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安妮她……”
亚伦这时候猛然间醒悟,转头遥遥看向了身后。
此时的黑河早就被冻成了冰蓝色的黑,再加上他们也远离了战场,一时间还看不太分明。
只能从那将整条街都填得严严实实的黑河中想象方才它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此时的街道早已被黑水覆盖,又被冻住,厚达足有小半人高的黑冰令他们完全看不到地面的石砖。
如果亚伦没记错的话,安妮曾经被霍勒斯一箭重创,然后才涌现出整整一条黑河。
而现在,至少在亚伦的感知中,似乎并没有发现安妮的气息。
是本就身受重创的她招架不住图安提万的攻势,不小心当场殒命?
还是,她早就借着这条黑河的掩护杳无声息地离开了?
“那个克拉肯家族的子嗣么……在战斗一开始就离开了。”
若思奇亚淡淡地回应了亚伦的疑问,“不然,这波从印记的声势也不会如此凶猛才对。”
就算他现在是黄金阶,可当年也是铂金阶乃至铂金之上的超凡强者,其眼力还是没问题的。
对他们而言,攻击所造成的声势并非是越大越好。
尽管引动天象,操控周围环境实现部分异变可以干扰对手的视线和注意。
可同样的,引动天象发生变动这部分,同样会消耗不少的精力。
一般来说,大底的战斗会始于各种花里胡哨的试探,从种种一沾即走的攻势中逐渐了解对手的实力,进而精心布局,最终再用杀招一锤定音。
很少会有人上来就随意地释放那些消耗极大的能力。
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能力既然消耗极大,必然需要耗费相当的精力,也需要留心操控,如果是同阶对战,若是没有反制手段,必然会被对手趁虚而入。
而另一方面,在不清楚对手实力的前提下,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精力本来就是一件不太明智的事。
就比如,这波藏在安妮背后的强者似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和图安提万正面对抗。
黑河看似摧枯拉朽,可实际上却是类似地图炮的群伤能力。
别看这黑水能够悄无声息地吞噬了白银阶超凡者,也令霍勒斯拔腿就跑,不敢正面与之抗衡。
可实际上,倘若他真的被这黑水卷入其中,也顶多只是略有些麻烦而已,拼着受点轻伤、付出点代价同样可以逃离。
只不过,这藏在安妮背后的超凡强者显然是个黄金阶乃至铂金阶,仅仅只是凭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印记符号、靠着安妮的标记就在这莱登城里凭空造出了一条黑河。
也是靠着位阶的绝对压制,这诡异的黑水才能将白银阶的超凡强者直接吞噬。
典型的雷声大雨点小。
要是这滔天的黑河尽数凝聚,那结果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如果霍勒斯不小心挨到一下,其性质就得发生些许微妙的变化。
而对图安提万来说,至少身上的符印铭文就得多亮几个。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安妮,包括她身上的印记,不过是这个超凡强者用来传递自身力量的工具而已。
“如果你想要看看的话,可以回头,不过你要注意,如果你要离开莱登城的话,得稍微抓紧些。”
若思奇亚提醒了一句。
同时,也正当若思奇亚提醒亚伦之时,在战场的另一边,霍勒斯面无表情地从高处飞身跃下,再度回到图安提万的面前。
他站在附近一处还未被黑河侵染的房顶,匆匆瞥了一眼。
入眼全是这浩荡的黑冰,几乎占据了他小半个视界。
这黑河的侵染范围,事实上要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这下,霍勒斯的确没有表情了。
并不是因为不生气,而是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
看着那黑河,再转头看看遥远的东方,霍勒斯再度打破了此时此刻的宁静:“图安提万大师,您看,这件事我该……”
抛开所谓的贵族陵园集体被盗不说,也算是无视了空悬之剑的驻地被血洗这件事,眼下,光是这片黑冰就足以令霍勒斯感到十足的肉疼。
黑水可是侵吞了他的好几个心腹随从,眼下他还就任莱登城城主不久,本来就是急需用人之时,连他都已经连轴转了不知道多少个日月。
而现在,这一波黑水却直接将他手底下的亲信杀了一小半。
霍勒斯的心,在滴血。
安抚亲信之类的善后事情都是小事,关键是一时间,他很难再抽出多余的人留在身边。
超凡者也不可能像是路边的野草,也不像那些该死的邪典教徒,一批一批源源不绝。
培养一个能够忠诚跟随自己、确定没有问题的亲信,其成本是相当昂贵的——主要是时间成本。
倒也并不是说霍勒斯手中就没人了,而是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再度找到新的忠于自己的白银阶超凡者。
黑铁阶超凡者几乎等于普通人,青铜阶超凡者作用不大,而黄金阶已经约等于城主级战力。
事实上,白银阶超凡者刚好是中坚力量,是霍勒斯联系底层、传递自己意志,并且能够保证执行的媒介。
这一点,青铜阶超凡者很难做到。
毕竟,超凡者在凝结成第一个符印铭文之前,其战斗力很难得到飞跃。
要是精心准备,没准一队精锐的王国甲士就能够设计杀死一个青铜阶超凡者。
更何况,眼下随着亚格兰特三世的谋算逐渐浮出水面,莱登城,乃至整个西部地区都在暗流涌动。
往日的青铜阶勉强能够有所威慑,可现在,那就必然是需要白银阶坐镇了。
就因为小觑了对方的实力,也因为反应稍微慢了半拍,好不容易攒出来的家底就这么忽的没了小半。
霍勒斯现在肠子都快悔青了。
如果说,贵族陵园被刨不过是件能够勉强解决的事件,而空悬之剑的驻地被血洗能让他头疼好一阵。
至于眼下来自那个叫克拉肯家族的进攻……
那确确实实让霍勒斯感觉到了疼。
头疼,肉疼,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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