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八在程子墨的怀里迟迟没有听到程子墨的回答,有点恼怒地将程子墨推开,手上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是却把程子墨给推了个踉跄。
苏八看着被自己推得一个踉跄跌倒在地,脸色有点苍白,细密的汗珠在额上冒出的程子墨,心里一慌:“子墨你怎么啦。”
苏八一边问,一边下意识就伸手去探程子墨的脉搏。
“啪”一声脆响,程子墨毫不留情地将苏八的手拍开,苏八白皙的手背上顿时出现一个清晰的红色手印。
“走开!”程子墨看也不看苏八被他打红的手背,对着苏八呵斥一声后就迫不及待地别过头,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一样,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吞咽口水的“咕嘟”声。
苏八也没顾上手上被拍了一巴掌,程子墨刚刚别过头的时候,她好像看到了程子墨漆黑的眼眸里隐隐泛着诡异的血红色。
苏八还想再走近察看程子墨的情况时,猝不及防程子墨一掌朝她打来,苏八毫无防备硬生生受了程子墨一掌,整个人朝后飞去,直到身后的墙壁挡住了她后飞的身体。
“噗”。
苏八一大口血就吐了出来,背上火辣辣地疼,苏八痛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一抬头,面前哪里还有程子墨的身影,房间的窗户此时正大开,微凉的夜风带着清冷的空气灌了进来,吹得苏八一个激灵。
苏八想也不想,直接翻过窗口,追了出去,苏八浸染医术多年,程子墨刚刚的情况,苏八第一反应就是程子墨中毒了,甚至很有可能是中蛊了!
可是房外除了周围因风过而沙沙作响的树木,哪里还有程子墨的人影。
苏八看了一眼隆兴寺的正门,便朝着与隆兴寺正门的相反方向追了过去,一般偷偷跑进来的人,都不会走正门,偷跑出去自然也不会选正门,至于为什么选了个与正门方向相反的方位,因为这个方向的守卫比较少,离皇上的住所比较远。
苏八追了一阵,根本就没见着程子墨人,一路上不断有巡夜兵走来走去,苏八为了避开巡夜兵,不得不放缓自己的速度,等她都快要追出隆兴寺外面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截枯树枝。
“啪”的一声脆响,在黑夜中显得清晰异常。
下一秒,苏八就看到三个黑影蓦地出现在月色下,身形极快地朝着自己的方向奔了过来。
三人的身形很快,气息内敛,哪怕他们飞奔的速度如此之快,也没有一丝的力量外泄。
危险!
这是苏八的第一个念头,她回头看了一下身后的环境,她现在跑的话,有把握在那三个黑影到来之前悄无声息地跑掉,可是想了想,苏八转身跑到了一棵离事发现场有一段距离的树边,把袖子一卷,刷刷几下,就开始爬树。
等她借助轻功爬到树上刚隐匿好,那三个黑影就赶到了那截枯树枝旁边。
苏八藏匿的位置刚好能看到那三个黑影,而黑影却很难发现到她,苏八此时,清楚地看到那三个黑影,浑身上下都包在黑衣里,连头都戴上了头罩,只露出两个眼睛和鼻孔,嘴巴的位置都没有开孔。若是在黑夜中潜伏,他们无疑是很难被发现的。
三人看了看地上已经断成两截的枯树枝,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后,便各自朝不同的方向探了过去。
苏八在树上一动都不敢动,连呼吸都降到最低,因为有个黑影正在朝她的方向过来。
一百米。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苏八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二十米。
五十米。
黑影什么都没有发现就跑了过去。
苏八双手抚着胸口,安抚着自己那颗因为紧张而跳动得如同擂鼓的心脏,缓缓地吸了一口气。
还没等她喘直一口气。
那个跑过的黑影又原路折返了。
苏八赶紧屏息。
只见那个黑影又回到了那截枯树枝旁边,与此同时,另外两个人也回来了。
三人互相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刚刚已经让一个人给跑了出去,现在又来了个人,却找不到,要是再被这人跑出去,我们就不用活了。”苏八听到一个黑影在说话,声音夹杂着一些玻璃互相刮擦的破音,在黑夜中显得异常难听,听得人心里发毛。
另两个人低着头,不敢开口说话。
领头的人似乎也不指望另外两个人有什么表示,只说了一句话,用眼神警示一下两人,便带头跃出了墙外,两人紧跟着掠了过去,三人再次隐匿在隆兴寺外的黑暗中。
等三人离开一段时间后,苏八才敢动了动身子,从树上跳了下来。
听他们的谈话,估计他们刚刚说的那个跑出去的人是子墨,只是,程子墨来的时候应该是悄无声息地避开了墙外围守的人,出去的时候却惊动了他们,说明子墨离开的时候很是匆忙。
苏八如是想。
苏八抬头看了看墙外漆黑一片的虚空,她很明白,她的能力,绝对走不到隆兴寺外面,外面那些人,估计都是皇上的人,而且个个武功都不弱,皇上这次是铁了心要来个瓮中捉鳖了。
苏八悄悄回了自己住的东厢院,看到门口正晕倒的文殊,算了算时间,她们也差不多该醒了,苏八赶紧蹑手蹑脚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免得等下她们醒了知道自己出去之后,又要担忧一番。
苏八躺在床上,这一整晚,她受了不少的惊吓,此时心神疲惫,可是却怎么都无法入眠,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程子墨那双隐隐带着诡异的血红色的眼眸。
继续困在这里的话,别说救不了她娘,她也非常担忧程子墨的情况。
文殊最先醒来,微微泛白的天际带着熹微的晨光,文殊推开苏八的房门,看到流云在苏八床边的榻上睡得正香,文殊越过流云,正想看看苏八有没有踢被子,却看到苏八睁着一双大眼睛,直直地盯着床幔。
“公主那么早就醒了?”文殊有点吃惊。
“嗯,服侍我更衣吧。”苏八的嗓子有点喑哑。
“好。”文殊又看了苏八一眼,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有着淡淡的血丝,文殊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公主,怕是一夜无眠吧。
文殊把流云叫醒,两人一起伺候苏八洗漱更衣。
文殊正准备吩咐下去布膳,就被苏八叫住了:“不用了,今日我到贵妃娘娘的院子里用膳。”
“公主你为什么要到贵妃娘娘的院子里用膳啊?那贵妃娘娘我总觉得不太对头。”流云年纪尚小,说起话来不避不讳。
苏八瞥了她一眼:“这话,以后不准再说。”
流云被苏八这么一看,立马闭了嘴,作为暖心殿的人,本就是在钢丝上走,她很明白自己刚刚那番话要是被人听了去,很容易被有人心拿来兴风作浪。
“公主恕罪,奴婢一事嘴快。”流云赶紧跪了下来认错。
“起来吧,贵妃娘娘待我不薄,我不希望以后听到有谁说她的不是。”苏八眼神清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流云。
苏八的眼神有如实质一般,重重地压在流云身上,流云心里虽然想劝诫,但是刚刚她才说错了话,而且苏八今天好像气场全开,让她不敢开口,她只能求救地看了一眼文殊,希望文殊可以劝劝公主,不要和唐贵妃走得太近。
文殊收到流云的目光,眼里满是不赞同,微微地摇了摇头,没有出声。
“怎么,如今我堂堂一个公主说的话,你都不愿放在心上了?”苏八缓缓地开口,脸上的冷意重了几分。
“奴婢不敢,奴婢但听公主吩咐。”流云赶紧磕头。
“更衣。”苏八没有再看跪在地上的流云,朝着文殊说道。
今日苏八穿了一件淡粉色的长裙,上配一件素淡的白纱衣,极为淡雅的装束,风吹过,稍显单薄,远远看去,竟似带了一丝悲凉。
这个效果,苏八自己很清楚,她突然想起自己很久以前看的一本小说,当年楼兰向汉朝投降的时候,楼兰公主就是去冠,服素衣,赤足麻履,带着降书,走到了汉军阵前。
自己现在的行为,又与投降何异?
苏八还没走到唐贵妃住的□□苑,唐贵妃的贴身宫女喜鹊远远地就看到了,她一路小跑地进了院子里,告诉唐贵妃,长安公主来了。
唐贵妃正在洗漱的手顿了顿,随后,嘴角扬起了一抹意料之中的微笑,看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去,让人准备多一副碗筷,这个点,长安公主应该还没用早膳。”唐贵妃吩咐下去,声音清甜宛如出谷黄莺。
“是。”喜鹊领命下去。
喜鹊长得并不十分讨喜,脸圆圆的,眼睛小小,看起来有点呆呆,但却是唐贵妃宫里的大丫鬟,是唐贵妃的贴身宫女之一。不为别的,唐素心就是喜欢她这种不问只做的性格,对于自己的命令,喜鹊从来不问为什么,立刻去做,从来不会乱和别的宫女嚼舌根,对于她知道的事情,有一句说一句,从不夸大,不该说的话,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之前与喜鹊同寝的一些丫鬟们都道喜鹊不知是上辈子积了多少的福,这副笨模样竟入了唐贵妃的眼,她们却不知道,在她们入睡的时候,喜鹊已经奉唐贵妃的命取了多少人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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