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办法……”
赵家的家主指间在桌上轻轻地敲了敲:
“你们还记得孙家以前曾研究过一样名叫‘飞机’的东西吗?”
“‘飞机’?我有印象,但那个不是失败了么?”
刘家家主皱起了眉头:
“那个东西耗费的灵石数量极其庞大,也不太实用,而且失败率极高,想要研制出一个能稳定在天空上滞空,并有足够的空间列阵展开火炮的‘飞机’,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
“不需要在上面布置火炮,甚至都不需要完全体的‘飞机’,我们其实可以使用更简单的办法!”
赵家家主说道:
“如果在‘飞机’上放置大量的炸药,让一些甘愿赴死的死士驾驶‘飞机’冲向‘云上仙界’,然后在到达‘云上仙界’的刹那引爆,绝对能让飞鹤宗付出巨大的代价!”
顿了顿,在周围的其余大齐七星管理者惊讶的目光中,他轻咳一声,继续说道:
“当然,我们毕竟处于劣势,不能逼迫得太狠,我们可以让‘飞机’的规模更小一些,装药量也可以适当降低,这样不会把飞鹤宗逼急了和我们鱼死网破,也减轻了制作‘飞机’的工作量,缩短制作‘飞机’的时间,
“只需要我们在偷袭了飞鹤宗的‘云上仙界’之后,再明确告知庄龙我们拥有更大威力的‘飞机’,想必庄龙也会投鼠忌器,有所收敛……”
“孙家已经被灭了。”
邬语彤突然开口说道:
“关于‘飞机’的所有数据,都已经被一同损毁,所以想再凭‘飞机’的制作图纸按图索骥已经不可能了,
“而我们也已经没有时间再摸索一架新的‘飞机’的制作流程,因为飞鹤宗的威胁……已经迫在眉睫。”
“局势已经严重到了这个地步么?”
刘家家主一愣,按在桌上的手都不由加重了几分力道。
邬语彤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地开口:
“昨天晚上,她受了风寒,有些低烧。”
“风寒……低烧……”
这句平静的话语,令其余大齐七星众家主都不由面露惊容。
能事关局势的,如今整个大齐七星,也只有那位战力无双的北芦童姥。
北芦童姥可是返虚修士!
别说返虚修士,就连筑基修士,也都已经很少有感冒发烧的症状了。
北芦童姥究竟虚弱到了什么地步?
“不止感冒发烧,她曾经吞噬了一只蛇妖,与妖躯合而为一,但毕竟没有完全融合,所以她的身体出现衰弱的趋势后,她体内融合的妖躯也开始反噬她的体,昨夜,她已经几乎完全被鳞片覆盖,身体也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变形……”
邬语彤轻皱着眉头,眉目间藏着些微几不可察的忧虑:
“她可能真的撑不了多久了。”
“……”
议事厅中一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
童姥寿命将至,这是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样快。
快得让他们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要不,我们还是……”
刘家家主再次开口,但他话还未说完,永州城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刺耳、尖锐的声响,令在座众人脸色齐变。
大齐七星拥有自己的通讯手段。
一些隐蔽的、机密的要事,多是通过永州临时铺设的电路完成信号传输,以达到提升交流效率的目的。
不过紧急事态时,大齐七星多半会选择用相对传统的示警鸣音。
这尖锐刺耳的声响,便代表着最高级别的事态,而当前大齐七星所能遇到的最高级别的失态……
也只有飞鹤宗了。
“发生了什么?”
邬语彤站起身,语气有些冷厉,在场的其他大齐七星家主的表情也变得阴沉起来。
“各位大人!”
在邬语彤话音落下的刹那,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飞鹤宗宗主出现在前线三里外,声称要与童姥相见!”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邬语彤拂袖转身,朝门外走去:
“这件事我来处理,你们自行讨论,我去去就回。”
“……”
议事堂依旧沉默着。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声音幽幽地在众家主中传出:
“你们说,她手里……还有能牵制飞鹤宗的底牌吗?”
“……”
议事堂沉默了许久,另一道声音才幽幽地响了起来:
“大概是没有了。”
“诸位,命重要,还是荣华富贵重要?”
“自然是命重要。”
“如果我们把她交出去,我们有活下去的机会吗?”
“老张!慎言!!”
一直默不吭声的刘家家主拍了一下桌子:
“童姥还没死呢,你们就已经开始商量投降,像话吗?”
“老刘,这里也没外人……”
“隔墙有耳。”
刘家家主瞪了先前开口的张家家主一眼:
“要是被人听到了,你要做这事,把老夫误当成同伙,老夫不冤枉?”
“嘿,你能说出这话来,说明你心里也有点想法了。”
张家家主叹了口气:
“老刘,你在等什么?莫非真在等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齐国师不成?”
“自然不是,大齐国师……谁知道他死在哪个角落去了?”
刘家家主摇了摇头:
“我只是在想,她应该还是有底牌的,前任那个大齐皇帝都藏着一手元婴修为,邬语彤与大齐国师关系更亲密,会没有底牌?
“我现在就是在赌,赌我们大齐七星能挺过去,赌她手里还捏着底牌……你们难道就不害怕?
“如果她手里还捏着底牌,到时飞鹤宗和邬语彤两边僵持不下,我们会有什么下场?
“我们在这个时候背叛了,以她的性子,必定会把我们的家业给抄了,到时我们也没利用价值了,搭不上飞鹤宗的线,等待我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但再拖下去,童姥一死,飞鹤宗大举进攻,我们说不定连投降的机会都没有!现在就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不赞同,时机不对!”
“还等什么时机,再等就晚了!”
“太过冒险!还是再三谨慎为上……”
一时议事厅小声争吵起来,仿佛像菜市场小贩们的竞价声,延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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