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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章
虽然知道付家人曾在县衙大牢秘密的见过张氏,但杨守成清楚身陷囹圄的张氏也只是被人利用的工具而已,部署这一切的还有其他人。燃武阁 m.ranwuge.com
丘宗羲蹙着眉头,“不管幕后人是不是镇边侯,张氏参与其中,被连累的只是旭儿。”
大庆朝重孝道,张氏可以不慈,但杨旭不能不孝,否则会被人诟病,张氏今日种种罪行,即便她最后被问斩了,却依旧会连累杨旭的名声。
好在杨旭如今年幼,等他能带兵打仗至少要十年后,张氏带来的恶劣影响多少会被时间给磨平,即便有人以此攻讦杨旭,毕竟是十年前的陈年旧事,杨旭日后又是武将,受到的牵累要小很多。
“旭儿性子过于耿直,有此磨难也好。”杨守成看得开,有了张氏这个亲生母亲的前车之鉴,日后杨旭轻易不会再被女子所欺骗利用。
事已至此也只能往好的方面去想,丘宗羲把所有的事在脑海里过了一遍,琢磨推敲一番后再次问道“镇边侯府有什么谋算?”
即便真的是周书瑶“杀了”付琅嬛,要把杀人罪名强行扣到杨旭头上有些牵强,反而给杨旭解决了这桩“婚事”,丘宗羲此刻也捉摸不透镇边侯府此番行事的最终目的。
杨守成肃杀冷硬的脸庞上不见忧色,也没有急切,沉着而冷静,“以不变应万变。”
“旭儿若像你这个父亲,刚刚就不会跑去质问小鱼,这会估计悔的肠子都青了。”丘宗羲摸着胡须不厚道的笑了起来,这才是大将风范,杨旭那榆木脑袋有的磨。
厨房里,何暖正在用小炉子熬药,不时的用扇子扇风让炭火更旺盛一点,至于杨旭去质问湛非鱼的事何暖此刻还不知晓。
看着何暖放下扇子拿起小簸箕里药材往药罐里放,杨旭小跑了过来,“我来扇风。”
“不用了,这会火苗已经上来了。”何暖温声回道,揭开滚烫的盖子,把最后两味药材加了进去,“旭少爷不必担心,小姐喝两天药驱驱寒气就没事了。”
小炉子里的炭火的确烧的很旺,杨旭失望的放下扇子,想要开口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整个人看着蔫蔫的。
何暖疑惑的看着无精打采的杨旭,刚要询问,却见何生也过来了,“哥。”
背对着门口的杨旭身体猛地绷紧,回头看向站在门外并没有进来的何生,想到这些日子他都是这般在一旁保护自己,杨旭羞愧的低着头,眼中是可以感知的愧疚和自责。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何暖不解的看了看杨旭,又看了看站在门口的何生,不单单旭少爷表情不对劲,大哥面色看起来也有些冷淡。
没有人开口说话,只有罐子里被煮开的药汁发出咕噜咕噜声,何暖专注的熬着药,想来也没什么大事。
沉默了半晌,杨旭这才向着门口的何生走了过去,黝黑的脸庞上是浓浓的歉意,“何大哥,对不起。”
“旭少爷言重了,何生不过是听命行事的下人,担不得旭少爷的道歉,小姐让何生继续保护旭少爷,这是何生的分内之事,旭少爷不必放在心上。”一字一字冷淡的响起,何生一副例行公事的冷漠架势。
一听是湛非鱼让何生来保护自己,杨旭刚刚直起的身体又跟压了一座大山一般,脊梁瞬间就弯了,整个人被浓郁的化不开的愧疚笼罩了。
何暖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门口,眼底有笑意快速闪过,没想到大哥竟然还以大欺小。
……
小半个时辰后,书房。
“听说湛姑娘你病了,我带了一些药材,如果有需要,湛姑娘不用客气。”丘瑾瑜没想到湛非鱼告了假竟然还会来书房。
正在临帖的杨旭手一抖,笔尖的墨水滴落下来,一张大字就毁了。
“临帖要凝神静心!”训斥声响起,丘宗羲看着紧张的杨旭,该,这会知道后悔了,迟了。
不过看着裹成熊一般进来书房的湛非鱼,丘宗羲眉头一皱道“病了怎么不好好休息,乡试在三年后,无须争朝夕!”
“喝了药头已经不痛了。”湛非鱼声音依旧嘶哑,不过小睡了一下,加上药性起作用了,这会就有点鼻塞的症状,头不痛了自然要不早上落下的功课给补上来。
书房里有炭盆,的确不算冷,再看湛非鱼的精神也不错,丘宗羲也没有再阻止。
片刻后。
“我也要写?”灰头土脸一个早上的杨旭声音总算响亮了几分,可对上丘宗羲严厉的眼神,那一点点疑惑瞬间灰飞烟灭了。
“你能写出来吗?”丘宗羲嫌弃的开口,直截了当的问道“此句出自何处?
逃过一劫的杨旭赶忙站起身来,“出自《论语·公冶长》,季文子三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此句如何理解?”丘宗羲再次开口,板着脸,一手握着戒尺,似乎就在等机会狠狠的抽杨旭一顿。
四书五经杨旭只是通通的读了一遍,背诵是不指望了,释义也是一知半解的,不过三思而后行这句话他还记得。
“季文子每件事思考三次才行动。孔子听说这件事,说“再借鉴以往的经验就可以了。”杨旭答完后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自己若是三思而后行,就不会听到付家姑娘的死讯就急匆匆的跑去质问小鱼,怀疑小鱼。
杨旭再次耷拉下头,小鱼如果责怪自己他心里还好受一点,可小鱼却还是让何大哥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担心自己的安全,这么一想,杨旭真想时间倒转回去把那个鲁莽冲动的自己给揍一顿。
丘宗羲没再对杨旭发难,“行了,你坐下继续临帖。”
不磨炼个两三年别指望杨旭能写出一篇时文来,丘宗羲看向湛非鱼,“此句何解?”
至于坐在另一边的丘瑾瑜依旧被他无视了,没把人赶出书房已经是丘宗羲大度了,至于指点功课那是绝不可能。
丘宗羲从出题到此时考校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没有,考的就是湛非鱼平日的功底。
“《史记》记载季文子当政时家无衣帛之妾,厩无食粟之马,府无金玉。”湛非鱼起身后也立刻回答,“季文子在鲁国执国政年,辅佐鲁宣公、鲁成公、鲁襄公三代君王,他执掌鲁国朝政和财富,大权在握,一心安社稷。忠贞守节,克勤于邦,克俭于家。”
丘宗羲点点头,示意湛非鱼继续说。
至于一旁临帖还分心的杨旭,丘宗羲也懒得管,就该让这个榆木脑袋知道人和人的差距,杨旭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乎,小丫头比他大一岁,却已经熟读史书,行事沉稳老练,半点不比朝堂那些老狐狸差。
湛非鱼再次道“鲁宣公之世,庄公子遂权势甚大,把与他争权的孟孙氏赶出了鲁国。襄仲杀嫡立庶,把文公庶子立为国君。彼时,军功甚大的叔孙氏也被襄仲压制得死死的。作为三桓之一,季文子谨小慎微,依附于襄仲而行事。”
听到这里丘宗羲也听出点意思来了,小丫头并不否认“三思而后行”,但在她看来谨慎是要谨慎,过分谨慎就变成了小器,是瞻前顾后,是犹豫不决。
再看湛非鱼的行事,看着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有股血性和张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考虑到湛非鱼染了风寒,丘宗羲到了午膳的时间就结束了早上的授课。一看湛非鱼要走,杨旭赶忙走了过来,神色愧疚的给湛非鱼行了个大礼,“小鱼,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我不怪你,毕竟你也只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内疚了。”湛非鱼笑着开口,眉眼弯弯的模样看着是一点都不计较,“阿暖等我回去喝粥,我先走了。”
“小……”杨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湛非鱼出了门,何暖立刻把手炉递了过去,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小鱼说不生气了,而且说话时还笑了,可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杨旭皱着眉头,这会他宁愿小鱼像丘爷爷那样痛骂自己一顿,他心里应该还好受一点。
……
至于一旁临帖还分心的杨旭,丘宗羲也懒得管,就该让这个榆木脑袋知道人和人的差距,杨旭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乎,小丫头比他大一岁,却已经熟读史书,行事沉稳老练,半点不比朝堂那些老狐狸差。
湛非鱼再次道“鲁宣公之世,庄公子遂权势甚大,把与他争权的孟孙氏赶出了鲁国。襄仲杀嫡立庶,把文公庶子立为国君。彼时,军功甚大的叔孙氏也被襄仲压制得死死的。作为三桓之一,季文子谨小慎微,依附于襄仲而行事。”
听到这里丘宗羲也听出点意思来了,小丫头并不否认“三思而后行”,但在她看来谨慎是要谨慎,过分谨慎就变成了小器,是瞻前顾后,是犹豫不决。
再看湛非鱼的行事,看着温和有礼,可骨子里却有股血性和张狂。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考虑到湛非鱼染了风寒,丘宗羲到了午膳的时间就结束了早上的授课。一看湛非鱼要走,杨旭赶忙走了过来,神色愧疚的给湛非鱼行了个大礼,“小鱼,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
“我不怪你,毕竟你也只是一时冲动,我不会放在心上,你也不要再内疚了。”湛非鱼笑着开口,眉眼弯弯的模样看着是一点都不计较,“阿暖等我回去喝粥,我先走了。”
“小……”杨旭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湛非鱼出了门,何暖立刻把手炉递了过去,两人就这么离开了。
小鱼说不生气了,而且说话时还笑了,可为什么感觉有点不对劲,杨旭皱着眉头,这会他宁愿小鱼像丘爷爷那样痛骂自己一顿,他心里应该还好受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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