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筝走了。
周泽站在船头,还依旧看向广元的码头,怀里的小白尾巴不断拍打在周泽脸上。
“想留住,为何不说?”
周泽摇摇头,没回答。
其实,与阿筝不过一面之缘,不是精虫上脑,更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听了她的故事,对这个姑娘带着一丝怜悯。
那么希望得到亲情,最后亲手毁去这一切,虽然是不得已,想来她心里是最难受的。
船缓缓驶离,速度不慢,广元已经渐渐看不到了。
周泽叹息一声,不知小白帮阿筝做了什么?
平日对自己那么冷淡,却被阿筝感动,不过人妖殊途,她娘也是到最后才明白这一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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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日转瞬即逝。
路上虽有风浪,周泽还算适应,让周泽意外的是,小白似乎很不适应,竟然一路都在晕船,不是吐就是昏昏欲睡。
三宝已经收拾好东西,合江已经能看到了,周泽也很开心,毕竟吃了十多天的鱼,再喜欢也有些乏味。
“公子,船靠岸了。”
周泽应了一声,将小白抱起来,抬手揉揉小白的头。
“我们到了,你该醒醒了。”
小白嗯了一声,在周泽身上蜷缩成一团,没有醒来的意思。
周泽摇摇头,抱着小白出了船舱,上岸结账,打发了船家,周泽开始打量这个码头。
码头不大,完全无法与广元的码头相提并论,来往的人也没有多少。
三宝挑起行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
“公子我打听了,码头距离县衙不远,我们直接过去吗?”
周泽点点头,将一个包袱背在身上,毕竟不能都让三宝背着。
“敕牒和鱼符准备妥当了?”
三宝一拍头,赶紧放下担子,找到鱼符,系在周泽腰间。
拍拍胸口,一脸的骄傲,毕竟自家公子赴任,甭管是什么县,也是这里的父母官,那份自豪显而易见。
“敕牒在我身上。”
“行了,走吧!”
主仆二人快步朝人群中走去,果然绕过两三条街道就看到了县衙。
周泽脚步一顿,卧槽这也叫县衙?
如若不是门前的两只石狮,周泽都不敢相信,这破败的屋舍,竟然是县衙。
门前四根立柱,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上面的木质对联也斑驳的掉了字迹,青砖的围墙,还坍塌了一片,屋檐上的青瓦也有所缺失。
这特么就是危房啊!
周泽不想进去,三宝见周泽停下,一脸不解。
“公子,咋了我们不进去吗?”
“可以不去吗?”
三宝一愣,声音高了八度。
“那怎么可以!”
周泽叹息一声,还未迈动脚步,一个满脸血的妇人,已经冲到县衙门前。
抓起鼓槌就开始击打,两个值守的不良人想要阻拦,不过那妇人发了疯似得挥动鼓槌,一时间也没能制止她的动作。
侧身的瞬间,周泽仔细观察了一下。
妇人身上的衣衫有些不整,额头也有伤,不过这伤不是刚弄的,看样子有几个小时了,如此状态定然出了大事。
衙门里面似乎听到声音,又出来几人,这才将妇人按住,一时间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
“陈寡妇怎地是你?不是说了不要击鼓,怎么说不听?”
那妇人这会儿被反剪双手,跪在地上不断嘶吼。
“我要报官,我家中遭了贼人,昨夜我家小姑子被刺而亡,我也被打伤,求求这位小兄弟,让我见见明府吧?”
那不良人一脸难色,不过还是朝周围几人挥挥手,偷看了一眼衙门内,压低了几分声音。
“不是不帮忙,刘明府身故你们不是不知,新来的明府还未赴任,就薛少府在,他平日如何......你该知晓啊!”
陈寡妇用力摇头,脸上泪痕冲刷出两道痕迹。
“不成,我就要报官,不能等着明府来,薛少府就薛少府,只要能捉到贼人就行!”
周泽蹙眉,少府应该是县尉的意思,如此行凶杀人的案子,正应该县尉来调查,审理倒是可以由县令做,怎么提及这个薛少府,那人如此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满脸油光身穿官服的男子走了出来,一脸的怒色,不过看到陈寡妇,脸上的怒容散去大半。
“怎么回事儿,大呼小叫的?”
刚刚劝慰陈寡妇的不良人,犹豫了一下,赶紧施礼将事情说了一遍,此人微微颔首,时不时目光朝着陈寡妇的身上瞥去。
“不用去大堂,别吓到妇道人家,找个耳房清空人,跟某详尽说说。”
周泽一看就知,这人到不一定起什么歹念,毕竟陈寡妇也不是能下得去嘴的长相,估计想要点儿好处。
戳了三宝一下,低声吩咐道:
“去上前,说明我们身份。”
三宝嗯了一声,挑着担子走过去,一点儿没有怯场,怀中掏出敕牒高高举起。
“来个人,我家公子是新科状元周泽,到合江县赴任。”
不良人刚要动,听到三宝的说辞,纷纷看向那个薛少府。
围观的人更是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不过都赶紧给周泽他们二人,让开一条路。
那个薛少府也是一愣,随即赶紧小跑着过来,此时已经看到三宝和后面的周泽,周泽腰间的鱼符分外显眼。
朝着周泽躬身施礼,这才接过三宝手中的敕牒,就看了一眼双手奉还。
“薛平见过周明府,早就接到官文,没成想周明府如此迅捷,这才没几日就到了。”
周泽微微颔首,初来乍到没想着给谁下马威。
“一路还算顺畅,这是......有案子?”
薛少府脸上一颤,有些尴尬地笑了一下。
“是,下官这就处置。”
周泽抬起手,看向拽着陈寡妇的几个不良人。
“某虽刚刚上任,既然有案子也不能坐视不理,先找个大夫给此妇人处置一下伤口,再带去大堂。
稍后我更衣就来过问,最后派人去妇人家中,将死者尸身抬过来,薛少府烦请找个人带路吧!”
薛平没想到,这个看着不到弱冠的新任县令如此强势,顿时脸上显得有些犹豫。
“这......”
周泽一顿。
“不方便?”
薛平赶紧陪着笑脸,躬身施礼。
“怎会,下官想着周明府舟车劳顿,该稍事休息。”
周泽摆摆手。
“无碍。”
薛平咬咬牙,朝身后挥手。
“来人,送明府去后堂安顿更衣,王汉带陈寡妇去大堂等候,你带人去抬尸。”
那陈寡妇一脸希翼,直接跪在地上给周泽磕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多谢明府,多谢明府!”
一个不良人赶紧上前,帮着三宝挑起担子,引着二人朝后院走去。
那个跟陈寡妇说话的不良人,已经将人扶起,朝着大堂走。
薛平一脸阴沉,拽住一个小子,低声吩咐道:
“崔主簿和刘县丞可在?”
那人想了一下。
“崔主簿在,刘县丞这两日都未曾过来,听说他老母病重,吃什么吐什么,已经数日,此刻在家侍疾。”
薛平微微露出一个笑容,朝那人摆摆手。
“县衙的事儿,不用告知刘县丞,免得打扰他侍疾,百善孝为先嘛!”
说着晃悠着身子,朝着大堂走去。
周泽换了官服,三宝帮着整理好,小白被塞到袖子里,周泽跟着那个不良人快步来到大堂。
这里不是后世,没人带实习生,更没有什么交接仪式。
不过,之前在广元已经去了一次大堂,程序性还是知晓,这里可没有人喊威武,也没人敲打杀威棒,只是两侧站着不良人,那陈寡妇跪在堂下。
一路过来,周泽还有些心慌慌。
可走到大堂上,看着大堂外面围观的一众百姓,反而不再紧张。
他从京城来,这里是他的主场,如何做怎么做,都不为过。
想明白这些,周泽脸上多了一丝淡然,直接坐下抓着惊堂木一拍,啪一声响彻大堂,所有人似乎都吓了一跳。
“堂下所跪何人,报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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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两天有很多书友问我,雪儿有没有书友群啊,看来你们没认真看简介呀,好吧在这里重新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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