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第266章
湛非鱼拉住忿忿不平的杨旭,笑着点点头,“好,就给十两银子。燃字阁http://m.wenzigu.com”
“不用这么多,我老婆子也不是要讹诈你,这样吧,你们送我去医馆,看大夫怎么说。”老婆子也不哭了,这话一说出来,倒让围观的路人有些诧异。
之前这老婆子一开口就要湛非鱼头上的簪子,大家都是穷苦人,不知道这簪子多值钱,但肯定不止十两银子。
是贪财了点,也正常,谁让小姑娘害得她断了根手指头。可没想到这会老婆子竟然舍得放弃十两银子了,这要是去了医馆,估计一两银子的药费都没有。
杨旭同样不解,看了看还瘫坐在地上的老婆子,难道不是为了讹银子?
“我不去医馆,你自己去,十两银子你带着,多了就留下。”湛非鱼这话一说出来,一旁何暖已经掏出两个五两的小银锭子递了过去。
“我刚刚看到了,不是这小姑娘推的人。”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事解决了,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包子铺里传了出来。
众人回头一看,说话的正是包子西施,只看左脸,却是难得的美人,巴掌大的脸,肤如凝脂、眉如山黛,看人时,眸光点点,即便她眼神清冷,却依旧让好似含着如水般的春情。
可透过白色的雾气看到包子西施的右脸,却着实让人心惊,一道烫伤的疤痕盘踞在脸颊上,虬结的疤痕好似红色的肉虫凝结在一起,白天还好一点,这要是大晚上看见了,估计能把人吓尿了。
对上路人投射过来的目光,包子西施面容冷,声音更冷,“我刚刚站在凳子上搬蒸笼。”
包子铺左侧打了个土灶,上面放了五屉竹蒸笼,包子西施力气小,不能像其他铺子的伙计一抬手就能把三五屉蒸笼都搬动,她只能一屉一屉的搬,所以才会站在凳子上,站得高自然看的清楚。
“贾家妹子不会说谎,你这婆子是不是看小姑娘穿得好,所以故意讹人?”胳膊上挎着篮子的大婶子忿忿的瞪了一眼表情心虚的老婆子,“你去这条街打听打听,贾妹子可是实诚人。”
“对,上次我儿子来买包子,手上的银镯子掉地上了,还是贾妹子给我送回来的。”另一个大叔附和了一句,话语里满满的感激。
这还是大舅子送给儿子的满月礼,一对银镯子花了十两银子,一般人就眛下了,毕竟孩子小,镯子掉了也不知道,等家里发现时都过了三天了,好在包子西施打听到了消息给送回来了。
“你们都欺负我这个乡下老婆子。”从地上爬了起来,老婆子愤怒的开口,突然发疯一般冲了过去。
铺子前的两个婶子赶忙让开了,这老婆子一把年纪了,骨头又脆,这要是再摔了,被她给赖上,估计没三五两银子都无法善了。
“谁让你多管闲事了?”对着包子西施唾沫横飞的骂了几句,老婆子双手猛地一推,五层竹蒸笼哗啦一下就倒了。
包子西施站在一旁,也幸好躲得快,否则这热腾腾的蒸笼劈头盖脸砸下来,估计脸真的会被烫伤。
可人没事,蒸笼里白乎乎的包子都掉在了地上,惹得众人惊呼一声,而老婆子撒泼之后,往人群里一钻,一下子就溜走了,速度快的大家都没反应过来。
“这发人瘟的老婆子,白白糟蹋了这些包子!”
“是啊,溜得倒挺快。”
“这包子都沾了灰了。”几个婶子帮忙把滚落到地上的包子都捡了起来,老婆子力气大的很,五屉蒸笼七八十个包子没一个幸免,全都掉地上了。
肉包子两文钱一个,菜包子一文一个,包子西施一下子就损失了一百多文。
湛非鱼苦着脸,无比纠结的看着已经脏了的包子。
“小姐,一会我再过来买。”何暖温声开口,这段时间风餐露宿的,包子、饺子都费工夫,何暖一直没做。
眼睛蹭一下亮了,湛非鱼笑着点点头,“那我和杨旭先回马车。”
何暖重新从荷包里拿出一两碎银子放到门口的长桌上,“这是赔包子的钱,各位如果不嫌弃的,每个人带两个包子回去吃。”
虽说掉到地上了,可也就沾了点灰而已,把外面的皮子撕掉就能吃了,只是花两文钱买脏了的包子谁都不乐意,可能免费拿两个,大家不由一喜。
“不用……”包子西施刚要拒绝,可何暖已经转身离开了,而其他人一下子拥堵到了铺子门口,就等着一人拿两个包子。
马车里,湛非鱼放下车帘子,“阿暖,派人去盯梢了吗?”
“嗯,已经过去了。”何暖点点头,即便那婆子伪装的很像,可在训练有素的禁龙卫面前,这点伎俩还不够看。
杨旭傻眼的看着湛非鱼和何暖,愣愣的问道“盯着谁?那个婆子?”
“那婆子有点问题,刚刚的推搡拥挤也是有人故意为之。”何暖之所以没出手,是看出来那婆子只是个普通人,没功夫,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
在石头村的时候杨旭是看过何暖出手的,也知道他们兄妹是顾学士派来保护湛非鱼的,那肯定是学士府的死士,何暖看出那婆子的异常之处并不奇怪。
“你怎么发现的?”杨旭看着湛非鱼,自己跟着爹练武多年,都没看出来,难道读书人更厉害一些?
湛非鱼也不卖关子,“她是摔坐在地上,一般这种情况都是手肘先落地,手不会受伤。”
往后摔的时候屁股落地,身体为了保持平衡,手肘也会同时杵地,双手此刻就举起来了,若是往前面摔趴下,手掌心会杵地,这才可能折断手指头。
可湛非鱼当时在老婆子的前面,她如果往前摔,那只能是后面的人推的,和湛非鱼没一文钱关系。
杨旭也习武好几年了,湛非鱼这么一说他就明白了,只是当时根本没往这方面想,也就不会留意细节。
“其二,那婆子一开始索要我头上的钗子,这钗子如果是十两银子买来的,送去当铺至多能换一二两银子。”湛非鱼就判断对方绝对不是乡下老婆子,真贪婪讹诈,那不如直接要个三五两银子,何必多此一举。
如果是惯犯是骗子,肯定有门路出手这钗子,可老婆子却又反口了,让湛非鱼送她去医馆,这说明对方不是冲着银子来的。
“所以医馆可能设置了陷阱?”杨旭绷着脸,难怪阿暖姐拿出十两银子那婆子都不要。
“可能吧,不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我没打算冒险,所以只能让人去盯梢。”湛非鱼点点头,有淮安府的前车之鉴,她现在可不敢仗着有人保护就冒险,命就一条,她还不想英年早逝。
……
对于送上门的湛非鱼和杨旭,丘宗羲是无比高兴,立刻让下人去安排住的地方。
入夜,烛火的光亮下,湛非鱼放下书看着前来回禀消息的何生,“查出来了吗?我感觉有了那挂在城墙上的四十八具尸体尸体,这应该是冲着杨旭来的吧?”
下午在丘老先生的院子安顿下来后,何暖他们就察觉到有不明身份的人靠近院子,但并没有恶意,不是湛非鱼这边的人,那肯定是来保护杨旭的。
“那婆子姓毛,住在南门巷,家里有个不成器的儿子,毛婆子早死的相公是个赤脚郎中,她也懂点药材,平日里去山上挖药草卖,也在下面的村子卖些狗皮膏药。”何生没说的是这婆子还会去乡下卖生子药。
有些生不出孩子的乡野妇人,或者是连生了几个丫头想要生儿子的,总想着吃点偏方,毛婆子就配点药,十次成个四五次,也算有点名声。
她又会坑蒙拐骗的手段,看准了人,这一副生子药都能卖上一两银子。
湛非鱼点点头,这听起来没什么大问题,“在镶武县都住了二三十年了?”
“是,南门巷那边有不少老住户,毛大夫去世后,毛婆子和她儿子一直住在这里,只是她平日都去村子里采药卖药,镶武县的人认识她的不多。”虽然暂时没查出什么,可何生还是让人继续盯着,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如果有问题,一计不成肯定还有后手,早晚会露出马脚。”湛非鱼也不担心,她之前把禁龙卫的令牌给伍百户看了。
目前而言,镶武县还算安全,至少卫所那边不会拖后腿,至于镇边侯府,做再多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圣上既然要起复杨家,谁也挡不住。
重新拿起书,湛非鱼手一紧,忽然问道“会不会有人对杨家下杀手?”
之前在淮安府,湛非鱼差一点被瓮中捉鳖弄死在大牢里,那么多死士可不是某个皇子或者家族所为,而是多人联合出手,依仗的就是法不责众,而圣上顾念父子情也不会深查下去,这事就不了了之。
或许在圣上看来,湛非鱼只是受了点轻伤而已,也没出大事,总不能为了一个小姑娘查到宫中皇子身上。
想到杨旭在灶房里问的话,湛非鱼的确没有杨老将军的胸襟,这个闷亏她记下了,只是现在胳膊拧不过大腿,她只能认栽,但凡找到报仇的机会,湛非鱼绝不会手下留情。
如今的杨家面临的就是和湛非鱼当初的情况一样,宫中皇子还有朝中大臣们肯定不乐意杨家镇守西北七卫,这就代表着盐税这一块被牢牢的掌控在杨家手里,而杨家效忠的是圣上,他们一两银子的油水估计都捞不到。
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只要联合出手弄死杨家,如此一来,圣上只能重新选人负责西北七卫负责盐场,到时候各凭本事,就看谁能把自己人安插进来。
盐税每年高达五千万贯,从中捞上一笔,不管是拉拢朝臣,还是培养私兵,这银子就够了。
何生并不意外湛非鱼想的这么深,沉声道“陇右道屯兵将近三十万,除了各州府县郡的卫所,七卫将近二十万兵力。”
分散在各地的卫所负责的是本州府县郡的安全,可一旦发生了战事,卫所的兵力也会聚拢起来援助边关,当年圣上担心杨家拥兵自重也是源于此,三十万大军唯杨家之命是从,远在京城的圣上怎么可能放心。
刚拿起的书又放了下来,湛非鱼蹙起眉头,声音里透出几分担忧,“所以杨家如果出事了,幕后人不单单能从盐税里捞银子,还有可能收拢一些兵权。”
“目前来看的确如此,但军中之事我知晓不多。”何生并不是隐瞒,而是他成为了湛非鱼的侍卫后,能接触到的机密消息都是从当地的禁龙卫暗探口中打探到的,但更深的机密消息,他们也不知晓,真正知道的是殷无衍这个指挥使。
……
第二天一大早,即便太阳出来了,可依旧冷的让人想缩在被窝里,陇右道这天气,不说滴水成冰也差不离了。
何暖包了饺子,羊肉馅的,一口咬下去鲜的人都能咬掉舌头。
杨旭闷着头吃了一碗又接着盛了一碗,金元宝大小的饺子,湛非鱼再喜欢吃,八个就饱了,看杨旭这架势,估计能吃二十个。
丘宗羲带着湛非鱼往书房方向走,“是不是傻人有傻福?”
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吃的津津有味的杨旭,湛非鱼笑了起来,“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为将者犹如赤子,而朝中多奸佞。”
脚步一顿,丘宗羲看着阳光下,笑靥如花的小姑娘,没想到她对杨旭或者说对杨家竟然有如此高的赞誉,转念一想又明白了,否则她怎么舍得把那么多银两送去军中。
“我做不到的事,杨旭可以做到,而我能做到的不过多送点身外之物。”湛非鱼声音清脆面容坦陈,她怕死,无法做到马革裹尸,她能给予的只有银子而已。
丘宗羲推开书房的门,让湛非鱼进来,“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所做之事已经是大庆朝九成九的人都无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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