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你的秘密
除去一些小小的意外,这是一次胜利的,圆满的聚会,基本达到了所需要的效果。对很多人来说,这将是意义深刻的一天。
“养儿院?。他又异想天开大兴土木鼓捣些什么。”
“据说本是他在成都时,曾向月殿许诺,为其建一坐当世绝无仅有的游乐之所。或有关联”
当然,在官方版本的大内起居注中,也就仅仅寥寥数语带过。
在同一是时间,宫城北角东市边上的崇仁坊,最大的学子聚居地——东来楼,楼上楼下也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一排插着大同社飞鱼小旗的制式大车,整齐划一的停在了正门王维手书的楼牌前,
“这些是什么人啊,”
看着大门鱼贯而入一些皮肤黝黑,穿着白单夹衣头戴纱冠,看起来颇不合时宜和节候的学子。
他们带着背着箱笼,同样黝黑的伴当,小心而好奇的看着周围的一切,露出兴奋和得意的神色,领头的是一个穿蓝袍赫巾的九品官。
顿时引起了一阵阵的惊诧和议论。
“你少见多怪了,这些是南边来的学子。”
其中也有少数识货的开声道
“哪个南边,难道是岭南道。是广南,还是闽中”
“广南和闽中,都有自己的会馆。比那更南边的地方来的。”
“比广南更南。那就是大海了,哪有什么人烟。”
“你孤陋寡闻了,你没看最新的诋闻么。极远的天南之外的岛上,有前朝以来流落海外生息的国人种,请内附天朝以正本源,南朝已经恩准置诸海上羁縻州,并许为南海府辖下”
“南朝还特恩旨以南海府下属民百姓,入籍、事学通商等诸国人待遇。他们大抵赶上这好时机,。也沾了这个好彩头的光”
“原来是那群海蛮子,难怪一身的腥味。”
一听他们是那些蛮荒之地来的,顿时有不以为然的,还有转身去的。
“南海府推举来的学生中,怎么还有北塞胡。”
说话的人,又指着人群中一些明显域外人种特征的人,他们也是一身士子游学的冠戴。
“这些恐怕不是大秦西域列国传过来的北塞种。他们应该是广州的熟番户。”
“熟番户?”
“不错,依据本朝户婚律。初归化天朝者为客户。落土三代后,恒有产,乡老资望为保,无做奸犯科者,可改名籍,以国人事之。广州海商何止十万,番生子女比比是。有些域外种也不希奇。”
“新开的海外州哪来的那么生员。”
“这些当然是为流人籍所准备的。也算是本朝一个变通之条”
岭南素为本朝重要的流人之地,其中公卿显贵,名门世家,文人雅士不乏其人,许多人是带着家眷一起被流放的,等不及朝廷大赦,就在地方生养儿女,这些子女也因此落籍地方,为了让后人落叶归根或者说是有更好的将来,最好的捷径就是通过科举。不过他们想参加科举,必须有州一级的地方官举荐,因此海南就变成一个首选。
“为了功名之望。连那些海上州,都有整族迁海南的。”
回家后的,我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只是一笑了之,事实上,
开海外州,其实没那么困难,只要一群土生父老,象征性的奉上户口图册,请求内附天朝就可以了,自开国以来,本朝的许多羁縻州就是这么设立的,这种增加国家体面和税赋的事情,到成都小朝廷走一圈,就批转回去了,连宣使的人都是把这当作一次有点油水却不怎么要紧的远差。
这样一来,新设的都督府也不至于只有海南光杆一个可以辖制,一下多了十个海外羁縻州属的名义,这种手段,在大多数人看来,也不过是为了让新设立的都督府的空架子,不至于太难看而已。
由于海路区别与陆地领土的特点,这些飞地在财税和民政上拥有相对的自治,但是军事和刑律受制于海南都督府,而作为南海巡检管辖的只有开埠的港口及附近的地区。海权与陆权的最大区别,不在于实际领土面积的占领,而在于航路通道的有效控制。
被中原一贯视为蛮荒弃地,流放中的流放的海南,已经不比从前。虽然内陆还是大片莽莽雨林,但是沿海确是另番景观,现在连海外来中土的行商,都要先行到琼州港停泊一番再去广州,既是补给也是报备,这里不但有一些相对独特的物产和工业品,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接受官方悬赏的任务,完成一些诸如货物输送、人员送达,乃至协助官方补给、捕盗、攻占、私掠之类的要求,否则就会被视为走私,在海路行程中也很容易出点什么意外。几十个大海商世族联盟背景的商社,还有众多的中小商社行会,也在这里有派驻机构,以方便交易和交涉,以及争议仲裁。
另外这些土生唐人虽然久居海外,祖上也不那么干净(敢到海外闯生计的人,也多不算什么善良之辈,基本都是胆大亡命或是为环境所迫走投无路的人),但是不管在什么时代,对天朝的归属感,还是有极大热情的。
特别是有了入学仕官的希望之后,更是号称要给我立生词牌位纭纭,家家户户争相延聘,让广南之地境内有点文化的教师几为一空,再加事实上本朝对羁縻州有一些优待的。
只要能达到一定的户口规模,比如荫授一定的散官流外官等头衔,并且可以由保举一定数量进入太学的名额,或者参加科举等等。现在具体都由海南来操作,因此治所琼州的南海府,正是名副其实的炙手可热,不仅仅是那些海上新州,还有包括广南的番人客户也是蜂拥而至,许多人宁愿倾上大半的家产,给自己的后人换取一个好出身或者功名。
随这个消息而来的是,范阳流人的问题已经基本解决了,那群登州商团的家伙,愿意出船承运,这样就不用大老远走陆路,穿过河北、河南、淮南、江东进入闽中,再到福州的候官镇去登船跨海。
作为交换,他们需要一些训练有素的将兵,好加强商团的武装力量,这群南方三道背景的商人,在巨大利益的驱使下,对北上开拓新航线,爆发了可怕的热情,
根据我卖给慕容家族的所谓北海图,据说他们已经在极远的流鬼国更北的地方,找到富含金沙的河流,利用于当地土著的交易,修建了一个过冬的据点,正需要留守的武装,虽然一年只有四个月可以行船,但是皮毛和金沙的足够让他们无视其中的艰险。
反正在海上风浪不测,所造成的损耗,是很常见的。也不少那么个百八十个,作为小丫头好心给他老爹提议的善政之一,这数千流人是带着家眷一起去的,只是交错的混装在一起,可避免一些暴乱的风险。
理论上,运输流放人员的船只将会遇到“风暴”,偏移航线到夷州北方的一个大岛,那里有一个贸易据点,将大部分流放人员下船,发给基本的工具和种子,让时间进行有限的甄选。然后每隔一段时间送一些补充,再带走一些人,这样对夷州的影响,就减到最小。
这个位于岛国以北的大岛上除了冬天比较长冷一些外,倒还物产丰饶,特别是盛产熊鹿,据说已经与后世的北海道有关。
玩耍折腾了一天,捧着从芙蓉园里偷摘回来的各色芍药,小丫头和雨儿,都有些疲乏,早早就去困觉了,我也一手牵着脸红红的阿蛮和云容去浴厅,打算从精神到身体上的好好抚慰一番。
上已节也被叫做女儿节,为古代少女举行成年礼的日子,许多少女都会在这一天由富泽深厚,父母长寿,儿女众多的女性长辈进行“及笄”。
不过作为皇家的体制,自然不是早婚的民间所能比,所以小丫头还要等上一年,看着别人插花穿衣,很有些眼热,也有些郁闷。就把象征解语花和传情信物的芍药,给糟蹋了不少。
由于龙武军中许多军人家庭的特殊性,作为这个体系内地位最尊贵的女人之一,阿蛮倒是成了争相邀请的对象。
晚上还有城中的未婚男女都要参加的,在芙蓉园里由官方组织的“鹊桥会”,因为上已节传为女娲所定,她分阴阳,定姻缘,制定了自由选配的上巳节,最早可以上朔到远古氏族社会的群交大会,虽然汉族中已经随着历史消亡了,但是我身处的那个后世,在许多少数民族中,依旧尤有遗存。
这一天,也是民间公认的大型集体相亲活动,白天只是踏青和会面,到晚上才会达到最高潮,长安的青年男女,可以暂时无视执金吾的夜禁,赏玩游宴到卯时再由特定的街道回家,据说这一晚上,女子头上的簪花和贴身手帕,男子的头巾、汗衫,不知道要“丢失”多少。。
我这种插满红旗彩旗飘摇的大山头,就不用象吐突承晖为首的那些无良人士一样,用自己的头衔和身份,冒充的未婚白金王老五,去诱骗无知少女的芳心,刻意给别人制造烦恼和困扰了。
在这一天里,已经成家的人,还要在靠近河流的地方,举行“祓除畔浴”“祭祀高禖”等活动,在我家的曲江别墅里,就由身为公主六尚女官之首的尚仪——阿蛮负责主持这一切。
根据《周礼.春官.女巫》:“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岁时祓除,如今三月上巳,如水上之类;衅浴谓以香薰草药沐浴。”《后汉书.礼仪上》:“是月上巳,官民皆絜(洁)于东流水上,曰洗濯祓除去宿垢疢为大絜。”
所谓祓禊、修禊是一种沐浴活动,以香草煮出来的兰汤洗沐全身,沐浴是为了辟邪去灾。古时人们认为妇女不育是鬼神作祟,就利用上巳节的沐浴。去邪祟以治疗不育症。
祭祀高禖,即上古管理婚姻和生育之神。高禖,又称郊禖,因供于郊外而得名。也是为了求子,
在午时过后,她要带头穿上红白丝涤,代表上古女巫的祭礼服,把太阳晒过的汤水从头浇到脚,浇的越彻底越好,据说由此还可以去病瘟和霉运。
而在百姓家,这一天把荠菜花铺在灶上以及坐、睡之处,认为可除蚂蚁等虫害;把莽菜花、桐花藏在毛衣、羽衣内,认为衣服可以不蛀;妇女把莽菜花戴在头上,认为可以不犯头痛病,晚上睡得特别香甜。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大家也累的够戗,直接留在曲江边上的别墅里过夜,在这一天晚上,承载着众多希望与期盼的我,任务实在很艰巨,连礼服也不让换掉。
第二天我起来的很晚,睁开眼睛已经几乎是下午,身边只留下了初晴在身边照顾,其他人都先行回去了,雨儿和小丫头要去宗学听讲,下午还要参加“步打”,(唐人很喜欢球类运动,有用脚踢的球叫“蹴鞠”;有用手抛的叫“抛球”;有骑马用曲杖打的球叫“打马球”,年纪小一点不适合骑马的就用“步打”)。
宁凝去了门下的产业,阿蛮和云容一起进了宫,参加内朝命妇的招待会,红线陪沈夫人又去了大慈恩寺,自从已经11岁皇太孙李适随扈回到长安,她就经常去那里,那位哥舒大小姐也去医护营,她最近去的很勤快,据说是在学习医疗护理之法,身份有些尴尬又有点要强的她,不喜欢象长安大多数内宅女人一样,整天饱食而无所事事。
我趴在床上,慢慢的听着想着,由初晴恰倒好处的慢慢慢替我揉着有点抽筋的背腰,和几乎失去知觉的腿脚,渐渐的缓过气来。
用珍珠末拌青盐的牙粉清了嘴,喝了半碗洒奶干碎的血糯鸭肉粥,蘸着吃了两块葱皮米煎,决明子和青苗煮揣热水也就实现准备好了,泡了个满身清爽。
按照这时养生之道,沐浴出水后,先用干净的粗巾搽措的满身通红、然后再用热水冲淋身体,再用细巾擦拭身体每一条细微缝隙,披上专门的布衣,以候身燥,中间还要喝一些饮料药茶,以止口渴。
这可是有惨痛教训的,当年我那位便宜老帅哥舒翰,就是在激烈房事之后沐浴,而突然中风偏瘫的,若非他无法视事,造成底下将帅自行其事,他也算是当时仅有几个能让安禄山最忌讳的人之一。
我在等待的时间,初晴又端了面盆和盒子进来。轻轻打开一折小刀,沾着水和皂角精,给我刮脸净面。
躺在竹制的交床上,留长的头发从末梢被玉环扣束住,梳理起来垂挂在雕纹绦环的立架上,用马鬃刷涂上皂角精,冰冷的刀锋,细细梭梭的轻轻刮搽过一粒粒毛孔,咋然收缩而斩断清爽的感觉,让人很有一种残忍而痛苦的快感,这就是所谓的刀锋边缘把。
只是今天没有采薇或是阿汶例行给她帮忙下手。
听着她有些恬静的声音,一边给我淡淡说着家事,我突然无法遏止的冒出一个念头来。
“你的剑击,是和谁学的。”
我眯着眼睛,只觉得按摩揉捏着脸角眼睑的手,顿了一下,却没有停下来,只剩下沙沙的刮除声还在持续。
“怀石公已经说过了,你这种骨子里的反应,没有自小的磨练,寻常人是做不出来的,只是很久没用有些生涩了。”
刀锋已经轻轻的移到了我的下颌,那里有最密集的神经组织和动脉大血管,还有发声的喉管,只要稍微用力的一拖,也许连声音都没有,也不要费太多的力气,连在外面的小杨和摩勒,也未必能够察觉。
抱歉,今天就这么多了,诸多的伏笔,要慢慢的一点点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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