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坐在天玑阁外的台阶上,景来已经将宝冠、法袍、仙剑还回塔中。
符箓的法力已经失效,化成虚无,就像是它从来未曾存在过一样。
慈音和初墨就在台阶下站着,像是被老师罚站的学生,两人就连低头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样。
苏御看了一眼边上的两个小背篓,里面都是两孩子采来的灵药,不得不说,孩子是有心的,就是胆子太大了。
虽然他也明白,以慈音的稳重,敢将初墨带进洞天,肯定是有办法护其周全,但是万一呢?
这世上的事情,不就怕一个万一吗?
苏御这次不打算轻饶两个小家伙,必须让她们长记性。
“今天咱们就回家,你们俩哪也不准去,乖乖给我在房间里读书写字,直到学堂开学,”
秦清他们的突然离开,苏御已经从初墨口中得知,如此大的变故绝对不是小事,实力最强的几个人就这么离开,自己继续留在这里只怕也不保险,何况初墨还在身边。
他自己倒是不怕冒险,但是不愿意带着孩子去冒险,老孔也走了,姓唐的连个孩子都看不住,现在只能是自己老老实实回家带孩子了。
景来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站在台阶上,一脸偷笑的打量着慈音和初墨,
苏御忽的扭头:“你也一样。”
景来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不服,这不公平,
苏御长身而起,带着三个孩子就这么下山了。
他首先需要搞清楚,是什么原因导致秦清的突然离开,甚至就连一声道别,都来不及亲口对她说。
他会不担心秦清吗?不可能的。
就算洞天里再多的宝贝等着他去发掘,也不如秦清的安危来的重要。
有些人,一直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往往会忽略她的重要性,一旦离开,便会让你牵肠挂肚。
霞举洞天一直在这,又跑不了,自己以后还有机会进来,但秦清一旦出了事情,可没有后悔药让你吃。
离开天玑山之后,苏御将初墨和慈音装进乾坤袖,然后在景来的引路下,避开洞天内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抄近路朝着入口方向离开。
曾经在慈音的帮助下及时凑够灵药,从仙农园换到救命药的阿彪,此时也正带着情形稍微好转的妹子满洞天的找寻着慈音她们的下落。
他是七品武者,深知在这样未知的危险地域,一定要多加谨慎,不同于先前的疯狂树敌,现在的他,三步一回头,机警而小心,就算遇到寻常妖物,也是躲着走,尽量避免一切麻烦的可能。
唐斩又停下了,原本正在朝着天玑山方向疾掠的他,忽然止步不前。
因为罗盘上的红色指针彻底不动了,箭头上的红色也暗淡下去,这代表着罗盘也失去了初墨她们的踪迹。
“完蛋了!孩子真丢了,这下子我可怎么交差啊?”
唐斩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他并不知道慈音的底细,以为就连罗盘都停止指引,那只能代表着两个孩子已经出事了。
“我竟然连两个孩子都看不住,我特么真是个棒槌,”
一个大老爷们,哭哭啼啼的扇着自己耳光,手掌上沾满了鼻涕眼泪。
“唐兄这是干什么呢?”苏御站在不远处,正跟景来笑呵呵的望着唐斩,
他知道事情怪不到唐斩头上,慈音这丫头表面看起来善良的一批,越是这样的人,阴人的时候别人越是没有防备。
骤然见到苏御,唐斩一张老脸挤在一起,咧着嘴哭喊道:“苏老弟,我对不住你啊.......”
苏御本来打算逗逗他,跟他开个玩笑,但转念一想,这种事情上还是别开玩笑了。
“好了,慈音和初墨我已经找到了,唐兄不必自责,这事也不怪你,但是唐兄以后需谨记,不要低估小孩,一个七十一的老人家栽在一个八岁小女孩手里,说出去怪丢人的。”
“找到了?”
唐斩先是一愣,直到确认苏御没有骗他之后,直接来了个一秒变脸,
只见他一把抹掉脸上的鼻涕眼泪,面目狰狞,咬牙切齿道:“哪呢?在哪呢?让她们出来,看我怎么收拾这两个小鬼,”
苏御咧嘴笑了笑,想什么呢?你想揍我孩子?
他赶忙转移话题道:“她们已经提前一步回家了,对了唐兄,秦大姐她们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离开了。”
两个孩子找到,唐斩算是放下了心里一块大石,抚着胸口在一旁坐下,掏出一壶酒压了压惊,道:
“长安那边来了旨意,似乎是十万火急的大事,说来也奇怪,我都很少见到三旗传令使,接了旨意后,小师妹她们就走了,包括于师道和礼部那四个,看样子应该是发生什么大事了,要不然不会一下子把人都叫走。”
苏御也凑了过来,接过唐斩递来的一壶酒,皱眉道:
“秦大姐家里不会出什么事吧?”
前世看过那么多朝堂大戏,苏御一直觉得像秦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其实非常的不保险,别看家里有个当太子妃的,真要到了皇帝收拾你的时候,你家里就是有个皇后都没用。
唐斩嗤笑一声:“苏老弟你这脑袋里想什么呢?小师妹家里能有什么事?具体什么事情,你可以去问问韩魁,他说不定知道。”
苏御点了点头道:“我正打算离开这里,那咱们一起走吧。”
“别,”唐斩赶忙站起来挥了挥手:
“我既然进来了,就打算在这里逛一逛再说,你们要走就赶紧走吧,那些仙家宗门的自打知道小师妹她们离开,行事也没有原先那么莽撞了,原本分散各处的弟子,眼下也都聚拢一处,避免意外发生,这里面藏着境界不低的妖物,苏老弟还是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苏御虽然想不通一向对洞天漠不关心的唐斩,为什么会突然选择留下,但他也不没有多问。
两人道别之后,苏御和景来一刻不停的离开霞举洞天,直接赶往绿水郡。
去了郡守衙门,韩魁不在,听说是去了巨阳城,大概十天半月才能回来,这让苏御更着急了,不过按唐斩的话来说,似乎自己并不需要担心秦清的安全,既然这样,那就静心等上十天,等韩魁回来,一切就知晓了。
回到家中,已是大年初三的傍晚,苏御直接提来满满一壶灯油放在初墨房间,责罚她们今夜不准睡觉,整夜抄书。
慈音和初墨哭丧着脸,欲哭无泪,不管一旁的阿玉阿黎怎么求情,苏御都如同铁石心肠,甚至连晚饭都不准她们吃。
至于景来,刚一回家,他就找来纸笔,奋笔疾书为自己申述着,说什么自己劳苦功高,又没有与慈音同流合污,理应免罚。
苏御想想也是,一碗水要端平,这一次景来确实是出力了,不能让功臣寒了心不是?
于是他特意让景来端来晚饭,就在初墨房间里,当着她们俩的面吃。
这是苏御见到过,景来吃的最香的一次,那种刻意吧唧嘴的声音,把他都给听饿了。
于是他自己去了厨房开小灶去了。
等苏御一走,初墨忽然冷笑着抬起头来,盯着景来放在板凳上的两碟菜,
“拿来吧?难道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和慈音饿肚子?”
景来桀桀笑道:“不能够,老大让我盯着你俩,我不能让他失望,没事,才饿一顿而已,坚持一下,明天早晨多吃点找补回来。”
初墨一咬牙,直接扑过去就要抢,
“呸呸!”
景来潇洒的冲着两碟菜啐了两口,然后继续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睛露出碗沿,得意的看着她俩。
初墨怒了,
直接就把板凳给掀了,“咣当”一声,两碟子菜摔在地上,再也不能吃了。
“好啊,你等着,”
景来放下碗就要去告状,慈音冷不丁伸出腿来,绊了他一个狗吃屎,
“哎呀,反了反了,老大的话都不听了,”景来哭丧着脸。
初墨双臂抱肩,冷笑道:“你最好现在就去厨房,给我俩端点吃的,不然的话,嘿嘿.......”
“嘿嘿,”景来躺在地上,还以冷笑:“你能拿什么威胁我呢?”
话音才落,只见慈音小手一甩,手里攥着一张银票抖了抖,然后收进怀里。
景来一愣,赶忙摸向自己怀里,
坏了.......她什么时候把我银票给偷走了?
“嘿嘿,两位稍等,我瞧着厨房里剩饭剩菜不少,我这就给二位爷端来。”
景来起身拍了拍屁股,开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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