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的业绩非常不错,有五个超100万的单子都敲定成交了,业主都付了三分之一的定金,就等工厂发货了。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她去店里的时候没见到沈思眠,心里就有诧异,他几乎是从来不请假的,便问程凯丽。
程凯丽说不清楚。
付瑶拿了手机发现上面有他的未接电话,然后接通了。
那边有些嘈杂,付瑶皱着眉:“你在哪儿?”
他闷了会儿,说:“天坤建筑工地。”
她没问他在干什么,只是硬邦邦地说:“等着。”
去了那边,才知道事情不寻常。这也是付瑶第一次见到他父亲,一只脚是崴的,不过五十的年纪,头发已经半白了,佝偻着身子站在那里,仿佛一个犯了错的孩子。有四个穿蓝色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围着他们,沈思眠扶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付瑶问他。
他抿着唇没有说话。
付瑶气不打一处来,对面中却有一人问:“弄坏了我们的板材就想这么走啊。”
付瑶回头看那几人:“什么板材?”
那几人看她穿得都是名牌,不自觉和气了点,指着地上一块裂了一条缝的大板说:“就这板子,送过来的时候就裂了,出厂的时候都是检验过的,不可能裂掉,那肯定是他弄的了。”
沈思眠的爸爸往他们背后躲了躲,有些手足无措:“不,不是我。”
“不是你难道还是我们啊?”那中年男人说,“这样吧,这板子出厂价是2400,这里一共有五块都裂了,你拿个12000就好了。”
“哪有这么贵?”沈思眠的爸爸脸都白了。
那中年男人冷笑:“这可是上当的花岗岩,香槟灰麻。”
付瑶一听就知道他们是讹诈了,也不急,只是脚尖点了点那石板说:“东西运到了发现是裂的,那肯定是我们的关系,但是几位恐怕也不是很清楚吧,这可不是什么香槟灰麻。”
“怎么就不是香槟灰麻了?”
“你们在哪里拿的石材?”付瑶转而问。
那中年男人斟酌着说:“天玺。”
这也是国内排名前五的石材公司。
付瑶就笑了:“香槟灰麻只有恒实在北美的矿山才有的开采,就在太阳白麻和香槟金麻的附近,天玺怎么可能会有香槟灰麻?再说了,香槟灰麻的市场价是在1100—1300之间。你们怕是弄错了吧?”
那中年男人哼笑了一声,斜着眼睛打量她,笑道:“这是遇到行家了啊。”
付瑶抽出两根烟递过去:“这样吧,五块板子,我们赔偿个3000,你们看这样行不?”
那中年男人没有说话。
付瑶说:“你们杨总近来还好吧?”
那男人当即面色一变,狐疑地看着她。付瑶说:“我也是做石材的,我们前几日还在天恒吃饭呢,杨总最近不是重点开发花岗岩嘛,我们恒实还是以大理石为主,我们正在商榷合作星河湾大酒店的事情呢。”她递上自己的名片。
那男人看了看,脸上堆上了笑容:“看您说的,这也不能全怪你们。”
后来付瑶给了他们2000块,这事就算解决了。
是付瑶送沈思眠和他父亲回去的,路上她冷着张脸没和他说话。到了他家那老院子,他伺候了他爸爸睡下,才出来见她。
付瑶眼角的余光看到他,也没回头:“知道你自己错在哪里吗?”
沈思眠抬起眼帘。
付瑶说:“你怎么不说话?”
他闷了有一会儿才说:“对不起。”
“你错哪儿啊?”
“……”
看到他愣愣看着的样子,她气不打一处来,劈头就骂:“这一个月的石材资料你学哪儿去了,设计不用了解石材啊?还被这种人讹诈?”
“……”
付瑶越看越来气,后来僵持了会儿,看他还是忍气吞声的样子,只觉得自己没意思。她往外面走:“收拾一下,去上班。”
过了好一会儿,身后才传来他应着的声音:“哦。”
上了车,都开了好一段路了,他才和她说:“谢谢。”声音很轻,像流水琴音似的,风拂过耳畔就掠过了。
付瑶也没放在心上。
时间不久之后,沈思眠从家里带了土特产给她,是一些山楂软干和核桃。她拿一只在手里掂了掂,玩笑道:“算了吧,我牙口不好。”
他递给她一只钳子:“用这个。”
她拿起来看看,银冠闪闪的小物件,中间是凹陷,还有锯齿形的纹路。她拿了一只核桃放进去,用力一握,那核桃应声而碎。
碎地不能再碎。
“……”
她瞥见他嘴角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话她。她丢了那核桃说:“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要不给小夏,她对这个蛮感兴趣的。”
沈思眠说:“你用力太大。”然后自己拿起一只核桃,放在钳子中间,轻轻一钳,那核桃裂成了两半。他细心地将里面的肉都剥了出来,尽数倾倒在准备的纸巾上。
付瑶捻起一粒放嘴里,脸上露出微笑,点点头:“味道不错。”
他也笑了笑。
下班后她回停车场找自己的车,有人却早早在那里等着她。外面不知道为什么下起了雨,地下车库里有一种潮湿的水汽。
付瑶走到那里就没有再走过去了,所以,后来是孟西沉走过来。
他看着和以前一样,衣着得体而考究,看看她,摸摸她的头发:“怎么这么久不回去啊?”
她说:“我忙啊,您不知道啊。我得努力赚钱。”
孟西沉抚摸着她冰凉的脸,缓缓架起了她的下巴,她是在微笑,眼波流转,看似温柔明婉,但是眉宇间有些咄咄逼人的意味。
孟西沉看了她良久,放开了她,握住她的肩膀,冁然一笑:“瑶瑶,你是在和我置气吗?你怪我那么久没来找你?”
“您想的未免太多了。您是大忙人,我心里明镜似的。”她推开他,拉开车门径直跨进了副驾驶座。
孟西沉只好上了驾驶座。
“你一点不好奇我这段日子在哪里?连着一个月没给我一个电话。”
“好奇啊,但是您是大忙人,四处走动,我总不能扫了您的兴。而且,我说了,我很忙。”
“你忙?”孟西沉笑笑说,“忙着做生意呢,还是忙着照顾下属。”
说着说着就到地方了,车一停下,她就转过身盯着他:“孟西沉,你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头看她,嘴角依然牵着微笑,低头熄了火,解开了安全带,打开车门走下去了。他绕到另一面轻轻拍她的车窗,嘴型笑着好似是在说“你这个笨姑娘啊,何时才要下车”。
他一个人跳上台阶去了,脚步和往常一样轻松愉快又沉稳。逆光里,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她像是着了魔一般推开车门,挤着他冲进了房子,声音不自觉地大起来:“孟西沉,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我告诉你,我和沈思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是你呢,你在外面有多少莺莺燕燕不用我说!你凭什么管我?”
她操起玄关一个古董花瓶就砸了下去。
孟西沉指着旁边那挂画说:“那个更值钱,砸那个吧。”
她看着他,猛地冲回了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是一桶食物油:“我烧了这里你信不信?”
“我信,当然信了。”他走过来,好脾气地看着她,像看着一个发脾气的孩子,手里递给她一只幽蓝色烤漆的打火机,“烧吧烧吧,像这样的房子,烧个十栋百栋我还是供得起的。”
付瑶看着这个人,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她放下了手里的油桶,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无知和自以为是。
她这样的人,看似是百炼钢,实则是绕指柔,而他,才是真真正正的铁石心肠,和她截然相反。所以,在这一场的角逐中,她注定了是输家。
她不甘心认输,又无法逃离这种桎梏。
她渴望经济上的**,精神上的**,拥有自己的一片天空和海域。但是为什么这么困难呢?
离开以前,孟西沉和她说:“瑶瑶,你用不着这样,心情不好,就出去旅游吧。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年少时候的事情,我父亲给我那样的压力,我却笑着看他去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
“……”
他的手指滑到她的脸上:“你是个聪慧的女孩,明事理、知进退,知道什么东西对自己最为有利,知道怎么做才能无往不利。但是有些事情,你没有能力去改变,就应该停止。但是你这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格,执拗起来又这么傻。你有时候那么理智,怎么有时候还是像个小孩子呢?”
她的眼泪流到他的手指上。
他说的没有错,在他面前,她永远都是个小孩子。
她抬起头,咬着牙齿,一步一步往门边退,声音尖利,几乎是在尖叫:“我为了你而改变,但是你却不能为我改变一星半点!”
他终于笑起来,那眼神透着玩味,似乎是在叹息,说你这个又傻又天真的小姑娘。
“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我从来都没有骗过你。”孟西沉说,“瑶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是,是我自己蠢!但是我只想知道一件事,孟西沉,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他顿了会儿,说:“……我很喜欢你。”
“像喜欢一只鸟,喜欢一只猫那样的喜欢。”
“……”
付瑶此刻真真正正地明白——
这不是一个会无限宠你的男人,他只在他容忍的限度内无限慷慨。
她平静下来以后,不愿意再说话。
孟西沉看看她,手已经按在了门把上,最后对她说:“你好好冷静一下吧,瑶瑶,如果真的觉得不合适,那就分开,你会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
“分手费?您给我几个亿?比不比得上香港某某女星?”
“你何必说得如此,不过我确实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一早就和你说过的,钱是个好东西,这是你应该得到的,不要的才是傻瓜。我喜欢聪明的女孩,能忍一时之忍。”
“容我好好想想。”她说,心里已经冰冷一片,脸上却和他一样面无表情。
那天,孟西沉在说了那样的话后拂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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