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无锈 一百零七章

    readx;    出了正月，气温在明显的回升，路上的行人有的都脱去了厚厚的羽绒服，虽然气温还零下，但一些年轻人还是止不住内心里对春天的一种渴望和期待，早早的身上都换上春装，在有阳光直射的地方，积雪早已融化，虽然不是那么明显，但地表上已经开始在一点点的向外裸露出它原来的本色了，这个暖冬让春天的脚步要比往年提前了许多。

    这个时候北方亦是这样南方就更不要说了，本来就是一年四季常绿的气候更本就让人体会不出冬去春来的那种感觉。像雷震雨他们，如果不看日历，他们就感觉不到季节的变化，因为他们来的时候正是晚秋季节，恰好和这里的春季里的气候差不多，阴湿的天气是这里的主旋律。湿润的气候给植物生长带来了几号的条件，年前栽种下的山茶树，现在都已经在山坡上舒腰展叶的生长起来了，尤其是眼前的这片刚刚破土而出的茶树幼苗，更是生机盎然的吐露出了它两片稚嫩的叶芽，看见它就仿佛看到了北方家乡那种充满希望和生机的春天，看到一个广阔而美好的未来。

    这天一早老憨叔就会叫着雷震雨刚吃过了早饭，就又被老憨叔带到了这里。昨夜刚刚下过了一场小雨，娇嫩的叶芽就像才被雨水洗过一样透明般的一股翠绿。

    “看看震雨，咱这里的茶苗和茶种都是山里天然的，生命力强着呢，别看都是土办法栽种的，特别是咱们在山里载上去的这些茶树，保管三年就能采摘了，这要加工出来就是上等的好茶。”老憨叔一边带着雷震雨在载满茶树的山坡上转悠，一边在给他讲解着茶树生长知识。脸上洋溢着一股内心里无法抑制不住的喜悦和自豪，这种喜悦在他那过早布满皱褶面孔上，让松懈的有些收拢不住的笑肌将脸耳之间一道道粗澡的褶子挤堆了在一起，就像眼前的这面山坡上的一道道深浅不一的沟壑，每次来到这里，老憨叔都会情不自禁的重复着他的这些说不够的话。

    “老憨叔，这么好的自然条件为什么早不利用呢？”雷震有些不解的问，在决定栽植茶苗之前，雷震雨就有这样的疑问，这个疑问也让他对利用自然生态下载值茶树的想法有过动摇，尽管老憨叔一再的对他保证没有问题，但大多数人还是认为不可行的，毕竟山茶的产量太低了。如果不是省里的林学专家给与肯定，恐怕现在就不会有眼前的这片茶山了。

    “别提了，想法早就有，可是钱从哪来呀？”老憨叔说着就叹了口气。又说：

    “哎，我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想着要改变这里的面貌，让寨子里过上一个富足的社会主义生活，可是几十年过去了，人老了，寨子的面貌却没有改变，我都和老伴说了，我死了就给我埋在那个索道边上，我就是埋在土里也要看着寨子能有一天改变啊。”说到这里，老憨叔的声音有点哽咽了。

    “没想到啊，你这样一个年轻人一来就把我这几十年的梦想给实现了。”老憨叔最后说。看着只有六十几岁的老憨叔就像内地城里的七十几岁的人一样苍老，加上他的这身打扮，还有这一脸的褶子，一向觉得自己很心硬的雷震雨不禁心里也是一阵的酸楚，他被老憨叔的这种精神感动了，两个人都不自觉地都陷入了沉默之中。这时，早上的晨雾都已散去，高原上的太阳带着带着它特有的热度将早春的山峦照耀的在一片光芒之中。老憨叔和雷震雨的影子也和这灿烂的阳光交融在了一起。片刻之后，看着这片生机勃勃的茶园，雷震雨又对老憨叔说：

    “老憨叔，再有一个月机器就要安装完调试了，年前县里说要帮助咱们联系茶源也不知道现在进行得怎样了，我看你和必成在辛苦一下，这两天在到县里周边的山寨跑一跑，把我们去年定下来的，和县里统筹的茶园都在核定一下，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就开始正常收购了。”

    “震雨，这个事你不说我还想要和你说呢，乡里已经来电话了，县里已经作出了指示将咱们周边的茶农茶叶都划归给了我们，而且价格也很合理，震雨乡里只等我们一句话呢，开门就送货，今年雨水大，山外的客商来的不多，我们这里又很近便，茶农们也都很愿意往咱们这里送呢。”老憨叔高兴的说。

    “老憨叔一切都要好起来了，你的梦想，不，是我们共同的梦想就要实现了，让我们一同期待着这一天吧。”

    “好啊，震雨，到了这一天，等寨子里一切都安顿好了咱们就把红霞和必成还有子萧玉玲他们这两对的婚事给办了吧，让他们再给寨子里增添些喜气，你说好不好。”

    “哈哈，老憨叔着急了吧，想找一点当老爷了吧。”雷震雨对老憨叔去笑的说道。他并不知道老憨叔心里真正的想法。

    “哈哈，震雨，随你怎么说了，都到岁数了，该成家了，俗话说成家立业吗，是不是啊。”老憨叔笑着说。

    “震雨，我看我看笑霞姑娘也不错的，你们也很般配，不行你们也就干脆和必成他们一起把婚事办了吧。”说完老汉说就哈哈的笑了起来。

    “走，中午到我家吃去，必成也来，我这就先回去准备。”

    “老憨叔，快别麻烦了，我回去叫必成过去就行了，千万不要准备我的。”

    “这有什么麻烦的，今天二月二，二月二龙抬头啊，是个吉利的好日子。”

    “今天是二月二了。”雷震雨有些吃惊的说。

    “可不是吗，咱们内地不是很重视这个节日吗，说好了啊震雨，你一定要来呀，我这就先回去准备了。”老憨叔说完就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也不管雷震雨打没答应，背着手就离开了，而且还是很急的样子。

    老憨叔回到家里也没去红霞的屋里，开口就问老憨婶：

    “红霞呢？”

    “我让红霞找震雨去了。”

    “哎，老伴呀，你怎么还这么糊涂呢，你糊涂不要紧，还要把红霞带着，和你说过了对少次，震雨和我一样都是汉族，我们的习俗和你们不一样，他不可能和红霞走在一起的，你这样做会害了红霞，很可能会坏了寨子里的大事呀。”老憨叔有些着急的说，然后就去了他和老憨婶的屋里。

    从雷震雨和谭笑霞恋爱的事被红霞和老憨婶知道以后，尤其是老憨婶就开始着急了，每天都在不停地给女儿出着主意，让女儿岳红霞想办法去接近雷震雨，希望她能给雷震雨和谭笑霞之间造成误会，让他们尽快的分手，然后在慢慢的疏远和魏必成的关系，然后在等待时机，一旦有了机会，就把雷震雨揽在自己的怀里。年前，老憨婶就发现了魏必成已经从家里搬出去了，她就知道了女儿和魏必成的关系出现了问题，特别是在春节这两天，魏必成也是吃过了饭就走，从没有去红霞的房间。老憨婶就愈加的肯定，女儿和魏必成之间的关系可能是结束了。这让老憨婶很高兴，过去从不把二月二当做节日过得老憨婶提前好几天就开始张罗了，她看好了今天的这个日子。她现在不想在等雷震雨和谭笑霞有误会之后在行动了，她要帮着女儿提前行动了，她想在今天的夜里就把雷震雨留在家里。当然，老憨婶的这个计划并没有告诉女儿岳红霞，更没有告诉老憨叔了。事情总是这么巧，昨天夜里老憨叔就和老憨婶商量，要她今天弄些好吃的把震雨他们找来过节。老憨叔的想法正和了老憨婶的意思，天一亮她就开始忙乎了，鸡、鱼、腊肉、鲜肉都搬弄了出来，那股尽头比过盘王节和春节还要郑重其事。老憨叔看老憨婶这样忙乎什么也没有去想，心里还很高兴。

    “过完年还有这多好东西呢，以后每一年的春节都是这样了，家家都有吃不完的肉。”老憨叔说完就走了，老憨婶也没有问去哪，就以为去建设茶厂的工地了，她并不知道这些天里老憨叔都要震雨一起去山上看过山茶幼树之后再去工地的。见老憨叔走远了，老憨婶就赶紧对女儿说：

    “红霞，收拾一下去找震雨吧，让他早点来家里过节。”说过之后又把两个指头大小的茶包拿来给女儿看。

    “红霞，看到没有，这是阿妈给你包好的两杯茶，记住了，饭前要在震雨的杯子里放入这一包。”老憨婶说着就把一张白纸包好的纸包递给了红霞。接着，又把另一个红色的纸包也递给了女儿。继续说：

    “这个是在饭后时在放入震雨的杯子里，听着没，一定要记住了，一旦放错了，就会把事情的结果你弄反了。听清没？”

    “阿妈，你这是什么意思吗，你把这事说清楚了行吗？”岳红霞掂量着手里的两个颜色不同的纸包问道。因为之前母亲并没有和她说起过茶包的事。

    “这是咱们姚家的迷茶，人一旦喝了下去就会神志不清了，什么都会听你的了，这样你和震雨的事今晚就会成了，盘王会保佑你的，快去吧，千万要记住啊。”

    “阿妈，我想过了，我不想这样做了，必成怎么办，震雨也会怪我们的。”岳红霞有些犹豫地说。

    “红霞，不要想那么多了，错过了这个机会就没有了，我求盘王了，他答应了我的请求。盘王说不管是谁，只要他进了瑶寨，他就要按着瑶寨的规矩办。”

    “阿妈……”

    “别瞎想了快去吧。”看着不情愿的女儿，老憨婶就把她推出了门口。

    “早点去，不要让姓谭的腰妹再把震雨领走了。”就这样，在老憨婶的催促下，岳红霞揣着两包迷茶就去找雷震雨了。

    老憨叔来到了屋里就打开了放在炕上的一个小黄色的木箱，他在里面翻了一遍后找到了两个不大的药瓶，拿起来看了看后并没有发现瓶子里的东西明显的减少，就放心的又把瓶子放回到了原处。

    “这个老太婆，还行。”老憨叔嘴里嘟囔说。

    原来这是瑶寨祖传的一种迷药，瑶寨人把它叫做茶叶以乱人耳目。是专门为了狩猎和对外敌使用的。对狩猎时只用一包就可以，无需两包，但对人使用就必须要用两包了，这也是为了防止迷药坏人利用使用在人的身上就会酿下惨祸了。先人们就发明要用两包的方法，一旦迷药被外敌得到了，他们并不知道两包要分饭前饭后来使用，只用一包是不起什么作用的。所以这种药的使用方法只有寨子里的威望高的人懂得。刚才在和雷震雨在茶山上说话时老憨叔不知怎么的就一下想到这件个问题上来，她怕老憨婶会用这个方法把雷震雨今晚迷倒在家里，所以就急忙的赶了回来。

    看着老憨叔倒背着双手疾步离开了，雷震雨的的心里不仅为老憨叔刚才的那一番话平添了一些感触；为了广阔天地大有做的一句话，为了改变寨子里的这个贫穷落后的面貌的这个梦想，他就可以放弃了北京大城市里现代优越的生活，仅凭着这样的一个信念在这闭塞的大山里一呆就是好几十年，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了在这里，这可不是那一个人都能做得到的。在此之前，雷震雨对老憨叔的故事就有所耳闻，但却没有今天这样的感触。当听到老憨叔说过了他一辈子都没实现改变寨子贫困的面貌时，在看看自己一手改造出来的这个新寨子，还有这一片片充满希望的茶树苗，雷震雨的这种感触也越来越深刻了，对自己所来的目的和意义也有了一个新的认识。就在这一刻，他之前自己的那种浅显的，甚至带有一些几好奇和探险的想法，也渐渐的在他的心里变得严肃起来了，感觉到了自己现在不仅仅只是要用父亲利用改革开放的某些“政策”赚来的这些钱来简单做点强村富民的事情，换言之，当时在他的心里真实的想法就是把雷家的这些钱要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而现在，他却突然的的领悟到了邓小平当初：“先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然后带动大家一同走上致富的道路”的那句话里的真正的内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