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送瑞王妃回王府,一刻钟之内若还有闲杂人等留在槐树巷以女干细罪名先斩后奏!」冰冷的嗓音下令,殷无衍转身离开。
匡副统领等侍卫面色骤变,任谁都知道这句话不仅仅是威胁,若他们继续留在这里,只怕就是死路一条。
相对于还算冷静的王府侍卫,瑞王府的这些丫鬟和婆子却都吓得面色煞白,看着冷血无情的这群禁龙卫们,胆小的更是吓的双腿发软,若不是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此时已经丢下瑞王妃逃命去了。
「殷无衍!」愤怒的声音尖锐的刺耳,瑞王妃倏地拔下了头上的金钗,尖锐的一端抵住了自己的脖子,「你不怕本王妃告你忤逆不孝,那不知道逼死自己亲娘,你这个畜生会有什么下场?」
死是不可能真死的,但瑞王妃只要稍微一用力,金钗扎破脖子,逼死亲娘的罪名就落实了。
禁龙卫这些年结下了无数仇敌,几乎到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地步。
圣上再护短,也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即便是最轻的责罚暂时让他闭门思过,以禁龙卫如今的处境,一旦殷无衍出事,群起而攻之的仇敌绝对能把铁板一片的禁龙卫给撕出一道口子,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届时必定是一发不可收拾。
背对着身后的人,殷无衍此时看向从巷子口探出半个身子的湛非鱼,最近的一次见面却是在三年前。
而此刻看着眉眼如画,俏生生的小姑娘,殷无衍微微一怔,昔日那个还是肥嘟嘟脸颊的小姑娘一下子就长大了,娇俏灵动的就好似出水芙蓉,身姿摇曳而柔美。
瑞王妃本以为吓住了殷无衍,滔天的怒火总算消散了几分,而顺着殷无衍的方向看过去,一眼就看到巷子口的湛非鱼。
「匡序,给本王妃把那个贱丫头抓过来!」厉声下令,瑞王妃看着安然无恙的湛非鱼,怒火便再也压制不住。
当日湛非鱼被重光强势带回禁龙卫后,瑞王妃就想过会又这种可能,这个畜生还有他手底下的这些小畜生都是一样的,见不得自己好,自己要把这贱丫头送去武安侯府,禁龙卫必定会护着。
之后侯夫人杜氏派人散播流言,湛非鱼的名节被毁,什么脏的臭的话都在坊间流传出来,禁龙卫并没有出面阻止,瑞王妃还想着禁龙卫这些畜生这一次终于识时务了。
但此刻,看着披着白色狐裘站在寒风里的湛非鱼,这俏生生的模样哪里像是受过苦的,分明是在禁龙卫吃喝无忧过的舒畅。
察觉到瑞王妃那实质化的愤怒眼神,湛非鱼干脆从巷子里走出来,笑靥如花,更是对着殷无衍热情的摆摆手,然后在所有人目瞪口呆之中如同乳燕一般向着殷无衍飞奔而去。
一共也不过是五六丈的距离,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湛非鱼已经给了殷无衍一个人情的怀抱,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大哥哥,我来京城找你了。」
这群凶神恶煞的禁龙卫都看直了眼,一个个都忘记把瑞王府的人驱逐出去,目光齐刷刷的盯着湛非鱼,这么多年来他们第一次看到有姑娘家对自家指挥使大人这般热情,还敢动手动脚!
最可怕的是他们冻死人不偿命的指挥使大人竟然不躲不避的让小姑娘抱了个正着,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绝对能把脑袋摘下来当尿壶,看到这场景死都值得了。
一身的寒意和煞气在瞬间消融,殷无衍低头看着个头已经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姑娘,大手一如既往般揉了揉湛非鱼的头,即便不开口,殷无衍也知晓饱读诗书,遵规守矩的小姑娘此刻是故意为之。
「你……你们……」太过于震惊之下,瑞王妃都忘记要发怒,呆愣愣的看着面前亲昵的两人。
直到一阵寒风吹来,没有抱手炉的瑞王妃打了个寒颤,这才猛的反应过来,厉声怒骂:「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这般放荡无耻!」
毕竟已经是大姑娘了,湛非鱼听着瑞王妃那气的都发颤的嗓音,这才感觉痛快了一点,仰头对着殷无衍尴尬一笑,这才退出了他的怀抱。
「王妃安好。」湛非鱼正面开撕,看着满脸怒容的瑞王妃轻声笑道:「昔日佛印法师和东坡居士闲谈,曾道;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见万物皆是佛。」
心中是牛屎,所见皆化为牛屎。后一句湛非鱼没有说,但相信瑞王妃必定知晓。
「王妃也道光天化日,众目睽睽,我和大哥哥不过是数年不见所以心生欢喜,正所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想来王妃整日想的都是男盗女娼、放荡无耻,所以恶言恶语才会脱口而出。」
贵为超一品的王妃,瑞王妃还从不曾被人如此羞辱过,若是说之前要将湛非鱼带走是为了武安侯府,是为了把武安侯的庶女尤琪订给殷承业这个儿子。
那么此刻面色铁青的瑞王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把这个胆敢羞辱自己的给千刀万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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