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全院职工大会后,陈夏请客,请了副院长罗布达吉一个人吃饭。
是的,只请了一个人,他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一下子请全院,或者请全州政府的人吃饭,很容易就被人当凯子看待。
他是有钱,但这钱有时候也会变成坏东西,容易被有心人盯上。
这从那些人围观他那辆越野车的时候就意识到了,不要以为这些当地人都是那么纯洁善良,相信这话的人,坟头草都两米高了。
能少惹一些麻烦,就少惹一些吧。
陈夏拿出了一瓶茅台给罗布达吉满上,拿起酒杯来跟他碰了一下:
“罗布达吉同志,现在私底下就咱哥俩,我也不瞒你,我这院长是挂职的,一年后是铁定要走的,所以希望这一年我们能合作愉快,到时我一定会推荐你接任,来,干一杯!”
罗布达吉受宠若惊的样子,也拿起酒杯,陈夏在上,他在下,两人碰了一下后一饮而尽。
“陈院长你放心,我这里绝对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陈夏这丑话必须说在前头,罗布达吉好不容易熬走了前面的院长,结果又被陈夏占了位置。
要说他这个副院长心里不郁闷才怪呢。
陈夏就怕他以后在工作上不配合,利用地头蛇的优势跟他作对,制造矛盾,那他这一年的日子就难过了。
县官不如现管,这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会来给他出头?
所以他要给罗布达吉吃颗定心丸,告诉他再忍一年吧,一年后这位置就是你的了。
两人闲扯了半天医院内的事情,陈夏也大致了解了各种人事安排。
他可没想过新官上任三把火,挂职干部还是不要涉及地方人事,这事太敏感。
要是人家突然爆起,你被打一顿都是白打,
到时再给你扣上一顶破坏民族团结的大帽子,你哭都没地方哭。李家盯着你呢,这事他们做得出来。
除非是有人做得太过份,忍无可忍。
陈夏还是希望安稳度过这一年,不抓权也不抓利,一切随他们去。
罗布达吉也客气地回道:“陈院长你放心,这一年只要有我在,保证不会出事。”
陈夏点点头,放心了很多,然后问道:“对了,如果要在王树新建一个医院,你觉得大概需要多少钱?”
罗布达吉一听就摇头了:“陈院长,别想了,咱们州里没钱,现在上级能解决工资就算不错了,哪还有钱建个新医院呀。”
刚刚陈夏打听了,王树医院普通职工的收都在30元左右,哪怕是罗布达吉副院长,一个月工资也就40元。
相比较之下,越州医院的职工的平均收入都在200元左右了。
这个差距真的非常非常恐怕(陈夏没考虑到物价水平)
就这么点钱,还不一定能足额发放,大概的心理底线都是能拿到60%就谢天谢地了。
还是一个字:穷。
陈夏继续倒酒,还是问道:
“医院规模不用太大,够用就行,就造一些小平房,再把院子路面硬化一下,这样50万够不够?”
越州医院光是建新医院的建筑费用预算就高在1.5亿人民币,同样级别的王树医院,50万建个新医院算最低最低了吧?
罗布达吉又摇摇头:
“不用50万,只要有20万,就能新建一个医院,这边土地不要钱,干活的人一个月给15元钱就算是高了,费用大头是钢筋水泥,这个建筑材料需要去西宁买,运输费用太贵。”
“20万元吗?”
陈夏一边咪着白酒,一边陷入了思考。
20万元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但要不要出这笔钱就值得考虑,万一哪天他把医院建好了,其他部门会不会来打秋风,也伸手要钱?
他家里是有矿,但也不是随便给人的。
但这20万元似乎花得又非常值得,可以给少数民族地区留下一家新医院,到时也算是他挂职一年的功绩不是?
人活一世,不就图个青史留名嘛,既然安排他来王树“避难”,也算是一场缘份。
“罗布达吉,这20万元我来想办法,让香江的四季集团帮助赞助一下应该问题不大。如果我钱拉来了,你能保证换回来一个全新的医院吗?”
罗布达吉蹭一下站了起来,“陈,陈院长,你此话当真?”
陈夏笑了笑,指着院子里的越野车说道:“瞧见没,我那辆车就值好几个20万。”
罗布达吉兴奋地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念念有词,显然在计算建新医院的费用,突然他停下了脚步,坚定地说道:
“陈院长,20万预算肯定是够了的,实在不行,咱们先把医院门诊和住院用房先建起来,现在的老房子可以做为附属用房或职工宿舍。”
罗布达吉中专毕业后混上了副院长,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可以称得上是少数民族中的精英了,听他的安排不会有错。
“行,资金我去拉,这工程我就不管了,全交给你了,只有一个要求,一定要尽快完工。”
“哈哈哈,陈院长是爽快人,我敬你一杯!”
罗布达吉太高兴了,工程交给他,他多少都会得到一些好处。
关键是最大的好处就是,陈夏迟早都要走的,以后这新医院不就是交给他了嘛,他这便宜占大了。
好吧,陈夏新官上任第一天就放了一把火,送钱。
真tm是一个圣母在世。
两人又喝了一会儿酒,陈夏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们这边,冬草夏草多吗?”
陈夏知道虫草大多数都产自青藏高原,但具体是哪一块他就不清楚了,所以要打听一下,这一下子拿出去20万,总得找点生意做做。
来都来了……
虫草在八十年代的价格非常低,远远不像后世那样被资本炒作起来。
据说很多虫草都烂在地里,成为牛羊们的草料,陈夏心想,接下来一年他一定要尝尝这“虫草羊”的味道如何?
罗布达吉一听虫草就笑了:“虫草,知道知道,我们王树就产这个。”
陈夏眉毛一抖:“产量高吗?”
仔细听,他的声音都有点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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