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文克劳神殿内中殿、侧殿高低错落有致。神殿中央的弧顶非常高,半圆形后殿上另有一个更高的双曲面弯顶。拱顶的高度依次升高,站在主入口就能够直接看到中殿、十字和后殿的拱顶。装设在拱顶上的彩色玻璃,与拱顶一起,其滤光效果是模拟光线透过密深处的树叶而产生的那种光感,增强了神殿的感染力与庄严感。
那座在空旷大殿中连通室内天地一般巨大的罗伊纳·拉文克劳雕像和作为她坐骑的五头巨龙造型浮雕,居高临下地凝视这座神殿。在穹顶许多渡鸦在星空下飞舞、栖息,给神殿增添了不少神秘气息,当然更多则是数不清赶来的幽灵们,为了给活人让位密密麻麻的飘在高处造成的珍珠白浪潮。
一阵阵乳香燃烧时发出的、带有影响人情绪作用的烟雾从神殿那些立柱的浮雕口鼻里飘出。穿着深蓝色神侍装束的巫师们时不时会向那些柱子里精心装潢过的铁质三角架里填上新的香料。
和之前在神殿公布拉文克劳可以将哑炮变为巫师、将幽灵实体化的时候相比,今天神殿中的人更多了,从高处往下看是密密麻麻的人头,人们摩肩擦踵地挤在一起。即便是魔法部的高官,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能够得到更宽敞的空间。
巴巴吉德·阿金巴德、马克西姆夫人、远从印度赶来的库斯拉帕里大祭司…许许多多的国外政要都齐聚于此,欧文·哈里斯也没办法像往常一样选择最中间的位置…
而即便如此多人,不论是出于对拉文克劳女神的信仰和敬畏,还是想要静待实验的结果,神殿中都保持了安静,没有人敢于大声喧哗。
站在欧文身边的巴巴吉德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最近浮空城和麻瓜之间的交易往来实则是游走在《保密法》的边缘,产生了许多擦边球问题。
很多之前极力主张制裁英国的国家发现对英国的制裁无用还反被打压之后,便不断对国际巫师联合提出对英国这些行为的抗议和制裁的要求,接连不断的信件中甚至还有吼叫信。
可在哈里斯的实力和强权面前,国际巫师联合会也根本无法对英国施加影响。
巴巴吉德早已决定,既然两边都惹不起,那就两边和稀泥,只要这两方一直能安稳,他打算就这样维持到自己的退休。
而如果哑炮们以后能够施展魔法,不需要去麻瓜世界生活,那么巫师们就能更好地隐藏自己,远离麻瓜,避开麻瓜世界,这会是一个让自己能摆脱那些指责英国和麻瓜展开贸易是增加魔法界暴露风险做法的最好理由。
而今天被拉文克劳赐福的哑炮们,每个人之间都间隔了一臂远,已经褪去了之前不那么魔法的打扮,握住了艾伦亲自为他们打造的魔杖。
作为神殿的大祭司,凯蒂·贝尔今天和其他神职人员一样额外多拿着了一把比他们个头还要一点的法杖,这些法杖上画着一些令人困惑的古代魔文,而它上面书写方式与这世界上被巫师们普遍认知的体系都不尽相同。
凯蒂走到了哑炮们面前,她的声音在安静的神殿中传出去很远:“仁慈的拉文克劳女神赐予尔等魔力和希望,尔等不要辜负女神给予的能力,去点燃魔法能力、去积累知识,用智慧照耀前进方向…将女神所赐予的恩赐如无所不在的风一样扫过四方。”
场内的这些哑炮们专注于自己手中的魔杖上,周围人的目光仿佛都化作了沉甸甸的压力,压在他们身上,这没能对实际上在之前已经验证过多次的他们造成什么威胁。
“荧光闪烁!”
异口同声的咒语响起。
忽地,一点微弱的荧光在费尔奇手中的魔杖杖尖上亮起,这魔杖不自觉地就颤抖起来,仿佛也抖在了巫师们的心上。又是一点荧光亮起,被点亮的荧光继续增加…
嗖嗖嗖——嘭——神殿外庆祝的焰火冲天而起,璀璨的烟花投过彩窗照射进来,让一张张的脸变得激动、兴奋、敬畏…神殿中的欢呼声仿佛都要把穹顶掀翻了,与此同时还有数不清的巫师朝着高高的拉文克劳神像跪下,虔诚祈祷。
这写祈祷的声音让神殿多少变的令人不安的奇怪,不过整体来说和正在进行的事情稍微还算有些相称。
巴巴吉德奋力地拍手,这正和他的心意;马克西姆夫人优雅地摘掉了长至手臂的白手套,目光落在那高高在上的女神塑像上,心中多了几分敬畏;库斯拉帕里大祭司死死地扯住了自己身上的沙丽,近乎贪婪地盯着这些正在施展魔咒的哑炮,相对其他国家,人口基数多的他们巫师数目较多,哑炮的数目也远超其他国家。
而那个五头龙雕像下。
费尔奇抖动着手将魔杖凑近了,那点点荧光映在他有些浑浊的眼睛里,仿佛就化作了他的全世界。他的眉角颤抖,连那满是褶皱的老脸上隐隐约约也泛着红光,泪珠成串地从眼角流出,但他却舍不得眨眼,任由眼泪在脸上纵横——这并非是他第一次成功施放出魔法了,但确是第一次在其他人面前证明了自己不是个哑炮。
佩妮满心的喜悦飞上眉梢,她那本就比别人长的脖子突兀地往前伸着,达力乐得下嘴唇往上嘴唇包,脸蛋耸成个肉疙瘩,胡乱地挥动手里的魔杖放出更多光芒。
只有格兰杰先生和克里瓦特夫人虽然心中也是非常激动喜悦,但是作为知道内勤的内部人士,以及并非像费尔奇和佩妮一样憧憬今天几乎一辈子,让他们表现还算正常。
而场下,带着黑色尖顶巫师帽的平斯夫人快步走了过来,她枯瘦的手扶住了因过于激动有些摇摇晃晃的费尔奇,那张看上去像只营养不.良的秃鹰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掏出手帕塞给老费尔奇:“我认为你之后应该多来图书馆了,快擦擦眼泪,多大年纪了,让人看了笑话…之后别让眼泪鼻涕把书弄脏了。”
“伊尔玛,那些小崽子不能再背地里偷偷笑话我了,我不再是哑炮了…”费尔奇声音嘶哑地说,他的语气带上了前所未有的自信,他用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擦拭了一通,一向佝偻的脊背仿佛都挺得更直了一些。
场下也只有弗农和他那因为意识到要和他们相处更久的侄子哈利才显得没那么高兴。
弗农那有着肥厚双下巴的脸颊憋成了猪肝色,他的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现在他的妻子、儿子这次只真的成为怪人一员了,他不甘心的看着龙雕像上的女神像,在那里嘟嘟囔囔地抱怨道:“我明明向你祈祷了让他们失败…我那么真诚…这下可好,我自己才是怪人了…”
不过,听到消息赶过来的巫师越来越多,弗农抱怨的声音湮没在汹涌的欢呼声、叫喊声中,连他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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