就走,不知道小爷追的费劲吗?”
若说从前要是无妙大骂墨彧轩,奕风铁定生气并不能饶他,可如今奕风对他心中有愧,听着他骂自家主子也只能装作没听见。
奕风抿了抿唇瓣,低声道:“以你的轻功现在追应该追的上。”
“哼!”无妙傲娇的瞥过头冷哼,还用奕风说?自己是天下第一神偷,这可不是浪得虚名!在轻功上面他可是下足了功夫,即便墨彧轩的玄技再高,他也有把握追的上!
想想看,这也是他唯一能在墨彧轩面前耀武扬威且自豪的东西了。
“你…不追了?”奕风好奇的看着他,无妙对自己的身手这么有把握么?如果他知道了爷已经突破了玄巅之境的话…他还会这么得意?
“嗤!小爷先让他们一段路,再难追我也追的上!”无妙扬眉,追人和逃命是一个道理,反正他也打不过雾声,去那么早逞什么英雄!
奕风默默的垂下头,没好意思再说什么,既然无妙这么有自信,那就让他一直自信下去,免得自己说出来不仅会吓坏他,还落个更憎恨自己的下场,得不偿失!
……
“花汣。”络青衣被一阵吹来的风扰醒,她双臂撑着床榻坐起身,对着房外唤着。
“九皇子妃。”不多时,花汣才走了进来,她掀开浅紫色的水晶帘子,微微欠身,低下头道:“奴婢在。”
络青衣边穿着靴子边问道:“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进来?”
花汣将头垂的更低,“奴婢以为九皇子妃会睡得久些,便走远了。”
“可出了王府?”
“没有。”花汣摇头,“没有您的吩咐,奴婢不敢随意走出王府。”
络青衣挑眉,她有限制过花汣的自由么?她怎么不记得。
“那陪我出府吧!正好,我想出门听听今个儿坊间都传了些什么。”络青衣走下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低头轻呷,当她放下茶杯便看见花汣还站在那里,咦了一声,“怎么不走?”
花汣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忙向外走了几步,出了房间。
络青衣明亮的眸子轻闪,眸光落在花汣身后,勾了勾唇,抓着面纱便走了出去。
“今儿怎么没前两天热闹?”络青衣看着熙攘的人群,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没了锦红铺地,没了红灯高挂,即便一眼扫去满目琳琅,却依然觉得有些乏味。
可惜只能成一次亲啊……
络青衣在心中哂叹,突然转过头看着心不在焉的花汣,疑惑的问道:“这一路怎么不见你说话?”
花汣微楞,连忙回着:“奴婢觉得今日很是热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络青衣挑高了一道眉,今天的花汣,似乎有些不正常呢!
络青衣回过头,脚步轻漫的踏在石板路上,一会儿看看从身边走过的人,一会儿哼着一首不成曲儿的小调,这一走,便到了醉璃苑。
络青衣笑了笑,刚想走进去,却听花汣道:“九皇子妃,这里可是…男怜之馆,您要进去吗?”
“进啊!”络青衣点点头,“这种地方美男才多,趁着今天他不在,我得抓紧机会,你要是不想进,就站在外面等我吧。”
“九皇子妃,您这么进去,九皇子会不会不高兴?”
络青衣暗自思忖,晶亮的眸光一转,缓缓说道:“不高兴就哄,他还是很好哄的!你若不进我就进了啊…”
络青衣不想再听花汣的劝言,噌的一下窜进了醉璃苑,猛不防撞上一名青色衣衫的男子。
络青衣摸着被撞疼的鼻子,对清流努了努嘴,嘟囔着:“你怎么出现的这么突然?”
清流意识到自己不小心撞了她,拱手作辑,无视楼内惊讶的男宠们,清淡开口:“实在抱歉,清流刚接到爷的吩咐正要往外面赶,不料撞到九皇子妃,还望九皇子妃宽恕。”
她是…九皇子妃?
听见楼内抽气的声音,络青衣摸着鼻子扫了一圈,只觉得自己成亲早了,这都是美男啊……
“爷叫你出去?”络青衣抓着其中的重点,扬声问了一句,眸光却还是在不断瞥着楼内处于惊讶之中的男宠。
“嗯!爷说雾声逃了。”
逃了?络青衣想着在她睡着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顿时流连在男宠们身上的目光也收了回来,忙问:“爷说在哪里汇合?我也去。”
“或许雾声的目标就是你,你…当真要去?”清流抬起绣着翠竹的长袖,声音轻缓,似在提醒络青衣那日雾声对她所作出的事。
手指由鼻子上移,络青衣碰到额间那朵魔莲,语气中多了一丝讥讽,“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青桐城时他助了我那么多事,我总要以大礼还回去,你说呢?”
“爷不会同意让你冒险。”
“我会跟紧了你们,不让雾声有可乘之机。”络青衣做出保证,看着清流犹豫不决的神色,嘿嘿一笑,“你要是不带着我也可以,我觉得这醉璃苑甚好,你去吧,这里暂时由我替你打理,那个站在最边儿上的男人叫什么?一会给我唱个最拿手的调子,爷平日里爱听什么就让他给我唱什么,我也享受一下这种惬意的生活。”
“走吧!别让爷等急了。”清流立马做出决定,这是爷好不容易娶来的媳妇,他可不想被爷抽筋扒骨赶出醉璃。相比之下,他反倒觉得让络青衣冒险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络青衣的眸底露出一抹得逞的笑,跟着清流走出醉璃苑,刚走到门口,络青衣脚步一顿,开始四周张望,同时疑惑的说着:“花汣呢?”
“谁?”清流瞧着她的模样也知道她是在找人,却没听见那人的名字。
“花汣,我从炎狱带回来的婢女。”
“或许是去了芳华楼。”
络青衣恍然,“怪不得今日我瞧着她的神色不对,原来是想滟姐姐了!不过这小姑娘想走也不说一声,我又不是不会放她离开。”
“她怕你生气吧。”
“我有那么小气嘛!”络青衣嘀咕一句,“别让爷等着了,咱们快去!”
“好!”清流动了身形,运起轻功,便向西南方向飞去,络青衣提气赶忙跟上,眼底露出一抹兴奋的光芒,有墨小贱在,不愁抓不到雾声,现在她就要想想怎么折磨他好呢?魔妖兽最怕的又是什么呢?
在两人离开后,醉璃苑旁有一处阴暗的角落里站在一名黄色衣裙的秀丽女子,花汣瞧着两人飞去的方向狞笑一声,一团黑雾大作,他缓缓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那是一张清逸的脸庞,深棕色的眸子仿若茶色石榴石,眸内流动着一抹诡谲的光,雾声眯了眯眸子,口中念着一道咒语,倏地,消失在这处角落里,他封闭了自身的气息,怕是此时,任谁也找不到他的所在。
当络青衣清流与墨彧轩水无痕相见时,墨彧轩一把将络青衣拽到身后,以欣长的身子挡住水无痕探来的温和目光。
“你怎么来了?”墨彧轩转身,拧眉问着络青衣,他不是不想看见她,反而想时时刻刻将小青衣绑在身边,可此时他身边有水无痕,昨日小青衣还说他俩很像,如今更不能让小青衣把目光都转移到水无痕的身上。
络青衣吸了吸鼻子,不经意的瞥了眼水无痕,却发现墨彧轩的脸色愈发黑沉,她瞬间了然,笑着抱住墨彧轩的腰,仰头道:“听说你们在抓雾声,我来跟着凑个热闹,我来都来了,你还想赶我走不成?”
“清流带你来的?”
要不要借机坑清流一笔呢?络青衣还没等点头,却听清流悠悠说道:“是九皇子妃威胁清流带她来的。”
“怎么说?”
“九皇子妃说若清流不带她来也好,便在醉璃苑找个男怜给她唱个小曲儿,所以清流权衡了一下,最终决定带九皇子妃来凑这热闹。”
“想听曲儿?”墨彧轩忽然弯下身,在络青衣身边轻挑的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络青衣没听懂其中的含义,愣愣的点头,“要是你赶我走,我现在就回醉璃苑听曲儿去!”
很好!不仅威胁清流,还威胁他!
墨彧轩嘴角一扬,当着几人的面咬上络青衣的耳垂,声音是不变的温柔,“爷不赶你,你要想听跟也说一声便是,等回去爷唱给你听。”
络青衣颇为狐疑的打量着他,他唱?不会把狼招来吧!还是这其中…有她听不懂的意思?
“爷!”奕风突然从另一侧飞来,速度极快,像是有什么急事禀告。
“说。”墨彧轩放开络青衣,却依旧挡在她身前,一面遮挡水无痕睇来的目光,一面保护络青衣不受伤害。
“在前面十里的山坡上发现上官嫆。”
“上官嫆?”络青衣缓缓念着这个名字,这不是在青桐城抢她碧幽草的那名女子么?怎么她也来了京都?
“走!”墨彧轩牵着络青衣的手,率先向前飞去,不一会的功夫便将几人甩在身后。
“爷是怕我们追上他?”对于墨彧轩消失的速度,奕风只能做如此猜测。
清流笑着摇头,示意奕风看向一旁,奕风转头,看到水无痕嘴角勾着一抹兴味,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爷是不想水无痕追上!
待墨彧轩领着络青衣先飘身落在山坡上时,周围控制上官嫆的隐卫对墨彧轩行礼,齐声喊道:“九皇子。”
墨彧轩抬手,看着被隐卫们牵制的上官嫆,笑道:“上官姑娘,爷想请你过府一叙,走吧。”
上官嫆不断挣扎,当她抬头看见是墨彧轩时,美眸里浮起一抹惊讶,“怎么是你?”可当她说完后便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原是被这袭白衣晃了眼,外加两人有几分相似,猛地看第一眼时她还真以为墨彧轩就是凌圣初。
“抱歉,是我认错了。”上官嫆面上满是羞愧,可这一句话却让墨彧轩不禁好奇起来。
“上官姑娘口中说的那个他是谁?爷可认识?”墨彧轩轻挑一笑,莫不是水无痕?他与水无痕当真那么相像么?若真是这样,他会派人毁了水无痕那副容貌!
“你…我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他,他也是穿着一件白色锦袍,来自京都,路遇临城,乍一眼看我还以为你就是他。”上官嫆实话实说,如果九皇子认识,或许就此可以找到他。
墨彧轩紫眸内闪过一抹清光,否认道:“上官姑娘所说的人爷不认识。”
络青衣讶异抬眼,很明显上官嫆说的就是凌圣初,他怎么会说自己不认识?
墨彧轩轻轻捏了捏络青衣的手心,对上官嫆笑道:“姑娘身边的随侍呢?怎么就姑娘一人在此?”
冷不丁转了话锋,上官嫆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当她看见随之而来的奕风几人,这才回神,说道:“九皇子对我身边的随侍感兴趣?我还想问您为何要派这么多人将我控制在这里?莫非因为抢过九皇子妃的东西,您是来替她出气的?”
络青衣撇了撇嘴角,出气她自己不会动手吗?上官嫆真是神逻辑,多久的事情了她还放在心上,左右她也没抢到,不过看样子上官嫆对那株碧幽草还不死心呢!
墨彧轩轻轻一笑,松开络青衣的手反搂住她的腰,对上官嫆说道:“小青衣的事情爷从不干预,可若有人伤了小青衣,那爷便不会置之不理了!上官姑娘,你身边的随侍可是叫雾声?还有,爷对你身上的那粒丹药十分感兴趣。”
“丹药?”上官嫆心里一骇,面上却装作镇定,打着马虎眼,“你说什么丹药?九皇子怕是找错人了,我身上会有丹药?”
“两个时辰前,上官姑娘不小心将丹药遗落在路边,恰好被水姑娘捡到,上官姑娘不承认也罢,只要姑娘说出你随侍的下落,爷便不追究你私藏丹药的大罪!”
络青衣小心肝一颤,私藏丹药的大罪?她炼制丹药又算得什么?嗯,幸好墨彧轩是她家男人,就算被他知道了也不怕。
“我…”上官嫆脸色一白,身子轻颤,她极力避开墨彧轩那道轻挑含笑的眸光,因为她怕自己身上的秘密会在他的面前无处遁形,可是要让她说出雾声的下落,她算不算是为了保一己之命而恩将仇报?
“姑娘的随侍可是叫雾声?”水无痕走了上来,他见上官嫆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想以软话加以诱导,看上官嫆的反应便看出她还不知道雾声非人这一表象。
“是。”上官嫆好像咬着千斤重的东西,犹犹豫豫的,终于点点头,承认了她的随侍就是雾声。
“姑娘可否相告雾声是何时成为姑娘随侍的?你二人又是在何处遇见的?”
“我们…其实相识也不久,好像有半年了,那日我出城狩猎,见到浑身是血的雾声躺在林子里,我见着可怜便带回来了,事后有问过他为何受伤,不过几次都被他巧言转移了话题,我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上官嫆斟酌着开口,关于那一日的回忆她也就只记得这么多,其余的,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淡忘了。
“在林子里?浑身是血?”水无痕挑着她话中的重点,“姑娘已经修炼到八段玄技了吧?”
“嗯。”上官嫆点头,她见过水无痕,在青桐城的竞技场内,当时她与络青衣出过手,虽然她战败了,可她记得这个男人一直是以相护的姿态守在络青衣身旁。
“恕在下冒昧,姑娘晋升到八段玄技可有丹药的助力?”水无痕微低下头,轻轻一笑,其实他猜出了大概,只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听见上官嫆的肯定,如此一来,他们便可断定上官嫆的随侍雾声就是伤害络青衣的雾声。
“你们…”上官嫆咬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想承认,在雪月,靠着丹药晋升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外加上丹药一直是禁忌,她现在也只能懊悔竟然不小心遗落了一粒丹药,反而被他们的人捡到,这才添了无妄之灾。
水无痕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呵的一笑,道:“姑娘放心,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我们几个人,若姑娘肯回答我们这几个问题,便放你离开,如何?”
“你们真会放我离开?”上官嫆这话是对水无痕说的,可却看着墨彧轩,因为她知道这里能掌控她去留的人只有墨彧轩。
络青衣拢了拢面纱,刚想转头看看周遭的景色,却听两道声线一同落下。
“会。”
“不会。”
水无痕转身看向墨彧轩,淡淡一笑,“这件事与她无关,为何不能放了她?”
“即便与她无关,可爷为何要放了她?”墨彧轩回之懒散轻笑,牵着络青衣上前走了几步,散漫地说着:“很少有人同爷谈条件,因为有条件便要有代价,要不姑娘说说你能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爷才会考虑要不要放你走。”
上官嫆身子直打颤,这人说要代价,她清楚自己根本没什么可以相付的东西,转眼间她的自恃被一句话狠狠的击败,主动权也随之转手,原来与墨彧轩对上,是这么可怕。他不会给你任何机会,或是说,他不会让你找到机会,除非,他觉得你还有用。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抓雾声。”上官嫆深呼吸了一口气,她不能被墨彧轩吓退,若连一点胆子都不剩了,她就没机会再回临城。
“姑娘应该先回答水无痕的问题,礼尚才能往来,不是吗?”
上官嫆将唇瓣咬出一道血痕,再次看向水无痕,开始坦白,“没错,晋升到八段玄技,我的确是靠了丹药的助力,而且每到时间不吃便难受的慌。”
“丹药都是雾声给你的?”水无痕点头,继续追问。
“是,先前我冲不破六段的瓶颈,也就是在那时救了雾声,他说为回报我的救命之恩便赠予我可以晋升的丹药,当时我没多想,追求最高的修炼一直是我的愿望,所以我收下了。吃下第一颗丹药的时候只感觉神清气爽,而且浑身充满了力量,一会好像置身于云端,一会好像徜徉在天际,那种感觉,真是妙不可言。这粒丹药也让我成功的晋升到七段,在此后,我便会挑战更多的修炼者,直到冲破八段玄技,我发现吃多少丹药也再也不能晋升,我问过雾声,他说是因我体内的玄气不够纯粹,丹药可以净化玄气与灵术,让我一直吃下去,虽然我也怀疑过他是从哪里得来的丹药,可每次都问不出结果,我便听他的话继续吃下去了。”
“你说每到时间不吃便难受的慌?”水无痕又问,丹药会让人上瘾?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嗯,我曾试过断吃丹药,可每当我停下来,浑身便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噬我的五脏,难受到几欲承受不住,况且不吃的话还会变得癫狂,我不想这副样子被父亲和府里的人知道,于是我便更要一直吃下去。”
“怎么会有令人上瘾的丹药?”水无痕看着络青衣,觉得令人费解,古书上没提到过正常晋升的丹药还会使人癫狂,除非是那种专门令人疯癫的丹药,可什么样的丹药又能使人晋升,又能使人癫狂?
络青衣也觉得匪夷所思,她自认炼制不出这样神奇的丹药,水无痕看她做什么?她炼丹师的身份还一直保密着!
“你身上可还有你所诉的丹药?拿来给我瞧瞧。”络青衣对上官嫆伸出一只手,虽然她与上官嫆曾是敌手,可她依旧佩服这个女子,她就像一个武痴,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令自己更加强大。
“还有最后一颗。”上官嫆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她刚打开瓷瓶拿出丹药,可却有一阵黑风猛然刮过,上官嫆下意识握紧了手心,不料想,黑风内伸出一双大掌打在上官嫆的肩膀上,上官嫆手心一松,退去数步,喷出一口黑色的鲜血。
黑风内的那双手接住下落的丹药,大手一捏,将丹药捏的粉碎,待黑风消散,雾声站在山坡上哈哈大笑了起来。
可恶!络青衣握紧了拳头,她本想控制这股风,却不曾想反被袭击,而当时墨彧轩正在保护他,根本没人腾出空或者意识到去抢夺那粒丹药,更再没等靠近便看见上官嫆被他打伤。
“呦!小美人儿,你还会控制风呢!”雾声大嘞嘞的说破络青衣隐藏的技能,使得他人完全惊讶住,控制风?络青衣吗?她,当真可以控制风?
这可不是说着玩的,要知道这种技能在雪月从没出现过,人界更是有传言,控风控水控火可控天下,这可比什么九段玄技还有上古灵兽的消息来得更劲爆!
络青衣勾唇一笑,既然被雾声戳破,她索性也就不瞒着了,手掌一挥,瞬间从四方汇聚几股强劲的风,她将几股风凝聚成一股,手腕翻转间将这道风打了出去。
雾声停住笑声,眯着眼睛看向以燎原之势刮过草地的罡风,就在罡风离他几尺时,雾声念着口诀,突然从空间内拽出一个人挡在自己身前。
络青衣一惊,忙收回这道罡风,她看清挡在雾声身前的人是无妙。
这时的无妙被雾声抓在手里,他向下耷拉着脑袋,看样子是昏了过去,络青衣想着方才雾声是从空间内拿出的无妙,难不成他身上那个也是能装世间有生命物事的空间?想必应该是的,不然无妙早就被憋死了。
“小美人儿,你最宝贝的弟弟可是在我的手里哦,你确定要对我出手吗?”雾声笑着威胁络青衣,他笃定络青衣不敢再动,因为无妙在她心里可不是一般人,这小子撞上来的也是时候,不然即便有星轨支撑,他也不一定敌得过络青衣的那道罡风。
“怎么不舍得?谁说我宝贝他了?何况他只会给我拖后腿,这样的人我要他干什么?”络青衣嘲讽的讥笑一声,“要想威胁我,拿我身边的这个男人才能起到作用。”
“小美人儿,你以为我抓不到你身边的男人吗?”
“那你抓个试试啊!”
雾声面色晦暗,站着没动,他想去感知墨彧轩的玄技段数,却被一道强大的威压挡了回来,那威压令他有些喘不过气。
络青衣离墨彧轩最近,自然感受到墨彧轩施放出的强大威压,即便墨彧轩早就给她设了结界,她依旧有些胸闷难受。
“小美人儿!”雾声笑着喘息两声,“就算我不是他对手,他也驱散不开你体内的魔气,你可知道,若魔气长时间在你体内存留,你将会是什么后果?”
络青衣眸子一眯,犀利的视线直直射向雾声,他还敢提这茬?
“若小美人儿能够将魔气与玄气灵术两方融合,便将会被彻底魔化,若不能,便只能一日日被魔气吞噬体内的玄气与灵术,那时小美人儿可就不美喽!”雾声这话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他已经明白了自己根本就不是墨彧轩的对手,可墨彧轩的软肋是络青衣,他只要拿捏得当,任他墨彧轩本事再大,也得乖乖听他的话。
“彻底魔化?”面纱下的红唇微扬,在雾声得意的神色下缓缓开口:“听起来不错!那我就等着魔化。”
雾声面色一变,“你当真不怕?”
“怕什么?”络青衣哼笑,“即便被彻底魔化,我也是人身,不像雾声尊主,是一头魔妖兽!”
雾声惊变的面色一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都知道?”
络青衣以余光瞥了水无痕一眼,笑道:“自然是知道!雾声尊主还有八位兄弟,你可以把他们都叫来,大不了所有人一起被魔化,有句老话说的好,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嘛!等到那个时候,你们想要什么,我们便与你们争一争,大家都是魔,说不准谁会赢哦!”
雾声突然觉得头疼起来,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的,或许从一开始他便不该将目标放在络青衣身上,络青衣比墨彧轩还要狡诈,他怎么觉得自己会输的一败涂地?
“小美人儿,你说的轻巧!若当真成了魔,只怕你便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哦?”络青衣挑眉,“拜你所赐,我现在不就是有一半血统的魔妖吗?还是说你没注意到我额间这朵莲花是什么?”
如果络青衣不说,雾声还真就没注意到,他只以为那是她涂上去的一抹花钿,可谁知,待他细看,便发现这花钿远远不只是一朵莲花那么简单!
片刻,雾声面上的表情变得愈发纠结起来,他惊骇万分的指着络青衣,“是魔莲!”
不愧是魔界的人,识货!
络青衣悠悠一笑,“别以为我不知道魔莲在魔界象征着什么!”声音陡然一低,“放了无妙!”
雾声抓着无妙开始踌躇,一方面是在想这魔莲的真假,另一方面则是在想要不要听络青衣的话,一旦放了无妙,也就代表着他要听从络青衣的每一句话!
魔莲只会出现在转世魔神的身上,难不成,络青衣是转世的魔神吗?让他误打误撞碰上了?
可想想雾声又觉得不对,星轨并没有显示络青衣就是转世魔神的半点影像!莫非,是星轨隐藏了什么?
在进京都前络青衣曾偷偷问过滟芳华这魔莲在魔界的象征,没想到今天倒成了牵制雾声的砝码。呵…若没有雾声的推动,这一切又怎么会发生?有了这魔莲,也就意味着想杀雾声,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雾声思虑再三,缓缓松了手将无妙放在地上,对络青衣仍有怀疑,“你真的是魔神?”
“魔莲认主么?”络青衣甩给他一记白眼,她并不知道是不是,可当前若能让雾声不敢违抗她的命令那便是。
“认!”雾声咬咬牙,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即使他有再多的不情愿,也不能否认魔莲认主这一事实。
“我说东你不敢往西?”络青衣挑眉,既然认主那就好办了,看在雾声如此配合的份上,她可以考虑不将雾声大卸八块,折个中,只卸四块。
雾声又怎会不知道络青衣的意思?连忙道:“魔界有条明律,身为魔族不能自相残杀,即便是魔界之主,也没有这个权利。”
这条明律…还真是限制!不过,若想一个人死,那理由必然充分!
“不能自相残杀?也就是说并没指明不能借刀杀人,万一哪天有人看不下去一刀劈了你,我再上去补两刀,是不是也不算自相残杀?”
络青衣就是想让他死是吗?雾声面色黑沉,他是真的选错了目标,若没有那两分魔气,现他也不必受制于人!
雾声身形一动,刚想离开,却听络青衣清喝一声,“想走?”
身后传来一道破空声,一簇簇雪花从天而落,雾声还没等逃出多远,便被清霜剑刺开皮肉,眨眼间绽成花的皮肉被寒霜冻住,伤口上覆盖了一层冰莹的雪花,寒意直入骨髓,冻得雾声一直在打哆嗦。
络青衣是借助墨彧轩对雾声施加的威压,才在雾声逃走时刺下一剑,她特意刺偏,就是想让雾声尝尝这清霜剑的滋味,好报了那日在青桐城伤她之仇!
至于抽筋扒骨,她不急,有的是时间,咱们慢慢来!
谁让魔界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络青衣表示,两个人自相残杀没意思,她会鼓动魔界所有魔妖内讧,集体残杀。
雾声只感觉自己的骨头好像都要被冻裂了,庆幸的是,体内正在流失的魔气也被冻住了,上次被络青衣的匕首刺伤没好几天,这又被划出一条口子,他就不该招惹上络青衣,可算尝到苦头了!
墨彧轩见络青衣玩够了,笑意盈盈的走上前,对雾声道:“小青衣不能杀你,爷能!雾声,别以为你是魔妖爷就会放你一马!给上官嫆的丹药你是从哪里来的?”
雾声呲着牙,入骨的寒冷如冰柱凝成的利剑刺着他身上的每一块皮肉,他有感觉,好像就连流动的鲜血也开始被雪花冰冻,那呲着的嘴唇上已凝出厚厚的一层寒霜,将他的嘴唇冻得又青又紫,牙齿也不住的上下打颤,连话都说不完全,“你…你…既然知道…知道我是魔妖兽,还敢…敢这么对我!我…我…自然是从…魔界带来的!你们…不能…能动我!不然…善沢死定了!”
墨彧轩眸色一深,看了络青衣一眼,络青衣抽出清霜剑,雾声瑟缩着身体倒地,浑身抽搐着,却听墨彧轩说道:“善沢那老头子在你手里?”
离了清霜剑,雾声手臂上覆盖的那层雪花正在缓缓消融,而他体内的寒意也在渐渐减退,他的声音依旧颤抖,“是…是的。”
“他现在在哪?”墨彧轩想着他就说怎么派人四处寻找善沢都没个消息,原来他在雾声手里,想来是善沢手中有雾声需要的东西。
“在…在…京都外种有栀子花的别院内。”待雾声体内的寒意完全消散,被冰冻住的血液也开始缓缓运行,在他松口气的同时,那伤口处开始源源不断的向外冒着黑血,就连他体内的魔气也在向外流失,雾声大惊,如果控制不住,他今天可就要交代在这了!
墨彧轩看了奕风一眼,奕风会意,足尖一点便向雾声说的地方飞去。
“爷可以帮你止血。”墨彧轩居高临下的环胸而立,懒懒的扫了眼雾声惨白的脸。
“条…条件。”
墨彧轩嘴角上扬,看来雾声还算聪明!薄唇轻掀,音调散漫,“爷要知道你来雪月的目的。”
雾声颤了一下身子,避重就轻的道:“来找我魔界的魔神转世。”
“只此而已?”墨彧轩挑眉,他相信这只是其中的一个方面,小青衣不是说了他还有八位兄弟么?九只魔妖兽齐降人界,怕是没什么好事!
“只此…啊!”雾声的话还没说完,身上又被墨彧轩划开一剑,络青衣看着被夺下的清霜剑,勾唇一笑,墨小贱挺会找武器的嘛!
“爷知道你是觉得体内魔气与鲜血的流失太慢了,别急,爷帮你。”
雾声扭曲着一张俊脸,到底有多遭罪也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清霜剑冻住的可不止是皮肉,还有他体内的筋骨,一旦清霜剑离体,筋骨上的寒意化去,雾声便可尽情享受抽筋的**疼痛,这也是他大叫出声的原因。
想他堂堂魔界一代魔尊,竟受到这小小一把剑的桎梏,真是折尽了他的颜面。
“我…我说!”雾声咬牙忍着疼,在墨彧轩还想刺下一剑的时候及时开口。
“我们九大魔尊此番通过扭曲空间来到人界,不仅是要找到魔神寂夜的转世,更要是找到上古八大神器,以此来重振魔界。”
“只有重振魔界?”水无痕淡淡的飘来一句话,使得络青衣的头刚转过去就又被墨彧轩扳了回来。
“还有…毁灭人界。”雾声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他没想到墨彧轩跌落暗狱莲火竟会没事,也没想到自己竟不是他的对手,即便有星轨再握,此时他也只能沦为阶下囚。
上官嫆站在一旁听着这一切,神色由震惊转为诧异再到受伤,她捂着肩膀走到雾声眼前,低声道:“阿雾,原来这半年你是在利用我,可笑我竟然对你没有一点防范!说,那丹药是怎么回事?”
雾声棕色的眸底划过一抹暗沉,“我说了,那都是我从魔界带来的丹药,并非我所炼制,若你想知道他有什么作用,无可奉告!”
“好一句无可奉告!你以为这样便能打发了我吗?”上官嫆抹去嘴角的血迹,从腰间解下长鞭,刚挥至半空便被络青衣拦下。
上官嫆不解的看着络青衣,她不是希望雾声可以被别人杀了吗?为什么要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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