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生和何暖的担忧湛非鱼知晓,再者自己这年岁根本不需要涉足朝廷事务,可有些事不得不为之。读书都 m.dushudu.com
何暖抬眼见湛非鱼沉默着,心下不安不由继续道“小姐,负责看守库房的是户部陶侍郎,当初顾学士收小姐为弟子后,陶侍郎也曾跟着御史台一起上过折子。”
御史台的大人们闻风上奏,甭管消息是真是假,上了弹劾的折子再说,否则都不配称为铁骨铮铮的御史。
陶侍郎一个户部官员敢跟着掺和,不过是有恃无恐罢了,再者也是法不责众。
虽说有顾学士这个老师在前面镇着,但宫中可是皇子皇孙,圣上再信任顾学士那也有个度,不可能真的越过自己的儿子。
陶侍郎和宫中有点关系,也有传闻说他是大皇子的人,否则他一个五品官敢在黔中道和丘大人硬扛,这是嫌命长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朝中有靠山,所以丝毫不惧丘大人这位封疆大吏。
何生不擅言辞,此刻他没有开口,但有些凝重的神色说明他是认同何暖的话,并不希望湛非鱼涉险。
“我若不去,老太爷只怕会按兵不动。”湛非鱼开口,看何暖和何生同时皱起眉头,悠悠的笑了起来,“虽说禁龙卫没有查清楚老太爷的底细,可我让老太爷接二连三的失利,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这便是敌人之间的一种默契,湛非鱼涉险,老太爷派人刺杀,至于最后如何那就要看明日的结果了。
不外乎两种可能一是禁龙卫失手,湛非鱼非死即伤;二是老太爷这边失手,刺杀湛非鱼失败,而且因为出动了不少人手,反而露出了蛛丝马迹,禁龙卫很可能顺藤摸瓜的查到老太爷的底细。
“若是老太爷不出现,信物必定会落到禁龙卫手中!”何生接过话,这结果也是不错,老太爷继续藏着也好,被查出来也罢,左右都是朝廷的事,小姐不过是个小姑娘,没必要为此涉险。
一旁何暖附和的点点头,没有老太爷的掺和,信物必定会落到禁龙卫手里,即便是落在丘大人手里也无妨,丘大人为表忠心肯定会交给禁龙卫。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大哥哥把禁龙卫的令牌给了我,我遇事避开,只会害了大哥哥。”湛非鱼清润的双眼一片平静,可隐匿其中的却是士为知己者的固执和坚定。
禁龙卫乃是圣上手中的一把刀,湛非鱼知晓圣上默许禁龙卫暗中保护自己,不是因为老师的关系,更不是因为大哥哥是禁龙卫指挥使,而是因为自己在圣上那里是一个诱饵,因为有价值,所以禁龙卫才会保护自己。
可一旦自己遇事退让,大哥哥依旧让禁龙卫护着自己,那么势必会引起圣上的疑心,届时等待大哥哥的必定是血雨腥风的杀机。
湛非鱼要做的便是让圣上知晓,禁龙卫和禁龙卫指挥使殷无衍一直都是效忠圣上的一把利刃,即便自己是顾学士的弟子,但在大哥哥眼里只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工具。
如此一来圣上便安心了,而且即便查到大哥哥和顾学士私底下有过接触,圣上也不会在意。
何暖还想开口,何生明白过来先一步道“属下这就去安排。”
既然无法避开,那必定要让小姐明日安全的归来。
……
第二日却是秋雨绵绵,风一吹带来一股子寒意。
何暖伺候着湛非鱼穿好衣服,又替她整理了衣襟,确定穿在里面的金丝软甲已经服帖了,担忧了一整夜的神色这才舒缓下来。
“放心吧,丘三公子在呢,真要出事了,我保管躲到他背后去。”湛非鱼眯眼一笑,想要逗何暖放轻松,可惜她依旧素着脸,明显不像湛非鱼这般没心没肺。
何暖替湛非鱼梳了个最普通的双丫髻,也没用什么头饰,头发用发带绑的牢牢的,再一左一右插了两支嵌宝石的银钗子,素雅又不显得寒酸,真打斗了也不用担心头发会散开坏了事。
“小姐把匕首带上。”何暖对着窗户检查了一下匕首。
禁龙卫特制的匕首,不过巴掌长,拇指宽,刀口锋利,不说削铁如泥却也是差不离了。
湛非鱼接过匕首插在腰间,刚好外面穿的是月白色交领琵琶短衫,可以盖住匕首,而下面是浅黄色马面裙,即便打斗幅度再大也不会影响湛非鱼活动。
何暖依旧不放心,再次检查了一下湛非鱼佩戴的荷包,里面放了信号散和一张叠起来的银票,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还不等何暖再次叮嘱湛非鱼几句,透过窗户看到一个丫鬟步履匆忙的过来了,何暖见状立刻向门口走了去。
“何姑娘。”丫鬟赶忙行了一礼,这才说明了来意。
原来是徐氏和丘静媛竟然来了,来之前也没有递帖子,管家也无奈,哪有人这样登门的,关键还在孝期,只好让人先来回禀湛非鱼。
何暖一听就明白了,徐氏和丘静媛这是打算跟着小姐一起去衙门,估计是想着借势,毕竟黔中府的人不清楚,只当丘家三房的女眷和自家小姐交好,还帮着她们一起去衙门核对嫁妆。
徐氏这小算计湛非鱼并不在意,开口道“既然如此让她们稍后片刻,我马上就到。”
“是。”丫鬟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急匆匆的离开去回禀管家去了。
何暖转身回了内室,又细细的给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疏漏了,只是一出院子神色就恢复了往常的平和沉静,半点看不出她的心焦和担忧。
对比之下走在连廊下的湛非鱼却心情不错,偶尔还驻足欣赏着秋雨绵绵之下的庭院。
在前院的花厅见到徐氏和丘静媛后,湛非鱼也只是客套了几句,就招呼着她们出门了,毕竟今日还有一场恶战要打。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离开了,站在门口恭送的管家直起身,抬手擦去脸上飞溅到的雨水。
当初三房不曾败落,管家想起被丫鬟婆子拥护着来府中拜访的丘静媛,年岁不大,气势十足,那端的是金贵不凡。
即便是面对大夫人,静媛小姐那也是高昂着下巴,口中称呼着嫂子,可眼底却是一片傲气,甚至还打了董嬷嬷,行事那叫一个霸道嚣张。
如今一对比,管家看着湛非鱼平日里的一举一动,不管是当日见到三公子,还是对待别院的下人,湛小姐都是一样的态度。
娇娇俏俏的小姑娘,眼中、脸上都带着笑意,可这般清和随意的模样,却让管家更加敬畏,或许这便是有底气。
静媛小姐对下人不是呵斥就是打骂,似乎如此才能彰显自己身份的矜贵,湛小姐却泰然处之,高低立现。
……
府衙外,丘怀信的马车早在一刻钟之前就到了。
石松一直在马车里伺候着,撩起帘子往外一看便道“公子,湛小姐过来了,三房的人也一道来了。”
“一门三举人,可惜一切都是过眼烟云。”丘怀信昨日一早在丘夫人那里请安,刚好徐氏派了人过来。
徐氏再想巴结湛非鱼也不敢得罪丘家,这不就让人来请罪了,只道跟着湛非鱼一起去府衙实属方便一点。
毕竟丘怀信是堂侄子,可也是外男,徐氏一房是过继来的,出了五服的关系,这要是一起走也不方便。
这理由也合情合理,丘夫人应下了,还让来人带话给徐氏让她安心,至于徐氏真正的用意是什么,丘夫人不在意,丘怀信更无所谓。
马车在府衙右侧的空地上停了下来,虽说依旧是风风雨雨,好在雨势不大,倒也不碍事。
“贵人出门招风雨,今日我倒是信了。”丘怀信笑着打趣一声,也不打伞,对着跟在后面下马车从徐氏和丘静媛微微颔首,这才带着湛非鱼直接往府衙里走,“此事焦知府不方便出面就交由腾大人来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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